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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江肆订婚后,他几个好兄弟强烈要求对我进行婚前考验。
「黎伽清心寡欲那么多年,成天板着个死人脸没半点情趣。」
「嫁给你可以,除非她能接受我们的考验。」
为了不让江肆丢面子。
我熬过了大热天踩在冰块上给江肆剥葡萄皮。
脚底冻伤溃烂。
也熬过了在蒸拿房找齐999颗钻石,最后脱水晕厥。
甚至江肆为了向他们证明我感官没有问题,哄我在体内植入共感芯片。
「姐姐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拿你的玩偶乱来。」
我以为是江肆对我情难自持,羞赧地想劝他节制。
却看见他在包间搂着他的女兄弟,将我的共感玩偶当做击鼓传花的游戏道具丢来丢去。
还被当成臆想的媒介供人随意摆弄。
「肆哥,这娃娃看起来还挺可爱的,要不让哥几个玩玩」
江肆浑不在意吐了口烟,语气轻慢:
「随便,别玩死就行。」
我彻底醒悟,曾经的少年早就变样了,
只是,他不知道,
没有我的气运支撑,他逃不过早亡的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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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婚期还有七天。
江肆哄我在后脑植入一枚共感芯片。
「晚晚他们说,这是最后一道考验了。」
「姐姐你就答应我好不好嘛,他们也是担心我们将来夫妻生活不和谐,才让我试试共感玩偶的。」
「这只小兔子我保证随身携带,不会乱来也不会让别人碰!」
江肆双眼湿漉漉的溢满哀求,一如既往把脑袋杵在我怀里撒娇,就像小时候一样吃定我。
想到只要熬过这最后一道考验,我就能顺理成章嫁给心心念念的江肆。
我羞怯垂眸点了点头。
「那......你千万不能让别人碰这个娃娃。」
「不然你会倒霉的。」
江肆眼底划过一丝不耐,从我怀里挣扎起身。
「哎呀知道啦,从小到大你成天把这句话挂嘴边烦不烦。」
「都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我倒过霉啊!」
「就我爸妈迷信!」
迷信吗
看着江肆迫不及待给我安排医生动手术,我思绪不禁有些飘远。
我刚出生那年,被大师算出我是命格旺盛的好运女。
后来父母意外去世,六岁的我被外婆高价叫卖。
恰逢江家三岁的小少爷病危,死马当活马医找上门。
最后我被带回江家给病弱在床的江肆冲喜。
奇异的是。
我刚来几天,他的病情就逐渐好转。
江父江母万幸捡回儿子一条命,当即决定给我俩定下娃娃亲。
从此我俩形影不离,江肆之后也再没生过什么大病。
直到他十八岁那年,突然晕厥在学校操场。
我匆匆从大学赶回来,不眠不休守了他三天三夜。
结果虽脱离了危险期,却始终昏迷不醒。
后来我看到,自己亲手给江肆做的护身符,戴在他同学顾晚晚的脖子上。
才知道我的气运被他送给了别人。
没有我的气运支撑,他相当于枯木中空,根本难以支撑早亡的命数。
护身符又沾染了别人的气运,没用了。
江父江母没办法,辗转找来曾经给我批命的大师。
「江少爷命格已经受损,唯有缘定之人上山为他斋戒祝祷六年,方可有所转圜。」
高中时我差点被卡车撞,江肆救过我的命,我早就把他放在心中第一位。
没带犹豫就休学上了山。
只是没想到。
六年过去,江肆早就不是原来那个江肆。
当初我上山没几天他就醒了。
一开始他还时常打电话关心我在山上过得好不好。
后来因为要备战高考,上了大学又有很多活动。
我本就比较内敛克制,不愿过多打扰他。
我们联系的次数越来越少。
结束祝祷下山订婚那天。
我满心期待看到江肆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本以为他会像曾经那样,给我一个热烈的拥抱,再趁我不备偷亲一口。
却不想。
我精心打扮来到订婚现场,迎面而来的是整整一盆掺了辣椒汁的不干胶。
随后是铺天盖地的彩片和碎玻璃。
浇灭了我所有的期待......
「好啦,以后姐姐就是小兔子,小兔子就是姐姐。」
术后醒来,江肆好看的眉眼近在迟尺。
一只巴掌大的毛绒小兔子玩偶被他握在手里。
江肆忽然狡黠一笑,捏了捏兔子的耳朵。
我立马感到自己的耳朵也被人轻轻抚摸了一下。
明明没有触碰。
莫名的触感让我有些不安,又有些羞涩。
「江肆,过几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这真是他们最后的考验了吗」
那天订婚宴上。
我被江肆几个朋友疯狂恶作剧。
顾晚晚不屑地瞪着我:「黎伽清心寡欲那么多年,成天板着个死人脸没半点情趣。」
「嫁给你可以,除非她能接受我们兄弟几个的考验。」
2
我气得浑身发抖,以为江肆至少会替我说他们几句,劝他们收敛。
然而他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样子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谁让姐姐以前老是不爱说话的。」
「大家就是高兴开个玩笑。」
他忘了。
我对辣椒严重过敏。
我脸肿得像个猪头差点窒息,送到医院吊了好几天针,才把身上的碎玻璃黏胶和过敏解决掉。
后来江肆被他爸妈押到我跟前,狠狠抽了他一顿。
他一脸愧疚求我原谅。
「对不起姐姐,当时你回来我一高兴就给忘了,不是故意的。」
「晚晚他们只是不了解你,怕我和你在一起不开心。」
「你就当是为了我,把这场考验当成他们了解你的过程,好不好」
江肆和小时候一样温顺地趴在我腿上,眸子麋鹿般看着我。
我终归不忍心让他在朋友跟前丢了面子。
答应了这荒唐的游戏。
却没想到,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顾晚晚作为江肆唯一的女兄弟,几乎贡献了所有的【奇思妙想】。
为了测试我对江肆的容忍度,她让我踩在冰块上给他剥葡萄皮。
结果我脚底冻伤溃烂。
之后又想看我会不会为江肆玩浪漫。
让我在蒸拿房找齐999颗钻石送给江肆,少一颗都是不够真心。
最后我脱水晕厥再次住院。
更别说随时随地,我都要提防天上掉的、地下踩的、空中飞的。
一旦不注意就会头破血流、脚踩图钉、黄蜂扑面。
饶是我再没脾气,也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放心吧姐姐,他们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江肆把小兔子圈到怀里亲了亲它的脸,又坏笑着亲了亲它的脚。
「姐姐怎么样,有感觉吗」
这样暧昧的触感,根本不亚于直接亲到身上来。
可我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心里早已兵荒马乱,指甲拼命掐进掌心。
「没、没什么感觉。」
江肆眉心顿时蹙了一下,捏了捏了兔子的身子。
「难道兔子坏了,还是芯片没感应」
说着他又把兔子翻来覆去摆弄查看。
「江、江肆,麻药好像没过,我想再睡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嗯嗯,那你继续睡一觉。」
江肆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只共感玩偶上,只随口让我好好休息就走了。
麻药早就散的差不多了,我只是羞的。
江肆比我小三岁,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不光他对那些暧昧感兴趣,我也是。
但当年大师说了,不可婚前破戒。
否则双方都会遭遇横祸。
自从我回来之后,江肆一直很粘我,我若反应热烈,他势必更加把持不住。
为了自己和他的安危,我只能忍着不做反应。
可我没想到。
江肆离开后,我一直感到自己在被不停地触碰,浑身燥热到不行。
没上山之前,我曾偷偷看到江肆对着我的照片暗自纾解。
想到某种可能性。
我面红耳赤给江肆打电话,想劝他节制。
然而我打了十几通电话.
江肆都没接,倒是在朋友圈看到他发了条会所的定位。
会所鱼龙混杂,我担心会影响他身上的气运。
赶紧打了辆车过去。
隔着包间玻璃门,我正打算推门进去,却愕然看到他在紧紧抱着顾晚晚拥吻。
两人缱绻至极。
我甚至能看到他们嘴角溢出的水光。
而与我共感的兔子玩偶,在包间不停起哄的人手里,被肆意抛来丢去。
「哟哟哟哟!肆哥威武!居然和晚晚亲了整整十分钟!」
「来来来下一局开始,卧槽又是肆哥!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3
江肆松开顾晚晚微微喘气,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神色桀骜靠在沙发上,「真心话吧。」
「一直亲还真顶不住。」
「谁让你顶了!」顾晚晚娇羞地打了下他的胸口,很快又豪迈地夺了他的酒杯一饮而尽。
「那肆哥我就问了,你还真想和黎伽结婚啊,你娶她,晚晚怎么办」
江肆沉默一瞬,漫不经心开口:「我又不喜欢她,家里逼的,不得不娶罢了。」
「那晚晚呢」
问话那人有些急了,顾晚晚眼中也带了一丝期盼看着江肆。
江肆蹙了蹙眉,「我心里有晚晚,不就够了。」
「那......」
见江肆明显露出不耐烦的样子,顾晚晚推了那人一下,笑嘻嘻道:「够了宋川,我跟阿肆可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问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嘛!」
宋川面色僵了僵,「我不也是为了肆哥着想嘛。」
「黎伽说是在庙里清修六年给肆哥祈福,谁知道会不会背着肆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看圈子里一些老头为了方便乱搞,经常打着礼佛的旗号上山。」
「黎伽年纪比肆哥大那么多,怎么可能清修六年没有欲望」
江肆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不可能,她从小就只喜欢我一个人,她不敢。」
宋川轻嗤:「这有什么不敢的。」
「反正施主一来禅房一关,谁知道里面是在诵经还是唱吟」
「这兔子还挺可爱的,要不肆哥你把兔子给哥几个玩玩。」
「黎伽要能忍着一直不来找你,我们就相信她这几年是真的在清修。」
旁边几人一听立马来了兴致。
顾晚晚坐在江肆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喊的最大声:「没错阿肆!女人只要开了荤,不可能经得住挑逗的。」
「这点我可以证明!」
宋川继续拱火。
「肆哥你就让我们试试呗,反正这只是个娃娃,又不是真的黎伽。」
「她要真没反应,哥几个再也不反对你们的婚事。」
江肆似乎被宋川说动了,点了根烟神色晦暗不明。
我如遭雷击站在门外死死瞪着这一幕,浑身止不住气得发抖,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良久。
久到我以为江肆尚有一丝良心,念及我们的过往会拒绝时。
他浑不在意吐了口烟,语气轻慢:
「随便,别玩死就行。」
话音落地。
我脑中一直绷着的弦,终于断了。
原本我以为,江肆只是被宠坏的孩子。
顽劣了一点。
如今看来,那个曾奋不顾身把我推开挡在卡车面前的少年,早就随着纸醉金迷化成了泡影。
包间内哄笑和口哨声不断。
他们把兔子娃娃的裙子扒了下来,摆弄成各种他们臆想的姿势。
倏忽。
顾晚晚似笑非笑朝门外的我看了过来,突然把小兔子抓起来往冰酒桶里一丢。
「进不去,就给她来个冰火两重天!」
几乎同一时刻。
我倍感屈辱的欲望侵袭,又骤然感到浑身冰冷得令人窒息,再也忍不住破门而入。
「江肆,我不嫁了,我们取消婚约!」
包间陡然安静下来。
江肆面上猛地一阵慌乱,急忙推开顾晚晚起身拉住我的手,嘴角笑得僵硬。
「姐、姐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刚刚我和晚晚只是玩游戏输了被惩罚,没什么的......」
「别装了江肆!」
我甩开他的手,冷冷开口:「我都听到看到了。」
「既然你认为是叔叔阿姨逼你的,那我成全你,取消婚约,分手。」
「把兔子给我,我马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