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亲自前往侯府接漱玉回宫修养,顺便接走我的嫁妆。
来之前,我特意朝皇兄求了恩典,特意要求镇北侯府敞着门迎接我。
一时间,看热闹的百姓齐聚侯府门口。
秦怜儿和镇北侯母亲哪见过这种阵仗,被吓坏躲在角落。
才一个晚上,两人便失了当初的雍容华贵。
秦怜儿一席白衣,厚重的粉遮不住眼圈的乌青。
婆母看着成箱的嫁妆不住地往外搬,也顾不得围观,不由得焦急起来:
好媳妇,之前是母亲没有拎清,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和母亲计较了。
她把一脸愤恨地秦怜儿抓了过来,假意怒斥:
快!还不给公主道歉!若不是你苦苦哀求,我怎么会把掌家权放在你手上
婆母想要转着那随身携带的南珠掩饰尴尬,
才发现南珠串早已被我收到嫁妆中,只能够讪讪地用手揩了揩衣裳。
我冷冷笑道:
这声媳妇我看担不了,如今我与镇北侯已和离。母亲还是去找你那娘家侄女罢了。
毕竟,裴府一门双侯,她都嫁过,比我熟悉得多。
旁边的百姓发出哄堂大笑。
如今我在百姓心中,是为了大义和亲的公主,而镇北侯一家则变成了吸公主血的蛀虫。
婆母脸上的笑僵住,一旁的秦怜儿突然发了难:
不愧是公主,以退为进手段真心了得。昨晚侯爷一回来,便夺走我的管家权,甚至和母亲提到要把我的孩子送给你。
我凉凉回道:
送给我我已和侯爷和离,以后侯府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示意侍卫把漱玉抬走,正欲离开,秦怜儿却抓住我的腕子,
直挺挺地在我面前跪下:
好昭宁,嫂子求你了,嫂子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别把孩子夺走,这可是我的命根子!
我还没说话,旁边便有百姓讽刺:
好了,公主都和侯府没关系了,谁还在意你的孩子公主又不是不会生!
就是,当初我在说书的闲聊,说有人特意买通他们散播公主谣言,该不会就是这秦娘子吧
秦怜儿臊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瞥到回廊处那一抹蓝色的衣角,只是讥讽:
嫂子哪里来的嫂子,如今你可是镇北侯的侯夫人。
镇北二字被我咬得极重,秦怜儿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我甩开她的手,踏上台阶之时,秦怜儿认命般大声呼喊:
侯爷!此时就别躲在暗处了!侯府还是您当家呢!
那一抹蓝色的衣角堪堪定住,慢慢挪到了我的面前:
昭宁,往日是我被猪油蒙了心。你大人有大量。
我已和圣上请旨,收回平妻的旨意,以后你我之间还如同以往那般可好
我不由得气极反笑:
镇北侯,君无戏言,圣旨是那么容易收回的吗更何况,你我已然和离,覆水难收。
裴恒之疯狂摇着头,嘴巴里囫囵吞枣吐着话:
不会的...不会的,昭宁,你我青梅竹马多年,你怎么舍得如此
北漠那地方荒无人烟,你是金枝玉叶,怎么受得了,我立刻进宫请旨求皇上撤回旨意。
我会上阵杀敌,哪怕要了我裴恒之的命,我也甘之如饴!
裴恒之这似乎发自肺腑之言却让我恶心阵阵,
我示意暗卫上前,迫于威压,裴恒之讪讪地让开了路。
我走出侯府那一刻,所有百姓为我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