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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单独关在了牢里,刁舒来看我。
她的眼神复杂,你的嫁妆我拿到手了,只是我很好奇,你明知道我害死了你的儿子,却还是把所有的嫁妆都送给了我,杜秋婷,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坐在大牢里,闭目养神,完全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刁舒看了我半晌,突然笑了,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我杀了你的儿子,你怕我哪天也杀了你,所以才把你的嫁妆给我,想给你自己买一条命,是这样吗
我依旧不搭理她。
刁舒看着我,目露鄙夷,杜秋婷啊杜秋婷,早知道你这么不堪一击,我又何必跟你浪费这许多时间
我虽是侯府的奴婢,可我怎么看着,你比我更像呢自己的嫁妆宁愿送给我这个仇人都不愿意给你亲近的人,我真是替他们悲哀。
听着这话,我再也按捺不住,目光猩红地盯着刁舒,恶狠狠道,你杀了我儿子,我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可我忍下了恨意,还把我堪比半个国库的嫁妆送给了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刁舒好奇道,为什么
我扯开嘴角,当然是因为......我偏不告诉你!
看着刁舒被噎,我畅快地笑出了声。
即便现在不能手刃刁舒,我也要在她心底留下一根刺,一根永久的刺。
第二日一早,我们被押上了大堂,大理寺卿主审此案。
侯府众人被押跪在大堂上,满脸灰败。
大理寺卿一拍惊堂木,高声道,杜秋婷,现查明,你跟谋反之人刁明有牵连,可有此事
刁明,刁舒的义兄。
我张了张口,还未说话,突然有官差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凑近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大理寺卿面色大变,匆匆吩咐人把我们扔回了大牢,带兵出去了。
婆母他们一头雾水。
只有我知道,刁明越狱了。
不止越狱了,甚至整个京都都不会再找到他的身影。
连同刁舒,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谋反的人都找不到了,没有人证,谁都无法证明我的嫁妆用来干什么了。
侯府的人自然也没有关着的必要了。
我们被放出了大理寺,回到侯府,婆母满身疲惫。
这一场牢狱之灾,终究还是让她吃尽了苦头。
大堂之中,婆婆坐在首位,下面的人议论纷纷。
大伯率先拍了桌子,老夫人,我提议,把杜秋婷逐出侯府,这次我们受到的无妄之灾,全是因为她带累,把她逐出侯府,否则我们将永无宁日!
小叔点头附和,大哥说的没错,若不是杜秋婷一意孤行,非要把嫁妆赠送给刁舒那个贱婢,我们根本不会有这场灾难!把杜秋婷逐出侯府!
把杜秋婷逐出侯府!
逐出侯府!
其余人纷纷附和。
硕大的声音,几乎要掀翻整个屋顶。
婆母静静地看着我,你走吧,等我儿回来,我自会跟他解释。
我沉默着,收拾包袱,离开了侯府,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