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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
我爸妈等在抢救室门外,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
看到这一幕,我眼泪又不受控地掉下来。
沈禹白先我一步上前。
伯父伯母,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
我已经联系国外的专家们了,明早十点,他们一定会准时出现在这家医院。
我爸妈互相对视着,却一句重话都说不出。
本来就是仰仗着别人的钱才能治女儿的病。
现在又能怪得了谁。
我看得难受,只能寄希望于上天。
希望能再善待我妹妹一次。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沈禹白就陪着我们一家人在门外等。
期间他的手机又响了两三次。
我看到他眉眼压着火调成了静音。
我知道是姜穗的来电。
因为她的铃声是特殊的。
抢救室闪烁的红色灯光跳跃在我眼底。
在这漫长的几个小时里,我想清楚了许多事。
凌晨的时候,医生出来过一次。
目前带来的消息是好的,我们家人都松了口气。
看着我爸妈熬红了的眼睛跟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刚想说让他们去休息,我先守着。
沈禹白开口了。
伯父伯母,这里有我跟今禾先守着,总之一有情况就通知你们,你们先去休息吧。
我爸妈还犹豫着,沈禹白又添一句。
等今夏好了还需要人照顾,你们不能倒下。
听到这里,我爸妈终是同意了。
安顿好父母后,我的心也定了一半。
空荡的抢救室前,只剩我跟他。
我感觉到沈禹白在我身旁坐下了。
他艰涩地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今禾,我在你身边。
12.
早上九点半,专家们如约而至。
今夏也被推出来了。
幸好,这次又从死神手里把我妹妹抢了回来。
医生说她短时间内经不起刺激或手术了。
所以换心脏的手术日期还要从长计议。
专家会诊后得出的手术成功率让我爸妈也喜极而泣。
我的另一半心也安定了下来。
或许是绷紧的弦松懈下来,我竟然就这么昏了过去。
不过应当是有人接住我了。
这人怀抱的气息,我隐约觉得熟悉安心。
我闭着眼。
决定最后一次放纵自己沦陷。
这一觉睡得昏沉悠长,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身旁的触感不太对劲。
怎么摸,都像是个人。
我一悚。
想立马爬起来,却又被这人的胳膊压着后颈动弹不得。
别闹,再陪我睡会儿。
是沈禹白。
他唇间清浅的呼吸几乎贴着我脖颈的血管。
我奇异地安静下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