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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我看着天花板出神,意识消失前,我分明听到一道声音在说:小花猫,怎么这么狼狈
前来给我打针的护士说,送我来的是个小伙子,我轻微脑震荡昏迷的时候,他一直守在我身边。
脑海里似乎有道熟悉的身影,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我猛然想起妈妈的骨灰被雨水冲的太快,最后什么也没留下,想起周逸宸为了替林洛洛出气,猛得将我推到石头上,我心痛的几乎窒息。
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任由眼泪砸在被子上,我哭到快要昏厥。
视线模糊中,一道身影向我走来,他递给我一块干净的手帕。
小花猫,怎么又哭了
快擦擦,再哭可就不漂亮了。
我下意识抬起头,正对上男人担忧通红的脸。
是他,是严祁年。
他比我跟周逸宸大两岁,小时候像个大哥哥一样保护过我。
那个时候,我跟别的小朋友玩游戏输的时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递给我一块手帕,轻声安慰我: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快擦擦。
跟周逸宸闹别扭哭鼻子的时候,也是他给我递上手帕,让我快擦擦。
只是后来,严家产业转移到了国外,严祁年一家移民去了新加坡。
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若不是他眼角那颗泪痣,我根本认不出他来。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那块手帕若有所思,这该不会是以前那块吧。
严祁年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连忙矢口否认:我…怕麻烦,只是有很多条同款手帕而已。
我看着他泛红的耳尖,没有戳穿他。
我攥紧衣角,疑问出声:严祁年,你怎么会在那
他略一迟疑,缓缓开口:我爷爷的墓在那,工作人员说山体滑坡冲了很多墓碑,我去给爷爷迁墓,回去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求救,我就顺着声音过去看了看,没想到竟然是你。
我神色一顿,眸底飞快闪过一丝亮光,开玩笑道:要不是你去帮爷爷迁墓,估计我就要死在那了。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掏出手机给爸爸打电话。
看到上面爸爸近一百通的未接,我不敢有片刻耽搁,立马拨了出去。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爸爸语气难掩担心:小锦你去哪了
我咬咬唇,不想让他担心,没敢说实话。
爸,我跟同学出去玩了,忘记看手机了,你放心,我没事。
电话那头,我爸明显松了一口气。
想起妈妈被我弄碎的骨灰盒,瞬间眼泪夺眶而出,我声音有些发抖:爸,对不起,我妈的骨灰盒,我弄碎了。
我爸向来知道我不是一个毛手毛脚的孩子,他顿了一下,随即安慰我:没事,我想你妈也不会怪你的。
挂断电话,我看着周逸宸给我发来的信息。
小锦,你去哪了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在跟我赌气
好了,别跟我发大小姐脾气了,这次是我不对,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走,我跟你道歉行吗
看到信息回句话,别让我担心。
一句句我觉得讽刺至极,回了句:周逸宸,我们分手吧。
说完,就将他拉黑了。
我在医院躺了近十天,接下来是时候去何博士那里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