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出嫁前三天,将我唤到她的院子里,她想我陪着她。
当晚,她在我的眼前变成了一具白骨。
父母报了官,离谱的是仵作发现这具白骨是一个男子。
我的姐姐去了哪里
1
大景朝人人都知道。
卫家有位大小姐,这位小姐不止有着天仙般的外表,更是一位心底善良的大好人。
每月初一十五,卫大小姐都会在城外为流民布施米粥。
她是世人心目中的仙女儿般的存在,是大景朝公认的第一美人。
我叫卫灵,是卫大小姐卫蕴的妹妹。
姐姐出类拔萃,可是我却是个小透明,很多人都不知道卫家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父母眼中只有她,世人眼中也只有她。
美貌又心好的人是该有这样的待遇。
我的乳母泪眼婆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我。
我已经跪了一夜了,因为姐姐的离奇死亡,父母都觉得是我这个扫把星连累姐姐。
母亲恨恨地看着我：你姐姐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她老泪纵横,口中喃喃道：当初就不该生下你的,你就是个祸害啊,祸害啊。
她没有说错,我还在娘胎的时候,姐姐在街上捡回来的一个游方道士就说过我会成为卫家的祸害。
母亲当时听了很不开心,她对这一胎期望很高,作为正室她需要尽快生下儿子来巩固地位。
不过可惜的是生我的时候,她不止难产,还因为伤了身体从此不能再生了。
她的期望落空了,从此以后她对我就很不待见。
从此以后她就落落寡欢,看着父亲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小妾,生下了一堆庶子女。
后来我的姐姐一天天的长大,我的母亲的腰杆一天比一天挺拔。
我的姐姐长成了才华与美貌兼备的大美人,后来更是和宋家定了亲。
姐姐的未婚夫是宋家的嫡长子宋思言,地位贵不可言的宋家少主。
母亲和我都因为姐姐的这门亲事好过了不少。
眼下好日子就要到头了,我头晕眼花的想着。
一个书童模样的人站在我的面前,我眯着眼睛看着来人。
二小姐,我们大人有事想询问你。
家里报了官,这是官府的人来了解情况了。
我家住在云阳县,虽然远离都城,可是土地肥沃,县城相对来说比很多省城都要繁华。
来的人是县令大人宋之远,他是我准姐夫同宗兄弟。
虽然才入秋,这位宋大人却是穿着长袍,整个人都有些灰头土脸。
二小姐,不要害怕,我只是来问些问题。宋大人语气很温和。
我点点头道：我一定把知道的都告诉大人,希望大人能够尽快找到害死姐姐的人,以慰姐姐在天之灵。
宋之远眉毛一挑,道：二小姐,确定你姐姐已经……不在了
我眼睛一红,一滴泪水差点掉了下来：宋大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有奇迹发生,我亲眼看到我的姐姐变成了一堆白骨。
你亲眼看到可是我听其他伺候你姐姐的下人说是二小姐当时你在外面帮你姐姐拿衣服宋之远有些疑惑。
大人,当时我是走出了房间,准备给我姐姐拿衣服的,可是我突然听到姐姐发出一声尖叫,我慌忙又返回房间,可是只看到一具……
我说不下去了,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诡异的一幕。
我的姐姐就在她的房间里,就在她的床上变成了一具白骨。
那个时候我刚进屋子,就看到姐姐躺在床上,我喊道：姐姐,你怎么样了
姐姐没有说话,我心里有些异样,因为姐姐穿着白天的衣服就躺在床上了。
姐姐是从来不会换寝衣就躺床上的。
难道姐姐是不舒服么
我快步走上前去,打算伸手去摸姐姐的额头,看她是不是发烧了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骷髅头,空洞的眼眶直直的望着我,仿佛在诉说着绝望与无助。
就在那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双手胡乱挥舞着,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我被人按在了地上,父亲铁青着脸下令,让我跪着,没有他的允许,我不准起来。
我要感谢宋大人,他要是不来我还不知道要跪多久。
宋之远听了我说的话,沉默了一会儿。
可是二小姐,我们查出来那具白骨是一具男子。
男子我张大了嘴巴,这消息让我震惊的没法接话了。
姐姐就在我的眼皮子下面变成了白骨了不说,到最后连身体也变成了男子
就在我思索着该怎么询问这离谱的事情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宋大人,你怎么就能够确定那具白骨是男人你这样说出来是不是有点天方夜谭了
说话的人是一位美貌夫人,她一举一动都颇有些风采。
这位美貌夫人是我父亲的宠妾刘姨娘。
她生了一子一女,儿子是我父亲唯一的儿子。
女儿虽然也不错,可是有我姐姐在,她的女儿永远也出不了头。
我姐姐的死是不是和她有关
刘夫人,你是在怀疑本官的能力么
刘姨娘正色道：宋大人,妾身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们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心里有些着急。
宋之远看了我一眼道：最大的区别就是男子的骨盆和女子的骨盆完全不一样,这些是很专业的东西,即使我和夫人解释,夫人也不一定听得明白。
看着刘姨娘那一副吃瘪的表情,如果是以往,我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可是此刻因为姐姐……
宋大人的意思是我的姐姐还活着我有些激动。
二小姐,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目前查出来的就只有这些了。
那么就烦请大人多费心,早点找到姐姐。
刘姨娘看了我一眼,我才发现刘姨娘的脸色有些发白。
难道我姐姐出事,真的和她有关系
难道是刘姨娘害死了我的姐姐
完全有可能,她看不顺眼姐姐不是一天两天了,说不定害死了姐姐,然后搬来一具尸体,可是却想不到宋大人不是草包。
2
朱墙碧瓦,青山绿水。
我走在湖边,看着湖里的荷花。
这是卫家花费了无数金钱,从山外的某个地方引来的温泉水,即使已经是深秋了,依旧有荷花盛开。
我看着那些粉嫩的花朵在清风的吹拂下,微微摇头,心里一阵酸楚。
这里是姐姐居住的菡萏院,为了应景,专门打造的。
我的院子里门都是坏的,这么久了都没有人来修理。
即使同为卫家大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待遇都会有天差地别。
姐姐在婚礼前三天失踪,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如果姐姐真的不在了,那么接替姐姐嫁进卫家的会是谁呢
父亲是绝对不会放弃和宋家的这门亲事,那么会是卫如意么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想来应该会是卫如意了。
卫如意的生母是父亲的小青梅,可惜的是还没等到父亲去小青梅家提亲,小青梅全家就被流放了。
卫家门第高贵,怎么会允许儿子和流放者扯上关系
所以直到死,父亲的小青梅都没能跨进卫家一步。
卫如意是四年前回到卫家的,之前她和她的母亲生活在卫家的庄子里。
父亲将她过继给了早夭的二叔名下,这样她就变成了卫家二房嫡女,父亲的侄女儿。
父亲为了这个女儿可谓用尽心机,有时候我还真羡慕她们。
姐姐有母亲宠,卫如意有父亲全力托举,我就好像风中的落叶,随风飘零。
不过目前我还不能伤风悲月,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必须打起精神来。
当我穿过长长的花径,走到我那破败偏远的院子时,就看到春梅正在院子外面焦急的等着我。
春梅是我的婢女,刚满十二岁,跟在我身边四年了。
年纪小,可是胜在忠心！
二小姐,大夫人在里面等着你。春梅有些发抖。
她是被我母亲吓的,母亲最爱的女儿,她的依靠出事了,总得找个人出气吧。
整个卫家除了我,哪里还有其他适合的出气筒。
我的下人不多,就自幼带大我的奶娘还有一个春梅。
我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我的奶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母亲坐在上首,看到我回来情绪就又开始激动起来。
是不是你把你姐姐藏起来了你个黑心肝的,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我平静的扶起奶娘,这么多年来我乖巧的躲在后面,不惹事不找事,可是麻烦却从来没有放过我。
既然这样了,我还不如主动出击。
母亲,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一个弱小女子,哪里有这么大的本领。
母亲想必也听说了吧,姐姐房间里的那具白骨居然是个男人的,这些事情是你女儿能够做得下来的
母亲难道没有怀疑过刘姨娘她的女儿也很想嫁进宋家
还有父亲,他一直很在意卫如意的,你怎么知道他不想卫如意代替姐姐嫁去宋家
毕竟谁不想成为宋家的未来家主夫人呢
都是因为有了你,我才活的这么艰难。如果你是个儿子,我和你姐姐怎么会到今天这一步
母亲跳起来,扯着我的头发又开始哭叫起来。
哭闹的次数太多,原本我已经麻木的心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烦躁起来。
母亲你说是因为我,你和姐姐才活得如此艰难的
这么说你不觉得心里有愧么你嫁给父亲的时候就知道父亲的心不在你的身上,是你自己坚持要嫁过来的,这才是你悲剧的根源。
这是我第一次反驳母亲,母亲瞪大眼睛听着我说的话,她指着我嘴里喃喃道：你……你这是要翻天了
我能够翻什么天我要是能够翻天还会待在这个家里受气么
你今天晚上去祠堂跪着,你简直……太不像话了。即使你的姐姐不在了,你也休想代替你姐姐嫁到宋家去,那是你姐姐的亲事,我绝对不会允许你抢走。
我从来没有想过抢姐姐的亲事,我都没有想过要嫁人,只是母亲我有时候真的很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恨我
入夜后,四周静谧,耳边只剩下呼啸而过的风声。
卫家的祠堂外边种满了绿色的竹子,即使白天给人的感觉都很阴森。
我跪在地上,腰杆笔直。
幸好我不是个娇弱的小姐,不然我真的被折磨死了。
以后我一定要做命运的主人,而不是动不动就被罚跪。
外边有脚步声传来,然后有人在祠堂外面停了下来。
想不到二小姐在家里的处境这么艰难。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同情。
我撇了撇嘴,回过头看着宋之远道：宋大人,你是属狗的么鼻子这么灵。
宋之远道：我就当姑娘是在夸奖我。
这么晚了,居然还没有回家。宋大人你可真是尽职尽责啊。想来宋大人一定是个正直的好官。
宋之远不理会我的嘲讽,他的目光看向祠堂外面的方向。
我听说这祠堂外面以前住过一个落魄的公子,似乎和二小姐很熟悉
我的手突然掐进了自己的肉里。
宋大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好像和我姐姐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吧我可以不回答么
宋之远幽幽道：二小姐淡定一些,我好像也没有说什么。
比如什么小姐公子相约私奔什么的,对吧
我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直接跑到宋之远的面前,眼睛直视着他。
宋之远穿着一袭天青色的长袍,灰暗的月色下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到底想说什么
二小姐,我只想知道真相。我可不想这件事情给我惹来麻烦,毕竟你的准姐夫是宋家未来的家主,要是不能给宋家一个答案,我这个芝麻官怕也是坐到头了。
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弱小女子,宋大人你问错人了。
我看向祠堂外面,在那竹林深处有几间小屋子,夜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音。
就好像那枉死的人在哭泣！
3
祠堂竹林里,月色灰暗,这个地方即使是白天都人迹罕至,更何况是晚上
宋之远背着手缓缓前行,我跟在后面。
对于这位宋之远,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和我的准姐夫出自同族。
为了讨好未来的家主,这么拼命也是没谁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里曾经住过一个被家族放弃的落魄公子,没有人愿意和他扯上关系。
宋公子,想不到你居然还有半夜散步的雅兴。
二小姐不也是一样么我看二小姐很喜欢跪祠堂。难道这祠堂这里藏着二小姐的小秘密
……
这里曾经真的藏着我的小秘密。
小时候,我常常被母亲罚来跪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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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我就很倔强,明明说点好话我就可以逃过惩罚,可是我就不会讨好母亲。
母亲知道我怕黑怕鬼,而卫家祠堂刚好满足这两个条件。
几间小茅屋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虽然简陋,可是还是被我打理的干干净净的。
二小姐的胆子挺大的,你母亲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竹林里居然别有洞天。
我看着宋之远,他的眉眼清隽,和记忆中的那个人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宋大人,你好像对这里很感兴趣啊,可是我想说这里可是找不到我姐姐踪迹。
宋家应该知道我姐姐出事了,说不定明天宋家的人就会来卫家,协商这个事情要怎么办
二小姐,你的姐姐出事了,可是我为什么没有在你身上发现一点你伤心难过的样子呢
我两手一摊：我很难过,我在心里难过。宋大人你看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我的心剖出来给你看吧
……牙尖嘴利。
承让承让。
只是这位宋之远的举动有些让我看不明白,他站在这茅草屋外,脸上出现了我看不明白的忧伤。
他这忧伤从何而来
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你姐姐是和住在这里的公子私奔了么
啊
我睁大眼睛,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是这样。
谁不希望自己在意的人幸福呢
宋大人,曾经住在这里的这位公子早就离开这个地方了。
以前住在这里的人会给我熬药,会教我写字画画,会在我被罚跪的时候贴心的给我准备好护膝……
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呢
你的父亲好像不太愿意官府找到真相。
我不知道,宋大人就不要为难小女子了。
父亲当然不想官府的人插手了,万一查到他的宝贝女儿头上,他死后怎么去向他的小青梅交代呢
拼死生下的爱情结晶,父亲可谓是拿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可是宋思言就只有一个,卫如意又看上了,那可怎么是好呢
你姐姐出事那天,和你的堂姐卫如意起了冲突
宋之远又开了口。
她们又不是第一天起冲突,不奇怪。
你好像对你的家人们不太满意。
我摸了一下我的腰,那里有一块淤青,提醒着我在家里的处境。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宋大人,你应该不会不知道我在卫家的处境吧。
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会对家人有多少感情
二小姐有什么打算
宋之远沉默了一会儿,回头望着我,诚恳说道。
我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二小姐,过去的事情要放下。
放下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宋大人,我才十二岁就被传出要和别人私奔,然后十三岁的时候被你们宋家当家夫人指责举止轻佻,送给宋家做妾都不够资格。
说完我闭上眼睛,我害怕泪水滚下来。
我不想哭,尤其是在这个地方。
哭是弱者的行为,我不想九泉之下的好人不得安宁。
宋之远坐在茅屋前的石凳上面,对于这个人我知道的不多,可是直觉告诉我面前这个人在某些时候比我的家人更可靠。
宋之远是三年前来到这里做县令的,想来他也听说过我的故事吧。
卫夫人有两女,大女美名远播,小女却是刚好相反臭名远扬。
据说卫灵十二岁的时候就和借住在卫家祠堂的一位落魄书生私奔,被卫老爷带人拦住了。
卫老爷想要将两人打死,可是卫大小姐心善,求父亲留下两人性命。
她还给了一笔钱给书生,让他平安离开。
可惜的是这么善良可爱的大小姐好人没有好报。
就在她和宋思言定亲后,她的亲妹妹居然想方设法勾搭她的未婚夫,还被准婆婆抓个正着,这才有了宋夫人怒骂卫灵。
我微笑着讲完了,平静无波的看着宋之远。
宋之远嗤笑一声道：四年前你才十二岁,正常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至于宋夫人的话……
我还被她骂过是小人呢。
我和你的准姐夫宋思言四年前还是好朋友,不过后来我们就不是了。
算起来我和二小姐还是很有缘分的呢,毕竟四年前你有了坏名声,我四年前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这么说起来我和宋大人在某个时刻居然同病相怜了,既然如此我就告诉大人一个秘密吧。
我们卫家四年前闹鬼,据说是打扫祠堂的下人看到的,说是看到一位白衣公子在她眼前飘过,然后还说什么卫家欠他一条人命,以后势必要讨回来。
宋之远眼前一亮：二小姐的意思是你姐姐被鬼复仇了
果然和聪明人打交道容易,我刚把话题一抛出去,宋之远就知道答案了。
二小姐,你要小心你的准姐夫,据说他非常喜欢你的姐姐。
是么我挺期待再见到他的。
这句话可不是玩笑话,我真的很期待见到宋思言。
期待见到他的人也许还包括我的那位表面上的堂姐,我想如果见面了那可一定很精彩。
4
我没有见到宋思言,不过倒是先见到了卫如意。
卫如意住的地方叫桃花坞,顾名思义种满了桃花。
因为卫如意喜欢,我们共有的父亲可是花费了很大的心思才让桃花坞的桃花一年四季都在开花。
离开祠堂的时候,我特意绕路去了桃花坞。
我的运气不错,刚好就遇到了卫如意出门。
她身后跟着好几个婢女,其中两个一看就是练家子。
父亲这是亏心事做多了,所以给他的宝贝女儿请了保镖
卫如意的容貌没有姐姐出色,所以她每次出门都要精心打扮过。
我看到她们一群人过来了,急忙闪到一边。
卫灵,这是又跪完祠堂回来了
她和姐姐一直都不对付,自然见到我也不会有好脸色。
怎么添了不少人跟着啊堂姐这是见了鬼我装模作样的看着她身后黑压压的人群。
这府里鬼多,还是不要到处乱跑。
她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鬼都不抓你,怎么会来找我
我靠近她,压低嗓子道：据说鬼都喜欢你娇弱的美人,你和我姐姐都是这样的,上次是我姐姐,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堂姐了。
卫如意的脸色瞬间发白,她瞪着我,很不服气的走了,因为父亲大人有事找她。
我有预感,她一定会告状的。
我拍了拍手,看了看天色。
回去吃了早饭,再睡一会儿,说不定就会有其他惊喜出现了。
我吃了一碗稀饭,再吃两个馒头,胃里终于不难受了。
奶娘看着我,欲言又止。
奶娘想说什么
二小姐啊,你可不要再和你母亲对嘴了,老婆子很担心你啊。
奶娘,稀饭馒头也很好吃啊,母亲总不至于馒头都不给我吃吧,只是委屈你和春梅了。
奶娘道：小姐啊,如果你过不下去了,我就带着你和春梅离开这里吧,我们回我的老家去,老婆子手里还有几个钱,够我们用了。
离开
我脑海里想起了有个人也曾经对我说过,他说卫灵,你长大后,就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样你也不算白来这世间一趟。
我还来不及回答这个问题,就看到春梅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小姐,我们府里又出了怪事,据说是大小姐的院子里被蚂蚁写了四个字。
我不满的瞪着她道：写了字有什么奇怪的你没见过写字的么
写的是血债血偿。
我本能的站了起来,可是下一秒我还是坐了下来。
这些事情和我有啥关系呢
我的手上没有粘上无辜的人的血,粘上的也该还账了。
听说老爷请了白眉道长回来,正在院子里做法驱邪呢。
白眉道长这个老秃驴居然还活着
我对白眉道长没有什么好感,原因无他,就是他批了我的命格,说我会是卫家的祸害。
有的时候真的是很讽刺,就因为他的几句话,我就变成了一个父母不喜的祸害,成为卫家人人嫌弃的对象。
我真的是祸害么还是被他们养成了祸害
我又祸害了谁
很快我的院子里又来了不速之客,宋之远又施施然的出现在我的院子里。
以前我都没有看清楚宋之远的长相,这一次他就大喇喇的坐在我眼前,再看不清楚就说不过去了。
平心而论,他长得挺不错的。此刻他凤眼含笑,可是我却从中嗅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二小姐,我听说你姐姐出事那天出去过
我望着他,有些奇怪道：我不是很清楚的,毕竟我不是天天跟在我姐姐身后的。
你和你姐姐关系怎么样
怎么样我笑了笑,很不错的,姐姐在我总是能够过上一些好日子。
这话没说错,姐姐在,她不要的东西总是会落到我身上。
你未来姐夫要来了,你难道不担心你姐夫会迁怒你么
迁怒我我歪着头,所以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姐姐出事的那天,她的确是出去过,她和我的如意堂姐发生了冲突。
总部至于这个锅又要我来背啊
宋之远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忧心忡忡：二小姐的意思是以前别人做了不好的事情算在你身上了
然后他又凑到我的面前小声问道：所以四年前其实那位公子是和其他人私奔,可是你们家里人让你来顶罪了。因为私奔的那位是你的姐姐
我微微一怔,这个宋之远有点东西,可是有些事情我是不敢说的,至少它不能从我的嘴巴里说出去。
宋大人这个话题有些跑题了,按理说你是外男,不应该这么容易进到我的院子啊
那具白骨是个年轻男子的,是不是当时那位公子的
宋之远步步紧逼,我张大嘴巴,还来不及说什么,我的奶娘一把扯过我,将我护在身后。
宋大人,我们小姐已经过得很不容易了,有些事情你还是去找别人了解吧,我们小姐只想安静的过日子。
我的眼眶有些发酸,奶娘真的很在意我,其他人恨不得把我姐姐的事情推到我身上。
赵嬷嬷,我对二小姐没有什么恶意,可是外面都在传你觊觎你姐的未婚夫,都在猜是不是你姐姐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我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楚,果然我真的是卫家的弃子。
宋大人,这些事情都是外面的人瞎说的,你不要相信。
奶娘很激动,她的身子因为气愤都微微有些发抖。
我当然不相信,可是二小姐你需要配合我,我才能找到真相,还二小姐公道。
宋大人,我告诉你真相。
我实在忍不住了,为什么都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如果我继续沉默,恐怕最后我将落得个冤死的下场。
借住在我家祠堂的人名叫许哲言,因为我时常被我母亲罚跪,所以和他很熟悉,可是什么私奔的之类的怎么可能是我
那天我只是照常惹怒母亲,然后母亲就罚我去跪祠堂,然后我睡过去了,早上醒来才听说许哲言要带我私奔,结果被抓到了。
每次一想起这些事情我就很火大,我想分辩,可是都没有人听我的。
5
那你后来见过许哲言没有
一次也没有见过,只是听说他回老家了。
这些事情一直压在我心里,我没有找到人诉说。
你和许哲言的关系不错
我有些愕然,可是旋即我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和许公子谈不上关系好吧,我只是在他走后才去收拾茅屋的,以前是想着能不能在他屋子里找到一点线索来证明他不是我和有什么关系的,可是后来我是觉得那里很清净,适合我。
二小姐胆子挺大的,居然不怕啊
如果你处在我这种情况下,你会觉得人比鬼可怕。
难得的是宋之远居然点了点头,表示他认同我的说法。
他出自宋家,宋家人口众多,关系更是比卫家复杂,想来他也是了解其中苦楚的。
二小姐,你对你的准姐夫有什么看法
宋大人你值得信任么我大着胆子问道。
那要看什么事情了宋之远看着远处的某一处悠悠道。
宋大人有没有兴趣成为我的盟友
他一挑眉毛,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我：说来听听。
我莞尔一笑,终于找到一个适合的盟友了。
我私下了解过,这位宋之远以前是宋思言的好兄弟,可是就在宋思言被确立为宋家少主后,他们的关系就破裂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所以你姐姐是和许哲言私奔了
宋之远一脸的好奇,虽然他装作漫不经心,可是他的眼睛都快变成星星眼了。
毕竟看到不喜欢的人被逮帽子,是件很开心的事情。
我沉默着,我在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为什么要装大度,不喜欢的人倒霉就是最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我们都只是普通人,只要不落井下石。
所以当年一定是卫如意告密的,她一直就和姐姐不对付。
姐姐是母亲的希望,更是卫家的希望,所以她不能有这种丑闻,所以母亲不客气的把我推出去。
弱小的蝼蚁谁会在乎你啊
宋大人,请你向我的父亲提亲求娶我。我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宋之远一脸见鬼的表情：卫灵,你是脑子有病么你怎么可以说出这话,女儿家的名声不要了
我无语的看着他：宋大人,你只是负责提亲,以后我们再找个机会退婚就可以了,我都不计较名声,你一个大男人叽歪什么
你半夜三更的来看我的时候没见你考虑我的名声么
看吧,人就是这么双标！
宋之远突然脸就变得通红,嗫嚅着：那……
宋大人,只要你向我的父亲提亲,我自然会帮你得到宋家。
宋之远冷笑了一下：卫灵,你在说梦话么宋家哪里是那么好得到的
宋家真正的底牌是那些藏在暗处的实力,这些暗处的宋家人只听从家主的命令,而这些人只认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通常都是在确立为少主的时候,玉佩就会交到少主手里。
虽然说宋思言四年前就变得有些奇怪,宋夫人说的是受了刺激,难道你觉得你把你姐姐和男人私奔的事情告诉他,他会变成疯子
即使他成了疯子,我能够说服族老选我成为当家人,那么那块玉佩怎么办宋思言会交出玉佩
难道卫灵你要和我说你能够把这块玉佩偷出来
我悠悠看向不远处的一棵梨树,梨树下种满了茉莉花。
这是姐姐最爱的茉莉花,在某些时候我真的有些想她了。
只要宋大人做到我要求你的事情,我自然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宋之远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你不这么做,我会被家里人给杀死的。
姐姐和人私奔,卫家人承担不了宋思言的怒火,据说我的这位准姐夫非常喜欢我的这位姐姐。
即使卫家装神弄鬼,可是宋思言未必会相信。
血战血偿这几个字就是父亲在开始做局了,把这个事情和鬼怪牵连在一起。
到时候,家里人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推在我身上,毕竟我生来不详,而且四年前就和人私奔过。
然后父亲再说那个书生已经不在人世了,因为我嫉妒姐姐,所以召唤书生来吃了姐姐,然后卫家大义灭亲一根白绫杀死我。
到时候,父亲把卫如意嫁过去,一切就都完美了。
宋之远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劝我：二小姐你会不会把你家里人想的太坏了
不然为什么白眉会来卫家
这么多年过去了,白眉早就成为成了闻名天下的大师,他说出的话没有人会质疑。
当然他也不会算错,因为我打算成为祸害,我要祸害卫家。
我看着梨树下那开得茂盛的茉莉花,嘴角涌起一抹微笑。
姐姐她会喜欢这茉莉花的。
6
今天的晚餐依旧是送来的馒头小米粥,我吃着馒头,心里却在想着宋之远到底会不会去提亲
如果我有其他办法,当然就不会去求宋之远了。
不管怎么说,宋之远也是宋家人啊！
我应该离宋家人远一点的,他那薄嘴唇子一看就是薄情寡义之辈。
不过我又不是真的嫁给他,管他是啥人呢。
外面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这是怎么了
听声音来的人挺多的,我这清静的小院看样子清静不起来了。
我刚一抬头就看到了卫如意,她的眼睛红红的,盯着我。
你这是怎么了二姐。
我放下手中的馒头：难道我的院子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卫如意道：卫灵,你可真是心眼子多啊,和你姐姐一样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我叹了口气：我抢了你什么东西
都未曾拥有过,又谈何失去。
为什么你要和我一起嫁到宋家去为什么卫如意泪流满面。
她恨恨的瞪着我：你明明知道的,从宋思言把我从湖里救起来的那一刻,我就想嫁给他了。
他那个时候明明答应了回宋家就让人来提亲,可是为什么到了最后他去求娶的是你姐姐
还有明明你姐姐就和那个穷书生说不明道不清的,可是为什么她要和我抢宋思言
好不容易你姐姐又和人跑了,可是到最后宋家却要求要娶你做小妾
妻妾同进门,这……
什么你说我要和你一起嫁到宋家你当正妻,我当小妾
我感觉我的双手都在抖,几乎都没有力气了。
是,你的好母亲要求的。我就是不明白了,明明宋之远大人都来向你提亲了,为什么你母亲要这么做
把我嫁到宋家当小妾原来是母亲的意思,我的这位母亲还真是爱我啊。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只剩下一晚上的时间。
春梅看着我手里的东西,咬紧嘴唇道：二小姐,你真的不带我去宋家了
宋家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应该去过更好的生活。
如果我能够活下来,一定会来找你和奶娘的。
我这里有一封信,你一定要在我离开卫家的时候就把信交给宋之远。还有你的卖身契我一起给你了,你现在是个自由人了,春梅。
小姐……
我看向院子外面那一大群人,还真是怕我跑了。
她们这是想把我的人头送给宋思言啊。
我就像个木头人一样,我去宋家是当小妾的,没有人会在意我的衣服妆容。
看着陌生的婆子胡乱的给我套了一件粉色的嫁衣,给我简单的画了一个妆。
小妾当然要让妆正妻。
离开卫家前,我还是被人安排着来向我的母亲告别。
几天不见,我的母亲容貌憔悴了不少。
她看向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她的敌人。
你是不是知道你的姐姐去了哪里
不是和许哲言私奔了么我平静开口道。
这些都是哄外面的人的话,我就知道你姐姐的事情和你有关系。
她又笑了,残忍而凄厉：宋之远向你父亲提亲,要娶你。可是我偏偏不会让你如愿的,我就要把你送你进宋家,想来思言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如果你的姐姐出了什么事,你永远也别想好过。
我看着她,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容貌迅速枯萎,她现在是一位为了下落不明的孩子担心的母亲。
她是真心爱她的女儿,可是她也是真心恨她的另一个女儿。
不是男孩,难道是我的错么
让她难产难道是我的错么
很多事情我都不明白,可是到了这一刻,我觉得我不需要明白了。
在某些时候我也会反思自己,会不会是我太残忍了
可是现在想来我做过的事情永远不会后悔。
母亲,我也有一样礼物送给你,三天后你去吉祥客栈喝茶,会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东西。
三天后,就是宋思言和卫如意回门的日子,想必母亲也不想看到这个画面,出去喝茶更开心一点。
我可真是个体贴的好女儿。
7
烛光下,新娘子独自一人坐在床上。
我一把扯下卫如意的盖头,对上卫如意娇羞的面庞。
在看清是我后
,她变得生气起来。
卫灵,你在干什么
她满脸惊恐的看着我,也许是我此刻的表情很恐怖吧。
你就这么喜欢宋思言我拿着小刀,在她的脖子上比划着。
这小刀挺锋利的,稍微一手抖,就会割脖子的。
我说过了,在他把我救起来的那一刻,我就想要嫁给他了。即使你杀了我,我也要嫁给她。
这么说来,如果有人杀了宋思言你也会给他报仇
她的情绪立刻激动起来：闭嘴,不准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是啊,宋思言那么好的一个人很难让她不喜欢。
我精准的出手,一记手刀将她劈晕过去,将她的嫁衣剥了下来,然后穿在自己身上。
我刚把盖头盖好,就听到新房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过了一会儿,有个人站在我的面前。
如意,我本就不想娶你,现在娶你只是为了卫宋两家的颜面。
我咧嘴一笑,挺好的,说明你还真的挺爱我的姐姐卫蕴,那么你愿意去地下陪她么
你早点休息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我温顺的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下一秒我又端起酒杯倒了两杯酒,递给他。
意思很明显,这交杯酒我们还是喝了吧。
我递给他杯子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很久,久到我已经失望了,然后他接过了酒杯。
我在盖头下看着他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就打算离开。
我扯下了盖头,平静的开口：许哲言,很久不见,不知道你可会想起你的兄长
对面一身绯红新郎服的许哲言在看见我的时候,脸色大变。
卫灵,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
哦,许哲言,你的手下现在可能还昏迷不醒,毕竟我的迷药下得有点足。
他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事情,身形暴起,想来掐住我的脖子,可是下一刻他去捂住了肚子。
放心,你和我姐姐会在地下相遇的,她现在应该在奈何桥上等着你呢。
哦,你喝下的毒药应该也撑不了多久了。
他的眼神里满是对我的愤怒和绝望。
他怎么可能甘心呢毕竟他谋划多年,眼看就要娶到心爱的姑娘了,可是却在成亲前两天新娘失踪了,而新娘的房间里居然出现了一具死去好几年的男尸。
不知道他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会想起他做过的亏心事
你把蕴儿怎么了他两眼通红,想来痛到极致了。
朱雀红这种毒药吃下人必死无疑,更重要的是死前非常痛苦。
听到挚爱死去,精神上想来也得痛到极致。
没怎么着她,就是我把你一直想找到的玉佩画了下来,找人交给她,她看到后心里很着急,毕竟她知道你一直想找到这个玩意儿。
一旦宋家其他人知道你手里没有玉佩,你的身份就会受到质疑,她可担心你了。
然后我让春梅将她引到我院子里的古井旁边,让春梅把她推了下去。
他的嘴角有鲜血流出：为什么……她是你的亲姐姐。
亲姐姐是的,她是我的亲姐姐,在她三岁的时候,她听到别人说她的母亲怀孕了,会生下一个弟弟,从此她的母亲就不会再爱她。
小小的她很无助,每天都很难过,这些看在她捡回来的游方道人眼中,于是还在娘胎里的我成为了祸害。
卫家风光的刘姨娘当年还是我母亲身边的婢女,她在我父亲的授意下每天做各种补品,导致我的母亲难产,伤了根本从此不能再生。
如果只是这些事情,我怎么会那么癫
十一岁那年,宋思言来了我们县城。
他是打听到了他有位双胞胎弟弟被人带到卫家生活。
宋家家训,双胞胎被视作不祥,两个孩子只能活一个,可是宋夫人舍不得,于是抽签选了一个被她的心腹带走。
这个孩子就是许哲言,养他的奶娘死后他就借住在我们家祠堂外的茅屋里。
卫家家大业大,乐意做这些善事。
而我的姐姐更是爱上了这位苦命又有才华的美男子。
宋思言找到许哲言,他们是双胞胎,可是他们还是有轻微的不像。
宋思言让许哲言假扮自己回到宋家,享受家里的亲情,而他留在茅屋里假扮许哲言。
他们约定一月一换。
许哲言的温柔多情都给了姐姐,对待其他人都很漠然。
可是宋思言不一样,他怜悯我,照顾我,教我写字。
对于父母的偏心,他教育我看淡,以后好好的爱自己。
他用了一年的时间,把我教育成了一个明媚的小姑娘。
可是你们却残忍的杀死了他……
我的眼中恨意涌现,这群人毁了我的一切。
许哲言回到宋家,他发现他不想换回来,因为许哲言没有办法娶到卫家大小姐,可是宋思言可以。
于是他和姐姐谋划除掉宋思言。
我的父亲的珍宝是卫如意,于是我姐姐设计让卫如意掉进了水里,路过的宋思言救了卫如意。
卫如意对宋思言一见钟情,更何况还有救命之恩。
卫如意原本也是讨人喜欢的姑娘,宋思言当然也动心了。
他告诉卫如意,他叫宋思言,因为他本来就不是许哲言。
在爱情的世界里,当然要真诚,不能欺骗。
看到时机成熟了,我的姐姐让我的父亲无意中看到了宋思言和卫如意在外游玩的场面。
父亲当然不会知道其中的秘密,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宝贝和借住在自己的落魄书生有什么,于是一场谋杀开始了。
母亲自告奋勇要帮父亲解决这个麻烦,父亲当然乐意成全,毕竟他担心给他的宝贝女儿留下不好的印象。
姐姐知道我和宋思言关系不错,于是让我给宋思言送饭菜,所以说有毒的饭菜是我亲手送去的。
我无比痛恨自己,我的手沾上了我尊敬的兄长的血,所有和他死有关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我把他的尸体放进了我院子里的古井里面,他喜欢那树梨花,也提醒我不要忘了。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宋思言满脸鲜血死在我面前的情景。
他本就是个聪明人,瞬间就明白了这场阴谋是谁主导的。
他对我说：卫灵,这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我想不明白我对我的弟弟这么好,他怎么会这么狠心对我下手。
他自从知道有这么一个弟弟,一直都在寻找许哲言,可是最后他却陪上了他的命。
我看着挣扎的许哲言,凑到他面前道：后来你和姐姐定了亲,你们母子来到卫家的时候,我以为我
终于找到机会揭发你了。
可是我才发现你的母亲早就知道了真相,原来有些母亲也不是真的爱那个孩子。
很讽刺吧我的父母爱的孩子就一直都爱,他们看不到其他孩子的存在。
而你的母亲明知道你害死了另一个孩子,还协助你隐瞒这个秘密。
即使被你的母亲误会想要勾搭你,我也没有放弃对你的调查。
不过我猜宋之远肯定发现了你的不对劲,这几年他一直在调查真相。
不过你放心,我把宋思言的玉佩给他了,也留了书信给他说明了一切。
如果复仇会让我下地狱,那么我也认了,我忘了,我早就在地狱了。
曾经有个人他把我带出了地狱,可是后来一群人把我送进了更深的地狱。
为了让许哲言不会怀疑酒有问题,我也喝下了毒酒。
我安排了春梅会在三日后把我写的信给母亲。
我想到母亲在三日后挖开我院子里的古井,看到了她最爱的女儿的尸体的时候,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卫如意醒过来的时候,就会看到我留给她的信,她知道最爱自己的人杀了自己最爱的人的时候她该怎么办
眼前一片模糊,我即将回归属于我的无尽黑暗。
一团白色的烟雾出现在我的眼前,似乎有风吹过我的眼前,有个熟悉的声音道：傻姑娘,我说过要让你好好的活着的啊！
……
番外
我叫宋之远,是宋家旁系最出色的孩子,因为这个原因我和宋家未来的家主宋思言成了最好的朋友。
可是我后来发现我的好朋友不对劲,就是一个月正常,下一个月又和他以前不一样了。
更糟糕的是我后来发现我的好朋友好像不是他了,我怀疑有人顶替了他。
为了不引起怀疑,我故意和假冒他的人闹翻了,查到唯一的线索就是宋思言出事前曾经去过一个小县城。
假冒他的人居然和那个地方的卫家女定了亲。
为了追查,我去那个县当了一个小小的县令。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
人,卫家出了一件怪事,卫大小姐在自己房间里成了一具白骨。
可是我却发现这就具白骨根本就是一具死了几年的男尸。
卫家的二小姐似乎有很多秘密,我还发现她写的字居然和宋思言的风格很相似。
卫二小姐恳求我娶她,她在卫家处境艰难,我答应了,因为我发现我不讨厌她。
可是卫父却拒绝了,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收到了卫灵写给我的信。
我知道了一切,也拿到了玉佩,我终于让我的好友瞑目了。
只是我有点不明白,同样是喝下了朱雀红,卫如意居然熬了过来,她没有死,只是失忆了,于是我厚脸皮的告诉了她我是她的未婚夫。
毕竟她的家里已经乱套了,卫大夫人发了疯,卫老爷爷瘫痪了。
我要是不护住卫灵,谁来照顾她我都不放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