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了,你知道吗
我喜欢你九年了,你怎么能这样。望着这毫无边际的大海,似是在询问大海,又好似在询问自己。
阿柠我想你了。看着大海我呢喃道。
此时一道海浪冲了上来,正好淹没过脚踝,随即又退了回去。
连带着我的思绪也飘远,我的目光无神的望向海里。
———
2016年10月。
那天晚上下课,我从教学楼出口走出。
诶,咋这沿海城市这么热啊。我对着室友吐槽道。
那你当初还考厦大,别叨叨了赶紧走,我都快饿扁了。室友李阳催道。
跟你这个本地佬讲不清,我一个农村孩子咋能知道那么多。见李阳越走越快,我赶紧小跑追上去。
还没等我小跑两步,一抹似柠檬的清香从我身旁掠过。我扭头看过去,将会令我纠缠终生的人出现了。
一身深绿色长裙,头发披散在肩旁迎着风胡乱吹起。脚踩着滑板离去,我似乎没怎么看清脸。
好看吗好看,可是这一身生人勿近的气质,让人望而却步。
喂喂喂,之时。你愣啥呢,走了走了。李阳回过头见我愣在原地,又跑到我身边拍着我胳膊喊道。
美女,你看到没。李阳我要坠入爱河了,赶快恭喜我,我要追她。我兴奋的对李阳说道。
兄弟,别妄想了。就你,根本不可能。李阳眼睛上下扫了我两眼不屑道。
放你娘的狗屁,你又知道了。咱都是刚入学的大一新生,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人家。已深陷美女背影的我,对室友的话嗤之以鼻。
嘿,你个小赤佬。你李哥我的话也不信,人家叫南柠。也是我们艺术学院的。李阳说完得意的看着我。
真的义父在上,还有什么消息没,晚饭我包了。我则是瞪大眼睛问道。
当然是真的。乖
孩儿,晚饭就不必了,你这句义父很受用。那个南柠说实话,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别追了。李阳颇为认真的跟我讲。
此话怎讲我疑惑的问他。
有违道德,算了,我相信你的人品。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讲晓得不。
放心放心,我的人品你还不知道。
行,我上回不是竞选上了心理委员么。有回导员让我送一份关于心理问卷调查的报告去校领导那边。我把资料送到了校领导办公桌上,但是不小心把其他资料推到了。吓得我赶紧蹲地上捡那些资料,捡起的最后一张就是南柠的。因为是最后一张我就多看了两眼,就只记得最后有段字写,患有心理疾病。李阳看着我说道。
这回该死心了吧,很难追的知道不。或者不是很难,而是有可能根本追不到。李阳似乎觉得我不会放弃又再次说道。
是吗,我还就不信了。从今天起,除了咱本班课之外。心理学和美术学将成为我第二第三。
所有患有心理疾病的人,只是不知道怎么与内心的那个自己沟通。这并不是他们的错,而我需要的就是做她与她之间的桥梁。我很认真的对李阳说道。
喂,我不是南柠诶。不用对我这么认真,我可会误会的。不过话说回来你这番话确实,很赞。李阳对我竖了个大拇指.
从这天之后我开始了五点一线的日子。上课、吃饭、找机会接触南柠、兼职、回宿舍睡觉。
……
这都到十二月了,俩月了你还没能让南柠认识你。李阳说道。
哪能这么快哦,我根本就找不着机会。她们班的课我一有机会就蹭,一有机会就蹭,愣是没能跟她说一句话。也是奇了怪了,怎么才能先认识呢我疑惑的说道。
哪有你这样去追喜欢的人,就傻傻的一起上课一起下课,躲在教室的角落偷偷的观望,你不主动哪能认识啊。李阳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我…我不好意思嘛。我略带窘迫的语气说道。
害,你还是老老实实学习吧,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李阳说完就爬上床睡午觉去了。
我看了李阳一眼,没回应。望着早上从南柠课桌上捡到的绿色圆珠笔发着呆。
回想着早上,南柠似乎很着急的出教室,笔落下了都没注意。当我追出门想要把笔给她的时候,下课的人流已经把我们冲散了。
阴天
傍晚
车窗外…我掏出手机关掉闹钟,一点二十兼职时间到了。
阳子,下午需要给你带饭不。我拿起背包走到门口回头对着床上的李阳问道。
带,必须带。金拱门的薯条好吃,多带点。
行,我看看店长今天在不咯。不在我就能偷摸多带点,等着爹给你们带赈灾粮。说完随即我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个南柠好像很喜欢绿色和柠檬,连笔都是绿色的,还贴着柠檬贴纸。边走边呢喃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这么多,自言自语很快就走到了兼职的店里
傍晚六点半,我脱下工作服。提着有些许重量的背包走回学校。
把包里面的食物分给室友们后,跟李阳打了声招呼后,拿起书包装了几本书就往校图书馆走去。
占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位,然后走到关于心理学的书架面前,细细挑选起来。
找了许久终于才找着《躁郁之心》这本书。
诶嘿,还得让我踮起脚尖才能够到你。我望着有点高度的书架,踮起脚尖捏住这本书的一角。
终于让我拿到你了。嘴里碎碎念的我,话还没念完,一不小给旁边一本书给碰掉了正好朝着我面庞砸了下来。
已经来不及躲闪的我,抬起胳膊捂着脸认命的闭上眼睛：砸就砸吧。
还没感受到被砸的疼痛,首先传来的一阵柠檬清香。
我疑惑的放下手臂转头看向旁边,就发现是南柠抓住了这本书。
厉害,你这手速真厉害。非常感谢你,解救了我避免皮肉之苦。我略带幽默的语气说道。
哈哈,没事没事,助手之劳。刚好这本书我也要看。南柠笑了一下回应道。
那一起坐那边,正好还有一个座。我指着我占座位置的旁边。
一定要同意呀！一定要同意啊！我的内心疯狂呐喊,老天一定要给我机会。
好啊,正好没找着合适位置。南柠应了一声便往我指的位置走去。
老天爷真感谢您嘞！我终于有机会可以认识了,诶不过这南柠怎么不像是有什么心理疾病的人呢都挺正常的。我跟着南柠走着,心里疯狂的嘀嘀咕咕。
你
你好,我叫之时。感谢你刚刚的及时出手,不然我脑袋估计是会起个大包。我看着坐在对面的南柠,紧张的开口说道。
你好你好,我叫南柠。小事呐,刚好是来找这本书看的。
对了对了,这是你的笔吗我突然想起包里那支笔,立马掏出来给她。
南柠接过笔,看向上面贴着青色柠檬贴纸的笔回应道：你在哪捡到了呀我还找了好久。谢谢你啊！
早课的时候你走的太匆忙,落在课桌上的。我开口道。
嗯你也是我们班的吗南柠疑惑的问道。
不是不是,就是比较喜欢你们这门课。偶尔蹭蹭课,今天不赶巧了刚好坐你后面。我解释道。
我说呢,怎么看着你面生。那你也是美术系的吗南柠放下手中的笔,打开书籍似是随口说道。
对呀,我也是。
那真的很巧了诶。
刚想开口回应,但发现南柠说完这句后似乎被书中知识吸引了。
好像是并不想再开口的感觉,我只能弱弱的嗯了一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傍晚18：32分,刚进图书馆的时候还是五点五十左右。
这么快就过了半小时了,这半小时里我根本是一点书都没看进去。
注意力集中不了全在南柠上,时不时偷瞄她一眼,我都怀疑我偷看是不是老早就被发现了。
那个,我能不能…刚想开口要个联系方式,结果发现对面的南柠似乎有点情绪不对劲,她的手指停留在翻页的动作上不停的颤抖。
这时的南柠突然松开握着书籍的手捂住胸口,我看着她好像发丝都在颤抖,连呼吸也略带急促。
我越看越不对劲,感觉是躯体化发作了。起身坐到了南柠身边座位,轻声的说道：深呼吸,慢慢的吸,慢慢的呼。
此时的南柠似乎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我看着她的眼睛,在其中感觉到了麻木痛苦挣扎情绪。
南柠似乎有点受不了了,颤颤巍巍的拿起桌上的笔,要慢慢的扎入自己的大腿。
我看着这情形也顾不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抓住了她的手。
另一只手,缓慢的拍着南柠的后背,似是哄孩子一般。
慢慢吸气,慢慢吐气。不急慢慢来,放空大脑南柠。我轻声细语说道。
就这样保持了不知多久,我时不时看着南柠,想着有的没的。
慢慢的南柠状态似乎平稳下来。
我看着这个情形,很庆幸自己之前花时间心思研究了好些书籍。
好点了没呢我看着脸色不好的南柠问道。
没事了,谢谢你哈！南柠语气有些许颤栗的回应道。
那就好。见状我便坐回了原来座位。
这时的南柠似乎彻底缓过来了,便起身准备离开。
我先走了,身体有些许抱恙。让你见笑了。
下次见。
南柠拿起书包就起身离开座位了。
南柠,那个…我能加个你联系方式吗见南柠要离开了,我知道这是一次很难得的机会。
好。
谢谢！
南柠摆摆手道：应该是我谢你。
添加完好友的南柠正准备转身走,下一刻定住回过身来望向我有点疑惑道：你就不好奇我怎么了吗难道不想问问吗
好奇,不过有一点我想告诉你。有次无意当中知晓了关于你的些许资料,实在不好意思。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我说呢,你能快速应对我的发疯。没事,很高兴认识你。南柠伸出手。
我也是,很高兴认识你。我也同样伸出手握住。
那个…
还没完全张口出声,南柠便离开了图书馆。
其实我想说你并不是在发疯。我看着远去的背影嘀咕道。
那天傍晚图书馆旁路灯照映出南柠的影子,越拖越远。
而我依旧坐在那里,目光看着那消散的影子。
窗户吹进来的风正在阅读我那尚未开始看的书。
窗户旁的树叶被风带的沙沙响,空气中还略微带点海水味。
时间一直在流走,我的思绪也如同南柠离开时的影子一样在飘散。
这一刻我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不管是见色起意,还是一见钟情。
我起身拿起找来的书籍装进包里,准备借回去继续看。
刚起身走了两步,发现踢到什么东西。
嗯又是你,我愿称你为缘分之笔。弯腰朝桌下看去,发现是我刚还给南柠早上的那支笔。
愿你能给我带来好运。我拿着笔自言自语的走出图书馆。
……
时间很匆忙,眨眼间到了公历2017年一月多了。
我裹紧衣服打了个寒碜喃喃道：衣服还是薄了。
之时,考完试了。马上就要放寒假了你准备多久回去。睡在宿舍门口铺的室友张海问道。
我不回去,我看看能不能申请在宿舍继续住下去。然后去找个班上,不然来年我可就没有收成了。我摇了摇头说道。
啊！你不回去。寒假意味着要过年了,你也不回去吗张海疑惑的问道。
我没有家。哦,也不能这样说。我曾经有个家,但是我逃出来了。我想了想说道。
室友张海突然愣住了,还有同在宿舍的李阳正在打游戏也停了下来,转过座椅来面朝我。
我看着他们欲言又止的样子,决定还是和他们说一说这条坎坷路。
嗯…该怎么讲呢让我组织组织语言。
其实我小时候是被领养的,我时至今日都还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我的养父母还没领养我之前一直怀不上孕,后来吃药找偏方什么杂七杂八的都不管用。
直至有一天他们碰到一个算命师傅,这个师傅告诉我的养父母。找一个四五岁的小孩领养回去,第二年必能下崽。
恰好我又是我那个原生家庭多出来的一位,在乡下吃不饱饭的地方,多一个娃娃就是多份口粮。
他们两家人就是一个要送一个要找,这正好让他们撞缘了,把我送了出去。
那会我好像才四岁多吧,八岁以前我好像没什么记忆了。
让算命的给算中了,第二年还真怀上了。第三年生了个带把的。可给他们家高兴坏了,以至于在我五岁的时候终于吃上了肉。
隔了一年后,养母又怀上了。只不过生下来的不是带把的。
我听到爷爷奶奶说养母不争气,生了个不带把的,以后怎么养老。
这时候我以为他们非常不喜欢妹妹,那是否我能得到多一点关爱呢
可现实很不尽人意,即使不是儿子,可依旧比我这个不是亲生的待遇好。
其实我不喜欢我的弟弟妹妹,没有他们即使我是养子也能得到关爱。
可是没办法,因为我是养子。自从弟弟出生后,我为了得到关注。把家里能揽下来的活全揽下来了,得到的结果就是越干越多,干不完的活。
可我不怪他们,我那时候能活下来都算不错的了。其实我还是挺感谢他们能收养我给一口饭吃。
其实我的养父母很好,还供我读书,让我有了思想。
然后我的人生转折点,是在我读完初三后。中考考的还不错,上了县一中。
那天我带着好消息回去告诉养父母,可当我靠近房门口时听到了令我崩溃的话。
听到养母跟养父说,让我不用读书了。读到初中也只是为了让我认识几个字,好出去打工给他们挣钱。
其实这个并不是影响我的原因,具体原因就是养父母说要把我给卖掉。
因为他们遇到一个有钱的大老板,这个老板的儿子出事故了。需要移植身体器官,这样他儿子就能活下来了。
在我听到要把我卖了,这两个词后。我一瞬间头皮发麻,落荒逃离家门。
那天我跑到初中班主任家,我跟他说了这件事情。
他让我在他家住了几天后,立马安排我去了县里。在县里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给我租了一套房,然后给了我一笔钱。
那天老师把我送到出租房准备离开时,我哭着跪在他面前。感谢老师对我的帮助,他扶起我说,让我好好读书,才能远离这个令我伤心的地方。
后来老师时不时会过来看看我,我在上学的闲暇时间捡捡破烂,周末去县周边山里挖挖草药换钱。
勉勉强强能活着,就这样过了三年。
我现在终于逃离了那个曾令我窒息的地方,来到了我的理想之地厦大。
嗯,我的故事讲完了。我看着沉默的室友们说道。
我从包里掏出那不知道几手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快到兼职时间了。
好了,兄弟们不用想什么安慰的话了。黎明前的黑暗我已经熬过来了,破晓即将来临。
好了,我要去兼职了。回来给你们带吃的,或者需要带什么手机联系我。
我把需要的东西都装进书包里起身准备离开了。不过起身那一下余光瞟见了南柠的笔还在桌子上,随即便把笔装进包里。
想到了南柠,心里就美滋滋的。
自从加上联系方式后,我们天天都在聊天。家长里短的也都聊了个遍,还有那支柠檬笔也送我了,嘿嘿。
哼着小曲往兼职工作的餐厅走去,眼睛在看路,脑子在回想着之前的事情。
南柠好像病情有些严重啊,现在光靠我看这些书好像顶不了什么作用了。
之时呀之时,你还得努力啊。喜欢一个人得付出全心全意的状态。我嘴里喃喃自语,又时不时踢一踢路上的小石子。
哎呀,还没追上呢。我这脑子就开始想有的没的。我给自己脸颊来了一巴掌喃喃道。
就这般自言自语,赶着时间的来到了兼职餐厅。
晚上九点三十二分,终于是下班了。脱下工作服背上书包,再提上从店里打包好的晚饭走出了餐厅。
此时我站在餐厅门口略带着迷茫的目光看向四周环境,感受着冷风呼出口中热气。
既然兴致来了,那就去海边吃晚饭。我带着兴奋的语气自言道。
提着盒饭便往海边走去,脑袋里想着今天给南柠发的消息咋还没回呢。这都晚上了,也是奇怪。
坐在海边的长椅上,迎着海风从包里拿出我的盒饭。
我左右看了看,发现附近没人。于是我就脱下一只脚的鞋,脚掌踩在椅子上；另一只脚踩在地上,屁股坐在椅子上。
还得是这样吃饭得劲。边扒拉饭边看海景的我嘴里嘟囔一句。
很快吃完的我收起饭盒放进包里,熟练的从兜中掏出一根1906出来。
呼…
烟雾从我头上飘起,看着海面泛起波澜。
我时不时在想
这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虽说我自己已经度过无数个孤独的夜晚,但时至今日依然想不明白。
又转眼想到南柠,这段时间跟她在手机上聊天,她跟我说她患有双相情感障碍。
起初我还觉得这个心理疾病治愈性很大,当我后来查阅资料看了后才发现,一旦患上就很难治愈。
害。望着海面胡思乱想的我叹了口重气。
嗯不对,这海边是不是一个人啊哎呦卧槽,还真是！妈耶该不会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到底要不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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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叹完气,突然发现海边上似乎有道人影在往海里走去。
我见这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自言自语几句后。然后站了起来,起身朝那边跑过去。
待我跑近后,越看越觉得这背影很眼熟。
喂,这么冷的天就不要去游泳呐。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劝阻的我灵机一动说道。
或许是被我这句话无语到,前方人影回过头来。
我俩人相互愣在海边,我没想到这人是南柠,她没想到这人是我。
就这样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天气这么冷,就不要去海里玩水啦。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伸出手缓缓朝南柠靠近。
南柠见我往前走,她便往后退。
你不要过来了,你打扰到我了。南柠边退边说道。
出了什么事情呢,跟哥们我说一说,看看我能不能解决。我边说边靠近,看了看周围也没什么危险,现在水位也才到膝盖。
滚啊！不要靠近我。南柠说完直接转身往海里跑去。
我见状几个大跨步跑了过去,一把揽起南柠的腰一个公主抱。
这么冷的天就不要玩水了。抱着她边往回走边说道,丝毫不提及她为什么要自杀。
南柠在我怀里拼命的挣扎,还给了我几个耳光。
我抽了抽脸啧了一声,内心感叹这虎娘们力气还挺大的。
不过余光中突然发现,南柠胳膊和小腿上似乎多了一些刚结痂的伤口。
南柠发现挣脱不了也安静了下来,她就这样盯着我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看着她这样的神情,估计在思索待会怎么继续实行计划。
怎么这么久没见爱玩水了。我想了想说道。
见她还是不说话,我继续开口道：怎么身上多了这么多伤口,不说话我可不放你下来哈。
嗯此时我已经走到了长椅旁边,见她还不说话只能硬着头皮抱着她坐在椅子上。
半晌南柠情绪似乎稳定了,终于开口：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奇怪的看着她说道：是个人遇见这样的场景都会这么做的啊,我想没谁只会眼睁睁的看着不管的。
那也没谁会救了人一直抱着不放下来。南柠躺在怀里看着我说道。
这不刚刚怕你再次想不开嘛,我这就放你下来。说着我就抱着往旁边放去。
刚抱起来,南柠立马揽住我脖子说道：我又不想下来了,你反正抱这么久了继续抱着吧。
我疑惑的看着她,心想这人是不是有点毛病。转念又一想好像本来就有点毛病。不然好好的大晚上的跑来跳海。
一个多月没见,怎么身上多了这么多口子。我见她情绪稳定,适当开口道。
因为我不想死。南柠开口道。
我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她想了想继续说道：所以我只能不断制造疼痛,创造伤口,才能让我还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所以这些伤口,就是我想活下去的凭证。
我听到这短短几句话,有些恍惚。想起第一次在图书馆见到南柠的时候了。
那你今天为什么这样我疑惑的开口。
南柠的眼中泪水在打转,缓缓说道。
今天早上我照常去小区楼下喂养那几只流浪小猫,我拿着猫粮找了好久。可一直没找着,我就坐在它们常出现的地方等着。
这时候路过几个买完菜回家的大妈,听到她们讲前面花坛里有几只死猫。其中一个大妈还说：‘真可怜,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几个兔崽子这么歹毒把猫打死了。’
我听到这话,立马跑到大妈们说的花坛那边。看着那几只惨不忍睹的猫,肠子都出来了。
那几只可是我从小喂到大的猫啊！就这么死在了我面前。
我掉着眼泪去门卫那要了个袋子,麻木的把猫一只一只装进袋子里。
我就提着它们离开了小区,走到了这里。我把它们埋在那边一颗树下,让它们面朝大海,下辈子能有个好归宿。想着它们我就忍不住联想到自己,然后一步一步的往海里走去了。
说完这些南柠抱着我不停的抽泣,我本想说些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表述出来。
只能把南柠抱紧些,轻轻拍着她胳膊。
想到这段时间和南柠在手机上聊天,她也提到过这几只猫,还拍照给我看了。
当时我就问她为什么不带回家养,她说奶奶猫毛过敏。
却没想到这几只猫最后沦为这般下场。
这时我发现南柠身子有点打颤,这么冷的天裤子鞋子都湿了不冷才怪。
我送你回去吧,换身衣服不然冷坏身子了。我看着南柠说道。
不回去,我骗我奶奶说我去妈妈家了。躺在我怀里的南柠说道。
那怎么办,学校现在也放假了。而且你也没住学校,我记得你办理了走读。
那你有认识的朋友没,去哪借宿一晚。我问道。
也没有,我这么久以来认识的朋友也只有你。南柠低着头说道。
那我帮你去开个宾馆,把你送到宾馆我再回学校。可不可以我低着头看着南柠问道。
好,可是你能不能陪我一起住。我想到那些猫我就害怕,我怕我忍不住再自杀。南柠有些羞愧的说道。
你就不怕我吗而我却疑惑的向南柠问道。
不怕,因为我相信你。南柠看着我的眼睛肯定的语气说道。
好吧,那你先起身。我表面这么说,内心却在吐槽我自己都不怎么相信我自己。
南柠一起身,我迅速拿起书包盖在大腿上。
咳咳,大腿有点麻了。我先缓一下,稍等一下。我低着头假装翻开书包说道。
我稍微坐一会后,感觉差不多了。便起了身带着南柠去找宾馆。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找到了一家叫初遇的民宿。
老板开个双床房,还有吗我站在前台问道。
有,二楼。拿身份证来登记一下。民宿老板微笑着起身跟我说道。
我也面带微笑,从包里拿出身份证递过去。
那个,不要你先去洗澡,免得着凉。我和南柠各自坐在两张床上了,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可是,没衣服换。南柠低着头小声的说着。
也是哦,那你稍等一会。我去楼下超市去买。说完我立马起身离开房间。
快速的来到超市,懒得去找直接对着老板说道：老板,拿两套睡衣。
等了几分钟,老板从后面仓库出来,包起一堆睡衣放到我面前说道：自己选吧,两套78块钱。
我砸吧砸吧嘴,内心嘀咕有点小贵了,我干一天服务员才90块钱。
不过也没犹豫咯。从老板刚放下就看中了两套,一套青绿色,一套墨绿色。
付好钱,把睡衣装进袋子里。便开始往回走,路上还看见卖糖葫芦的,买了两串草莓版的糖葫芦。
敲了两声门,喊了一下是我。然后我就悄摸摸的把糖葫芦藏身后,准备来个小惊喜。
当当当！呐,草莓版糖葫芦,肯定很甜,尝一尝。在南柠开门的一瞬间,我就把糖葫芦拿出来。
南柠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不争气的口水从眼角流出。
说实话,没有什么廉价与不廉价。所有的感觉都只是存在于一瞬间,用心感触就好。
快去洗澡吧,快去洗澡吧。我猜你喜欢这套睡衣。我见南柠有点感性起来,又怕感性过头了,赶紧把一套青绿色的睡衣递了过去。
谢谢。南柠从我手中接过睡衣便往浴室里走去。
我在后面关上房门,随即把两串糖葫芦放在桌子上。
然后我就躺在沙发上想着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怎么就莫名其妙一起开房了呢。好像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又好像有。
东想想西想想,很快南柠从浴室里出来。
我把早就准备好的吹风机递给她,随后说了一声：那我就去洗了,鞋子到现在还是湿的,怪难受的。
我洗澡速度倒是快,擦干身子换上睡衣从浴室走出来。
南柠看我走了出来愣了一下,我看着她也愣了一下。
那个啥,我也没想到咱俩的衣服是情侣款。我瞅了瞅她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挠着头说道。
没事,我很喜欢这套睡衣。南柠的脸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立马把头发拨到面前来吹。
我看着南柠那长头发,又摸了摸自己的已经半干的短发嘀咕了一下长头发还挺麻烦的。
随即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待南柠吹完头发好睡觉,其实内心挺想帮南柠吹头发的。
但是想了想开房已经挺出格了还是不开口了,虽然一起开房本就是一件出格的事了,但性质不同。
算了,索性吃糖葫芦。拨开一串糖葫芦吃了起来。
糖葫芦吃完,刚好南柠头发也吹好了。
就这样我俩时不时相互瞅一下,还挺尴尬的。
那啥,都搞好没。这个糖葫芦还吃嘛我看着南柠都整差不多,就有点想睡觉。
不吃了,大晚上吃太甜了对牙不好。南柠摇了摇头说道。
行,那我去关灯。就留个厕所灯,可以不。说完我就起身走到门口开关处,等待南柠回应。
OK
南柠用手比了个手势。
......
南柠,你睡着没呢有点睡不着的我,试探性开口询问道。
没呢,我也睡不着。南柠回应了一声后,转身面朝我。
那个,其实我想问问你。你这个病有多久了呢犹豫了一会儿后,我还是问道。
很久了,从小时候就有了。南柠沉吟片刻后说道。
我听到这个回答后,稍微感慨了一下。
片刻后,南柠突然问道。
你喜欢我对吗南柠见我没说话,就直接开口说道。
还在想着关于这方面疾病如何有效治愈的我突然听到南柠这句话,一下给我整懵了。
对,从军训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就喜欢上了。我也没来得及多想什么,下意识开口回应。
就这样我看着南柠,南柠看着我。相互都没说话,我内心贼紧张又期待得到回应。
我看着南柠似乎一直在与自己做着挣扎,刚想开口。
她立马抬手示意我不要说话,我怕打乱她的思绪,只能安静的等待。
半晌南柠才开口说道：其实我也喜欢你,只不过比你晚,从图书馆才开始喜欢上你。刚才也不是有意打断你,我怕我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会泄气。
听到这话,我立马从床上起来坐直身子说道：那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虽然我很想立马答应,但是我知道我现在答应了就是在拖累你。因为我现在的病情很不稳定,所以我们就当错过好不好。南柠听到我这话后也坐直了身子,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我
我可以等的,我真的可以等的。不要错过好不好,好不容易缘分把我们推到现在。我愿意等的,等你好点再答应我。你不要现在就拒绝我好不好。我说着说着也哽咽起来。
此时南柠突然下床,走到我床边抱着我哭了起来。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等吗南柠边哭边说道。
真的,我愿意等。我擦掉南柠面颊上的泪水,然后轻轻拍着南柠后背柔声回答。
好,那我相信你了。等我好点我们直接结婚！南柠抬头看着我突然认真的说道。
好！我看着南柠认真的回答道。
我们俩就这么相互依偎着,从小时候聊到现在,从我的家庭情况聊到她的家庭情况。
直至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南柠从小开始就是离异家庭。父母都各自组建了新家庭,谁都容纳不下她。
是奶奶把她拉扯大的,虽然从小有奶奶的陪伴和爱,但是因周围环境导致南柠心理疾病从小就患有了。
只是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双相而是其他的,加上奶奶和自己的不懂。然后慢慢演变成了双相。
这时南柠抬着头用心疼的眼神看着我说道：我突然觉得我好矫情,好脆弱。今天就不应该有着想自杀的念头的；之时你的过往痛苦的让我好心疼,对比起来而我的这些好像都属于矫情了,可偏偏我却患上了心理疾病。
阿柠,我想告诉你的是。人类的悲欢并不能用来做比较的,就像你从小所处的环境相当于是沼泽泥潭。
而且是在一个有奶奶爱的沼泽里,之所以你会患病,是因为你的父母是沼泽里的触手。他们会不断缠着你,让你不停的挣扎。
而我所处的环境就相当于冰窖,只会让我感觉到不断的寒冷；吸进的冷气,呼出去的热气很快就被冰窖里的冷气给磨灭掉。所以当初我听到要把我卖了,我会毫不犹豫的逃跑。说完这些我深深叹了口气。
所以这是不能用来做比较的哈,你也不要多想瞎想什么,好好做自己就好。我轻轻拍了拍南柠说道。
好～我听你的。打了个哈欠的南柠迷糊说道。
睡觉吧。我说
晚安,你晚上可不许过来我床上啊。南柠说着话的功夫一个跳跃,从我这边床跳到她那边床上去了。
晚安,放心吧！
我摆了摆手立马趴在枕头上了,今天也他累的不行了。
想着今天这些事都给好像有点离谱,怎么突然住一间房了呢。
关系更进一步了,可不能再进一步。
不知道我能等多久,想着这些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2017年1月18日的这天是个特殊日子,把我和阿柠两个人的关系直接推进到了一种奇妙之间,似情侣但终不是情侣。
这种关系一直持续了四年,直至我们大学毕业。
这四年里经过我不断的引导,阿柠的情况一直在好转。
四年时光也是匆匆。
2020年8月25号七夕,通过这几年的努力我觉得阿柠的情况越来越好了。我决定在这一天进行正式的表白,让我们的关系正式实名认证。
而且我也是有底气了,这四年也攒下不少钱来。
同样是当初的那片海和那张长椅,我在椅子上面插满了鲜花。布置了一个小小的场景,只能容纳我们俩的场景。
我坐在长椅上,满意的看着亲自布置的小场景。环顾四周这地方也没什么人,阿柠也怕人多,喜欢安静。
我给阿柠打了个电话,让她来这边。
然后我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内心如同这海边的浪一样,一层一层涟漪停歇不下来。
约莫半个小时,阿柠终于来了。穿着我亲手给她买的裙子,也是她喜欢的青绿色。
哇！这些都是你布置的吗南柠捂着嘴巴惊呼。
好看不,喜欢不喜欢呐！我笑着看向南柠。
好看,非常好看也非常喜欢。说着话,南柠跑到我旁边抱着我胳膊坐下。
阿柠,这是我们相识的第四年了吧。我揉了揉南柠的脑袋说道。
是啊！竟然这么久了,时间过的好快啊！南柠把脑袋往我怀里蹭了蹭,脸颊微红的看着我。
或许是天气太热导致的微红,还是南柠似乎感觉到了我要表白内心羞涩导致的微红。
阿柠,那个…我…话还没说完的我,突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有点怨气的我掏出手机,发现不是我的手机,而是南柠的。阿柠总是喜欢用和我一样的。
阿柠看到不是我的手机响,她立马从包里拿出手机来。
奶奶打来的,这个点奶奶不应该在打麻将嘛南柠喃喃道。
先接吧,说不定奶奶有啥事。上回奶奶给我打电话说家里水管裂了,还好我回去的快,不然厨房成鱼塘了。我突然想起这茬事说道。
喂,怎么啦奶奶。南柠接起电话说道。
你好,你这边是这位老人家的孙女对吗
对,你是谁我奶奶呢南柠听到对面是陌生人的声音,内心顿时紧张起来。
我内心突然一咯噔,然后握紧南柠的手。
我这里是省医院救护人员,你奶奶出车祸了。现在在我院进行抢救,你赶快过来。
好
好,马上就赶过来。南柠颤抖的说完,对面就挂了。
奶奶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我拉住南柠颤抖的手,赶紧往马路上去拦车。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我们才到医院,刚到救护人员所说的手术室门口。
就被告知没抢救过来,让我们准备后事,我和阿柠两个人突然觉得有点恍惚起来。
明明昨天还吃了奶奶做的饭菜,阿柠还跟奶奶约好,晚上喊我过去吃晚饭。
这几年奶奶一直把我当孙女婿对待,这一下人就没了。我感觉就是这个世界都变得恍惚起来,有种虚幻的假象。
之时,奶奶是真的没了吗他们是不是在骗我,早上出门我还跟奶奶打完招呼说晚上我买菜回去。阿柠哭着说道。
我看着阿柠这无助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她,只能把她抱在怀里安抚。
我知道我这个时候不能过于沉浸悲伤中,我想了想还是要通知一声阿柠的父亲。虽然知道她父亲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但毕竟是奶奶的儿子。阿柠的母亲还是不打算告知了,毕竟已经嫁到别人家了,属于别人家的儿媳了。
我从阿柠的包里拿出她的手机,给阿柠的父亲拨打过去电话。
南柠,有事没事。少给我打电话,不然我老婆以为我跟你妈还有联系。电话刚接通对面不耐烦的声音直接传了出来。
喂,我是之时。南柠奶奶出车祸没了,我这打电话跟你说一下。你要回来吗,不回来我直接操办了。说完这些话,我突然有点气愤。
接通南柠这个不当人的父亲,让我想起当初阿柠跟我讲,她父亲婚内出轨找了小三。然后跟她母亲离婚后没多久,跟小三跑到深市了。
当时的南柠被判给了她母亲,但是她母亲也不想要她。不仅骂她还打她,那时候小小的阿柠跑到别人家抱着电话机打给奶奶说了遭遇。
当天奶奶直接就来了把南柠接走,后面再从南柠母亲这里把抚养权拿走了。阿柠从小就没有父爱和母爱,奶奶一个人把她带大。
当初我听说这回事后,问奶奶要到阿柠父母亲地址。阿柠母亲那边已经有新家了,当时的我就没去就在电话里把对方骂了一遍。然后当天乘坐高铁跑到深市找了阿柠父亲,拿着奶奶给的照片对比很久才确定人。
那时候我先是礼貌询问一遍是不是本人,确定为本人后直接给对方打了一遍。然后被拘留了几天,结果后面莫名被谅解了,直至今日我都还没搞清楚。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还是太年轻了,有点过于激进了。不过倒也不后悔,反而很舒心。
待我想完这些后,对面沉默许久的通话再次出声：我就不回来了,也没脸回来见老太婆,我待会给阿柠账户打笔钱过来。你来操办吧,到时候告诉我葬在哪里就行。
好。说完我便挂了,可让我纳闷的是。为什么这个没良心的人,声音里似乎很悲伤。
摇摇头不多想,看了看怀中还在哽咽的阿柠轻轻拍了拍：阿柠走吧,让奶奶回家吧。这里太冰冷了,奶奶怕冷。
好,我们带奶奶回家。
我还记得奶奶生前说过她去世后不要太热闹,喊街坊邻居和奶奶的姐妹们来跟她道个别就行。
火化、追悼会,这些事情办完已经几天后了。我和阿柠此时站在奶奶的墓碑面前,我看着阿柠说道：和奶奶说会话吧。
阿柠坐在墓碑面前说着很多小事情,而我点起烟坐在这半山腰上的台阶看着远处的城市。思索着以后的生活,半晌烟也抽完了阿柠话也讲完了；我也确定好之后怎么打算了。
我来到墓碑面前对着奶奶说道：奶奶我们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我牵着阿柠的手来到山脚下打了辆车,坐在车里我对阿柠讲：阿柠,我们回去把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然后去你之前一直想去的那个小岛上开家民宿吧。
好,那我们要经常回来看奶奶。阿柠已经失去色彩的眼睛中似乎带起了一点涟漪。
会的。我摩挲着阿柠的手回应,看着她的目光又是一阵心疼。
阿柠只有我了,经过这茬事南柠的心理疾病比我刚认识她的时候更加严重了。
来到家里,我在客厅清理各种杂物和物品,阿柠则去奶奶房间清理奶奶的私人物品。
清理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整好。坐在沙发上等阿柠出来,并在想着要不要把这里出租了。毕竟没人住的房子会很快变得腐朽,想了想便起身去找阿柠商量商量。
刚起身就听到阿柠崩溃痛哭的声音传来,吓得我赶紧跑进里面房间去。
怎么了,怎么了阿柠。急忙呼喊道。
跑进房间只见阿柠拿着一本记事本痛哭着,我走到她旁边坐下抱着她。阿柠把记事本递给我说：奶奶生前写给我俩的。
我接过手看起内容来。
柠宝,我知道柠宝乖。不会来奶奶这里翻找东西,不过当你会来翻到这个记事本的时候,我估计是因为我不在了。
柠宝,不要哭不要太难过。我不知道我会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不管因为什么离开了。柠宝都不要过于悲伤,毕竟是命注定的。
但是我放心不下我的柠宝啊,我只希望柠宝的病快快好起来。
柠宝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告诉你的,我问过医生了。知道了你的病是因为你爸妈引起的,一直治愈不了也是奶奶给的爱不够。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爸妈离婚是我一手造成的。当年奶奶老领导的女儿看上了你爸,但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你爸已经和你现在的后妈交往上了。
我为了工作能更上一层楼,就私自做主了这桩婚事。但是后面我告诉你父亲后,你父亲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奶奶我当时想着已经答应老领导了,并且老领导已经许诺我升职了。我为了工作和福利,硬生生拆散了你父亲和他的女朋友。
现在回想起来我为什么这么执着呢,不然不会导致如今的局面。
你父亲被我以死相逼,硬是和你母亲结婚了。结婚当晚我让人把你父亲灌醉,再让你母亲去洞房,才有你如今的你。
后来你出生后慢慢长到七八岁,你母亲才发现你父亲跟你父亲之前女朋友这些年里私下里一直没断过联系。
其实你看到这里会回想起,为什么你小时候你父亲对你很不好,这个也是奶奶的原因。当时的我也处于事业上升期,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在你母亲发现后,直接就和你父亲离婚了。因为是属于你父亲出轨,所以你被判给了你母亲。
我当时以为你母亲那边家庭条件很好,把你带过去会很好的对待你。当时奶奶我刚接手老领导的位置,所以并未对此上心。
后来柠宝你给我打了那通电话,才让我幡然醒悟过来。
其实你母亲并不是不喜欢你,而是不喜欢你父亲。因为她爱了你父亲那么多年,而你父亲却从未对她动过心,包括你也是意外的来的,你父亲对你也是从来不上心。
所以后来你母亲对你不好,也不是她的原因,是我的原因造成的。
当时我把刚接手老领导的位置让出来,然后才能把你的抚养权拿过来。
诶,奶奶我有点啰嗦了。跟你讲明这些是为了不让你记恨你爸妈,为什么会写在记事本里告诉你,而不是我在世的时候告诉你。
其实我本想告诉你的,但是从你记事的时候我发现你似乎有点不对劲。然后带你去医院检查,刚开始只是轻度抑郁。
可是我不知道如何应对,我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不太懂。只能听医生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所以这件事始终没敢开口,可我还是没养好你啊。
我的柠宝,奶奶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父母,怪我吧柠宝。
还有一件事是,奶奶我这些年退休金也不少。给你攒了笔嫁妆放在存折本里,密码是你的生日,还有这套房也过户到你名下了。
东西都在床头柜里面,你把下面第一个抽屉一整个全抽出来放边上,就能看到抽屉下面的东西了。
我还想再多啰嗦一句,柠宝你一定要好好和之时走下去。因为这几年你慢慢变好我都看在眼里,之时是个好孩子。
柠宝你告诉之时,也不要怪你父亲。当年是我告诉了你们虚假的事情,所以下次见到你父亲一定让之时不要动手。
最后我想告诉你,我爱你柠宝,也爱你的父亲。
能不能恳求柠宝你,帮我对你父亲说一声对不起。
柠宝你能遇到之时,我很安心。也会走的安心的,不要对奶奶的离开过于悲伤,因为奶奶不值当。
2019年6月21日记
看完内容的我突然有些感慨,生活不需要波澜壮阔,简单一点平淡一点就好。
可我心疼的还是我的阿柠,看着在我怀里阿柠,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
既然奶奶已经这么说了,阿柠找个时间我跟你的父亲打个电话说一声吧。
还有奶奶也已经走了,我们就要往前看了。你还有我呢阿柠,我会一直在的。我抱着南柠轻声的说道。
嗯,好。虽然我会抑制不住的悲伤失控,但是我知道我还有你；我不能拖累你,我会变得很坚强的。南柠带着哽咽的声音缓慢说道。
我也只有你了呀阿柠,所以不是拖累。是我们在相互救赎,我们俩会一直在一起的。我们慢慢来等你好点,到时候我们组成一个家。抱着南柠安慰道。
我们把奶奶说的东西都拿出来吧。我指了指旁边的床头柜。
南柠把抽屉抽出来看到了个盒子,打开里面装着存折和房本还有一些金银首饰。
我看着那些东西说道：这些就放着吧,留个念想,钱就先不动。等咱实在缺了再说,我这些年手里也攒了不少。
你不是说,我们去金门岛开个民宿嘛。我感觉需要花费蛮多钱的,存折就放你那边。缺了你直接去取。南柠把存折本递给我认真的说道。
我打开存折看了一下余额想了想说：不行,这个钱必须得留着,作为备用金毕竟有这么多,三十多万能让我们有个底气的。
还有这次奶奶出车祸,理赔的钱咱们也留着。不动这两笔钱,出车祸赔的钱加上奶奶的存款有一百多万。
而且我们也难心安理得的去花。
对了,还有我想问一下你。这套房子你想怎么处置,是用来出租还是直接空在这里。到时候想回来了,就来住一住。
南柠看着似乎在思索着,片刻后才开口道：用来出租吧,等我们走了。回来时间也少,房子没人住就失去了人气味然后老的也快。
诶,奶奶花在我身上的钱太多了。从小到大衣食住行都给我好的,读书也让我去好的学校。
再加上我这个病,吃药看心理医生也花了不少钱。也还能存下这么多来。
不多想不多思虑,这都是命运安排。好啦,我们接着打扫卫生吧。然后我再把房子挂到中介那边去,后续让他们来操作。我感觉阿柠又开始自我忧虑起来,赶紧转移注意力。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几天过去了。所有的事情也都安排好了,岛上我也考察好了。
2020年9月19号。
我和阿柠拿上了所有家当,站在码头上等待着客船来临。
我回头望向厦大思明校区方向,看不到它一点轮廓了。
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看了看阿柠又看向金门岛那边,这将是新的开始。
这的确也是一个非常新的开始,花了小半年的时间。我和阿柠才终于把属于我们俩的民宿开了起来,也是属于我们的家。
在院子周围种了很多品种花,我问阿柠为什么种这么多品种,她说我也不知道哪种我能种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问题我笑了半天。是的不知道为什么会笑很久,因为有些时候阿柠是很无趣的。
而且病情不稳定的时候,不只是无趣了。我都觉得我都要犯病了,但好在都过来了。
其实时间过得有点让人不知所措,这是我和阿柠在岛上过的第一个年。以往我和阿柠都是和奶奶在一起过年的,但是再往前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过年。
我发现一旦有人陪的时候,好像以往自己一个人的生活感觉好无趣好可怜。
21年夏天,这天我特意提前把民宿关了,没有一个客人。只有我和阿柠,当然还有西瓜皮（一只调皮的小狗）和橘子皮（一只爱睡觉的懒猫）,一只边牧一只矮脚猫。
这天我向阿柠求婚了,没有太华丽的场景,也没有感人肺腑的话。
有的只是我单膝跪在阿柠面前问了一句：阿柠,这么多年了。今天我不打算问你愿不愿做我女朋友,而是直接想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阿柠当场一愣随即也单膝跪地面对着我立马开口：愿意,我愿意,我非常愿意。
我缓缓给阿柠戴上戒指,看着阿柠的面庞非常感慨。这么多年了,我们也是修成正果了。
阿柠看着戒指慢慢戴进她的手指,也是开口道：其实这些年里,我们不需要男女朋友的关系。因为时间已经证明一切了,你再不向我求婚我就要向你求婚了。
现在两人都是单膝跪地姿势对视着,我看着赶紧把阿柠拉了起来。
那我们直接下岛去办结婚证吧！南柠目光闪烁地望着我说。
可下岛的客船,今天已经没班次了。其他船又不是很安全。我考虑的说道。
不是还有渔民的渔船嘛,我们去包一辆送我们下岛。南柠有点祈求的语气说道。
行！我们走。说完我就让南柠回房间拿证件和其他必需品,然后我骑着小电驴去找家里有渔船的渔民。
2021年7月25日,钢印按下的那一刻。我们结婚了！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我是恍惚的,这么多年了。
然后心有所感望向阿柠,阿柠正好也望向我,我们俩相视一笑。
我们回到岛上后,联系了亲朋好友街坊邻居。我还把我恩师一家都邀请来了,就在民宿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婚礼。
早上起来,看着枕边的阿柠。再看向墙上挂满的婚纱照结婚照,还有我们相识以来点点滴滴的各种照片。
这才是让我有家的感觉,之前虽然和阿柠在一起。但是始终如同没落地的蒲公英一般,如今却脚踏实地了,让我有安心的感觉了。
此时的南柠随着我醒来也跟着醒了,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我觉得来岛上这个决定是对的,已经好久没去医院了,吃的药也停了。
我看着南柠问道：感觉怎么样
嗯昨晚吗很好！南柠一下懵住了。
不不不,我说你心理方面。毕竟这么久没去医院了,有什么不舒服的没我见南柠想歪了,扶额说道。
嗯~也是很好,我好像感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让我想想是哪天觉得好的呢南柠似乎还没睡醒,闭着眼睛想着说。
我也没打断她,靠在床头上摸着她的秀发静静等待。
哦！大概是我们上岛有半年多了。那天早上醒来,看着窗外的阳光撒在我们俩的身上,心情就很愉悦很开心很舒畅。南柠说完然后就成大字形把身子张开。
后来我还是带阿柠下岛去找心理医生检查了一番,确实如同阿柠所说的基本上是痊愈了。只要继续保持下去就不会再复发了,这时候心理医生突然问了我一句怎么做到的
这个医生也是旧相识,在我还未和阿柠认识之前。阿柠就一直在这位心理医生这里做心理疏导,心理医生接触过最早的阿柠,知道她的病情有多么严峻。
所以直至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我的回答就是：爱,需要很多很多的爱。
从这天之后就没来过了,我和阿柠我们俩就一直在岛上待着。旅游淡季的时候会雇佣几个员工,然后我们俩就出门游玩,旺季的时候再回来帮忙。
就这样玩了几年,24年阿柠怀孕了。当时还是在外地检查出来的,我们俩立即结束所有规划好的行程,立马赶回岛上去好好养胎。
已经回岛上有一段时间了,我摸了摸阿柠微微鼓起来的肚子。然后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2024年5月26日17：20,发觉回来好几个月了。
我和阿柠并排躺在外面的躺椅上,我看着远处的日落想了想对南柠说道：阿柠,我们这几年也赚了不少钱了。现在生意还不错,我想结合这几年去了这么多地方旅游的经验,好好改造改造一下咱们的民宿。
好啊,你来做决定,我来打辅助。咱们夫妻搭档干活不累。南柠笑着回答我。
然后之后几天我让阿柠在家好好养胎顺带管理管理民宿,我就到当地部门找相关人员沟通沟通,能否对周围进行改造改造。
经过几天的沟通终于谈好合作,然后约了好几场饭局,有领导的工程队的等。
今天约的这顿饭局吃完基本上周围就可以开工了,我对着门口准备送我的阿柠说道：好啦,在家好好待着。闲了就打理打理花花草草,其他事情就让员工们去干。
你去吧,我会好好的呐。阿柠做了个鬼脸然后把我往外推。
要不是他们吃饭要喝酒抽烟,我就带你去了。毕竟那家饭店真的不错,到时候我俩再去一趟。说完我就坐上小电驴把脸朝南柠伸过去。
好啦,亲一口就走吧。别让他们等你,得你等他们。南柠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赶紧催促道。
待阿柠亲完后,我挥了挥手就拧油门出发了。骑着小电驴感受着风,觉得在岛上有这交通工具真的很棒。
在我和工程队吃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早上出的门,商谈完所有事情再吃饭已经下午了。
这时候阿柠电话打来了,我对几个当地部门领导和工程队老板说了一声然后出门接起电话。
喂,怎么啦阿柠。这边刚开始吃饭,我可能晚点回来,今天基本上就把所有事情都谈好了,后续就只是开工了。我解释了一下。
没事啦,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已经下岛了。中午午睡了一下,做梦梦到奶奶了。
我就下岛来这边墓地看看奶奶。免得你到时候回去没看见我着急。南柠说道。
啊,你怎么一个人下去的为什么不等我一起回去呀我有点着急说道。
这不是看你这么忙嘛,放心啦。我坐的是赵伯伯的船下来的,赵伯伯他也是下来有事看他的孙子。我听说他要下来我就顺道一起下来了。我还顺道做了产检,我和宝宝都很好哦。在家做好菜等我们回来吧,老公。南柠语气温温柔柔的说道。
好,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哦。听着阿柠的语气瞬间生不起气来了。
虽然这么些年里这种事情屈指可数,但是都是提前打好招呼了,就这次都没跟我说一声就自己去了。
我打完电话就回包厢里去了,这顿饭倒也快,毕竟不是第一次商谈了。
吃完我就立马回家做饭炒菜,我把菜做好后保好温。就去码头等待着阿柠回来,同行的还有赵伯伯的老伴。
中途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打通我估计是在回来的路上了。
就此时天空开始下起雨来了,我突然就有点慌了。急忙问道：赵伯母,这下雨了没事吧。
没事的,我家老赵年轻的时候什么大风大浪没见到过。我在这码头上等了这么多年,次次都安全回来啦。赵伯母宽心的安慰道。
虽然这么听着,但是我这心始终难安稳下来。
雨也越下越大了,又刮风又下雨。我心里越来越慌,阿柠的电话一遍又一遍的打着,祈求着能突然接通。
等待了将近两个小时,风越来越大了。这还只是码头上,海里肯定只会更大。
此时赵伯母也开始慌了,让我急忙拨通海上救助电话。
我电话打过去说明情况后,我和赵伯母只能在码头的亭子里等待。
从刚来的时候天还没黑下来,到现在天已经彻底黑的看不见了。又等待了许久已经来到大半夜了,我终于看见远处亮起了渔船灯。
此时我也不管雨停没停了,跑出亭子等待着。
船越来越近,我这心跳的越来越快。因为我看到了这是救援船,而不是赵伯伯他家渔船。
待船靠岸后,我立马跑上船。救援人员走到我面前询问是不是我打的救援电话,我告诉他们是我打的。
随后他们说打捞上了几具尸体,让我们去认领一下。我听到这句话后,走起路来腿都是发软的,内心在不断的祈祷。
我的阿柠肯定没事,说不定在船里休息。或者没上船,在那边住了一晚。
当我走进船里面,见几张床上都盖上了白布,内心一沉再沉。
扫视了一圈,看到一张床有一缕长发散落出来。
我缓缓走过去,手臂颤抖的掀开白布。最坏的情况还是出现了,是我的阿柠。
为什么！为什么！阿柠还有我的宝宝。究竟是为什么啊我们的日子才刚刚开始,老天你究竟想干什么。我趴在阿柠的旁边痛哭。
这时同行的救援人员看我已经崩溃到极致,急忙安慰我。并且告知让我带去火化,或者交由他们来火化。因为尸体已经在海里泡的时间过长了,再不处理就要腐烂了。
我只能麻木的点头,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了自主意识了一般。
坐着他们的船,去了火葬场,签了字。站在外面等待,所有过程我感觉犹如提线木偶般。
脑子里宛如走马灯的一样,这些年里的点点滴滴不断在涌现。阿柠的喜好,爱吃的不爱吃的。睡觉喜欢一只脚搭在我身上,还有很多很多等等一段一段回忆涌现。
火化完已经是第二天了,我抱着阿柠的骨灰回到我们的家。站在家门口我迟迟不敢进去,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门口许久。
轻轻说了一声阿柠,我们回家了。
后来我把阿柠葬在了岛上离家不远处,在家抬头就能望见。葬礼我也没办,因为我始终接受不了阿柠的离开。
再后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活着,活着究竟干什么。我的阿柠都没了,就一天天的浑然过去。
我在阿柠的墓旁边种了很多花,还种了好多柠檬树。
我知道阿柠很喜欢花,也很喜欢柠檬的香味。
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一年多。
这天我独自喝了很多酒,傍晚来到阿柠的墓旁边跟她说了很久的话。
阿柠,我又来陪你聊天了。我在你旁边种了很多花,真的很好看。
还有你喜欢的柠檬树,今年结了很多柠檬。柠檬香你闻到没有,有空记得来我梦里告诉一下我。
都过去一年多了,现在已经25年了。我喜欢你的第九年了,你怎么能突然的离开呢。
我一直都好后悔那天,应该直接再找辆船下岛来找你。
我好想你啊阿柠,你能不能来梦里见见我啊。
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天空逐渐开始黑了下来。我想起还有我和阿柠养的猫和狗,没有喂粮的。
跟阿柠道别后,我起身往山下走,可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海边。
我看向海边定神很久,嘴里呢喃一句阿柠我来找你了。
我似乎在海的深处看到了阿柠的身影,然后便朝着海的深处寻找阿柠的足迹去了。
……
呼～呼！呼！我突然从床上弹起来,一身汗浸湿睡衣。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哎呀,怎么出了一身汗,我去帮你拿衣服换了。床边的阿柠被我这一下也突然惊醒,摸向我后背发现湿透了,嘴里念叨着便起身去找衣服。
我愣神的看着阿柠起身,然后又伸手把她拽回来抱在怀里哽咽的说道：还好只是梦,还好只是梦。阿柠我找着你了,我终于找着你了。
我不是一直都在吗,怎么宝贝。不怕不怕哦。阿柠轻轻拍着我的背。
我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不过突然旁边婴儿床里传来哭声。
哎呀,大宝贝做噩梦醒了,小宝贝也醒了呀。
好了好了,妈妈来了。阿柠拍了拍我的背便起身去婴儿床旁边抱起小宝哄着。
顺便又从衣柜里拿了套睡衣递给我：赶快换上吧我的大宝贝,别等会着凉了。
我换好衣服,看着身上这件当初还是我买的睡衣,然后坐在床头看着这一幕,心有余悸的感叹,还好那只是一场梦。
阿柠,小宝应该是饿了,我去冲奶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