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庆,是个有狂躁症的变态。
前世大部分时间都是个正常人。
只是自从和白梦洁有了女儿后,心底那头凶兽就越来越难拴住。
晓晓一天天长大。
一直被我精神控制的白梦洁将大部分爱给了女儿李晓晓。
这让我情绪越来越容易失控。
我爱白梦洁,爱她眉眼的温柔,爱她对我的相视浅笑。
但我发病的时候会伤害她,包括肉体和精神。
在女儿大学毕业结婚后,白梦洁终于承受不住,跳楼自杀。
老婆死后,我的生活失去了色彩,被女儿送去了精神病院。
我在精神病院整日浑浑噩噩好几年,最终自我了结。
……
1、
一睁眼。
鼻尖是煎蛋混合着米粥的温暖香气。
我坐在熟悉的餐桌旁。
窗外是久违的、带着生活气息的晨光。
白梦洁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淡蓝色碎花围裙,正将切好的水果端上桌。
她依旧美丽,眉目如画,柔弱又娇艳。
李晓晓穿着宽大的蓝白校服,皱着眉,心不在焉地啃着水煮蛋。
这不是梦。
我回来了。
回到了晓晓读高二,一切悲剧尚未无可挽回的起点。
巨大的狂喜瞬间袭来。
重活一世,我一定要弥补那些遗憾和后悔。
往昔记忆涌上心头。
白梦洁上一世跳楼的场景闪现在眼前。
让我不由回想前世无尽痛苦回忆。
内心对自己之前做的混账事越发后悔和愤怒,呼吸也粗重起来。
我强迫自己冷静,努力控制情绪。
阿庆怎么了
梦洁带着关切的声音响起,微凉的手抚上我的额头。
别碰我！
我的嘶哑不受控制地迸出。
她像受惊的兔子猛地缩回手,眼中瞬间被熟悉的惊恐填满。
女儿李晓晓抬起头,毫不掩饰的厌恶像冰锥刺向我。
【检测到强烈精神波动……愤怒收集系统激活。
愤怒值满100点,兑换一次奖励。
当前愤怒值：10/100】
冰冷无情的机械音在我脑中炸开。
怒意疯狂上涌,潜意识生怕伤害到她俩。
我顾不得系统提示。
猛地起身,撞倒椅子,狼狈地冲出了家门。
小区里,一个骑车的少年擦着我飞驰而过,刺耳的铃声伴随着嚣张的骂声：
走路不长眼啊！杵路中间碰瓷呢！
艹你妈的！小畜生站住！
积压的情绪找到了宣泄口,我双目赤红,拔腿狂追。
【愤怒值+50！突破100！
奖励：商务广场B座1201室一千平写字楼产权！】
我猛地刹住脚步,一份精美的房产文件凭空出现在手中。
商务广场写字楼
系统奖励这么丰富
——嘶,起码有两千万以上！
我瞬间意识到未来的出路在哪了。
只是我来不及惊喜,情绪很快又被疯狂怒意掩盖。
我努力利用最后一丝清明,控制自己冲入一个无人墙角。
挥起拳头用力砸在墙上……
2、
等我回到家,母女俩都已不在家。
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
我拨通白梦洁的电话。
她的声音首先传来：
喂,阿庆,你没事吧
我清理着伤口,沉默了下,柔声道：
没事,晚上下班我去接你。
啊呃,好……
挂了电话,我立刻打开电脑,点开炒股软件。
我自从结婚后确诊有狂躁症后,就没有再上班,而是在家炒股。
房贷和全家日常开销都由白梦洁负责。
而我没有为家里有丝毫付出。
唯一的开支只有结婚时买的沃尔沃油钱和保养
看到账户里的股值,我无奈叹了口气。
30万本钱目前仅剩十几万。
我真混蛋啊！
我把股票全部抛出,依据前世对未来的记忆,全仓买了另外两支即将升值的股票。
操作完,一番收拾后,拿着系统奖励的产权证件。
开着黑色沃尔沃出门,来到商务广场那栋办公楼。
找到物业,打开紧锁的玻璃门,里面空空如也。
在跟物业的交流中,我旁敲侧击,发现没有什么破绽。
在物业眼中,我是通过正常买卖得来的房产。
看来系统把一切都考虑到了。
我暗暗松了口气,顺便在楼下中介挂了出租。
下午六点。
我开车来到白梦洁公司楼下。
刚停好车,一抬头,就看到白梦洁的身影出现在三楼一扇落地窗户内。
我之前也来过他公司。
知道白梦妍的工位不在窗边。
此刻她站在窗边一个年轻男人旁边,两人一起凑在电脑前,似乎在讨论什么。
男同事侧着脸,手指在屏幕上指指点点。
白梦洁则专注地看着,时不时点头,一缕头发滑落下来,她随手拢到耳后。
【愤怒值+10！】
一股邪火毫无预兆直冲天灵盖！
我怒意瞬间涌起,恨不得立刻冲上去。
只是理智告诉我白梦洁值得信任,上一世哪怕她被我逼的绝望自杀,也没有另寻他人。
我强忍怒意,不停深呼吸。
白梦洁所在公司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子公司,
我猛地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
深呼吸,一次,两次,三次……强行压下那股几乎要焚毁理智的狂躁。
再次睁开眼,我死死盯着那个窗口,眼神依旧冰冷,但冲上去的冲动被强行按捺住了。
3、
十几分钟后,白梦洁的身影离开了窗边。
又过了一会儿,她纤细的身影出现在公司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到我的车,快步走了过来。
拉开车门坐进副驾,她身上带着淡淡的、办公室特有的纸张和打印机的味道。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探究。
等很久了她轻声问。
刚到。
我发动车子,声音有些紧绷。
车厢里陷入沉默。
那股因为窗边画面而点燃的邪火并未完全熄灭,还在心底阴燃着。
我需要一个宣泄口,或者说,一个让自己安心的理由。
手机给我看看。
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白梦洁的身体明显一僵,脸色瞬间白了。
她猛地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受伤和难以置信：
李庆！你什么意思！声音带着颤抖。
给我！
我提高了音量,语气更加生硬,带着一丝尚未完全压下的戾气。
她眼眶瞬间红了,嘴唇哆嗦着,表情充满了屈辱。
但最终还是从包里拿出手机,解锁,重重地塞到我手里。
我面无表情地接过来,指尖划过冰冷的屏幕。
先查了一遍社交软件,又点开短信、通话记录、邮箱。
没有暧昧的信息,没有频繁的陌生来电。
一切看起来都干净得像个工作机器。
就在我准备把手机丢还给她,心底那股邪火无处发泄时,顺手又点开了一个不起眼的APP图标——一个借贷平台的标志。
心猛地一沉。
用户信息赫然是白梦洁！
借款记录里,最新的一条显示着：借款金额2000元,借款日期就在三天前！
两千块！
一股寒意瞬间取代了怒火,顺着脊椎爬上来。
我猛地转头看向她,声音干涩得可怕：这是什么你借两千块钱干什么
白梦洁的脸色由白转红,又变得惨白。
她死死咬着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不肯落下。
眼神中闪过一丝我没见过的情绪。
车厢里死一般寂静,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
说！我低吼一声。
她身体一颤,眼泪终于滚落下来,声音带着哭腔和压抑的委屈：
晓晓…晓晓高二了,物理和数学有点跟不上…她自己急得偷偷哭…我…我给她报了个周末的培训班…两节课…要两千…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扭过头看着窗外,肩膀微微耸动。
两千块……周末两节课……
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前世我账户里常年趴着十几万甚至更多,却像守财奴一样紧紧捂着,美其名曰投资。
实则是为了维持自己那点病态的控制欲,让她在经济上完全依赖我、受制于我！
导致她为了两千块的补习费,需要去借网贷！
巨大的愧疚如同海啸,瞬间将我淹没,几乎窒息。
【愤怒值+5…+10】
这次的愤怒,完全指向我自己！
我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砂纸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没多久,我深吸口气,沉默地发动车子,开向晓晓的学校。
接到晓晓时,她看到妈妈红肿的眼睛,又看了看我阴沉的脸,立刻低下头,像只受惊的小鹌鹑,默默地坐进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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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车子没有开回家。
我径直开到了市中心一家口碑不错的餐厅。
停好车,我哑着嗓子说：
下车,吃饭。
白梦洁和晓晓都愣住了,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不解。
爸…外面吃…很贵的…晓晓小声嗫嚅着。
少废话,下车。
我语气依旧不好,但少了之前的戾气,更像是一种别扭的命令。
点菜时,白梦洁看着菜单上的价格,眉头紧锁,几次想开口都被我用眼神制止。
她最终只点了一个最便宜的素菜。
我不管不顾,照着记忆中她们爱吃的,点了满满一桌子：
清蒸鱼、白灼虾、糖醋排骨、上汤菜心……
菜上齐了,香气扑鼻。
白梦洁几次欲言又止,显然在担心这顿饭要花掉她小半个月的工资。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糖醋排骨放到晓晓碗里,又夹了一只虾放到白梦洁面前的碟子里：吃。
然后,在她们惊愕的目光中,我招手叫来服务员：买单。
当服务员拿着POS机过来,我掏出钱包,抽出几张百元大钞递过去。
白梦洁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她看看我,又看看我手中的钱,再看看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丰盛菜肴,眼神里充满震惊和茫然,另外还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知道她震惊于我的变化。
赶紧吃吧,别凉了。
我轻声道。
这只是开始,以后我会倾尽全力补偿你们的。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我拿起手机,点开转账。
叮
白梦洁呆呆的看着屏幕上的转账提醒。
到账一万元！
我看都不看他,一边夹菜,一边轻声道：
以后别借网贷了,我又不是没钱。
回家的路上,车厢里的气氛依旧沉默,却少了之前的剑拔弩张,多了一丝微妙的缓和。
白梦洁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灯,忽然轻声开口,打破了沉寂：
刚才在公司…窗边那个…是刚来的实习生小王。
下个月市场部有个大型客户接待活动,人手不够。
经理让我帮忙…说忙完了能分500块…我…我答应了。
明天晚上可能要晚点回。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
明天…明天晓晓学校开家长会…下午三点…只能…只能你去了。
家长会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前世,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我是绝不会去的,嫌麻烦,嫌丢人。
通常都是白梦洁请假去,回来还要承受我别人家孩子如何如何的挑剔和责骂。
沉默了几秒,我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几点
下午三点,高二三班教室。
白梦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试探。
嗯。
我应了一声,算是答应。
后视镜里,我看到晓晓飞快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随即又迅速低下头去。
白梦洁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把头轻轻靠在车窗上,闭上了眼睛。
路灯的光影在她疲惫的脸上明明灭灭。
5、
第二天下午。
我走进了晓晓就读的市第三中学。
循着指示牌找到高二年级的教学楼,来到李晓晓的教室后门。
教室后面已经坐了不少家长,相互寒暄着。
我找了个最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讲台上,年轻的班主任正在发言,总结期中考试情况,分析班级学习状态。
学生们都坐在教室前面部分。
我第一眼就找到了晓晓的身影。
她坐在靠窗的中间位置,背挺得笔直,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校服衣角。
讲台上老师提到班级前十名、进步显著的学生名字,其中就有她。
被点到名字的那一刻,我从她眼中看到了惊喜。
她不再低头,转而视线扫向后面的家长区域,寻找着我的踪迹。
我们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我微笑点头。
她微微一愣,嘴唇抖了抖,嘴角僵硬的翘起,勉强给了我一个笑容。
我恍然想入回忆,这个笑容我有多久没见过了。
一切好像都有所改变,前世她何曾有过这样的进步
前世的自己,又何曾真正关心过她在学校的位置
只会在她考砸后,用暴怒和恶语将她本就黯淡的自尊碾进尘土。
十几分钟后,所有同学休息,轮到家长们开会。
我也罕见的被点名表扬了一番。
开完会,我随着人流走出教室,门外已没有学生。
远处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们正三三两两地涌向食堂。
我脚步一转,也跟了过去。
市三中的食堂很大,人声鼎沸,饭菜的混合香气扑面而来。
我站在入口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密密麻麻的学生。
很快,在一个角落我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李晓晓独自一人坐着。
面前只有一碗白粥,和一个馒头。
她低着头,小口小口地、极其缓慢地啃着那个馒头。
她努力地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长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就在这时,几个端着堆满荤菜餐盘的男生嘻嘻哈哈地走过她身边。
其中一个高个子男生,餐盘里油亮的鸡腿、喷香的红烧肉堆得像小山。
他故意放慢脚步,夸张地吸溜了一口鸡腿,声音响亮地对同伴说：
哎呀,这肉吃多了也腻啊！还是人家清粥小馒头好,健康！
说完,还故意瞥了晓晓的方向一眼。
周围的同伴哄笑起来。
晓晓的头瞬间埋得更低了,握着馒头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肩膀微微颤抖。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那僵硬的动作和瞬间红透的耳根,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捅进了我的心脏！
白粥！冷馒头！
前世我只知道家里经济拮据,却不知道我的女儿,在学校里,竟然过着这样的日子！
为了省下那点生活费,为了不给她妈妈增加负担,她就躲在角落,啃着最便宜的食物,忍受着同学的嘲笑！
巨大的心痛和汹涌的自责瞬间将我淹没！
【愤怒值+10…+15…】
6、
这次是对我自己滔天的愤怒！
我他妈算什么父亲！
我努力抑制住愤怒,起身走向食堂入口处的充值窗口！
掏出钱包,将里面厚厚一沓百元大钞啪的一声拍在柜台上！
高二三班,李晓晓！饭卡！充两千！
我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凶恶。
负责充值的阿姨被我的气势和那一沓钱吓了一跳,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敢多问,迅速操作起来。
充…充好了。
阿姨把卡递出来,声音微小。
我一把抓过那张小小的饭卡,看都没看,转身就朝晓晓坐的那个角落大步走去。
那几个起哄的男生还没走远。
我像一堵移动的墙,带着凛冽的寒意,径直走到晓晓桌前。
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晓晓惊愕地抬起头,脸上还有未及收起的委屈与难堪。
啪！
我把那张刚充了两千块的饭卡,重重地拍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那几个起哄的男生都停住脚步,愕然地看了过来。
拿着！
我盯着晓晓震惊的眼睛,声音低沉：
这里有两千块,以后想吃什么！
就买什么！肉！菜！水果！牛奶！顿顿吃！
听见没有！
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旁边那几个呆若木鸡的男生,吓得他们一缩脖子,灰溜溜地赶紧溜走了。
晓晓完全呆住。
她看看桌上那张卡,又看看我凶神恶煞却带着某种奇异执着的脸。
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震惊、茫然、难以置信。
她没说话,只是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慢慢握住了那张还带着柜台余温的饭卡,攥得很紧。
我看到她眼里的暖意和嘴角的自然翘起。
心里同时升起两股情绪。
一股是久违的温馨和暖意,另一股是对自己以前的怒意。
【愤怒值突破100,奖励现金500万！
系统提示：宿主行为触发特殊奖励——奖励：初级情绪控制！】
一股微弱的清凉感从脑海深处蔓延开,抚平了刚才剧烈的情绪波动。
放学铃声响起,家长们陆续离开。
我站在教室外的走廊等着。
晓晓背着书包走出来,看到我,脚步顿了顿,眼神复杂。
她慢慢走到我面前,低着头,声音细如蚊蚋：
爸…谢谢…饭卡。
嗯。
我应了一声,声音依旧生硬,却没了之前的冰冷。
一前一后,沉默地走着。
但有什么东西,似乎真的开始改变了。
7、
晚上。
白梦洁满身疲惫的加班回来。
看我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她探头看了看小卧室里,女儿在安静的写着作业。
随即长长松了口气。
转身的一刻,忽然愣住。
只见茶几上放着一个精美的礼品盒。
我转头看向她,尽量让自己笑容温和,轻声道：
辛苦了,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她愣愣的看看我,又看看礼盒,仿佛有些不知所措。
我轻轻一笑,眼神示意她打开。
白梦洁咽了咽口水,双手略微有些僵硬的缓缓打开盒子。
里面是并排两个盒子。
一个是最新款的华为手机。
另一个是包装精美的品牌钱包。
我柔声道：
我看你手机屏幕都磨成那样了,还经常卡,该换了。
还有,你那个钱包用了好多年了,好像还是咱俩逛街时候买的吧
说完我有些愣住,她也眼神顿住,仿佛陷入回忆。
那次好像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逛街,我因为发病狠狠训斥了她一番,理由是她乱花钱。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一起外出逛过街。
我握紧拳头,只觉指甲嵌入肉里,这次不是怒意,而是悔恨。
恨自己太不是人了。
我深吸口气,轻声开口道：
打开吧,看看喜欢不喜欢。
白梦洁双手微微颤抖,眼角有晶莹闪过。
嗯。
她转身坐下,背对着我拆了起来。
啜泣声隐隐传来。
我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着她,没有说话。
只是贪婪者呼吸着熟悉的体香。
我不敢太过于热情,害怕突然的极端转变她接受不了。
所以打算一点点缓和,让她感受到我的改变。
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发现系统奖励的初级情绪控制作用很有限。
只能让我短暂控制情绪的爆发,发病时愤怒值依旧会不停积累。
不过短暂控制已经足够。
一旦愤怒值积累到100%,我不再会立刻爆发,而是冲入卫生间或无人角落,自我释放。
这段时间,系统又给了我两次奖励。
一次是南城的独栋别墅,另一次是初级身体恢复。
这让我感觉,系统仿佛知道我缺少什么。
初级身体恢复让我每次自残后,伤口都能迅速恢复。
两次愤怒爆发时,我都冲进卫生间自残释放。
白梦洁眼眸中除了担忧外,多了隐隐的感动。
8、
白梦洁公司那个大型活动日。
我有些不放心,悄悄来到他们的活动场地。
现场很热闹,我躲在角落看着白梦洁一身职业装,脸上挂着和煦微笑。
为现场用户引导产品体验。
这时,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胖男人过来,紧挨着白梦洁和用户聊了起来。
白梦洁立刻侧了侧身子,躲开胖男人的身体接触。
我呼吸急促起来。
那个中年胖男人是她的经理,叫赵帆。
这段时间我有空就会开车去接她回家。
有时候遇到跟她一起下班的同事时,都会被同事善意的调笑几句。
也有碰到过这个经理,我立刻发现这家伙眼中的不正常神色。
所以这次活动,我悄悄过来,果然又发现这家伙的图谋不轨。
我心中怒意迅速上涌。
【愤怒值+10、+30……】
我下意识就要冲上去。
初级情绪控制让我理智压制了怒意,看到白梦洁明显的躲着他,我转身走向卫生间。
【愤怒值突破100,奖励：星辉集团股份51%！】
正在卫生间猛捶自己大腿的我,瞬间停住。
星辉集团
这不是白梦洁公司的母公司吗
白梦洁的公司规模不大,但母公司星辉集团却是个庞然大物。
业务范围涵盖十几个行业,是多个省份的龙头企业。
51%的股份,那我不是绝对控股了吗
整个星辉集团都是我说了算！那白梦洁的子公司……
我瞬间没了怒意,走出卫生间,看到依旧在白梦洁身边转悠的赵经理。
我立刻翻起了手上的股权证明,找到集团总经理的联系电话。
……
挂了电话没一会。
我就看到白梦洁身前的客户离开。
而她身后的赵经理眼看白梦洁空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走上前,正要开口说什么。
忽然手机响起,他不耐烦了拿起来。
啊！总经理
他惊叫一声,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只是他已顾不得周围的情况,手机里总经理的话让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跌跌撞撞离开场地,跑向停车场方向,几个同事疑惑叫他,他头都不回。
我知道,这是总经理叫他办理离职手续去了。
这一刻,我只觉浑身舒爽。
忽然,白梦洁手机也响了起来。
我看到她的表情从疑惑,到惊讶,逐渐变为震惊。
只觉可爱又好笑,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这个电话应该也是总经理打的,给她升职为经理了。
看到她惊讶的可爱表情,我忍不住想起年轻时在大学校园时的青春回忆。
白梦洁挂了电话,视线猛然顿住。
她看到了我。
我跟她对视一眼,轻轻点头。
她眼神中除了惊讶和疑惑,还有几分我看不出来的神情。
这一瞬间,我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只是这种感觉一晃而过,我没有在意。
她看到我后仿佛没有意外,只是微微笑了笑,继续工作起来。
9、
晚上,她下班到家。
我坐在沙发上,早已想好了借口,等着她的询问。
她放下包,神色如常。
我看她一番收拾,准备洗漱睡觉,再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没有想问我的吗
白梦洁眨眨眼,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咬咬嘴唇,轻声问：
我升经理跟你有关吧
我起身拉着她坐回沙发,一把抱住她：
嗯,喜欢吗
她微微挣扎了下,便不再动弹,声音变得低沉：
嗯,我看到你的改变了,加油！
看她挣脱开,起身去洗漱,我有些发愣。
她怎么回事
一点都不好奇我是怎么办到的吗
我还精心准备了理由准备解释。
她竟然问都没问！
晚上睡下。
我粗暴的压住她,她没有反抗,换了几个姿势,她依然顺从。
直至精疲力尽,她才给予我快乐的信号。
我终于满足的拥她入睡。
她应该还不习惯,慢慢来吧！
我心里说服自己。
时光飞逝。
接下来一年,我病情发作间隔越来越长。
随着李晓晓高三临近高考,我们都忙碌起来。
此时,我们一家已经搬到了离学校不远的一栋别墅。
我们一家住在三楼,一层住的是两个家庭教师和两个做饭和家务阿姨。
我将所有股票和投资交给专业投资团队,全身心辅助女儿的生活和学习。
每次即将发病,我都会冲入专门的发泄屋内,尽情挥拳破坏。
系统除了最开始奖励的初级情绪控制和初级身体恢复外,其余奖励的全是现金、房产和股份等高价值物。
这天下午,我去投资团队那审查了一番后,迫不及待的提早开车回来。
今天是李晓晓的生日。
我提着蛋糕和礼物,轻手轻脚到家。
来到李晓晓卧室门口,探耳倾听,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忽然,我听到里面白梦洁的声音响起：
没用的,他已经没救了,我告诉你真相已经违规了,你不要做傻事。
一切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你爸爸的报应,只能他自己来偿还……
嗡！！！
我只觉后脑一凉,头皮发麻。
什么情况
白梦洁说的是我
我没救了
报应
我一时间心乱如麻,怒意瞬间升腾。
我甚至没想要压制,迫不及待一把推开卧室门。
我喘着粗气,瞪大眼睛看向两人,吼道：
你说什么我什么报应怎么没救了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我边吼边冲上前去。
一把拨开不知所措的女儿,双手抓住白梦洁双肩,猛烈摇晃。
10、
白梦洁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随即眼神飘向窗外。
过了几秒。
她深深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洁白手臂：
唉,既然你发现了,那就该结束了。
她说着,手指摩挲了几下,掌心忽然亮起莹莹白光。
我不由松手后退,皱眉看着她的动作。
别动,很快的。
她将手心对着我,微笑着柔声道。
声音极其温柔,笑容却前所未有的冰冷,她接着肃声道：
编号0136,收回情绪系列量子系统芯片！
我恍惚间,眼前一片白光闪烁。
系统的提示声忽然在耳边响起：
收到管理员命令,系统即将回归！
回收程序启动,试验者所得财富正在转移……
紧接着,我只觉手脚发软,身体不受控制软倒在地。
噗通！
啊,爸爸！
李晓晓想要冲过来,却被仿佛看不见的无形之力拦在床角。
白梦洁扫了眼倒地的我,眼神冷漠,看向掌心处泛着白光的寸许芯片。
芯片缓缓飞向她掌心的白光中。
她眼含讥笑,看死人一样看了我一眼：
哼！你以为是系统选了你
此刻,我已经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全身气力飞速流逝,呼吸逐渐减弱,我强撑着看向她,不甘问道：
为……什…什么
白梦洁冷冷一笑：
呵,没有为什么,你就是个可怜的试验品！
我也忍了你这么多年,终于要结束了！
说完她看了眼角落里几乎被吓傻的李晓晓,长叹一声：
唉！这些年我无数次想着,结束的那一天要怎么折磨你。
可惜,你就要死了。
看在晓晓的面子上,也为了庆祝我的任务完成。
就让你痛快一点吧！
我努力睁开双眼,虚弱道：
你们…是谁什么时候……开始的
白洁眼神微微飘忽：
什么时候开始呢
好像是大学里,从你追我就开始了吧,那时候我刚被组织选中。
对了,你不会以为你的病是天生的吧
算你倒霉啦！
我如遭雷击！
脑中浮起大学时我追她的点滴回忆。
我也是从跟她在一起时,才开始经常有情绪不受控。
咦怎么这么慢
她面色有些疑惑,往前探头看向掌心。
不对！系统日志怎么这么多
怎么还有未来的日志
十年
不是只模拟了未来吗怎么真的穿越过
不可能！！！
轰！
我只觉眼前遽然亮起耀眼白光,炙亮如阳。
我勉强撑起眼帘。
白光忽然从白梦洁掌心脱离,直冲我眉心而来。
于此同时,我耳边听到系统提示：
系统异变完成,重新绑定宿主,即将穿越……
白光中,我看到白梦洁惊慌失措。
她眼前浮现一片光幕,上面无数数据疯狂刷新,一道通讯接通：
编号0136,你的回收系统任务异常,请汇报情况……
这是一道低沉男声,声音我异常耳熟,仿佛已逝的父亲。
虽然是在质问,我却听出了一丝喜悦。
下一刻,我眼前一黑。
系统提示音响起：
重生完成,本系统功能变更：知识就是财富。
再一睁眼,我回到了大一开学时。
母亲正在絮絮叨叨给我准备行礼,父亲在一边抽烟,眼底的愁容肉眼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