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哎哟！
正在搂着女朋友的我脑袋一痛,叫出声来。
怎么了
女朋友关心的问道。
不知道啊,感觉脑袋上被人拍了一下。
我转过头去,却什么都没看到,疑惑地揉着脑袋。
肯定是你昨晚打游戏太晚熬夜,今晚要早点睡觉！
女朋友脸色瞬间严肃的命令道。
好好,来,宝贝儿,亲一个,哎哟！
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扫视依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送女朋友回到宿舍后,我如脱僵的野马一般跑向网吧。
战友们需要我！
一只脚已经踏入了网吧大门,但是却被绊了一下,跌倒在地上。
一定是我昨晚没睡好！今晚确实该早点睡了！
我这么安慰着自己。
爬起,小跑,坐下,开机,一气呵成,漂亮。
但是等了半分钟,却不见屏幕亮起。
什么素质啊把线给拔了
伸手一摸,将显示器的线重新插好。
但是屏幕依然是黑的。
我伏下身子看向主机箱。
一张巨大惨白的圆脸出现在我面前,与我碰了个对眼,还冲我笑了一下。
糟了！是心梗的感觉！
等我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宿舍的床上。
卧槽！我怎么了！
醒来的一瞬间,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张大脸。
啧啧,就你这身体,以后基本告别网吧了。
老二捧着书坐到我面床边,悠悠说道。
我晕在网吧了
对。
怎么晕的
校医说是低血糖。
晕了多久
不知道。
你们几点去接的我啊咋还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因为不是我们接的你。
老二说完目光从书上移到我的脸上,邪魅一笑说道：你现在最好还是想想怎么跟领导解释吧。
我心头一紧,伸手掏出手机,上面只有一条消息：好好休息,等醒了来找我。
消息最后是一个抿嘴微笑的表情。
卧槽！
二
你之前说我回宿舍以后你要做什么去
女朋友眯着眼睛微笑的挽着我的胳膊,看起来温柔至极,但我知道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本来在脑海中构思了数十个借口。
但是看到女朋友那毫无温度的笑容时,我的心理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还敢骗我！
女朋友的手轻轻地在我腰间游走,两只柔薏如同抚摸着腰间最柔嫩的那块肉。
嗷！
过电一般的疼痛让我差点跪在地上。
啊！
谁知道女朋友叫的比我还大声。
顺着她惊恐的目光看过去。
一个身穿花裙子的小女孩站在我俩面前的路中央,头顶的白色路灯还好死不死的不停闪烁着。
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我看到小女孩那张被散乱的头发遮盖住大半,异常惨白的脸,鲜血顺着裸露在外的两只胳膊滴落在地上。
啪嗒,啪嗒,微弱的声音一点一点的敲击着我的心脏。
鬼啊！
女朋友张合了几次嘴,都没有发出声音,最后使劲一拧我的后腰,大声喊了出来。
疼啊！
我的嘴也张合了几次,失声一般,咬住嘴唇,使劲跺了跺脚,没忍住,嘶吼了出来。
小女孩似乎对我的叫喊声有反应,抬头露出白茫茫的眼睛,与她眼睛接触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了她好像很生气。
跑跑跑跑···
女朋友上下牙打架的死死拽住我,而我却不为所动。
不是我胆子大,而是我动不了。
当我又一次醒来时,发现面前悬浮着三张惨白的大脸。
嗝！
不知为何,我突然很感谢我这脆弱的心灵,总能让我避开一些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但是这次我却没有如愿以偿。
你先等等！我们没有恶意！
国字脸飘到了我的面前。
虽然我现在很想立刻晕过去,但是身体却在听到国字脸的声音后,莫名的放松了下来。
这是我的妻子和女儿,因为生前有一些愿望还没有实现,所以想求你帮个忙。
国字脸很诚恳的说道,两只眯眯眼闪烁着光芒,乍一看,也不是那么恐怖了。
额,我也只是一个穷学生啊,没多少钱的。
我的目光小心翼翼的越过国字脸,除了刚才见过的小女孩,另一位是稍微上了些年纪的女士,瓜子脸,大眼睛,一头瀑布似的头发。
如果脸色问题的话,应该是一位美女,而这位美女也正微笑的看着我。
没事的,我们不需要钱,只要明天你能带我们去一趟游乐园就好了。
国字脸凑了上来,脸上的胡茬子几乎已经扎到我了。
就这一个愿望
我往后缩了缩。
嗯,就这一个愿望,完成了我们就可以安心的去下面了。
那好吧,明天我带你们去吧。
不知为何,看着开心的国字脸,微笑的瓜子脸,还有他们面无表情的女儿,我的大脑中似乎有一阵电流划过,恍惚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下意识的答应了他的请求。
嗯嗯,那明天你来这里找我们就行了,任何时间都行。
我还有一个请求。
后面的瓜子脸突然开口说道,声音清脆悦耳。
明天能不能带上那位姑娘一起呢
你是说我女朋友嗯！她人呢！
这时我才发现刚才自己晕倒,女朋友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见。
瓜子脸望向远处,朝我甜甜的一笑,三个鬼瞬间消失不见。
我转过头去,发现一个人影远远地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哭喊着什么。
小杰！你不要死啊！
等她跑近我才听清她喊的是什么。
···
女朋友看到我坐在地上,哇的一声扑了上来,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刚才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他们吃了呢！
···瞎想什么呢。
刚才是什么啊！好吓人啊！
额,咱们先回去,我慢慢地给你说。
毕竟都是一起见过了的,所以解释起来比较容易。
费劲的是让她跟我一起去,刚开始她怎么都不愿意,还劝我也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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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冥冥中我总感觉那三个人跟我有一些关系,熟悉又陌生,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不过既然答应了人家,那就要做到,更何况如果爽约的话,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报复。
经过了大半宿的劝说,终于让女朋友勉强答应陪我一起,毕竟是去人多的地方,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三
哈哈哈,我们这一身行头会不会显得有些老套啊
国字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早上醒来后我俩就来到了昨晚约定的地方,而我们面前,三个鬼也显出了全身,他们的打扮让我有些惊讶。
国字脸穿着一身标准的老式褐色西装,看起来很精神。
而瓜子脸则是身穿大红色连衣裙,身挎一个小皮包,一只手牵起穿着碎花小裙的小女孩的手。
他们的打扮我只在一些老年人家中的相册里才看到过,那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流行服装。
你们是什么时候走的啊
我好奇的问道。
已经走了二十年了。
国字脸快速的回复道。
你们二十多年就一直没有找过别人帮你们实现愿望啊
基本了解情况的女朋友躲在我身后,小声的问道。
期间也找过几个看起来还行的人,但是他们一见我们就跑。
···感情我是被自己坑了呗。
我只想着赶紧送走这帮瘟神,话不多说,踏上了去游乐园的路。
姑娘啊,你是哪的人啊家里都有谁啊你觉得小杰人怎么样啊
瓜子脸一上车就坐在女朋友边上,热情地问东问西。
女朋友一边老实的回答着她的问题,一边求助似的看着我,我则无奈的摊着手。
你们鬼不是应该都害怕阳光的吗还有你们这身打扮会不会太扎眼了。
我偷偷看了眼小女孩,发现她的目光就没有从我身上挪开过,赶紧扭头对一旁的国字脸说道。
阳光有啥好害怕的,我们还经常晒太阳呢,放心,只有你们能看到我们,别人是看不到的,这样就能少掏钱了,嘿嘿。
国字脸憨憨的笑道。
而我翻着白眼望向公交车的投币箱,知道为什么刚才上车投币的时候司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你怎么不早说
我感觉有些肉疼,虽然几块钱不多,但也是我辛苦打工挣来的钱。
你也没说嘛,嘿嘿。
看着他那有些欠扁的表情,我也没那么纠结了。
陈院长他们大家现在还好吗今年攒了不少钱,要多带些好吃的回去给他们。
望着窗外的风景,我不禁思绪万千。
我是一个孤儿,好像天生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孤儿。
但我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知道打记事起,就在一所养老院生活。
后来才知道是这家养老院的院长领养了我。
我总是问陈院长我是哪里人,我的父母怎么了,她每次都默而不语。
由此我推测自己是被家人抛弃了,再加上养老院的爷爷奶奶们对我都很好,很快我便不再纠结此事,虽然偶尔想起来还是会胸口一滞。
四
哎哎哎,我们到了！
国字脸兴奋地喊道,吓了我一跳。
我看向女朋友,意外的发现她竟然跟瓜子脸挽着胳膊,有说有笑的。
这么快就叛变革命了
去你的,阿姨人很好的。
女朋友丢给我一个白眼,挽着瓜子脸向游乐园走去。
她想伸手去牵小女孩的手,却被一巴掌甩开。
在她诧异的目光下,小女孩一直跟在我身后,而瓜子脸则对她歉意的一笑。
这一家子挺奇怪的。
我买了两张门票后带着一大帮子人走了进去。
哎哎,老婆你看！咱们那个时候有这么高的东西吗！
哎哎,哇！这个车速度好快啊！
哈哈哈,这个我认识！是碰碰车！
嚯！这么高的轮子,我要是上去肯定晕倒。
出乎我的意料,国字脸反倒是最兴奋地那一个。
而他的女儿,一言不发的跟在我身后,仿佛一个莫得感情的机器。
小杰,你陪他们先玩,我跟阿姨去那边转转啊。
女朋友话音未落,就已经和瓜子脸向远处走去了,空中飘荡着她哼唱的《梦驼铃》。
啥时候还会唱这么老的歌了。
···
我跟国字脸对望了一眼。
男人嘛,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因为是工作日来的,园区内人并不多,所以我跟国字脸把游乐园里所有刺激的项目都玩了一遍。
国字脸开心的像一个二百斤孩子。
你女儿到底怎么回事一直跟着我。
我小声问国字脸。
而他则无奈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管那么多了,来都来了,就一起玩嘛！
我一把抓住小女孩的手,能感觉到她的身体一僵,但并没有甩开我的手。
哈哈哈哈,鬼也恐高吗你咋还吐了呢
哈哈哈哈,你们鬼都不会湿身的吗！这多没劲啊！
啊！别告诉我你害怕进鬼屋！那可是你们的主场啊！
此刻,我忘记了他们的身份,只当他们是我的好朋友一样,开怀大笑的跟他们尝试着一个又一个的游乐项目。
你眼瞎啊！
哦哦哦,对不起对不起！
好狗不挡道！
我被面前的强壮男子一把推开,跌坐在地上。
还没等我说什么,小女孩突然散发出一阵寒冷的气息,头发无风自起,看向那名男子。
看到她这样,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国字脸忙一把按住看似正要发作的小女孩,拉着她扶我起来,坐到了一旁的长条椅上。
小女孩还想冲过去,却听国字脸冷哼一声,脸沉似水,浑身散发出一股威压,小女孩愣了一下,感觉不情不愿的坐在了椅子上。
小杰,你没事吧
国字脸脸色瞬间温和了下来,笑呵呵的问我。
啊,啊啊,没事没事,谁没遇到过几个流氓嘛。
我忙说道。
那就好,咱们休息一会吧。
好的,休息会。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但我又不知道说什么。
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杂货亭,里面摆着的都是小时候才能看到的玩具,顿时玩心又起。
看了眼小女孩,见她闷闷不乐,拉着她就跑了过去,国字脸也好奇的跟了过来。
发条青蛙,悠悠球,竹蜻蜓,橡皮泥,哈哈哈,还有泡泡胶！
我一样一样细数着自己认识的商品。
余光无意间扫到一个已经布满了灰尘的塑料盒,仔细一看,里面装满了一颗颗西瓜样子的大糖豆,顿时觉的头痛欲裂,差点又跌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小杰
国字脸赶紧扶起了我,连小女孩都抓住了我的胳膊。
嘶,不知道,感觉脑袋里有一阵电流涌过。
我倒吸着凉气的说道,这个糖豆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极其熟悉的感觉。
按理说如此有年代感的东西摆在我面前,应该立刻就能分辨出来,但是这个糖豆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而且越是想,脑袋就越疼。
没事没事,先坐下来休息会,可能是刚才玩的太猛了。
国字脸一脸关切的说道。
在哪里见过呢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总觉得那个糖豆对我来说很重要,心里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很压抑。
我揉着脑袋仔细的尝试着回忆,但仍是徒劳。
哎呀,走,咱们再玩一会去。
国字脸干笑着想要拉我去玩,但是我现在却没有心思去玩了,轻轻的抽回手,双手捂着额头,强忍着疼痛回忆着。
小杰这是怎么了
女朋友和瓜子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没怎么,我就是头有些疼,不用管我,你们去玩吧,玩的开心些啊。
我看着围在我身边的他们,心中涌过一丝暖意。
叔叔阿姨,你们去玩吧,我陪小杰休息一会把。
女朋友在我旁边坐下,伸出双手为我温柔的揉着太阳穴。
国字脸和瓜子脸对视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领着小女孩走远了。
你怎么了啊身体不是一直挺好的嘛,是不是昨晚又熬夜打游戏了
女朋友虽然这么说,但是语气还是很温柔的。
我笑了笑,无力地摇了摇头,脑中一片乱麻。
不明白为何明明只是一个糖豆,却引得我如此的关注。
阿姨人真的很好,我俩很聊得来,她还告诉我如何分辨男生,什么样的男生是最靠谱的,不过听来听去,感觉她一直在夸你。
女朋友轻声笑道。
不是吧,帮他们这个忙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我好笑的说道。
真的,她说的挺有道理的,看来我眼光还不错嘛,她还教我怎么监督男朋友,怎么一起变得更好呢,你以后都得听我的啊。
好好好,你这看来是被洗脑了啊。
哼,还敢顶嘴了！
不不不,我哪敢啊。
哎,阿姨还跟我说了一件事,她有一个小儿子,车祸当天没有死,不过后来他们也找不到他了。
他们家还有一个人活着呢啊
我惊讶道。
是啊,不过我也没好意思再多问,你看,她还给我了这个糖,说是她儿子小时候最爱吃的,天天吵着闹着要让她买。
女朋友说着从兜里掏出一颗糖。
当我看到这颗糖的时候,脑袋嗡的一声,一片全白。
脑海似乎有一个保险箱被打开了,无数记忆的片段从箱内涌出。
五
那一天车窗外的天空万里无云,一片蔚蓝,道路旁边的湖泊波光粼粼。
爸爸驾驶着车子,副驾驶上妈妈正轻声的哼唱着她最爱听得《梦驼铃》。
我跟姐姐坐在后面一排的座位上。
虽然我身上系着安全带,但大我五六岁的姐姐仍然紧张的盯着我,一只手牢牢地握住我的手,而她的另一只手夺过了我正要塞进嘴里,最喜欢吃的西瓜糖豆。
再吃糖小心牙坏掉！
姐姐责怪的将糖豆收进自己的兜中。
爸爸妈妈姐姐,你们看,你们快看啊,河上面有一群大白鸟！
糖豆被抢的我耷拉着脸,但是下一刻就又兴奋地大喊大叫,引得全车人侧目望去。
与此同时,却没有人注意到迎面驶来的一辆大货车。
顷刻间我只感觉到天旋地转,吓傻的我只隐约记得姐姐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轰响声。
我模糊的看到了全家人趴在在布满石子的河滩上,所有人的手都是伸向我这里的,而我也在姐姐的身上昏死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脑海中空白一片,什么都不记得了。
面对医生和警察的询问,我只是一直摇着头。
小杰,你怎么了
女朋友依偎在我的怀里,见我毫无动静,轻声问道。
一滴液体滴落在她的脸上,她忙直起身子,看向我,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
我双眼呆滞,半张着嘴,泪水已经布满了我的脸颊,源源不断的从眼眶中涌出。
小杰！
我没有理女朋友,站起身,茫然的向前面跑去。
爸妈,姐姐！
我想喊出来,却发不出声音,只有嗓子发出呜呜的声音。
爸妈！姐姐！
我努力的睁大模糊的双眼,寻找着那三个熟悉的背影。
爸妈！姐姐！
我惊慌失措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生怕与他们擦肩而过。
小杰！到底怎么了！
女朋友似乎被我的样子吓坏了,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问道。
我双眼无神的望向她,半天才将眼神聚焦,焦急的抓着她肩膀。
啊···啊···啊！我想起来了！
什么！
此时我的舌头几乎已经完全打结了,费了半天劲才将语言捋顺,含糊不清的说道。
爸妈和姐姐！
我使劲的咬住自己的舌头,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终于让自己大声喊了出来。
女朋友震惊的跟我对视着,我疯狂的点着头。
还愣着干什么啊！
女朋友临危不乱,拽起我就向前跑去,可是还没跑两步,就停了下来。
前面不远处,三个熟悉的人站在我们面前。
爸！
妈！
姐姐！
我撕心裂肺的大喊着,扑向他们。
好孩子,看来你都记起来了。
妈妈温柔的摸着我的头说道。
是我害了你们！我对不起你们！
我疯了似的重复着这句话。
傻小子,说什么呢,你现在是全家人的希望,你要记住,好好活下去。
爸爸一双温暖的大手将我抱得更紧。
小杰,要记住,少吃糖,对牙齿不好。
姐姐此时露出了一个微笑,浅浅的酒窝看起来非常可爱。
望着她,我的心撕裂一般的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别哭了,都是成年人了。
爸爸松开手,捧住我的脸,他的大脸贴过来,胡茬子刮在我的脸上。
我们的时间也快到了,总感觉时间不够呢,算了,来,笑一个给我们看看。
你们不要走！
我苦苦哀求道。
没事的,我们会在上面一直看着你的哦。
妈妈安慰着我。
呐,把之前没收的糖还给你,别哭了。
姐姐从兜里掏出西瓜糖,放在了我的手里。
我哽咽的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伸手想要抓住他们,却抓了个空。
小杰,生日快乐,记得要经常笑啊。
爸爸妈妈和姐姐面带微笑的看着我,向我挥了挥手。
我身体一震,然后使劲的擦拭着泪水,让自己露出一个微笑,虽然难看至极。
照顾好自己。
声音随着家人的身影消散在空中,我无力地跪倒在地。
没事,还有我呢。
女朋友走过来蹲在我身边,轻轻地抱住了我,虽然她也哭的不能自已。
回想起出事的那一天,当车子被掀翻之时,父母和姐姐抱在一起,将我护在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