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咖啡厅相亲她嫌我穷酸!
蓝山咖啡馆里弥漫着浓郁的烘焙香气和轻柔的爵士乐。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光洁的胡桃木桌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苏哲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只抿了一口的冰美式,杯壁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
他对面,陈薇薇穿着一身剪裁精致的香奈儿套裙,妆容无懈可击,正用小银勺优雅地搅动着面前的焦糖玛奇朵。她目光挑剔地扫过苏哲身上那件洗得发白、领口甚至有些磨损的灰色工装夹克,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苏先生,陈薇薇放下银勺,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拉长的、居高临下的腔调,介绍人李阿姨说你在矿上工作具体是做什么的呀不会是……下井挖煤的吧她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
邻座几个打扮时尚的年轻人闻言,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目光肆无忌惮地在苏哲身上打量。
苏哲端起冰美式,又喝了一口,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算是吧,在矿上搞点勘探和管理。
勘探管理陈薇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涂着蔻丹的手指掩住红唇,发出一声短促的、夸张的轻笑,噗…苏先生,不是我看不起你。这年头,正经搞矿的老板,哪个不是身家千万起步你看看你这一身……她上下扫视着苏哲,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工装夹克洗得都发白了!还有这鞋…她嫌弃地用脚尖点了点地面,沾着泥点子的劳保鞋啧…说实话,要不是李阿姨面子大,我根本不会来。
她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却足以让邻座听得清清楚楚:我呢,要求也不高。市中心一套两百平以上的大平层,不能有贷款。车嘛,至少得是保时捷卡宴这个级别起步。年薪嘛…少于一百万,生活品质真的没法保障。她顿了顿,看着苏哲毫无波澜的脸,嘴角勾起一丝刻薄的弧度,苏先生,这些条件…你怕是连个零头都够不着吧我看啊,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这杯咖啡算我的,你早点回去…嗯,下井注意安全
邻座的嗤笑声更大了些,夹杂着几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的议论。
苏哲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杯碟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叮。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陈薇薇那张写满优越感的脸。
陈小姐,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甚至带着点刚从矿上下来没睡醒的沙哑,市中心大平层保时捷卡宴年薪百万
他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认真思考,然后极其缓慢地,从他那件旧夹克的内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不是钱包。
不是车钥匙。
而是一部屏幕碎得像蜘蛛网、外壳磨得掉漆、甚至还能看到几道划痕的…老款按键手机!
噗嗤!邻座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年轻直接笑喷了,卧槽!这年头还有人用这种古董诺基亚都没这么破吧!
陈薇薇脸上的鄙夷和嫌弃几乎要化为实质,她甚至往后挪了挪椅子,仿佛那破手机带着什么病菌。
苏哲对周围的嘲笑置若罔闻。他粗糙的手指在那布满划痕的按键上,极其缓慢地、一下一下地按着。
嘀…嘀…嘀…
按键声在短暂的安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几秒后,他停下动作,将那个破手机的屏幕转向陈薇薇。
屏幕很小,分辨率极低,上面显示着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
照片背景是一片光秃秃、尘土飞扬的山坡,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灰黄色山峦。照片中央,是一块毫不起眼的、灰扑扑的、半埋在土里的石头。石头旁边,放着一个同样沾满泥巴的、印着XX地质队字样的破旧搪瓷杯,杯口还缺了个小口子。
噗哈哈哈!邻座的黄毛拍着桌子狂笑起来,石头破杯子这他妈是行为艺术吗穷疯了吧!
陈薇薇也彻底绷不住了,她嫌恶地别开脸,仿佛多看一眼那破手机都会脏了她的眼睛:苏哲!你有病吧拿块破石头糊弄谁呢真是浪费我时间!她抓起桌上的爱马仕手包,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苏哲依旧举着那个破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在咖啡馆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模糊不清。
他微微抬高了点声音,确保陈薇薇和邻座都能听清:
陈小姐,市中心大平层保时捷卡宴年薪百万
他顿了顿,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那块模糊的石头轮廓上轻轻点了点,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你说的这些……大概只够买我矿上这块石头……磨下来的粉。
第2章
拍卖会前女友傍大款
嘉德拍卖行预展大厅,水晶吊灯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光芒。空气里混合着古董木器、雪茄和高级香水的复杂气味。穿着考究的男女低声交谈,目光在展柜中那些价值连城的拍品上流连。
苏哲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牛仔衬衫和工装裤,裤脚还沾着点干涸的黄泥,与周围衣香鬓影的环境格格不入。他独自站在一个展柜前,目光落在一串标着缅甸鸽血红宝石项链的璀璨首饰上,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评估一件普通的矿石标本。
哟这不是苏哲吗
一个熟悉又带着刺耳甜腻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苏哲没回头。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伴随着一股浓郁的迪奥真我香水味。
陈薇薇挽着一个大腹便便、穿着阿玛尼定制西装、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男人梳着油光锃亮的背头,手腕上戴着一块金光闪闪的劳力士金表,眼神倨傲地扫视着四周。
怎么矿上放假了跑这儿来开眼界陈薇薇走到苏哲身边,刻意将身体往那中年男人身上靠了靠,声音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和嘲讽,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金总!金盛集团的董事长!身家上亿!她特意加重了上亿两个字。
金总挺了挺肚子,鼻孔朝天,用眼角余光瞥了苏哲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薇薇,这谁啊你朋友看着不像能进这地方的人啊他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陈薇薇捂嘴娇笑:金哥~他呀,就是我上次跟你提过的那个‘矿工’!相亲连杯像样的咖啡都请不起,还拿块破石头当宝贝呢!笑死人了!她说着,还故意晃了晃手腕上那枚硕大的钻戒,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周围几个看展的客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投来好奇或鄙夷的目光。
苏哲终于缓缓转过身。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陈薇薇那张写满得意和恶毒的脸,又掠过金总那油腻倨傲的表情。
金总苏哲的声音没什么起伏,金盛集团做…建材的
金总眉头一皱,显然不满苏哲这种平淡的态度:怎么听说过
嗯。苏哲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展柜里那串鸽血红宝石项链,听说最近资金链有点紧城南那块地,银行催得急吧
金总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和惊疑!城南那块地是他最大的心病,抵押了几乎全部身家,最近银行确实催得厉害!这消息极其隐秘,连陈薇薇都不知道!这个穷酸矿工怎么会……
你…你胡说什么!金总强作镇定,声音却有些发虚,我金盛集团资金雄厚!你少在这造谣!
陈薇薇也愣了一下,随即尖声道:苏哲!你少在这酸!金哥的实力是你这种下等人能想象的赶紧滚!别在这丢人现眼!
苏哲没理会他们的叫嚣。他抬起手,似乎想指向那串项链。
就在这时,拍卖会预展的负责人,一位穿着笔挺西装、气质儒雅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金总,陈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金总像是找到了台阶,立刻指着苏哲,对负责人道:张经理!你们嘉德现在什么人都能进了吗这种浑身泥巴的穷酸也放进来不怕影响其他贵宾看展赶紧把他轰出去!
张经理看向苏哲,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苏哲的穿着确实与这里格格不入。他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对苏哲道:这位先生,请问您有邀请函吗或者,是陪同哪位贵宾一起来的
陈薇薇立刻抢白:他哪有什么邀请函!他就是个挖煤的!混进来想开眼界的!张经理,赶紧叫保安!
苏哲依旧没说话。他慢悠悠地从工装裤口袋里掏了掏。
金总和陈薇薇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和鄙夷的笑容,等着看保安把他架出去。
苏哲掏出来的,不是邀请函。
而是一张同样沾着点泥灰、边缘磨损的……名片
他随手将名片递给张经理。
张经理疑惑地接过,目光落在名片上。
名片设计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纯白色卡纸,没有任何烫金或花纹。上面只有两行字:
苏哲
云岭矿业
技术顾问
下面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手机号码。
张经理的眼神瞬间凝固!
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工装裤、裤脚沾泥的年轻人!拿着名片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云岭矿业!
那个最近在业内掀起滔天巨浪、以无法想象的天价拍下X号矿区勘探权、背景神秘到连国家地质总局都要礼让三分的庞然大物!
技术顾问!
张经理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脸上的职业微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恭敬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恐!他几乎是九十度鞠躬,双手将名片捧回,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苏…苏顾问!失礼!太失礼了!您大驾光临,是我们嘉德的荣幸!您请随意!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吩咐!
金总和陈薇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死!如同两尊滑稽的泥塑!
金总眼珠子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张经理那恭敬到近乎卑微的姿态,又看看苏哲那张平静无波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云岭矿业!那个连他金盛集团想巴结都找不到门路的顶级矿业巨头!技术顾问!这个穷酸矿工!
陈薇薇更是如同被雷劈中!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刚才还在炫耀金总的上亿身家…在云岭矿业面前…上亿那是什么零花钱!
周围的看客也瞬间安静下来,震惊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苏哲随手将那张名片揣回兜里,仿佛只是收了一张废纸。
他目光再次落回展柜里那串鸽血红宝石项链。
这串项链,苏哲的声音依旧平淡,像是在询问一件普通商品,起拍价多少
张经理立刻躬身,声音无比恭敬:回苏顾问,这串‘烈焰之心’鸽血红项链,起拍价是一千八百万星元。
哦。苏哲点了点头,仿佛在确认一个数字。
他抬起手,这次终于指向了那串项链。
指尖在灯光下,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矿坑里带出来的微黄泥渍。
然后,他极其随意地,对着那串璀璨夺目的项链,说了一句让整个预展大厅瞬间死寂的话:
看着还行。拍下来,给我矿上的粉碎机…当个配重块吧。
第3章
矿山考察豪车被矿车碾!
云岭深处,X号矿区。
山路崎岖颠簸,金总那辆崭新的黑色奔驰G63越野车如同一头愤怒的公牛,咆哮着在坑洼的土路上艰难前行。昂贵的车身沾满了黄泥,底盘不时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车内,金总脸色铁青,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副驾驶的陈薇薇更是脸色惨白,紧紧抓着扶手,昂贵的裙装被颠簸弄得皱巴巴,精心打理的头发也散乱不堪。
妈的!什么破路!金总狠狠拍了下方向盘,喇叭发出刺耳的鸣叫,那姓苏的耍我们吧!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矿!
陈薇薇强忍着呕吐感,声音发颤:金哥…要不…我们回去吧我看他就是故意把我们骗到这荒山野岭来…
回去!金总猛地扭头,眼神凶狠,回去让全城人看老子笑话!妈的!老子今天非得看看这穷鬼耍什么花样!要是敢耍我…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车子又艰难地爬上一个陡坡,前方豁然开朗。
一片巨大的、被铁丝网围起来的矿区出现在眼前。尘土飞扬,巨大的机械轰鸣声震耳欲聋。几台如同钢铁巨兽般的挖掘机挥舞着长臂,重型卡车如同蚂蚁般在矿坑边缘来回穿梭,扬起漫天黄尘。
矿区入口简陋的铁皮岗亭旁,站着两个穿着沾满油污工装、皮肤黝黑的保安。
金总一脚油门冲到岗亭前,按下车窗,探出头,对着保安不耐烦地吼道:喂!开门!老子是金盛集团的金总!来找你们那个什么苏顾问!
保安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
金总等了半天,不见动静,火气更旺:聋了吗!赶紧开门!耽误老子时间你赔得起吗!
就在这时,一辆沾满厚厚泥浆、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破旧皮卡车,突突突地冒着黑烟,从矿区深处开了过来,停在岗亭另一边。车窗摇下,露出苏哲那张平静的脸。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工装,头上还戴着一顶同样沾满灰尘的安全帽。
苏哲!金总看到苏哲,立刻像找到了发泄口,推开车门跳下来,指着苏哲的鼻子骂道,你他妈耍老子是不是!让老子开几百万的车跑这种破路!赶紧带路!老子倒要看看你这破矿有什么了不起!
陈薇薇也下了车,捂着鼻子嫌弃地看着漫天尘土,尖声道:苏哲!你故意的吧!让我们来这种地方吃灰!
苏哲没理会他们的叫嚣。他推开车门,跳下皮卡,走到岗亭保安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保安点点头,按下了开门的按钮。
沉重的电动大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金总冷哼一声,转身就要回自己的大G。
等等。苏哲的声音响起。
金总和陈薇薇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苏哲指了指旁边一条更狭窄、泥泞不堪、甚至能看到深深车辙印的小路:金总,你的车,走那边。
他又指了指自己皮卡车刚开出来的那条相对平整、铺着碎石的主干道:我的车,走这边。
金总一愣,随即勃然大怒:放屁!你那条破路是人走的吗!老子这车底盘刮坏了你赔得起吗!凭什么你的破皮卡能走好路!
陈薇薇也帮腔:就是!苏哲!你别太过分!金哥的车可是大G!几百万!你那破皮卡值几个钱也配走主路
苏哲没解释,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
就在这时!
呜——嗡——!!!
一阵低沉到极致、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恐怖轰鸣声猛地从矿区深处传来!整个大地都开始微微颤抖!
紧接着!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
一台如同移动小山般的庞然大物!缓缓从矿区主干道的拐弯处驶了出来!
那是一台巨型矿用自卸车!
车身高度超过两层楼!轮胎直径比金总那辆大G还要高!巨大的车斗如同一个钢铁铸造的游泳池!车身上覆盖着厚厚的泥浆和矿粉,如同刚从史前战场归来的洪荒巨兽!发动机的咆哮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这台钢铁巨兽沿着主干道,不紧不慢地朝着岗亭方向开了过来!每一步都让地面震颤!
金总和陈薇薇瞬间脸色煞白!下意识地连连后退!那台巨无霸带来的压迫感,让他们感觉自己渺小得像只蚂蚁!
巨无霸开到近前,司机似乎看到了停在主路入口的奔驰大G,按响了喇叭。
嘟——!!!
喇叭声如同惊雷炸响!震得金总和陈薇薇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司机从高高的驾驶室里探出头,是个满脸络腮胡的粗犷汉子,他对着岗亭方向吼道:老张!搞什么名堂!谁的车挡主路上了!赶紧挪开!耽误老子运矿渣!一车几百万呢!
矿渣一车几百万!
金总和陈薇薇脑子嗡的一声!
苏哲对着那司机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然后他转头,看向面无人色的金总和陈薇薇,指了指那条泥泞不堪的小路,语气平淡:
金总,陈小姐,请吧。你们的车,只能走那条路。主路,是给运‘矿渣’的车走的。
他特意加重了矿渣两个字。
金总看着那台近在咫尺、散发着恐怖威压的钢铁巨兽,又看看自己那辆在巨无霸面前如同玩具般的奔驰大G,再想想司机那句一车矿渣几百万…
一股难以言喻的憋屈和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他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最后狠狠一跺脚,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回自己的大G,猛打方向盘,朝着那条泥泞狭窄、如同地狱入口般的小路冲去!车轮在烂泥里疯狂打滑,溅起大片泥浆!
陈薇薇尖叫着追了上去,高跟鞋陷在泥里,狼狈不堪。
苏哲看着那辆狼狈逃窜的奔驰消失在漫天尘土中,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转身,走向自己的破皮卡。
刚拉开车门。
嗡——!
口袋里的破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来,屏幕碎裂,但一条短信内容清晰可见:
苏先生,您名下所有账户及云岭矿业股权已被星城银行紧急冻结!冻结令由总行风控部直接下达!理由:涉嫌非法集资及巨额资金来源不明!请立刻前往星城银行总行说明情况!
第4章
银行查封行长跪求原谅!
星城银行总行大楼,顶层VIP接待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室内铺着厚实的羊毛地毯,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雪茄和咖啡香气。真皮沙发宽大舒适,但此刻坐在上面的金总,却感觉如坐针毡。
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双手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蓝山咖啡,小心翼翼地递给对面沙发上一个穿着考究藏蓝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星城银行总行副行长,周明远。
周行长,您看…城南那块地的贷款延期…是不是再通融通融金总的声音带着卑微的祈求,只要再给我三个月!不!两个月!资金周转过来,我连本带利立刻还上!
周明远慢条斯理地接过咖啡,却没喝,只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发出规律的轻响。
金总,周明远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不是我不帮你。总行风控最近抓得很严。你那块地…抵押率已经严重超标了。而且…他顿了顿,抬起眼皮,目光锐利地看向金总,我听说,你最近还惹了点麻烦跟云岭矿业那边…闹得不太愉快
金总心里咯噔一下!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连忙摆手:误会!都是误会!周行长!是那个姓苏的小子故意刁难我!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云岭矿业一个打杂的顾问!我已经找人查过了!他屁背景没有!就是个穷酸矿工!仗着在矿上混了个名头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周明远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就在这时!
砰!
VIP接待室厚重的实木门被人猛地推开!
一个穿着银行制服的年轻女职员脸色煞白、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甚至顾不上礼仪,声音带着哭腔:周…周副行长!不好了!出大事了!
周明远眉头一皱,不悦道:慌什么!没看到我在接待客户吗出去!
不…不是!女职员急得直跺脚,指着外面,是…是总行风控部!还有…还有总行安保部!他们…他们带着人…把…把…
她话还没说完,门外走廊已经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紧接着!
一群穿着黑色西装、表情冷峻、胸口别着总行风控部徽章的男人,在一名身材高大、眼神锐利的安保主管带领下,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他们手里拿着厚厚的文件夹和闪着红灯的执法记录仪!
为首的风控部经理目光如电,直接锁定了坐在沙发上的周明远,声音冰冷,带着公事公办的严厉:
周明远副行长!根据总行紧急监察令!现对你涉嫌违规操作、滥用职权、为高风险客户(金盛集团)违规放贷并试图掩盖其不良资产的行为进行立案调查!请立刻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什么!周明远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手中的咖啡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溅了一地!你们…你们搞错了吧!我没有…
证据确凿!风控经理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将一份文件拍在茶几上,这是你与金盛集团私下签订的补充协议影印件!绕过总行风控系统,违规提高抵押率!还有你个人账户近期异常的大额资金流水!还需要我一一列举吗!
周明远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瘫坐回沙发上,眼神空洞,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旁边的金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万万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还烧得这么猛!他下意识地想溜,却被两个高大的安保人员一左一右堵住了去路!
金总,安保主管冷冷地看着他,你涉嫌提供虚假财务报告骗取银行贷款!也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金总面如死灰,双腿抖得像筛糠。
整个VIP室一片死寂!只有执法记录仪的红灯在无声闪烁。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
走廊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一次,脚步声很轻,很稳。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工装夹克、裤脚还沾着干涸泥点的身影,出现在了VIP室的门口。
苏哲。
他平静地扫了一眼室内混乱的场景,目光在金总和瘫软的周明远身上停留了一瞬,最后落在了那位风控部经理身上。
风控部经理看到苏哲,脸上的冰冷严厉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恭敬和紧张!他立刻挺直腰板,快步走到苏哲面前,深深鞠躬:
苏先生!您来了!非常抱歉让您遇到这种麻烦!总行已经查明!针对您和云岭矿业的一切冻结和指控,都是周明远和金盛集团金某相互勾结、恶意举报构陷所致!总行对此表示最诚挚的歉意!您的账户和股权已即时解冻!相关损失我们会全力赔偿!
他双手递上一份文件:这是总行行长亲自签发的道歉函和情况说明!行长正在赶来的路上,希望能当面向您致歉!
瘫在沙发上的周明远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风控经理对苏哲那近乎卑微的姿态!又看看苏哲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他到底是谁!总行行长亲自致歉!
金总更是如同被五雷轰顶!彻底傻了!他以为苏哲只是个有点技术的顾问…可眼前这…总行风控部经理如此恭敬!总行行长亲自赶来道歉!
苏哲没接那份文件。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面无人色的金总,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金总,城南那块地,银行催债,很急吧
金总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苏哲又看向瘫软的周明远:
周副行长,违规放贷,掩盖不良资产,罪名不小。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风控经理身上,语气依旧平淡:
我的损失
他顿了顿,仿佛在思考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
矿上停工半天,耽误了…大概…十车‘矿渣’吧。
风控经理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十车矿渣!按照之前矿区司机喊的价…那就是几千万!他连忙道:苏先生!赔偿我们一定…
苏哲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他缓缓转过身,似乎准备离开。
就在他即将踏出VIP室门槛的瞬间。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更加急促、甚至带着慌乱的脚步声!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高级定制西装、但此刻却满头大汗、领带都歪了的老者,在几名高管簇拥下,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正是星城银行总行的行长——赵振邦!
赵振邦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苏哲!
他脸色剧变!甚至顾不上擦汗,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下属,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苏哲面前!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如同见鬼般的目光注视下!
这位执掌千亿金融帝国的银行巨头!
噗通一声!
直挺挺地!
跪倒在了苏哲面前!
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赵振邦双手撑地,额头死死抵在地毯上,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恭敬而剧烈颤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苏…苏先生!饶命!饶命啊!!!
第5章
十亿矿零花钱罢了!
星城银行总行,顶层行长办公室。
厚重的红木大门紧闭,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灯火如同流淌的星河。室内,空气却凝重得如同铅块。
赵振邦依旧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额头紧贴着昂贵的手工地毯,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汗水浸透了他高级西装的背脊。他不敢抬头,甚至不敢呼吸,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随时能碾碎他的远古神魔。
苏哲坐在宽大的行长办公椅上,姿势随意,甚至有点懒散。他手里把玩着一个东西——正是那块在咖啡馆被陈薇薇嗤之以鼻、在拍卖行被金总视为垃圾的灰扑扑的石头。
石头在他指尖转动,粗糙的表面在灯光下折射出极其微弱、却异常深邃的暗金色光点。
风控部经理和几名高管如同鹌鹑般缩在墙角,大气不敢出。金总和周明远像两条死狗瘫在角落,面无人色。
赵行长,苏哲开口,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起来说话。地板凉。
赵振邦浑身一颤,如蒙大赦,又带着巨大的惶恐,哆哆嗦嗦地爬起来,却依旧不敢站直,弓着腰,声音颤抖:苏…苏先生…我…我罪该万死!是我御下不严!让周明远这狗东西和姓金的勾结,冒犯了您!我…
苏哲抬手,打断了他冗长的忏悔。
他指尖在那块石头上轻轻一弹。
叮…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带着奇异穿透力的脆响。
这块石头,苏哲的目光落在石头表面那些极其细微的暗金色斑点上,赵行长认识吗
赵振邦一愣,茫然地看着那块毫不起眼的石头,下意识摇头:不…不认识…
这叫‘星核伴生金’。苏哲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一种只存在于超新星爆发遗迹、中子星引力场边缘的极端环境中的稀有矿物。它的原子结构极其特殊,是目前已知唯一能在常温常压下稳定存在的‘室温超导材料’。
他每说一个字,赵振邦的脸色就白一分!作为银行家,他或许不懂矿物学,但他太懂室温超导材料这六个字意味着什么了!那是足以颠覆整个能源、交通、电子乃至军事格局的战略级资源!价值根本无法用金钱衡量!
云岭矿业买下的X号矿区,苏哲继续道,指尖划过石头粗糙的表面,下面埋着的,不是什么煤矿铁矿。而是一条…远古时期坠落地表的‘星核碎片’带。这种‘星核伴生金’,是其主要伴生矿之一。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赵振邦:赵行长,你觉得,我矿上那一车车被你们当成‘矿渣’的东西…值多少钱
赵振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浑身血液都凉透了!他双腿一软,差点再次跪下!声音带着哭腔:无价…无价之宝!苏先生!是我有眼无珠!是银行有眼无珠!我们…
苏哲再次抬手。
他不再看赵振邦,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璀璨的城市灯火。
十亿他轻轻嗤笑一声,那笑声很淡,却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漠然,那点钱…
他顿了顿,指尖的石头停止了转动。
也就够我矿上…给粉碎机换套新齿轮的零花钱罢了。
话音落下。
办公室内死寂一片。
只有墙角,金总裤裆处,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在地毯上洇开一片深色的、带着骚气的痕迹。他双眼翻白,彻底吓晕了过去。
周明远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赵振邦和几位高管,如同被石化般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十亿零花钱
粉碎机…换齿轮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招惹的,究竟是一个何等恐怖的存在!
苏哲从椅子上站起身。
他随手将那块价值无法估量的星核伴生金原石,如同丢一块真正的石头般,随意地抛在赵振邦面前的红木办公桌上。
咚。
一声轻响。
矿上停工半天,损失你们看着赔。苏哲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刚从矿坑里爬出来的平淡沙哑,至于这两个…
他目光扫过瘫软的金总和周明远。
依法处理。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拉开厚重的红木大门。
门外走廊,灯火通明。
苏哲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办公室内,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那块静静躺在昂贵红木桌面上、散发着微弱暗金光芒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