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沈惟将我放到榻上后,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深眸里一片猩红,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掐起贵妃的脖颈,悬在半空。
「十五年,我舍不得她受一点伤,见不得她流一小滴血。
「每每她受伤,我都在身上划一条和她一样的伤痕,和她一起疼着,痛着。
「那是我捧在手心的小姐,你怎么敢这般对她」
他的眼神愈发阴鸷狠戾,手背青筋暴起。
「你以为你能当上贵妃是朕看上你
「不过是看在你是小姐的远方堂妹,能替她换血,活下来。
「本来还想救了小姐后,一刀给你个痛快,现在看来,朕不能让你死得这么容易了。」
贵妃眼中无法遏制的恐惧,紧抓着沈惟的手腕,指着伏地的婢女。
「皇上,冤枉啊,是这个贱婢教唆我的,杀她。」
她的婢女听了后,恐惧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还未等沈惟开口,就全部招供了。
「皇上,不关我的事,都是贵妃指使的,她......」
知我如何被贵妃欺辱,被侍卫凌辱,被宫人们的欺凌。
他气得拔剑狠狠划破贵妃的脸,血从眼眶流下,她捂着眼睛大喊。
「不过一只眼睛,你就受不了了
「呵,朕要让你好好活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太医拎着药箱匆匆赶来,为我把脉诊治。
一块块带血的纱布,一盆盆血水。
即便是早已麻木的太医院首,也不忍眼眶湿润。
「皇上,苏姑娘身子本就差,又遭此虐待,伤势太重,恐无力回天了。
「且她郁结成疾,心底恐早已没来活念,能否醒来都难说。」
沈惟脸色骤然苍白,握着我的手,直摇头。
「不可能的,一定还有办法,会醒来的。
「小姐不能抛下我。
「对了,西域巫医,他有换血术,小姐一定能活下来的。」
说着,他步伐摇摇晃晃地想去找巫医。
太医叹了口气。
「换血术,换血之人必须是身体发肤完好,否之,无用。」
半只脚踏出门槛的沈惟脚步一顿。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回到了苏府。
春风拂面,我坐在亭下乘凉。
爹爹来了,同我说着他南下遇到的趣事,若下回下江南,带我一起。
我乐呵呵地点头直道好。
不久,娘亲端来熬上一时辰的汤羹,嘱咐我慢些喝。
我撅着嘴,不满娘亲总把我当小孩。
没想到顾连也来了,我急忙放下汤羹,缠着他要蜜饯。
他变了戏法地拿出好几包印着城北的花纸,小若为我打开,有糖瓜,金枣,米糖,梅子......都是我爱吃的。
忽而狂风呼啸,手上的梅子不知何时成了桃花酥。
沈惟端着桃花酥站在我面前。
「小姐,你最爱吃桃花酥了,这是我亲手为你制作的,你尝尝。」
我吓得丢到地上,拼命地往外跑。
不,不是的,我最是厌恶桃花。
眼前晃动,我穿着一身喜服,惊慌失色地推开苏府大门。
血腥味直冲鼻喉。
院子里血迹斑斑,横尸遍野。
我踩在尸血里,哭着喊着爹爹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