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离开她好些日子了,去了国外,不知归期何时,他在国外有一个家。
叶雪这些天食不知味,坐立不安,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一副病恹恹的状态。
公司里的人都发现她不对路的样子,同事加死党的宋安欲说还休,进退两难。
宋安是知道她的心事的,还不是为了顾深
沉默数日,脑子反复思索:她人私事,干卿何事;又想不过问哪是朋友之道岂不冷落了她一想她的恋爱却是非比寻常。
她唉唉叹息了几回,以前可是提醒过她的,非要堕入漩涡。
何苦来哉
叶雪彷徨无措,神色颓废。宋安看着焦急,终究干不过自己的良心。下午临下班时她给了一条信息叶雪:下班后,楼下咖啡厅等我。
神思恍惚的叶雪正在用鼠标上下翻滚着电脑屏幕,这段时间她埋头苦干,做着数据。她怕一静下来脑子就飘向顾深。
顾深的微信她问了不下几十次,几时回来,他都用不是理由的理由搪塞过去。
他的声音喑哑而飘忽,要不顾左右而言他,要不沉默不语。
微信这么自由的发挥,却拉出了他们之间的疏离。
他那份岁月沉淀的样子在她的心里清晰又遥远,她捉摸不透。
他的反应,她烧脑,又不能发脾气,只得无数次告诉自己:忍耐,会顺利,会过去的。
手机在她的袋子叮咚响了起来,她敏感得神经质般,右手探入袋子,竟然没有抓牢手机。
她的心颤抖着,手震动了一下,啪的一声,手机掉在地上,捡起来的时候手机没有响声了。
雪,你怎么呢这些天你好像犯浑了,不在状态上。怎么呢同事小静问。
没,没什么!叶雪慌张失措,她不想别人知道她发生什么事情,除宋安外。
谁来信息了小静问,她想叶雪应该是紧张信息。
应该是朋友。叶雪手忙脚乱又满怀期待打开微信,她失望了,期待的不是她想的。
看见微信是宋安的,落寞的心似乎又舒服了一点。她正想和朋友聊聊她落寞的情绪,她太郁闷了,她太想有个人为她分析分析,她为何会出现这窘况。
她不够脑子去想发生的问题。
她想有个人安慰,有个人给她希望,给她一丝缝隙喘一口气。
正好,那个人是宋安,不八卦不闲言碎语的宋安。
她要她给自己解救一下,否则,真会憋出内伤。
时钟搭正下午五点。上班一族从一栋栋的写字楼流了出来,一瞬间,他们上班时那份忙碌与倦怠无影无踪了,人流里,都是独一无二的忙着回家的神色。
流火的七月,即使天边挂着夕阳,空气与街道还是热烘烘的,宛如一个大蒸笼。走路的人们一边走一边用手扇着风,额头的汗水还是沿着脸颊往下淌,纸巾不停地擦着汗,手在捻着贴着前胸与后背的衣服,众人妄图凉风从缝隙里钻入身体。
叶雪走出办公室,一股热浪猛地迎面扑来,心情不佳的她顿时胸口更加郁闷。
这讨厌的热气充斥着她烦闷的心口。
街上茫茫人海,人们怨声载道着这鬼天气。紧张的车流人流透出了他们回家的焦急。
叶雪四顾惘然,公寓她不想回,太冷了。
家
回吗这等心情,父母一定盘根究底。
手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歌声还挺悦耳,心震颤了一下,思维自然拐到顾深那个大了她八岁的中年男人。
她魔怔了,明知道不是他的来电,偏脑神经就是反射着他的名字。
该死的。
该死的谁他还是她她分辨不出了。
喂!她没有看来电显示就划开接听键,她的声音不胜其烦。
雪雪,你怎么呢脾气这么冲,谁惹怒你了雪妈疑惑不解的声音从手机那头穿越空间透出关切。
妈,没什么,天气太热。叶雪忙找了个理由。
只一会儿,她额头瘆出汗珠。
回来吃饭吧!你好久没回来了。给你做好吃的。母亲的心期待着。
妈,我们同事聚会,不回了。叶雪心里瘆得慌,又找了个理由搪塞。
哦!那……好。雪妈声音拖长,透出失望又无可奈何。女儿有聚会,她怎好迫她回家。再说女儿已经二十八了,不出去和朋友聚聚,个人之事岂不成问题,已经大龄剩女了,奈何自己介绍的女儿又不接受。
妈,抱歉。叶雪想到了宋安,匆匆挂了电话。
再问恐怕会露马脚,都说一个谎言要一百个谎言来欲盖弥彰。
她没心情回去吃饭,也没智力制造谎言,更不想听妈的啰嗦。
汗从她身体的各个部位冒了出来,不知是冷汗还是热汗。她忙掏出纸巾,抹着额头、眼角、脸部。
前胸和后背她不敢把手伸进去擦,这是在街上,那样很不雅。
走过红绿灯,她走进了对面一家星巴克。
凉飕飕的冷空气袭来,她吁了一口气,郁闷从胸中直逼口腔喷出。
抬眸环顾四周,角落里宋安正在坐着,她端着咖啡慢条斯理喝着。
宋安在等着叶雪来,蛮有耐性的,她今天不用接五岁的儿子,特意给老公使了这个差事。
他们分工明确,丈夫回来搞厨房工作,她去接孩子。今天是个例外,她向老公报备,闺蜜有事,要陪着。
叶雪走过咖啡厅,跨过一张张有序的咖啡桌,进了宋安所在的角落。
头顶顶灯发白,咖啡厅亮度如中午的太阳,有点刺眼。
宋安特意找了个角落,光线比较暗,为闺蜜着想,要谈的事不能泄露。关乎叶雪的名声。
她以前给她打了预防针的,奈何闺蜜却不将她的提醒当回事,还是要勇往直前。
中年男人的英俊与成熟是未婚女孩的杀手。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叶雪晃着手里的咖啡,眼睛一刻定格在杯里,杯里的咖啡漾着一缕一缕不安的涟漪,就像她此时的心情。
黑褐色的咖啡在灯光的映照下,咖啡晃动的褶皱在叶雪的眼中朦胧起来,那褶皱似乎分切出黑白相间的条纹。
脑袋一团浆糊,事物也分不清了,她不能思考,仰头猛喝了两大口,呛得她喉咙咳咳不停。
她喜欢喝咖啡,和某人在一起喝这个时十分愉悦,但现在她喝下这两口的咖啡都是苦苦的,不是平时那个香浓的怡然自得的味道,苦涩蔓延着她的整个胸腔。
眼角溢出泪花。
她以为人生不会走入这个境地的,她的自信以及对某人的相信开始摇摇欲坠了。
叶雪满脸的沮丧,她困惑得皱着眉头。
慢点,慢点,呛死你。宋安不想对她软言细语。
她甚至觉得她有点活该。
她拿出纸巾递给了叶雪。眼前沮丧的叶雪她不知怎样安慰。
感情的事吗一个局外人又怎么好插手,即使是如来佛也没有特效药。心中的枷锁得自己一层一层地打开,迷雾还是要自己去拨,去解开谜团,别人帮不了,与其等着他人去拯救,不如自救。
闺蜜也只能陪着,她不能为你做主,自己才是自己人生的主宰者。朋友的言论大抵也只能减轻自己悲切的伤感。
友人的出现只是陪你度过那刻积压心头的抑郁爆发。
三个多月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叶雪弱弱的问,以前的自信顷刻间变成了可怜兮兮,软塌塌的,她的脊梁似乎也挺不直了。
流光溢彩的眼眸这刻黯淡无光,叶雪就像丢了魂似的。
服务生不合时宜端来两碟小吃,一声两位美女慢用。阻住了就要脱口而出的宋安。
泪痕挂在叶雪的眼角,脸色乌泱泱的,服务生嗅到了自己唐突带来的味道,识趣地马上转身离开,本来还想问问还要什么,聪明的她及时止住了嘴巴。
谁知道呀!那不是陪老婆孩子吗等服务生离开能听见的范围,宋安戳中问题的要害。
她不是不喜欢他的老婆吗那五官也不周正的胖妇人。听到闺蜜说顾深陪老婆孩子时,叶雪的心暗戳戳的滴血。
酸溜溜疼痛的感觉如一阵浪潮涌向她的全身,刀剐的痛感在叶雪的心脏反复凌迟。
他说过他和他的老婆会离婚的。他不喜欢他的老婆,对她没有感情。
那毕竟是说。
他要我给他时间,会给我交待。
你信
他对我很温柔,什么都就着我。
大姐,你今年贵庚
二八,怎么呢
我以为你是十八。宋安言语毫不留情,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可是他真的对我不错,什么都买给我,我想吃什么他就带我去吃什么。叶雪知道朋友是在调侃她幼稚,但她情感上不认输,毕竟她看过他的妻。
她比他的妻漂亮多了,年轻多了,这就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她觉得她赢她是轻而易举的。
你想吃什么,我也可以请你,你缺这个吗
不缺,但我还是不相信他会离开我
。
你想他抛妻弃子奔向你
他们没有感情,没有感情的婚姻都是痛苦的,一生痛苦,那是水深火热的,我想拯救他。叶雪面不改色,脸不臊地说。
她不想在闺蜜面前装害臊,那样太假,她敢爱敢做。
不装当然好,但她不去想那是不道德的。
你以为自己是谁,仙女下凡,还是总统女儿,还拯救呢亏你说得出口。你把自己的帽子戴得太高了。那个是他的家,他始终要回家的,他是你的插曲。
我也可以给他一个家。叶雪咬了咬嘴唇,脸色有点发白,有点窘。
可能他不稀罕你给他的家,他已经有儿有女了,男人的伎俩就是用来对付天真无知的女人。理智点,吃吧!面前的食物才是真的,不吃饿死你,划算吗宋安不断地往叶雪碗里夹菜。
两个女人边吃边说,虽然叶雪心事重重,还是给宋安劝吃了不少。
八点了,宋安要回去了,今晚星期五,他老公还要去赴一个聚会。
结了账两人一起走出了星巴克。
你相信陈立吗他出去找乐子。叶雪忍不住问了宋安。
不相信,但他不是我的私有品,拴不住。
那你还放你老公出去不怕危险吗外面野花很多。
怕,但他不是动物,他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空间,我们说好平时晚上出去不能超过十二点半的。
那你就信他啰,还是信自己魅力无穷经过刚才宋安的说法,叶雪心情略微轻松一点。
不,信我能趋利避害,信我必要时能够独立生活,毋需在经济或感情上倚赖别人。这就够了。
叶雪愣怔了一下,我也相信你。
宋安回家了,叶雪抬头看了看这城市夏夜的美景。
流光溢彩的灯光;如泉水叮咚的音乐;在街上快乐地穿梭的车辆;拖儿带女漫步消闲的人们;月色银辉的天穹,还有稀疏飘零的星星在眨着眼睛,这星星就像她眼前正在给爸爸妈妈牵着手蹦蹦跳跳的孩子……
这一切都是美好的,都是欢乐的。
她觉得自己很孤独,他们都快乐,他们都有自己的家,闺蜜也有自己的家。
唯有自己,她觉得她似乎和他们不是同类。
叶雪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她不想回自己那个家,那里很冰冷,虽然六月的天。那里有某人的影子,心里会吃痛。
她就这样走着,此刻如果能这样一个人走到天荒地老想来她也不后悔,总比一个人对着那四堵雪白的墙舒服。
路过衣服品牌店,那是顾深经常带她去的品牌店。
透过橱窗,那穿在塑料胶皮人的夏装连衣裙美丽动人,那缎面真丝、棉麻混纺的连衣裙似乎仙气飘飘,她觉得这假人美女在频频向她招手。他的眼前又幻化出顾深那棱角分明的面孔,颀长又成熟的男人身影。
仿佛顾深就在身边。
美女!站在门口的店员向她招了招手。
她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如梦方醒,她知道刚刚自己灵魂出窍了。
她笑了笑,赶忙向店员小姐摆了摆手,示意不进去。她哪有心情去买衣服,再高档的,再美的,她也不想买,没有情趣,穿给谁看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撩倒,生活过成这样。摸了摸自己脸部,自己的嘴巴,刚才的笑是不是比哭还要难看多可惜宋安要回家,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
她继续往前瞎逛,瞳孔不再聚焦某一事物。否则又会被叫卖的人误会。
这时段,人人都回家,宋安也回家了,那日顾深也说要回家了,她的港湾呢母亲那里吗
叶雪惆怅,怅然若失,瞳孔在空旷的街上来回张望。
满街的喜悦与热闹和她成了反比。
午夜十二点,叶雪拖着沉重又疲惫的脚步回到了家里。
她脱了高跟鞋,胡乱洗把脸,倒在床上就睡。
梦里,她穿着美丽又缥缈的婚纱走向她的新郎,顾深伸着一只手来拉她,她也伸长手去够顾深的手,她倾斜着身体,可怎么也够不到,她面前仿佛有一条河在她和顾深之间横着,她跨越不过。
新郎的面孔模模糊糊的,她看不清楚,她揉了揉眼,极力抹亮自己的眼睛,还是看不清,前面仿佛一片雾霾,顾深一刹那消失了。
她醒了,脑袋重重的,她摇了摇头,两手揉着太阳穴,清醒了几许,看看手机,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阳光透过玻璃窗风吹动下帘的缝隙,切出斑斑驳驳的忽明忽暗的光影,窗外树的影子和帘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这影子飘飘忽忽,叶雪觉得它不可爱,好像鬼魅浮生。
她这才知道昨夜开了空调,却没有关窗门。
她哑然失笑,空调在耗电。
真的浪费。
耗时耗纸币。
她一阵肉疼,想到顾深心又疼了一下。转而又想:自己也是在耗时吗
认识他时,那是两年的事了。
她跟随一个朋友去参加一个酒会,那天她也不大想去的,是朋友硬拽着她去。这样的认识纯属偶然,谁知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会来了这段孽缘。
叶雪,叶雪,过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软件开发工程师,自创一家互联网,顾深,顾老板。业界精英……朋友滔滔不绝地介绍。
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久仰久仰……叶雪忙伸手打招呼,正要和对方礼貌握一下,忽然众人哄堂大笑,惹得顾深一脸红通通。
叶雪呆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一想可能是自己给对方的高帽招呼。
哪里哪里!顾深羞赧中急忙谦虚。
看来两人有缘,都脸红了,唉!真替你们相识恨晚。又是一阵刺耳的大笑。
叶雪感觉被捉弄。
两人顿时尴尬起来。
这年头会脸红的男人很少,几乎绝种。放眼望去都是中年老油条,喝几杯就疯言疯语,见到有点姿色的眼冒绿光,刺探行情。
因此,他给她印象深刻,长身玉立,外貌出类拔萃,眉宇间气宇不凡。
IT软件精英,有自己的公司,这些头衔加身,叶雪对顾深的印象更加深刻。
没多久,她便开始打探他了。
想了好久,知道闺蜜老公也是做IT的,叶雪才开始向闺蜜宋安探风的。
她不知怎样开场白,害怕宋安看出异样,思量好久语言怎样开头才能拐到顾深方向。
那日刚好星期六,叶雪约宋安喝咖啡,她闲聊似的说,那晚给人拽去酒会,让人当笑话。
什么笑话宋安接着话茬说。她端起咖啡杯悠闲地喝了一口,不紧不慢的。很随意的一句话。
朋友将IT行业的老板给我介绍,我说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引得大家一起笑,我知道我说的话唐突而且过于正式。她呷了一口咖啡等着宋安接话。她也摆出不紧不慢的动作。
心里可在发紧。
那人是谁或许我认识。
主题来了,叶雪眼里划过一颗流星
,是顾深。
哦!是顾深,见过,高大挺拔,英俊帅气,成熟稳重,行业大佬。宋安的丈夫也是IT人员,他们一起吃过饭。
宋安看了一眼叶雪,你是不是想向我打听他的情况。
叶雪脸红了红,只是随便聊聊。
我都告诉你。宋安看出了叶雪的心思,一般的人叶雪看不上的,毕竟她家世也不错,衣服包包都是名牌。
隔着肚皮宋安看破了叶雪的心事,宋安的眼会透视,X光也没有她的眼睛亮。
咖啡厅里轻柔的音乐盖住了叶雪兵荒马乱的心,也抹去了她脸上的红晕。
他聪明,有才华,长得好,前途一片光明。不过,有一个不好。
什么不好
他已婚。
叶雪不作声,低着头,喝着咖啡,我也不是看上他,好奇而已。
咖啡作了她尴尬的挡箭牌。
很多新派女性思想潮流,不把这点当缺点,照样对其所好勇往直前,不计得失。
宋安担心闺蜜是这样的人,她知道顾深的条件都符合她的审美。
那就好,最好是这样,别到时向我告状。她不得不提醒她,他太太移民国外,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感情打听完了,就当我是八婆了,我们还是闺蜜吗宋安讨厌踩着同性以此来衬托自己高尚的人,你如果觉得自己纯情高贵就别和我来往了,这样就耳朵清静了,我也不会给人利用。
打那以后,宋安没有在叶雪面前提过顾深。
叶雪知道自己那次言语失误。在宋安面前赔了很多不是,他们的友情才恢复如初。
一日,顾深给了一个电话叶雪,邀她参加朋友的一个生日宴,她在电话里来不及思量,顾深就说去接她。
要拒绝也还是来得及的,但她没有,手机里对方声音温柔又富有磁性,顾深的影子一下子落入了她的眸子,她只是嗫嚅着嘴巴,顾深男性魅力的声音已经在她的心里发酵,一下子膨胀起来。
她没有能力抵抗,她对他没有免疫力了。
想来顾深也是对叶雪作了一番了解,那天晚上,他直接开车至她的公寓。
男人还在她的沙发上足足等了她半个多钟,让她打扮。他的耐性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不急不躁,两腿交叠绅士地坐在沙发上。
叶雪从房间出来时,他觉得眼前一亮,他黑曜石的眸子闪动着,他站了起来,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从叶雪的头顶望至她的脚跟,打量完整体,视线又落到她的脸上,他仿佛在观赏一件艺术品,那样纯洁,那样无暇。
好美!他脱口赞叹。
她微红的脸上笑而不语。
他们就这样开始了,还肆无忌惮的,她就这样毫不避讳跟着他出席宴会。
这样公然出席在人群,她也知道会有后遗症,男士们也只能对她敬而远之,不会再有人对她表示好感。
这叫清场运动,但她不在乎,她陶醉在他的温柔中,他的正牌夫人也不来打搅她,不像其她悍妇上门实行各种手段。
她想这应该是他跟他老婆说好的,象征性的哄好他的老婆。
逢场作戏罢了。
他叫她给他时间,孩子还小,再过两年,会给她一个完好无损的未来。她乖乖的听话了,她耐心地等着。
这期间她享受着他的好,他的柔情,给你造成不便,请你谅解。
她说:孩子要紧,得先安抚好他们。
她善解人意的替顾深着想,挺大方的。男人紧紧地拥着她,她被他禁锢在他温厚暖和的胸膛里,她觉得她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别的男人在她的眼睛再也容不下了,顾深在她的眼里有才有貌有金币,这条件完完全全入了她的骨髓。
除了他,她对任何男人也提不起兴趣。
她的审美独到特别。
去年,公司里来了一位俊气的男生,年纪和他不相上下,那段时间男生小艺不时地向她抛来橄榄枝,向她示好,请求加微信。
迫于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也就加了。
小艺在微信里表白,语言激情四射,她毫无波澜,一点反应也没有。
一日,小艺逮着个机会,硬是把她拽入了一家餐厅的包厢里,一手玫瑰捧在她的胸前。
男人害怕机会丢失了,迫不及待地表白,从我进入公司的第一天,我就看上了你,非你莫属。
我不是在微信说明白了吗叶雪语气淡淡地说,没有任何表情。
你说你有男朋友,但从没有看过你男友来接你。
我不喜欢他来公司。
你看不上我,所以找个人来搪塞我,对吗没事,我会好好表现的。
不对,我真的有男朋友,没骗你,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你不适合我,我不会爱你的。
她说完,脚下的高跟鞋像抹了油似的,一连串频密响亮的高跟凉鞋声急促地溜出了包厢门。
她饭也没有吃,只留下怔愣的小艺。
她堵了好男人的后路,也堵了自己的后路。
因为查阅过男人的家庭背景,那是提供不了她需要的奢华的生活需求。
还真是,她是敢把一个月工资去买一件名牌衣服的人。
只有顾深才能满足她的欲望,她的要求。
她的心里反复流过的都是顾深这个名字,这沉甸甸的名字就像镶了钻石一样重重的,她喜欢这种重重的感觉,外貌与纸币加在一起的分量。
这分量时时刻刻在愉悦着她的心情,仿佛一颗耀眼的星星。
三个月前,顾深约了她,那是她和他这么久以来没有去过的高级酒店,罕见的奢侈。
她没有吃过的山珍海味都在这一天尝遍了。
他说:好吃吗
她答:好吃,非常美味。简直美死了。
好吃就好,你说好吃我就开心了。
有你在,吃什么都好。她讨好地说。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他眼眸有点躲闪,不敢直视她。
要去哪她有点诧异。
去外国,我老婆那。他低着头吃着菜,以此来掩饰他有点慌乱的眼神,有点泛白的脸色。
去多久她没有留意他的表情。
说不定。
为什么
我们不是已经两年了吗
啊!是两年了,我们约定的,去吧!好好说。她满怀激情的,因为欢喜,她放下筷子,手拽在他的手肘处,浓情蜜意的。
她还没有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他心里正慌着,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适时地响了,铃声解救了他的窘况。
那是他儿子来的请求视频。
她知趣地一动不动,松开了他的手。
他起身去了酒店一角,按了语音通话。他不敢和儿子视频,害怕儿子会叫他把手机对准酒店来一个彻底的视频。儿子聪明,猎奇心挺重,每次他和儿子视频的时候,不管在哪儿,儿子都要把那个地方的角落都视频一遍给他瞧个够。
儿子,有事
爸,怎么不视频
开会呢!不方便。他撒谎。
爸,你几时回来,我们想你。
过两天就回去,好了,现在爸有事。
她在一边噤若寒蝉听着顾深和他的儿子对话。
那,爸,我们等你。
好的。他挂了电话,和儿子一通电话后,他的脸色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潇洒地拿着手机回到了座位。
他抽出了台上的纸巾,抹了抹有点油腻的嘴,然后神态自若地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
她满足了,刚才她不愿听到的声音带来的烦躁消失无踪。她醉心于她等候的未来。
他说这次过去要久一点,他要和孩子好好相处,好好多给一点父爱。
她理解,她大方地送他去机场,并且催促他登机。
他要回家办他们的事情,她比他还急,机场里,她一点也不留恋。
从春到夏,历时已经三个月有余,这个回南天,这个季节的变换她十分难熬。
开始的时候,他还有回信息,渐渐的没有了回音。
七月来了,日头毒的恨,天空在下火。
树木野草蔫头耷脑,它们无神地看着天空,春日里神采飞扬跋扈的它们不见了。
如同现在的叶雪,她熠熠生辉的时刻随着日子的推移在削弱,此刻的她就像药罐子,病恹恹的神态。
小艺看着她这段时间日渐消瘦,有点心疼,虽然她拒绝了他,他还是关心她。
候着下班时机,他一把拽着她去了一个角落。
他问:你怎么了你脸色不对,精神不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她无精打采地答。
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
你只会说没有吗你颓败的样子像只落汤鸡,你光彩照人、意气风发的样子呢究竟什么事
没事,不关你事。
叶雪抬脚就走。
是失恋了
叶雪脚步顿了顿,疯狂地跑出了公司大门,泪水在她的眼眶转。
我只是关心你。小艺的声音在公司大厅里回转,尾音长长的。前台小姐都惊得愣神儿。
她跑得更快了,她不想小艺看到她的眼泪。
叶雪无心上班,她请了假,她想出去望望风,透透气,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说不定真会憋出病来,真会抑郁。
叶雪来到了一个山村的小镇,这地方她读大学时和同学来过,这是个冬暖夏凉的旅游景区。
景区座落在四面环山的地方,就像一口大锅,小镇的人们生活在锅底。
七月正是小镇旅游旺季时期,她背个包四处走走,凉凉的夏风吹拂下,胸口那股憋闷终于有了缓解。
入夜,她去了小镇的一家奶茶店,发现对面的一张桌子一位姑娘也是满脸落魄。
奶茶喝至一半之时,一位高大的四十左右的妇人气势汹汹而来。
妇人来到对面那位姑娘面前,噼啪就是一巴掌,随即抄起姑娘面前的奶茶就朝姑娘脸上泼去。
她怒目圆睁,听着,小三,从此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和我老公在一起。
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当初他说离了婚的,我不知道他在骗我。以后看好你老公,还请他不要祸害别人。
小贱人,只要你不出现就够了,你个小狐狸精,不要去破坏别人的家庭。我们没有离婚。妇人的手又举了起来。
姑娘这回没有等着挨打的份,她用力抓住了妇人的手,两人僵持着。
老板及时解了围。
叶雪冲出奶茶店,后背发凉,仿佛有人在她的后背戳她背脊。
但情绪稳定下来后,她的心又痛了起来,那是锥心蚀骨的痛,她发觉她真的爱上了顾深了,悲哀,在一起时她没有往这方面想,只是纯粹给他的外貌以及他的大方一时的兴起迷倒。
在这几个月里,没有了他的存在,她的心慢慢地感觉自己不是原来的心态了,她的心慢慢的开始思念他,继而有了痛感,有了伤口撕裂的感觉。
她真的希望他可以离婚,不用做小三的羞耻。
这个标签她不想要了,她想在阳光下行走,不想再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这样她觉得自己有点像老鼠,偷油吃的老鼠。很憋屈。
她想回去后和宋安商量,她也想飞去他所在的国度。说实在的,顾深之后,没有她看得上眼的人。
一个星期的旅行结束了,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宋安自己的想法,宋安找到了她。
那是在她的家里,宋安去她的家里找她。
顾深回来了。
什么叶雪脸上都是惊喜。
他回来了。宋安重述。
哈!他终于回来了,终于做出决定了,他应该解决了。叶雪一脸的雀跃,在原地转着圈子。
她快活了几分钟,顿觉不对,她怎么不知道他回来,反而闺蜜先知道了。
他为什么不打她手机
一丝不安的情绪爬上了她的心头,她眼睑下垂,脸上黯然失色,你怎么知道他回来了看错了还是听错了
她脸色泛白。紧张地看着宋安,手失控地抓住宋安的手,紧紧的,此刻她多希望宋安说:那是听别人说的,更希望今天是愚人节,宋安在愚弄她,跟她开玩笑,那是见自己情绪不好故意开的玩笑,目的是想她开心。
没有错,我老公昨晚和他在一起吃饭。
轰隆,叶雪仿佛听到了一个炸弹在他的脑子炸响,耳畔疯狂地嗡嗡作响。
他没有打你手机
没有。我要喝水。叶雪木然地答,她头晕目眩。
她想去拿杯子,倒水喝喝,脚下一个踉跄。
宋安扶住了她,你坐下,我给你倒开水。
叶雪喝了一口水,她坐在沙发上,瞳孔发呆,她脑海不会思索。
为什么她讷讷的。
你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以为要不就是他的妻子,要不就是你。我听我老公说昨晚吃饭时他身边有一位年轻的美女,年龄是二十四、五的样子。
叶雪不说话,听到闺蜜这样说,他觉得自己下不了台,顾深不回来她还能自圆其说,她情愿是他离不开家庭,亦不愿听到他身边有女人。
有女人的消息仿佛是一把刀子往她的心窝子里捅。
她双腿放在沙发上并拢竖起来,蜷缩着,两手抱膝,头靠在膝盖上。她嘴唇泛白,说话有点哆嗦。
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那还不简单,男人想换女人的时候就说要回家,兜个圈子,喘口气再出来逛花园,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宋安一语道破,她要剔除闺蜜的幻想。
她说完匆匆地去接孩子放学。
叶雪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她想到这是顾深特意用的招数,故意请闺蜜老公一起吃饭,利用闺蜜为桥,让她知道。
过了好一会儿,她还是不死心,情绪缓了缓,她拿出手机按了一长串号码,里面机器人说:你拨的号码是空号,她翻开信息,发了几个字,微信框里显示:拒收你的信息。
她心情糟透了,第二天,还是不受控制地按了顾深公司号码,对方却说:顾总在开会。
每一个家庭都是一个王国,第三者闯关不易。
叶雪忽然失笑,不停地笑,眼泪溢出眼眶,关了手机,泪水汹涌而出,如破了口子的苍穹。
小镇奶茶店一幕这刻钻进了她的脑海,那年轻姑娘都能挺起胸膛抬起头主动说出离开渣男,自己有必要沉沦吗她不知不觉止住了眼泪。
一个月后,她拨通了小艺的手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