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傅承砚从路边摊啃馒头,到坐拥百亿身家。
他回国那天,带回了怀孕的白月光秘书,甩给我一份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
可老天开眼,一场车祸后,我们互换了身体。
现在,他用着我残破的身体,挺着孕肚,而我,成了他。
1
和傅承砚结婚五年,我活成了一个笑话。
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
我陪着他从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起家,看着他公司的名字从一张废纸上的草稿,变成纳斯达克敲钟的金色代码。
我以为我陪他走过泥泞,他会牵着我的手走向繁华。
可我错了。
今天,他结束为期两年的欧洲并购案,凯旋归来。
我没有像其他富太太一样盛装打扮,只是穿着我们热恋时他买给我的那条亚麻裙子,独自一人等在人潮汹涌的浦东机场VIP出口。
我甚至能想象到他见到我时,会露出怎样熟悉的、温柔的笑。
很快,那个我刻在心版上的身影出现了。
傅承砚,依旧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昂贵的定制西装包裹着挺拔的身材,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那张曾无数次出现在财经杂志封面上的脸,英俊得让人心颤。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朝他挥手,脸上堆满了练习已久的笑容。
承砚!
他看见了我,脚步顿了一下。
但那期待中的温柔没有出现。
他的眼神在我洗得发白的裙子和素面朝天的脸上停留了零点一秒,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随即像没看见我一样,转开了视线。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没有走向我。
他侧过身,极其自然地伸手,扶住了一个紧跟在他身后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身香奈儿最新款的白色套装,妆容精致,长发如瀑。她叫江清茉,我认识,傅承砚新提拔的首席秘书。
清茉,累不累傅承砚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柔情似水,说了让你在贵宾室等我,外面人多,别挤着你。
我愣在原地,像个被抽干了灵魂的木偶。
周围人的目光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有同情,有好奇,但更多的是看好戏的讥笑。
江清茉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此刻正泛着楚楚可怜的红晕,她的小手下意识地护住了微微隆起的小腹。
那弧度,刺得我眼睛生疼。
承砚……嫂子还在呢。你这样,不好吧江清茉怯生生地开口,声音软糯,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直直地扎进我的心脏。
傅承砚这才仿佛刚想起我的存在,他搂着江清茉的腰,不耐烦地朝我走来。
苏晚,你怎么来了他的语气,像是在质问一个不请自来的陌生人。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一个音节。
我……我来接你。
谁让你来的他眉头拧得更紧了,清茉身子不方便,你在这里像什么样子赶紧回去。
我死死盯着江清茉护着的肚子,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
傅承砚,她……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这只是一个荒唐的误会。
江清茉适时地往傅承砚怀里缩了缩,像是被我吓到的小鹿。
傅承砚立刻将她护得更紧了,看我的眼神冷得像冰:她怀孕了,我的孩子。苏晚,我警告你,你最好安分点。如果她和孩子有任何闪失,我让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轰!
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断了。
我听不见周围的议论声,看不见江清茉眼底那毫不掩饰的挑衅和得意。
我只觉得,这五年的婚姻,我的人生,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2
回到那个被称为家的、冷冰冰的江景大平层,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
我没哭,眼泪在机场已经流干了。
我现在只剩下麻木。
晚上,傅承砚回来了,带着一身酒气和另一个女人的香水味。
他踹开房门,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床角的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苏晚,我们谈谈。
谈什么我抬头看他,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谈你准备什么时候让那个女人进门吗
傅承砚嗤笑出声,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扎进我耳朵里。他上下打量我,眼神像在审视一件即将被丢弃的垃圾。
装不下去了他扯了扯领带,显得极不耐烦,也好,我懒得跟你演戏。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啪的一声甩在我脸上,纸张的边缘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疼。
离婚协议。签了它。
我捡起地上的文件,四个黑色的大字离婚协议像四个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
我翻到最后一页,财产分割那一栏。
我,苏晚,婚后五年,为家庭放弃事业,名下无任何财产。
傅承砚出于人道主义,愿意赠予我一套位于远郊的老破小公寓,和……五十万现金。
五十万。
他公司一个高管的年终奖都不止这个数。
这就是我五年青春的卖身钱。
傅承砚。我抬头,一字一顿,我若是不签呢
不签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苏晚,你以为你还是五年前那个苏家大小姐你爸的公司早就破产了,你弟弟还等着钱去国外读书。没有我,你们全家都得去要饭。
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他的话像一把生了锈的锯子,在我心口来回拉扯。
清茉的母亲,当年在项目工地上为了救我,被钢筋砸断了腿。我答应过她,会照顾清茉一辈子。现在清茉怀了我的第一个孩子,傅家的长孙,我不可能让他当一个没名分的私生子。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这个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不签,我就起诉。通奸,转移财产,你随便挑个罪名。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净身出户,再背上一身还不完的债。
苏晚,念在你跟了我五年的份上。拿着这五十万,滚吧。别逼我把事情做绝。
我闭上眼睛,五年前,他跪在我面前,捧着钻戒,也是这样信誓旦旦。
他说:晚晚,嫁给我,以后我傅承砚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誓言犹在耳边,却早已成了捅向我心窝最狠的刀。
我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眼里只剩下冰冷的死寂。
好,我签。
我的干脆让他有些意外。
但我有一个条件。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讥讽:你还想要什么
你碰我一次。最后一次。我看着他,脸上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就当是你这五年,付的嫖资。
傅承砚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他大概觉得我疯了,更觉得这是一种侮辱。
苏晚,你真贱。
他猛地把我从床上拽起来,粗暴地撕碎了我身上那条他曾经最喜欢的亚麻裙子。
冰冷的空气接触到皮肤,我控制不住地战栗。
我闭上眼睛,任由他像一头发怒的野兽,在我身上肆虐。
我没有反抗,只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
苏晚,记住今晚的疼。记住这份屈辱。从今往后,你和他,不死不休。
只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今晚傅承砚在我这里过夜。
明天,我就去医院做人工授精。
他想让我净身出户,想让我一无所有。
我偏要带着他傅家的种,让他一辈子都膈应,一辈子都甩不掉我这个污点!
就算怀不上,没关系。
找个别的男人的孩子,安在他头上。
反正,他这种人,不配有后。
3
那一晚,傅承砚极尽折磨。
他把我当成了一个发泄的工具,没有半分怜惜。
结束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抽身离开,毫不留恋地走进浴室,哗哗的水声像是在洗刷什么脏东西。
我像一条被扔上岸的死鱼,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
那里,藏着我早就安装好的针孔摄像头。
足够了。
他穿戴整齐地走出来,恢复了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将一张银行卡扔在我脸上。
里面有一百万,比你要求的嫖资多一倍。拿着钱,签了字,马上滚。
他甚至不愿再多看我一眼,转身就走。
傅承砚!我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那个孩子,真的是你的我哑着嗓子问。
他冷哼一声:你觉得呢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肚子里的,或许根本不是你的种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也许是最后的、不甘心的挣扎。
傅承砚终于回过头,英俊的脸上满是厌恶和鄙夷。
苏晚,收起你那套下三滥的挑拨离间。清茉不像你,她单纯善良。我劝你管好你自己的嘴,否则,我不介意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门被砰的一声甩上,震得我心口发麻。
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单纯善良
一个爬上自己老板床,怀上孩子逼宫正室的女人,到底是有多单纯善良
傅承砚,你不是蠢,你只是不爱我而已。
我强撑着酸痛的身体,换好衣服。
去医院。
拿到那份属于我的复仇筹码。
然后,开始我全新的人生。
我浑浑噩噩地开着我的那辆甲壳虫,行驶在去医院的路上。
大雨瓢泼,整个世界都灰蒙蒙的,就像我的心情。
手机突然响了,是傅承砚的助理打来的。
太太,傅总让您现在立刻来一趟公司,把离婚协议签了。江小姐……江小姐动了胎气,傅总很生气,说不想再等了。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白。
好一个动了胎气。
好一个不想再等。
傅承砚,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甩掉我吗
怒火和恨意在我胸中翻涌,我猛地一脚踩下油门。
你想让我签我偏不!
我要让你等着,让你急,让你气急败坏!
我要让你和你那个宝贝小三,一刻都不得安宁!
就在我失神的瞬间,一辆失控的红色法拉利突然从侧面冲了出来。
那辆车,我认得,是傅承砚最骚包的一辆座驾。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来不及思考,刺耳的刹车声和剧烈的撞击声同时响起。
天旋地转。
我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抛起,又重重地摔下。
玻璃碎片像锋利的冰雹,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意识的最后一秒,我看见傅承砚那张惊恐万分的脸,离我越来越近。
然后,一切坠入黑暗。
4
痛。
全身像是被拆开又胡乱拼凑起来一样,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刺目的纯白。
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鼻。
毒妇!你这个疯子!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一个尖利又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紧接着,一双……不对,是一只纤细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还没反应过来,窒息感就涌了上来。
被车撞了,没死成,醒来还要被人掐死
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我下意识地抬手,抓住那只作乱的手腕,想也没想,用尽全力将身上的人推了下去。
咚的一声闷响。
一个人影以极其不雅的姿势摔倒在地。
我这才看清。
那个人,穿着我早上出门时穿的那条洗得发白的亚麻裙子,头发凌乱,满脸的惊恐和愤怒。
那张脸……是我自己的脸。
而我,低头看了看掐住我手腕的那只手。
骨节分明,宽大有力,手腕上还戴着一块我送给傅承砚的百达翡丽。
这不是我的手。
这是……傅承砚的手。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冲向病房里的独立卫生间。
镜子里,一张英俊绝伦,却让我恨之入骨的脸,正做出和我一模一样的震惊表情。
我成了傅承砚。
而那个摔倒在地,正挣扎着爬起来,用我的嘴骂出最恶毒话语的……是傅承砚。
苏晚!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快把我换回来!顶着我那张苍白脸的傅承砚,疯了一样地朝我扑过来。
我看着镜子里属于傅承砚的脸,看着他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狂喜,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成型。
不,我为什么要抑制
我为什么不笑
我该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扶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那张属于傅承砚的脸,笑得前俯后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报应!
傅承砚,这就是你的报应!
我的笑声刺激到了他,他愈发疯狂,面目狰狞地冲过来,想要撕烂我这张脸。
都给我滚出去!
我转过身,用着傅承砚的身体,发出了属于他的、充满威严的怒吼。
门外,听到动静正准备冲进来的保镖和助理们,被这声怒吼吓得停住了脚步,面面相觑,不敢再动弹。
我一步步走向那个顶着我身体的傅承砚,每一步都充满了复仇的快感。
侯爷现在可不是古代,你应该叫我……傅总。我模仿着他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语气,伸手,用他的手指,挑起他那张属于我的脸的下巴。
你!他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再大声嚷嚷。
傅总,您没事吧我故作担忧地问,声音压得极低,瞧您这脸色,可真难看。是不是……昨晚太累了
苏晚!你别得意!他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我们两个都得被当成怪物烧死!
我心底冷笑。
烧死
我苏晚烂命一条,五年前就该死了。能拉着身价千亿的傅总一起下地狱,我赚大了。
但我面上却装出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松开他,连连后退。
对……对啊,承砚,你说得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好害怕啊……我挤出几滴眼泪,用傅承砚的身体,做出了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
看着傅承砚用我那张脸,露出了一个极其便秘的表情,我差点没忍住又笑出声。
果然,害怕的样子取悦了他。
他立刻夺回了主导权,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站直了身子,虽然顶着我的脸,却努力做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气势。
好了,别怕,有我在。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抚道,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先待在医院,谁也别出去。你,苏晚,给我好好学学怎么当一个男人,怎么当傅氏集团的总裁!在找到换回去的方法之前,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破绽!
你必须扮演好我!听到了没有!
我低下头,用一种他最熟悉的、温顺谦卑的语气回答。
是,承砚,我知道了。一切都听你的。
在我低头的那一瞬间,我用傅承砚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森然的、残忍的微笑。
傅承砚。
在你找到换回去的方法之前,或者……在你死之前。
好好享受一下,我这五年所受的一切吧。
用我的身体,去承受你亲手制造的所有痛苦和屈辱。
我想看看,高高在上的傅总,用着一具女人的身体,被停掉医药费,被赶出家门,被你的白月光踩在脚下的时候,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冷静自持。
5
我顶着傅承砚的身体,在VIP病房里住了三天。
而傅承砚,顶着我的身体,被扔在嘈杂的普通病房,无人问津。
这三天,我什么也没干,就干了一件事。
学习当一个总裁。
我让助理把公司最重要的文件都搬到了病房,我一页一页地看,一个项目一个项目地学。
傅承砚在商业上确实是个天才,但他也是个独裁者。公司的大小事务,几乎都由他一人拍板。
这给了我最好的机会。
而对面的傅承探,快要疯了。
苏晚!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的身体!那是我的身体!你就这么作践它
第四天,他终于忍不住,趁着护士不注意,跑到了我的病房,压低声音对我咆哮。
我合上手中的文件,慢条斯理地抬起头,用他那张英俊的脸,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我作践什么了我这几天除了看文件,就是吃饭睡觉。哦,对了,这里的饭菜不错,比家里阿姨做的好吃。
你!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哦,现在是我的胸口。
我的意思是我的身体!你让我就那么躺在普通病房里!你知道那有多吵吗!你知道那里的饭菜有多难吃吗!还有!护士昨天通知我,我的医药费……他一脸屈辱,说不下去了。
哦,医药费啊。我恍然大悟,我让财务停了。怎么了
你!他双眼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苏晚!你别太过分!
过分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身高和体型的绝对优势让我充满了掌控感。
我俯视着他,用他自己的声音,冷冰冰地说:
傅承砚,你忘了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了吗
『苏晚,你以为你还是苏家大小姐没有我,你们全家都得去要饭!』
『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净身出户,再背上一身还不完的债。』
『拿着五十万,滚吧。』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
现在,我,傅承砚,我指了指自己,身价千亿,分分钟几百万上下。
而你,苏晚,我又指了指他,身无分文,连几千块的医药费都交不起。
所以,傅总,我笑了,学着他当初把银行卡扔在我脸上的样子,从钱夹里抽出一沓现金,塞进他手里那件廉价的病号服口袋里。
这是你的医药费。不够,再来求我。
屈辱,愤怒,怨毒……
无数种情绪在他那张属于我的脸上交织,让他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变得扭曲而丑陋。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进。我淡淡地说道。
门被推开,江清茉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保温饭盒。
当她看到我和傅承砚站得如此之近,而且傅承砚(此刻是我)还捏着我(此刻是傅承砚)的下巴时,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承砚……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她眼眶一红,委屈地看着我。
傅承砚看到救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挣开我的手,扑到江清茉身边,拉着她的胳膊,急切地想说什么。
可他忘了,他现在是苏晚。
一个女人,去拉另一个女人的手,画面怎么看怎么怪异。
尤其是在我这个正牌老公面前。
江清茉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嫌恶地甩开他的手,往我这边靠了靠,声音里带着哭腔。
承砚,嫂子她……她是不是欺负我不在,又想勾引你
你胡说!傅承砚急了,脱口而出。
但发出来的,却是属于我苏晚的、清脆的女声。
江清茉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欣赏着眼前这出好戏,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于是上前一步,将江清茉半搂在怀里,柔声安抚。
好了清茉,别怕。她脑子被撞坏了,胡言乱语呢。别动了胎气。
我一边说,一边用警告的眼神看向傅承砚。
他接触到我的眼神,浑身一颤,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不能暴露。
一旦暴露,我们两个都完了。
而我烂命一条,他傅承砚可是金贵得很。
对……对不起,傅总,江小姐。他低下头,用我的身体,做出了一个屈辱的道歉姿势,是我……是我太想求傅总,再给我一次机会了。我错了。
看着他这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江清茉眼中的鄙夷更甚。
哼,狐狸精。承砚,我们别理她。我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鸽子汤,你快趁热喝。江清茉把保温桶递给我,语气中充满了炫耀。
我接过饭盒,打开盖子,香气四溢。
我舀了一勺,却没有喝,而是递到了傅承砚……不,是递到了苏晚的嘴边。
你也辛苦了。一起喝点吧。我用傅承砚的身体,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
江清茉的脸,唰的一下,绿了。
而傅承砚,看着我那张虚伪的脸,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6
接下来的日子,对傅承砚来说,是地狱。
而对我来说,是天堂。
我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了公司。
以傅承砚的身份。
凭借着过去五年对他耳濡目染的了解,以及我那该死的、被婚姻埋没了的设计天赋和商业嗅觉,我很快就上手了。
我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叫停了傅承砚之前力排众议,准备在欧洲收购的一家奢侈品公司。
这个决定在董事会引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
傅承砚更是气急败坏地在家里对我嘶吼:苏晚!你懂什么!那个项目我跟了整整两年!你这是在毁了我的心血!毁了傅氏的未来!
我坐在他最喜欢的那张真皮沙发上,晃着杯中的红酒,欣赏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属于我的脸。
哦是吗我轻笑,可是,他们的首席设计师马上就要离职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傅承砚愣住了:不可能!我亲自和他谈过!
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肺部出了问题,活不了多久了。而他唯一的徒弟,已经被他的死对头公司挖走了。我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我委托私家侦探搞到的绝密资料,一个没有了灵魂设计师的奢侈品牌,就是一个空壳子。傅总,你花了三百亿,就想买个空壳子回来吗
傅承砚哑口无言。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惊惧。
他大概从没想过,那个一直被他圈养在家里,只知道柴米油盐的女人,会有这样一面。
我将他的所有银行卡、信用卡全部冻结。
只留给他一张每个月额度五千块的副卡。
那是他从前打发我用的。
美其名曰:家里什么都有,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女人钱多了会学坏。
现在,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他想买一件新衣服,想和朋友出去吃顿饭,都得看我的脸色。
而江清茉,则成了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利剑。
我工作繁忙,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但每次回去,都能看到江清茉挺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心安理得地使唤着苏晚。
苏晚,给我倒杯水,要38度的。
苏晚,我的腿有点肿,你过来给我捏捏。
苏晚,我想吃城南那家最有名的酸辣粉,你现在去给我买。
傅承砚屈辱得双眼通红,却不敢反抗。
因为每次他稍有不从,江清茉就会立刻泫然欲泣地给我打电话。
承砚……嫂子她……她好像不太喜欢我肚子里的宝宝……她今天又不肯给我做饭……我好怕……
然后我就会在电话里震怒。
苏晚!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你要是再敢欺负清茉,就给我从那个家里滚出去!
挂了电话,我就能想象到傅承砚是何等的憋屈和疯狂。
终于,在他忍耐到极限的时候,我决定,再给他加一把火。
这天是江清茉产检的日子。
我特意推掉了下午所有的会议,回到家里。
承砚,你回来啦!江清茉像一只花蝴蝶一样扑进我怀里。
我搂着她,眼神却看向一旁正在拖地的傅承砚。
嗯,我回来陪你去做产检。
江清茉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幸福的光芒。
我转头,对着那个顶着我身体的人,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你,也一起去。
傅承砚猛地抬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不去!他脱口而出。
让我顶着苏晚的脸,去看他和别的女人的孩子产检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说什么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声音冷了八度。
江清*茉也立刻帮腔,拉着我的手臂撒娇:承砚,算了,嫂子可能就是不想看到我们幸福。她不去就不去吧,别影响我们的心情。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她必须去。
我走到傅承砚面前,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傅总,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我的太太,苏晚。老公陪小三产检,你这个正室,难道不该在旁边伺候着吗
还是说,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傅承砚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女人的灵魂
他死死地攥着拖把,手背上青筋暴起,浑身都在颤抖。
最终,他还是屈服了。
好,我去。
从牙缝里挤出的三个字,充满了血腥味。
医院里。
我搂着江清茉,坐在B超室外的长椅上,甜言蜜语,浓情蜜意。
而苏晚,像个卑微的保姆,站在我们身后,手里拎着我们的包和水。
周围人投来的目光,有同情,有鄙夷,有看不起。
那些目光,和我当初在机场承受的,一模一样。
傅承砚低着头,我能看到他那属于我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很快,叫到了江清茉的名字。
我扶着她站起来,对身后的苏晚说:你,在外面等着。
然后,我搂着江清茉,走进了B超室。
B超室里,医生看着屏幕,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江清茉有些紧张:医生,宝宝……没什么问题吧
奇怪……医生喃喃自语,这胎儿的发育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是六个月的样子啊……
江清茉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7
B超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江清茉那张精致的脸,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适时地表现出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丈夫该有的震惊和愤怒。
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我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用傅承砚的身体,爆发出强烈的压迫感。
医生被我吓了一跳,连忙扶了扶眼镜,指着屏幕解释:傅……傅总,您别激动。我的意思是,根据胎儿的骨骼发育数据来看,这孩子最多……也就四个半月大。
四个半月。
我猛地转头,死死盯住江清茉。
傅承砚在欧洲待了两年,回国才三个月。
一个四五个半大的孩子。
是谁的
这个答案,不言而喻。
江清茉!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充满了被背叛的狂怒,你他妈给老子戴了顶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我一把将她从检查床上拽了下来,她脚下一软,狼狈地摔倒在地。
承砚……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是医生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江清茉抱着我的腿,哭得梨花带雨,声嘶力竭地辩解。
搞错我抬脚,毫不留情地踢开她,指着B超医生,你告诉她!你的专业诊断,会不会搞错!
那医生也是个明白人,立刻挺直腰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傅总,我们医院的设备是全球顶尖的,我的诊断不可能出错。这位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孕周绝不可能超过五个月。
铁证如山。
江清茉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得像要杀人: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
说!我一声暴喝,吓得她浑身一颤。
是……是……她支支吾吾,眼神躲闪。
是Kevin,对不对我直接替她说出了那个名字。
Kevin,傅承砚在欧洲分公司的副总,一个金发碧眼的法国男人,也是傅承砚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江清茉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大概没想到,我连这个都知道。
你这个贱人!我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器械盘,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彻整个楼层,你敢拿个野种来糊弄我傅承砚!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我制造的巨大动静,终于引来了外面的人。
门被推开,第一个冲进来的,就是焦急等待的苏晚——也就是真正的傅承砚。
当他看到瘫在地上的江清茉,和我脸上那狂暴的怒火时,他愣住了。
承砚……发生了什么事他急切地问,但发出的,却是我那把柔弱的女声。
我没理他,直接走到他面前,一把掐住他那属于我的纤细脖颈,将他抵在墙上。
你!
你这个毒妇!是你干的,对不对!我用血红的眼睛瞪着他,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怨毒,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故意不告诉我!你就想看我被这个贱人耍得团团转!看我替别人养野种!
傅承砚被我掐得喘不过气来,他拼命挣扎,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无辜。
他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
他这个自负到骨子里的男人,怎么会想到,他视若珍宝、单纯善良的小秘书,会给他戴上一顶这么鲜艳的绿帽子
但是,这重要吗
不重要。
我需要他知道吗
不需要。
我只需要,让他也尝一尝,被最亲近的人冤枉、背叛、百口莫辩的滋味!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苏晚!我傅承砚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我用尽全力地摇晃着他的身体,歇斯底里地质问。
此刻的我,像一个被妻子和奸夫双重背叛,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脑的疯子。
而他,这个顶着我苏晚这张脸的人,就成了那个恶毒的、善妒的、知情不报的正妻。
所有闻讯赶来的医生护士,都用一种夹杂着同情和谴责的目光看着我们。
同情我这个被戴了绿帽子的傅总。
谴责苏晚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
傅承砚终于明白了我的意图。
他看着我,眼神里除了愤怒,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苏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一个为了复仇,可以不择手段,可以连自己都一起毁灭的疯子!
我……我没有……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滑落。
那是他傅承砚的眼泪。
屈辱的,绝望的眼泪。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心里涌起一股变态的快感。
够了!我猛地松开他,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厌恶地甩了甩手。
我走到江清茉面前,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撕下来,甩在她脸上。
五百万。拿着这笔钱,去做掉你肚子里的野种,然后永远消失在我面前。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和你的奸夫,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然后,我转身,走到早已吓傻的傅承砚面前。
我用手指,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痕,动作温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珍宝。
老婆,我对着他那张惊恐的脸,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别怕。那个贱人,我已经帮你处理掉了。
以后,你生的孩子,才是我傅承砚唯一的继承人。
所以……你要努力,给我生个儿子,知道吗
轰!
傅承砚如遭雷击。
他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生孩子
用他傅承砚现在这具女人的身体,去生孩子
不,他不要!
他绝不要!
8
那一晚,傅承砚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我没有去撬门。
我只是让保镖断掉了那间房的水和电。
到了第二天中午,他终于撑不住了,自己走了出来,脸色苍白得像鬼。
他站在我面前,低着头,声音嘶哑:你想怎么样
我放下手中的报纸,抬眼看他: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让你,尽一个做妻子的义务。
不可能!他猛地抬头,情绪激动,苏晚,你别逼我!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我笑了,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我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放在他眼前。
视频里,是我们的父母。
我的父母,也就是他现在的岳父岳母,正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在医院的花园里晒太阳。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正在一旁殷勤地削着苹果。
他们笑得很开心。
这家疗养院不错吧瑞士的团队,二十四小时看护,每个月的花费,大概是你那套远郊公寓一年的价格。我轻描淡写地说。
傅承砚的脸色变了。
我爸妈和你弟弟,都在我安排的地方。过得很好,很安逸。我收起手机,看着他,笑容变得冰冷,但是,这种安逸,很脆弱。只要我一句话,他们下一秒,可能就会流落街头。
傅承砚,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该怎么选。
你!他气得浑身发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那是我的掌心。
你无耻!
谢谢夸奖。我毫不在意,跟你学的。
从那天起,我成了他最忠实的狱卒。
我强迫他,用苏晚的身体,吃那些我以前为了备孕而天天吃的、味道古怪的中药。
我把他按在床上,请来国内最顶尖的妇科专家,给他做各种屈辱的身体检查。
那位年过半百的女专家,看着顶着男人身体的傅总,对自己貌美的妻子如此体贴入微,感动得老泪纵横,一个劲儿地夸我情深义重。
而躺在检查床上的傅承砚,每一次都把嘴唇咬得出血。
我甚至请来了心理医生。
我太太好像对生孩子这件事很抵触,麻烦您好好开导开导她。我当着傅承砚的面,对心理医生说。
于是,傅承砚被迫每天接受心理疏导,听着那些关于母爱伟大、生育是女人天职的催眠论调。
他快要被逼疯了。
有好几次,他试图逃跑,但都被我抓了回来。
他试过自残,用刀片划破手腕,但下一秒,就有医疗团队冲进来,给他包扎止血,然后把我父母的惨状照片发给他看。
我把他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他活在一个由我为他精心打造的,名为苏晚的牢笼里。
终于,在一次次的尝试和强制下,医生告诉我,时机成熟了。
可以进行人工授精了。
我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我把他带到了我名下的一家私人医院。
我选了最优质的精子。
那是一个常青藤毕业的、智商高达一百六的、中俄混血的男模特的。
我把资料递给傅承砚看。
他看了一眼,就把资料狠狠地撕碎,甩了我一脸。
苏晚!你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不要!我死也不要怀上别人的孩子!
由不得你。
我让保镖按住他,把他拖进了手术室。
他挣扎着,哭喊着,咒骂着。
苏晚!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求求你……放过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手术室的门,在他绝望的哭喊声中,缓缓关上。
我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呜咽。
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傅承砚,当你为了江清茉那个野种,逼我净身出户的时候,你想过我的绝望吗
当你为了五十万,就想买断我五年青春的时候,你想过我的痛苦吗
当你把我压在身下,极尽羞辱的时候,你想过会有今天吗
你没有。
所以现在,你也别指望我会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9
我以为,强制受孕会是压垮傅承砚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我错了。
这个男人的坚韧和狡猾,远超我的想象。
从手术室出来后,他不再哭闹,也不再反抗,只是变得异常沉默。
他会按时吃药,配合检查,甚至开始主动研究育儿知识。
那副温顺恭谦的样子,连伺候他的保姆都说:太太现在真是越来越有贤妻良母的样子了。
可我知道,平静的海面下,往往酝酿着最致命的风暴。
他在等。
等一个可以置我于死地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傅承砚的父亲,傅正国,傅氏集团的太上皇,突然来了。
自从我和傅承砚结婚后,这位前任董事长就一直在澳洲疗养,对公司的事务不闻不问。
我立刻堆起笑脸,用傅承砚的语气迎了上去。
爸,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傅正国年近七十,但精神矍铄,眼神锐利得像鹰。他没有理会我的热情,径直走到我的办公桌后,坐了下来,那姿态,仿佛他从未离开过。
承砚,他开口,声音洪亮,我听说,你为了一个女人,停了欧洲的收购案
我心里一沉。
爸,那是个空壳子……
我不管它是不是空壳子!傅正国一拍桌子,气势逼人,我只知道,你动了傅家的根基!现在整个华尔街都在看我们傅氏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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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死死盯住我,你那个老婆,苏晚,怎么回事我听说,你把她所有的卡都停了,还让她住在佣人房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傅承砚。
这个王八蛋,居然背着我,联系上了傅正国!
他一定是在我疏忽的时候,用某种方式,向他父亲传递了信息。他不敢暴露身体互换的秘密,所以他选择了一种更阴险的方式——告状。
状告我这个不孝子,沉迷女色,荒于事业,虐待妻子。
果然,下一秒,傅正国就下了最后通牒。
我不管你跟那个苏晚之间有什么问题!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们傅家承认的儿媳妇!你立刻把管家权还给她!把她的卡解冻!
从今天起,我会搬回来住。公司的事,我也要重新接手。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傅正D国走后,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办公室里,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我失算了。
我低估了傅承砚在傅家的影响力,也低估了他求生的意志。
傅正国就是他搬来的救兵。
只要傅正国在一天,我就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折磨他。甚至,公司的掌控权都岌岌可危。
回到家,我看见傅承砚正和傅正国坐在客厅里,相谈甚欢。
不,更准确地说,是傅正国在对他嘘寒问暖。
晚晚啊,最近受委屈了。是承砚不对,我已经狠狠骂过他了。
爸,您别这么说,承砚他工作忙,压力大,都是我不好,没能替他分忧。傅承砚顶着我的脸,温婉贤淑地回答,那演技,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看到我回来,他立刻站起来,对我露出一个怯生生的、讨好的微笑。
承砚,你回来了。爸在等你吃饭呢。
那一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机场楚楚可怜的江清茉。
他们都是一样的货色。
用最柔弱的姿态,捅出最致命的刀。
饭桌上,气氛压抑。
傅正国不断地给傅承砚夹菜,嘘寒问暖,句句不离我们傅家的功臣、委屈你了。
而对我,只有冷冰冰的训斥。
多跟晚晚学学!一个大男人,心胸要开阔一点!
工作上的事,以后多听听我的意见!
我默默地吃着饭,一言不发。
饭后,傅正国把我叫到书房。
承砚,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晚晚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大问题他目光如炬。
我知道,这是傅承砚的又一步棋。
他要借他父亲的手,来试探我,甚至,逼我露出马脚。
我抬起头,迎上傅正国的视线,用傅承砚的身体,露出了一个痛苦又无奈的表情。
爸,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挣扎,我……我怀疑,晚晚她……
她怎么了
我怀疑她给我戴了绿帽子。
10
傅正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说什么
爸,这件事我没有证据。我立刻表现出一种想维护妻子却又内心备受煎熬的痛苦,您知道,晚晚这几年……一直对我有些怨言。尤其是在我……把江清茉带回来之后。
我巧妙地把江清茉这个前科摆了出来,这会让我的怀疑显得更加合情合理。一个心怀怨恨的妻子,出轨报复丈夫,这是多么符合人性的逻辑。
之前您不在,她……她经常夜不归宿。我问她去了哪里,她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傅正国的表情。他眼中的锐利变成了审视和怀疑。
而且,我抛出了最致命的诱饵,她最近……好像怀孕了。
怀孕了傅正国先是一愣,随即眉头紧锁,这不是好事吗
可我……我低下头,声音艰涩,爸,我们已经快半年没有……没有夫妻生活了。
轰!
这个炸弹,比之前任何一个都响亮。
一个近半年没有夫妻生活的妻子,却突然怀孕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傅家,即将再一次面临被戴绿帽子的奇耻大辱!而且这一次,比江清茉那次更加严重!
因为苏晚,是傅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不是傅家的种,那将是整个家族永远洗刷不掉的污点!
傅正国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拍在书桌上。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看着他暴怒的样子,我心里冷笑。
傅承砚,你想让你爹来压制我
那我就让你爹,变成我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一把,专门捅向你的刀。
接下来的几天,傅家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傅正国看苏晚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恶和监视。
他停掉了傅承砚(也就是苏晚)所有的外出活动,派了两个保镖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美其名曰保护,实则是监禁。
傅承砚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搬来的救兵,转眼就成了他的狱卒。
他几次想找傅正国解释,说他没有出轨,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的。
但他怎么解释
说他顶着苏晚的身体,被自己的丈夫强迫做了人工授精
他不敢说。
这个秘密,会让他立刻从一个受委屈的儿媳,变成一个怪物。
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眼睁睁地看着傅正国对他的态度一天比一天恶劣。
而我,则扮演着一个被戴了绿帽还努力维护家庭的宽容丈夫。
我会在饭桌上主动给苏晚夹菜。
晚晚,多吃点。不管怎么样,你和孩子都要好好的。
我会在傅正国发怒时,拦在他面前。
爸,您别生气,晚晚她……她可能也是一时糊涂。等孩子生下来,做个亲子鉴定,一切就都清楚了。
我的大度和隐忍,与苏晚的不知廉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傅正国看我的眼神,渐渐地从训斥变回了欣赏和心疼。
公司的掌控权,也慢慢地回到了我的手中。
而傅承砚,他被彻底孤立了。
在这个家里,他成了唯一的外人,一个所有人都厌弃的、不贞的女人。
他终于尝到了,我曾经尝过的那种,被全世界孤立和背叛的滋味。
半个月后。
我安排的大戏正式开场。
这天晚上,傅家正在吃饭,一个男人突然疯了一样地冲了进来,直奔苏晚而去。
晚晚!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理我了你是不是不要我和宝宝了
那个男人,正是之前那个精子捐献者,那个中俄混血的男模特。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他冲过来,一把抱住早已吓傻的傅承砚。
晚晚!跟我走吧!傅家有什么好的我能给你全部的爱!
傅家,炸了锅。
11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紧紧抱着苏晚的英俊男人,和他嘴里那句信息量巨大的我和宝宝上。
傅承砚彻底懵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比明星还帅的奸夫,大脑一片空白。
傅正国已经气得站都站不稳了,他指着傅承砚,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你这个……
奸夫的表演还在继续。他捧着傅承砚那张属于我的脸,满眼深情:晚晚,我知道你怕他!你放心,为了你和孩子,我什么都豁得出去!今天我就是要带你走!
说完,他拉着傅承砚就要往外冲。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拦住。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拦着我!我是她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男人嘶吼着,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傅家人的心上。
把他给我扔出去!傅正国终于缓过神来,发出一声怒吼。
我,作为这个家现在的男主人,也是那个被戴了绿帽的可怜丈夫,终于站了出来。
我一步一步,走到他们面前。
我没有去看那个演员,而是将目光锁定在傅承砚身上。
我看着他那张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恐惧而扭曲的、属于我的脸。
晚晚,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他是谁
我……我不认识他……傅承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拼命摇头,想从那个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
不认识男人一脸受伤,晚晚,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在‘夜色’酒吧的那一晚,你都忘了吗你说你丈夫根本不行,你说你恨他!
夜色酒吧。
丈夫不行。
恨他。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把刀,精准地插进傅正国的肺管子里。
把他给我抓起来!报警!傅正国怒吼。
爸,等等。我抬手,阻止了要动手的保镖。
我走到那个男人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用一种极度轻蔑的语气说:
就凭你也配动我傅承砚的女人
说完,我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记又快又狠的右勾拳,直接砸在他脸上。
那男人惨叫一声,应声倒地。
他是个演员,不是打手。这一拳,我是下了狠劲的。
整个客厅的人都愣住了。
大概没人想到,我这个看起来一直隐忍大度的丈夫,会突然如此暴力。
我一步步走到傅承砚面前。
他看着我,吓得连连后退。
我伸手,把他拽进怀里,紧紧地箍住。
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他那张属于我的嘴唇。
一个充满了占有、惩罚和宣示主权的吻。
傅承砚瞪大了眼睛,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
他想挣扎,但我力气太大,他根本动弹不得。
我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他们。
苏晚,是我傅承砚的。
不管她做了什么,不管她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她都只能是我的女人!
这个家,我才是主人!
一吻结束,我舔了舔嘴唇,看着怀里早已失魂落魄的傅承砚,邪魅一笑。
老婆,你看,不管外面有多少野狗,想把你叼走。
最后,你还是只能待在我身边。
因为,你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然后,我转头,看向傅正国,脸上的笑容变得冰冷而坚决。
爸,让您看笑话了。
这个女人,不知廉耻,丢尽了我们傅家的脸。
但是,我话锋一转,她肚子里的,不管是不是我的种,只要生在我们傅家,就必须姓傅。
我傅承砚,丢不起这个人。
我看着傅正国那张由愤怒转为惊愕的脸,一字一顿地说:
从今天起,苏晚,由我亲自看管。她要是再敢跟外面不三不四的人有任何联系,我亲手打断她的腿!
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会把他当成亲生的养大。
但是,苏晚这个母亲,他不配有。
等孩子一生下来,我就把她送到国外,让她这辈子,都别再想回国,别再想见到这个孩子!
我的话,像一记记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尤其是傅承砚。
他看着我,眼神里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彻底的、深入骨髓的绝望。
他明白了。
我根本就不是要揭穿他。
我是要把他和这个野种,死死地捆绑在一起。
让他生下这个不属于他的孩子,然后,再剥夺他身为母亲的一切权利,把他流放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孤独终老。
而我,傅承砚,会带着他的孩子,继承傅家的一切,成为别人口中那个,忍辱负重、情深义重的悲情英雄。
我不仅要毁掉他的身体,还要夺走他的身份,他的人生,他的一切!
12
从那天起,傅家大宅,彻底变成了傅承砚的牢笼。
傅正国对我大义灭亲的决定,先是震惊,后是默许,最终变成了赞赏。
在他看来,我这个儿子,虽然被女人蒙蔽过,但关键时刻,还是守住了傅家的体面和底线。有魄力,有担当。
他彻底放权,不再过问公司和我家里的任何事。
而我,成了这座牢笼里,唯一的王。
傅承砚彻底垮了。
他不再挣扎,也不再试图传递任何信息。他就那么安静地待在房间里,像一个漂亮的、没有灵魂的瓷娃娃,任由我摆布。
他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
他开始孕吐,吃不下任何东西,吐得昏天暗地。
他的腿开始水肿,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会半夜因为抽筋而疼醒,抱着腿蜷缩在床上,发出压抑的、小兽般的呜咽。
而我,就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冷漠地看着他。
疼吗我会问。
他不会回答,只是用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我。
当初,我就是这么过来的。我会说,只不过,那个时候,身边连一个递水的人都没有。
他会慢慢地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泪。
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眼前这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到底是我恨之入骨的傅承砚,还是五年前那个同样在绝望中挣扎的苏晚。
我们好像,在这个扭曲的游戏里,变成了同一个人。
分娩的那一天,来得猝不及防。
他疼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我没有送他去医院,就在家里,我为他准备好的、顶级的产房里。
我站在他身边,握着他那只冰冷的手,亲眼看着他,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诞下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婴。
当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响起时,傅承砚也彻底晕了过去,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医生们围着孩子,忙碌而喜悦。
恭喜傅总!是个非常健康的混血宝宝!
我没有去看那个孩子。
我的目光,始终落在他那张满是汗水和泪水、已经不属于他的脸上。
三天后,他醒了。
我把一份文件和一支录音笔,放在他床头。
文件一,是一份自愿放弃抚养权的声明。
文件二,是一份去瑞士一家精神病院的疗养申请。
录音笔里,是傅正国的声音。
承砚啊,这个女人,不能留了。她已经疯了。送到国外去,对她,对孩子,对我们傅家,都好……
傅承砚拿起那两份文件,看了很久。
然后,他抬起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平静到可怕的眼神看着我。
苏晚,他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赢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选择吗
说。
让我见见他。一面就好。他说的他,是那个婴儿。
我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保姆把婴儿抱了过来。
傅承砚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连一丝力气都没有。
他只能躺着,侧过头,看着那个小小的、躺在婴儿床里的生命。
那个孩子,有着他最讨厌的西方人的轮廓,和他这辈子都洗刷不掉的耻辱。
可他看着看着,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竟然慢慢地,渗出了一点点奇异的光。
那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很像你。傅承砚突然说。
什么
他的眼睛,很像你现在这张脸的眼睛。他笑了,那笑容,苍白又诡异,蓝色的。像大海。
我心里猛地一震。
把他……抱走吧。他闭上了眼睛,不再看。
我让保姆把孩子抱走。
病房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苏晚,他再次开口,我们换回来吧。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只要我们换回来。我傅承砚,自愿净身出户,我名下所有的财产,傅氏集团所有的股份,都给你。我带着这个孩子,永远离开这个国家,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我还会召开记者会,告诉所有人,江清茉的事,是我瞎了眼。是我对不起你。我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我自己身上。还你一个清白。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被我折磨了将近一年,此刻却提出如此诱人条件的男人。
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换回来吗
我拿回我自己的身体,还有傅家的一切,成为真正的赢家。
而他,将带着他一生都无法启齿的秘密和耻辱,远走高飞。
这似乎,是我复仇的最终极目标。
但是……
我低下头,看着我这双属于傅承砚的、充满力量的手。
我感受着这具身体里,属于男性的、强大的荷尔蒙。
我回味着这段时间以来,掌控一切,生杀予夺的快感。
再让我回到那个柔弱的、会来月经、会被人轻易推倒的身体里去吗
再让我变回那个,需要仰望别人鼻息的苏晚吗
不。
我不想。
我喜欢现在这样。
我喜欢当傅承砚。
好啊。我笑了,对他伸出手,我也想换回来。可是,我们怎么换呢
我不知道……他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也许……再撞一次
好主意。
我扶着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亲自替他穿上衣服,梳好头发。
然后,我推着轮椅,带他走出了这个禁锢他十个月的房间。
我带他来到顶楼的天台。
风很大,吹得我衣袂翻飞。
我把他推到天台边缘。
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万家灯火,璀璨如星河。
你看,我对他说,这一切,现在都是我的了。
他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似乎明白了什么,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苏晚……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俯下身,在他耳边,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你说得对,傅承砚。我们该换回来了。
你不是想再撞一次吗
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
你从这里跳下去。狠狠地,撞在地上。
说不定,一睁眼,我们就换回来了呢
我直起身,看着他那张因为极致恐惧而彻底失去血色的、属于我的脸,露出了一个灿烂的、胜利的笑容。
去吧,傅承砚。
去迎接我们,全新的开始。
说完,我在他惊恐绝望的尖叫声中,松开了手。
轮椅,连带着他,像一片飘零的落叶,坠入了那片由我为他创造的,无尽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