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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楼下有个老人热死了,舌头都干裂了!”
突然基地的人神色慌张跑上来。
【怎么会,我昨晚出发前耗光了所有精神力,让孟青青拿去分配,冰块明明应该是够的啊!】
我冷地一眼射向孟青青,不会是……
因为孟昭也急着想去查看,身随心动,我几步冲向孟青青的房间。
一脚踹开门。
冷气迎面扑来,房间四角垒着冰块,简直不像是身处高温末世里。
“没教养的东西!谁允许你随便进青青房间的!”
我没工夫搭理妈妈,攥紧拳头,一步步走近孟青青。
“每个人的冰块和水,都是按最低生存标准分配的。你知不知道,抢东西会害死人?”
孟青青撇了撇嘴。
“那些老东西一点价值都没有,死就死了呗,我还觉得给他们给多了呢。”
“而且要不是你那么多事,非要把他们接济进来,我的冰怎么会不够用。”
她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这大中午也太热了,你赶快产出更多的冰块来,不然我热死了你负责啊。”
爸妈一听这话,立马用扇子给孟青青扇风。
“青青说得对,那些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还有,谁给你的胆子,竟然为了那些人跟青青大小声?”
“天这么热,我要吃刨冰,我要做制冷空调,谁管那些老东西,都死了才好呢!”
孟青青的抱怨,字字句句钻进我的大脑,指甲抠烂了掌心。
四二年大饥荒,我去求地主家给点他们吃剩的泔水,却被生生打断了腿。
回家后,母亲的尸体就倒在床边,早就饿得干瘪。
而我刚出生的妹妹什么都不懂,还在努力吮吸着母亲干巴萎缩的乳房。
我曾经的悲痛和楼下的哭嚎声重叠。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想到这些,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痛得难以呼吸。
扭头看向孟青青,心中愤怒疯长。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做雪花冰——”
我猛地拽住她头发,一把将她摁在冰块上,大耳瓜子左右开弓。
“我让你吃刨冰,我让你不拿人命当回事,我让你一副资本家小姐的做派。”
我抓起一块块冰就往她嘴里塞,塞到她舌头粘住,往外扯的时候血一下冒了出来。
“吃啊,怎么不吃了!”
孟青青拼命哭叫挣扎,舌头上挂着肉丝,眼妆糊得像鬼。
“你疯了吗!”
妈妈急着把我往后一扯,爸爸直接一巴掌甩过来。
我被打得脑袋一歪,太阳穴砰砰乱跳。
妈妈一下愣在原地,爸爸打我的那只手也微微发颤。
“你,你怎么能打你妹妹呢,你这孩子,怎么不躲呢……”
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我反手抓住爸爸的衣领。
“你也配跟我动手?”
自从四九年老蒋被打跑后,我就没再被人打过,抬手挥拳——
却被孟青青抓住机会,举起冰块狠狠砸在我头上。
我摔在地上眼前一黑,血顺着额角糊住了眼睛。
“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吗?我是不会让你伤害爸爸妈妈的。”
孟青青在我身上猛踹,我痛得冷汗淋漓,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她每一句都是为了爸妈,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是泄私愤的样子。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基地的人听到这里的动静都跑了上来。
但是房间里的冰块让他们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