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诊断书让我彻底坚持不下去了:脊椎粉碎性骨折,高位截瘫,终身无法站立。
我盯着那张薄薄的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医学术语每一个字都认识,连起来却像天书。
“医生,是不是搞错了?”
我问主治医生。
“很抱歉,这种伤情……现在的医学技术还没办法治愈。”
医生摇摇头,“患者需要做好长期护理的心理准备。”
我拿着沈君浩的直播录屏去报警。
“警官,这是证据,他们故意伤人!”
值班警察接过我的手机,看完录屏后表情很微妙。
他和旁边的同事交换了个眼神。
“这个案件我们会立案调查的。”
警察说话时不看我的眼睛,“不过根据初步了解,沈氏集团出示了完整的拆迁手续,你母亲是擅闯施工现场受伤。”
“擅闯?那是我家!”
我声音都变了调。
“你家?可是拆迁合同上写得很清楚,你们已经同意搬迁了!”
“什么时候签的拆迁合同?我从来没见过!”
警察把手机还给我。
“这种事情很复杂,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我去找本地所有媒体求助。
电视台、报社、自媒体工作室,只要能找到的我都跑了个遍。
“这个事我们可以报道。”
一家小报的记者很热情。
“真的?太谢谢了!”
我激动得快哭出来。
“不过你先说说,涉及的是哪家公司?”
“沈氏集团。”
记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啊,这个……我们最近版面比较紧张。要不你找别家看看?”
别家也是同样的反应。
一听到“沈氏集团”四个字,他们就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
。
“这些东西放在废墟里怪可惜的,我特意让人挖出来了。”
沈君浩拿起那枚二等功勋章,“不过年代太久了,质量不太好。”
咔嚓。
勋章被他掰成两半。
“沈君浩!”
我想冲过去,却被他的手下按在椅子上。
“别激动嘛。”
他又拿起一枚,继续掰断,扔进床下的便盆,“反正也是假的,留着占地方。”
妈妈看着那些勋章碎片掉进便盆,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还有这个。”
沈君浩拿起爸爸的那张泛黄的军官证,撕成碎片,“废纸一张。”
他走到妈妈床边,手指捏住了她的氧气管。
“阿姨,你儿子很不听话。”
他对着我笑,“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把它拔了。”
妈妈的脸开始发紫,胸口剧烈起伏。
我只能闭嘴求饶。
“乖。”
沈君浩松开手,“早这么听话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母亲醒来后,一句话不说,只是流泪。
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就那么望着天花板。
半天后,她才用微弱的气息说:“儿子,我们认输吧,我们斗不过的。”
“妈,你别这样,爸爸在天上看着呢。”
“你爸,你爸他……”
她哭得更厉害了。
“我对不起他,我保护不了你们,我没用……”
医院的护士长找到我。
“顾先生,下个月病床比较紧张,你们看是不是可以考虑转院或者出院?”
“我妈伤得这么重,现在不能出院。”
“其实在家里护理也是可以的,医院会开一些药……”
护士长说得很委婉。
我知道这也是沈君浩安排的。
看着母亲绝望的脸,我笑着点头:“妈,我们不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