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只要我好起来,就让我亲自动手,泄恨,要杀要剐纪云若,都听我的。
他说,等我好起来,他带我去四海八荒游玩,加倍补偿我。
我不吭声。
他叹气离开。
我已经不想告诉他了,错的不仅仅是纪云若,还有他啊。
我也没工夫说话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痛。
帝倾华也来了,他们两个轮流来烦我。
他开始带各种糕点,山珍海味,想要补偿我。
可惜我吃不下了。
“阿音,对不起,对不起,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他发了疯,见我奄奄一息的模样崩溃大哭。
这个孤傲的战神帝君跪倒在我塌前,一遍遍扇自己,眼眶猩红到流泪。
我笑了,很天真道。
“可是帝倾华,你叫我怎么原谅你呢?我没有心了啊。”
“我好疼,好疼啊,我要被活活疼死了啊……”
话未说完,我又吐了一大口血,一口,又一口。
昏迷前,我看见帝倾华满脸的悔恨与痛苦,就仿佛受罪的人是他。
他的一袭白衣染了血,崩溃又惊慌,仿佛真的在悔不当初。
可是晚了,都晚了。
纪云若被打入无边炼狱了,师尊就好似邀功一般,将水镜幻给我看。
里面的纪云若浑身是血,疯疯癫癫地跪在虚无,又哭又笑。
她在哭,在嫉妒,在辱骂,在求饶。
只是身后的剑依旧在穿过她的身躯,一下又一下,她满脸的痛苦,好像下一秒就要挺酷地死掉了。
“阿音,为师会让她遭受十倍,百倍的痛苦。”
“阿音,为师一定会让你出一口恶气。”
我依旧不想理他,我很疼了,我不想再听纪云若吵了。
不管她受再多罪,都没办法弥补我受的苦了。
我的身体终于熬不住。
只剩了最后一口气吊着这条命。
帝倾华整日整夜地来陪着我,他握着我的手,我嫌恶心。
还有泪滴进了我的手心。
他一遍遍地说,“阿音,我求求你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我一定给你九重天最盛大的婚礼。”
这是我听过最恶心的话。
我睁不开他,只能扭过头一声不吭。
这些日子,他们开始四海八荒到处跑,搜寻各种宝物替我续命。
我俨然成了一个废人,当真只吊着一口气。
这天,我难得气色好了些,师尊特地给我献来了好多宝物。
他又如同往常一般,幻出水镜要看我生不如死的纪云若。
“阿音,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师尊?”
我笑了,嘀咕道。
“师尊,那你去无边炼狱,亲自折磨纪云若好不好?”
他眼里的光亮暗淡了些,好似心有不忍。
我觉得可笑至极,我继续笑着掀起衣袖,露出那些狰狞的伤,难过地掉眼泪。
“可是师尊,您将我扔进浩天劫,替师姐去死的时候,我可是忍受了抽筋拔骨,剜肉穿心之苦呢,一日又一日。”
看见那些伤,他踉跄了几步,终是心疼道。
“阿音,为师答应你。”
我笑了,天真道,“好啊,好啊,那我要师尊一下一下敲碎她的骨头,割掉她的血肉,抽筋拔骨,让她痛苦,让她求饶,流干她的鲜血,再肉体重塑,一日又一日,就七日好不好?”
“师尊,我受了七七四十九日,她受七日可好?”
他猩红着眸子痛苦不已,里面全是心疼与内疚。
他没有拒绝,咬牙点头。
我继续笑着催促,“那师尊快去吧,我就在这看着。”
我指了指水镜,暗示他别再诓骗我。
帝倾华干脆住在了我殿中,每次我醒来,他都在。
他亲自替我串着南海珍珠头冠,说等大婚那日亲手替我戴上。
多可笑啊,这个帝君竟然像个妇人般,一针一线,替我缝着鲜红嫁衣。
他嘴上说着要给我最好的,我不曾搭理,他便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