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傻傻地以为自己得到了她的真心祝贺。
直到看见她粉衣染血,倒在妖君脚下,让我的夫君,师尊,方寸大乱,才恍然发觉,自己大错特错。
见我们前去,她吐出一口血,悲切又自责道。
“师尊,帝君,师妹见谅,是云若无能,没能斩下妖君首级,给师妹当新婚贺礼,还学艺不精,落入妖君手中,让师尊蒙羞,云若罪该万死。”
“师妹对不起,师姐没能完成你新婚所求,师姐这就自戕谢罪!”
她运着灵力要自毁心脉,却被师尊急忙救下。
我泪流满面几乎一个劲地摇着头,我想要解释的,可没了灵力的我,挣脱不了封穴。
只能像待宰羔羊一般,被扔给妖君作为交换。
大婚之日,我的夫君让我沦为一个笑话。
他一颗心全扑在纪云若身上,看着她浑身的伤,心疼得要死。
丝毫不顾妖君贪婪的目光落在我心口。
他们再次绝情力气,徒留给我一道背影。
哪怕妖君扬言他们敢走,就活剖我心脏,都没换来他们片刻停留。
妖君的手握住我的脖子时,我绝望到崩溃,一直不甘地看着一袭婚服的夫君。
可他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我,淡漠离去。
耳边还回荡他无情的催命符。
他说,“此等恶女,妖君自便!”
从那一刻起,我的心早就死了。
被最亲最爱之人伤得撕心裂肺千疮百孔,再难愈合。
恍恍惚惚昏睡了好些日子,醒来时,殿中清冷的只有自己的呼吸。
没有纪云若时,热闹非凡充满活力的沉音殿。
如同我的生命一般,死气沉沉。
在我虚度日子,一日一日算着死亡时,师尊来了。
这个气宇不凡,道骨仙风的帝尊,背对着我,轻叹。
“倾华也就那性子,你惹他作甚?”
“云若这些天很是担心你,又怕惹你不喜,几次央着为师来看你。”
这句话他说得很重,仿佛在埋怨我这个做徒弟的,让他这个师尊亲自上门探视。
“妖界的事,至此就算过了,起来梳洗一番,随为师去跟你师姐,还有倾华赔个不是。”
“日后还是一家人。”
他难得说这么多话,却让我觉得可惜至极。
我翻个身在榻上躺好,眼泪无声滑过耳侧。
“凭什么是我赔不是?”
“宸仙师尊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就不要在这里说教我。”
我闭上眸子,不再去看他。
我自幼就被选为他的弟子,长伴他左右。
师尊清冷,不苟言笑,对我也是极好的。
亲自教我仙术,带我下八荒历练,教我为君为仁之道。
可自打他从下界带回师姐开始,一切都变了。
他嘴上说的一碗水端平,可当纪云若红了眼眶,掉几滴眼泪,他就心软得不得了。
所有的不是,全都指向我。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却成了罪大恶极。
“逆徒,你竟一再执迷不悟,休怪为师不念师徒情分。”
我笑了,眼泪无声无息滑落。
“师尊,逼我为苍生挡灾,为天下去死时,可念过师徒情分?将我丢给妖君,任由挖去七窍玲珑心时,可曾念过师徒情分?”
原本不想提的,可我不甘,心有怨恨。
他原本离开的身子怔了片刻,声音也冷到极致。
“你这不是都无恙吗?你又咄咄逼人闹什么?”
听着他不解,责怪,我心痛如麻。
师尊曾给过我温暖,庇护,教导,让我这根浮萍在九重天站稳脚跟。
可惜,这束光终究还是渐渐暗淡在我心底。
我顽劣地笑了,尽显刻薄。
“可我散去了一身修为,可我成了一介废人,可我的师尊,夫君,都偏袒那个贱人!”
“我诅咒她纪云若不得好死……”
笑意不达眼底,就连后面的话都硬生生被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