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厌,你个扫把星!没人要的野种!敢看劳资的女朋友”
这种事何厌见的多了,大家提起他都恨不得让他去死,任何一个人都想找他的麻烦。
“给我。”
少年转身,眉间戴月,目间藏星,蓄着干净利落的短发,皮肤是不正常的白,短密的睫毛下,琥珀色瞳孔深不见底,阴翳的目光让人不由得退后一步。
“敢瞪劳资!眼睛给你挖出来!”黄毛说着把药丢到地上,猛地踩了几脚。
少年原本惨白的一张脸,现在几乎死灰一片。
宋绵绵站在拐角,看着那个凶戾的少年拎着黄毛的领子,一拳打在他的腹部,然后对着黄毛的头,膝盖重重抬起,血喷出来。
何厌丢垃圾一样的丢了黄毛,拿起旁边的钢管。
黄毛趴在地上,面目狰狞。
何厌的钢管还没落下来就被人偷袭,血顺着柔软的黑发落下来,发梢都带着一抹红色。
宋绵绵仿佛听到了骨头断掉的咔咔声。
她朝他跑过去,上辈子就记忆慢慢回来。
当年她看到过这个场景,不过那个时候她害怕,跑掉了,导致少年的何厌没有人证而被送进少管所,他的母亲没人照顾被饿死。
后背快要被打烂,没人看到他的指尖已经用力到泛白,机械一样的抡着钢管。
原本生锈的钢管已经变成红色。
“何厌!”
宋绵绵跑过去挡在少年身前。
大家没想到会突然跑出来一个娇软女孩。
更没想到,娇软女孩竟然捡起何厌的钢管对着他们。
“我已经报警了,不想把事情闹大的话赶紧滚!”
宋绵绵像只发狂的小豹子,突然把钢棍对准自己,“两条命!你们谁背负得起!”
钢棍上面有着锋利的豁口,宋绵绵毫不犹豫给了自己一下,白嫩的手臂瞬间血肉翻滚,饶是混混,也没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女人,他们只不过是想教训一下何厌,没想着惹大事情。
宋绵绵看着他们放下了钢管,转身去看何厌。
何厌扶着墙站着,后背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他手里拿着另一根棍子,看着地上的血人,他眼睛猩红,慢慢举起钢棍,就在落下的时候,腰一紧。
“何厌!”
宋绵绵用尽全力抱着他,“不要打!不要!听话,乖。”
何厌愣了一下,怀里的触感拉回了他的一丝理智。
“阿姨还等着你呢!你不可以伤人,还有阿姨呢!”
何厌的养母是他最后的理智,钢棍迟迟没有落下。
宋绵绵看着他,心里募地一痛。
何厌听到低哑的声音,夹杂着隐忍到极致的哭腔,痛苦而压抑地说,“对不起,何厌,我来迟了。”
麻木的心再次暂停,柔然的手带着他的手臂慢慢下落。
哐当一声,钢棍落到地上,像是失去了支柱一样,何厌身体一软,宋绵绵抱着他差点摔倒。
她轻轻地拍了拍他,“不怕,不怕。”
宋绵绵背对着何厌,让他靠着墙,然后对着自己的藕臂狠狠抡过去。
胳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起来,宋绵绵扔掉钢棍,转身去扶何厌。
“这一棍子,两清。”谁也想不到长得那样柔软的小姑娘,对自己那么狠,说话更狠,“你们要是敢拿这个为难何厌,我保证送你们进局子!”
那样暴躁的一个小豹子却在面对何厌的时候,温暖成了一个小兔子,“忍着点,马上就到了,乖,听话。”
何厌猛地推开宋绵绵,自己却失去支柱狼狈地倒在地上。
宋绵绵本能地扶他。
他忽然抬头,漆黑的眸子是森森的寒意。
眼角的微红让宋绵绵心里一凉。
差点忘了,何厌敏感又自卑,他害怕任何人的好意。
宋绵绵收回手,陪着他坐到旁边。
何厌在地上缓了多久,宋绵绵就陪了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