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装那么通情达理，就为了骗我签字！”
换作从前，姜稚妍现在已经慌着向他解释了。
她抬眸，从包里抽出一封信件：“这是我给何安嘉的道歉信，想跟政委申请上报公开，这样显得更有诚意，刚说你就来了。”
错愕从宋霁寒眼里一闪而过。
不等他再张嘴，姜稚妍温声问：“这信你可以帮我转交吗？”
宋霁寒没接，一副为难的模样。
“算了，还是我亲手去交吧。”姜稚妍把信收回包里。
经过他往外走，语气是毫无波澜的温柔：“我还要上课，先走了。”
“你放心，应下来的事我一定做到。”
绝不会拖泥带水，等时间一到，她就离开。
学校下午的课早早结束。
姜稚妍准备去通信部找何安嘉，却被门卫叫住。
“姜老师，你家里给你来信了。”
姜稚妍愣了下，赶忙接过。
上辈子父母不满她随军远嫁给宋霁寒，跟她断了联系，闹得很僵。
双方不通信件，她更是两年没回家探望。
拆开信，满纸的妥协言辞让姜稚妍红了眼角。
妍妍，常市今年下了雪，南湖公园你最喜欢的梅花开了，带宋霁寒回来赏梅可好？盼归。】
姜稚妍心里的愧疚达到极点。
信件按在胸口，眼泪簌簌溢出眼角。
她心想，爸妈，再给我两姜，两姜后我就回来，再也不离开你们。
夜色悄然。
宋霁寒回来时，姜稚妍刚将客房的床铺好。
身影未近，熟悉的栀子花香先钻进姜稚妍鼻腔。
“今天是你排卵期，我先去洗澡，你上床等我。”
撂下一句不轻不淡的话，宋霁寒折身去了浴室。
宋霁寒是计划型行动派，哪怕生孩子也做好严格计划，当任务一样执行。
从前她没觉得不妥无条件配合。
可做那种事没有爱，跟交易有什么区别？
卧室里，宋霁寒没在床上找到姜稚妍的人影，还发现她被子也不见了。
冲到客房时，姜稚妍已经在单人床上睡下。
“你怎么睡这儿？”
姜稚妍背对着他，继续酝酿睡意：“从今晚开始，我们分房睡。”
她要提前享受一个人睡的状态。
宋霁寒眸子一凝，声音陡然变冷。
“你是想用这种方式跟我冷战吗？”
“我让你道歉是为了你好，再说是你自己答应的……”
姜稚妍缓缓睁开眼睛，墙上两人的结婚照映进视线。
看着照片里宋霁寒不展笑颜的冷脸，眸中的暖光渐渐褪色。
姜稚妍辗转翻身，打断了宋霁寒：“我没闹。”
“和你睡觉，不舒服。”
没有宋霁寒睡在身边的晚上，姜稚妍睡了个舒服的觉。
主卧里的宋霁寒，却因姜稚妍那句“和你睡觉，不舒服”辗转未能成眠。
今天又开始下雪了，白茫茫的一片。
学生们的课程也到了尾期，姜稚妍交了辞职信。
校长诧异挽留：“小姜老师，是非辞职不可吗？”
“今年评职称你又是优秀教师，孩子们都非常喜欢你，你就这么辞职，可惜啊。”
姜稚妍再三感谢，依然坚持。
孩子们会有新的老师来教，但她的父母只有她一个，无人能替。
刚出校门，宋霁寒的吉普车却停在门口。
见到自己，他飞速下车，将身上的军大衣披到自己身上。
“怎么不多穿点儿，当心又着凉了。”
姜稚妍看着他，不适应他的温柔。
“你来做什么？”
宋霁寒拥着她边走边说：“到年关了，几个探亲的战友来见我，知道我结婚吵着要见你，特意来接你过去。”
“你们男人聚会，我一个女人去做什么。”
姜稚妍低着头，把脚下的雪踩得咯吱咯吱。
上辈子他从没有带她见过战友。
哪怕她曾主动提起，得到的也是一句：“你一个女人，去男人的聚会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