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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风带着初夏的凉意,撩过指尖也撩过心口。
沈意欢一整天没合眼,头疼得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抓紧了太阳穴,整个人却仍旧保持着过度冷静的姿态。
从警局出来,她没多说一句话,只是坐进了许砚舟的车里,一言不发。
许砚舟一向话不多,只是默默发动车,沿着熟悉的路线,将她送回了家。
等门一关上,客厅的灯被点亮,那束温黄的光晕撒落在白净地板上,像是终于将他们从混乱中剥离出来。
许砚舟去厨房倒水的背影温和稳重,沈意欢望着他,忽然想起从警局离开时他对她说的那句以后,我来挡。
简单五个字,却在那一刻,像是千军万马。
她坐在沙发上,指尖还残留着报警时的颤抖,但心跳却在渐渐放缓。
想吃点什么许砚舟走出来,将热水放到她手边,语气温温的,我可以做粥。
不了,沈意欢摇头,已经很晚了。
许砚舟没再勉强,只是坐到她对面,看着她,今天......辛苦你了。
辛苦沈意欢轻轻一笑,却没什么温度,从小到大都习惯了,也不差这一回。
可我没习惯。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我不习惯看到你这么委屈,却只能一个人撑着。
沈意欢愣了一下,抬起头,刚要说话,却看到他正直直望着她,眼里盛着细碎的光。
意欢,他声音不大,却每个字都很清楚,我可以说点以前的事吗
她点了点头。
其实,从高中起我就喜欢你了。
他说得很轻,却掷地有声,那时候你总说我成绩太好,是死读书的书呆子,还在班会上骂我冷漠不合群......但我记得,你偷偷帮我补交作业,跑去教导处替我挡过处分。
高中时候就喜欢她
沈意欢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但是见许砚舟说起过去的回忆,又惊讶地睁大眼：你......记得这些
许砚舟轻笑了声：你以为我会忘吗我喜欢你的时候,比你喜欢他早得多得多。
这一句直球砸下来,沈意欢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
后来你和陆志宇在一起,我没说什么,你结婚,我也没说什么。你离婚,我心疼得睡不着觉,但还是没说什么。
可现在,我不想再等了,我无比后悔我以前的怯懦。
许砚舟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沉,如果你还放不下他,那我也不会逼你。但我想告诉你,不管你还喜不喜欢我,不管你什么时候能看我一眼,我都愿意等。
他垂下眼,卸下了一直藏着的克制与骄傲：我愿意从头追你一遍,用我剩下的全部时间。
屋内沉默了一瞬。
沈意欢怔怔望着他,胸口像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她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坦率,这么......真挚。
这些年,她充满苦涩地走过来,早就将柔软藏进了最深的骨缝里。
可此刻,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被他轻轻拉住了心尖。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
哇哇哇！！
二楼突兀地传来清晰的婴儿啼哭声,打破了这场动人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