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隼风是先天阴眼,看不出任何颜色。
只有在遇到我之后,整个世界才有了色彩。
求婚那天,他激动到双膝下跪,在众多亲友的笑声中说“宁负如来不负卿”。
第二天民政局前,裴隼风却犹犹豫豫不肯进去。
我正疑惑,就看见准婆婆带着个俏丽的姑娘过来。
笑呵呵地说,
“顺带看看你们俩谁更适合我儿子。”
这年头,结婚都有试验装
裴隼风皱着眉把我拉到一边,有些恳求:
“我妈病糊涂了,就是做戏给她看个高兴。”
在路边站了两个小时,我才看到他们三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结婚证红得扎眼。
我再不留恋,转身离开。
裴隼风不知道,我是天生阳眼。
没了我的维系,他的世界,很快又会变回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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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车回到裴隼风的家,便立马开始着手收拾东西。
看着还没来得及挂到墙上去的结婚照,不免有些愣神。
恋爱第三年,裴隼风就央着我住进他家。
“这叫试婚,我们提前磨合好生活习惯,总不能叫你结婚了在自己家受委屈。”
那时候真挚的话语犹在耳畔,现在……
我摇摇头叹息一声,拉着行李箱就要出门。
却在刚好撞上裴隼风。
他看见我的行李箱,目光一凛:
“你这是要去哪里?”
手腕被抓得生疼。
我用力一甩,不客气地回敬:
“干你什么事”
裴隼风见我炸了毛,立马软了语气:
“桑宁,你别误会……我妈得了阿尔兹海默症,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的,今天带上心月就是为了哄她开心,没别的意思。”
我扬了扬眉毛,从他兜里扯出那个红本:
“只是哄她开心”
裴隼风伸手要夺,被我躲了过去。
他看我的眼神便不再温和:
“好了!你犯得着和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计较吗?这么多年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
“这只是权宜之计,我和心月是假的,和你才是真的,只是要一个名分来让我们开心开心,这有什么错”
“等这事儿了了我们就离婚,你还是正儿八经的裴太太。”
我厌烦极他这副施恩的语气。
劈手把结婚证拍到他身上,拉着箱子就要离开。
却不小心把他身后的人撞了一个趔趄。
楚心月条件反射地护住肚子,双眼含着一汪泪:
“姐姐看见我心里难受我明白,原本我应该由着姐姐打骂,可现在……”
我还没说什么,就被后面裴隼风的妈狠狠一耳光抽在脸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里也是一阵嗡鸣。
“小三八,你敢伤害我的孙儿我饶不了你!”
我摸了摸脸上的指痕,不知道是应该先愤怒这一巴掌,还是应该先震惊那个孩子。
下意识扭头去看裴隼风。
他正小心翼翼扶楚月心,盯着我目光沉沉:
“桑宁,你太过分了。”
“让姐姐为难,我不如死了算了……”
楚心月嘤嘤哭着,然后扒着栏杆就要往楼下跳。
裴隼风彻底沉了脸。
一把扭过我的手臂:
“和心月道歉。”
“说你不是故意的,说你愿意迎她进门!”
“凭什么?”
我咬着牙,一字一顿。
明明是她知三当三,恬不知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