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盯着离婚协议上「财产分割」的条款。
他将净身出户,一无所有。
他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猛地抬头,眼圈瞬间涨红,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
「我不签。」
他冲过来,想抓住我的手,被他妈挡在身前。
他只能卑微地站在一旁,泪流满面。
「愿愿,不就一幅画吗?为了这点小事,你要跟我离婚?」
他语无伦次地承诺。
「我明天就把画退了,钱还到你卡上。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我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中只剩一片荒芜。
我平静地说:「周宴,这不是一幅画的事。」
我回忆起往事,声音很轻。
「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窝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你指着杂志上的画廊对我说,‘愿愿,等我们有钱了,就开一家属于我们自己的画廊,里面只挂我为你画的画’。」
「后来我拿到了第一笔项目奖金,你说,‘这是我们画廊的第一块砖’。」
我目光转向周宴,带着一丝质问。
「我把我所有的奖金,都变成了你画室里的砖。现在,你用这些砖,去为别人遮风挡雨。」
周宴神色骤然僵住。
他似乎被我的话彻底刺痛,姿态立刻放得更低,声音卑微到尘埃里。
「愿愿,对不起!我……我真的错了。我跟念念真的只是朋友,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婆婆叹了口气,也开始劝我。
「愿愿啊,小宴就是一时糊涂,男人嘛,都容易犯错。再给他一次机会吧,看在妈的份上。」
周宴立刻抓住机会,当着我和他妈的面,用免提打电话给顾念。
语气冰冷且坚决。
「顾念,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我有家庭,我爱我老婆。」
看着周宴哭得伤心,又看看婆婆期盼的眼神,我沉默了很久。
最终轻轻说了一句。
「最后一次。」
然后我补充道:「但是,为了让你冷静,也为了让我安心,你先搬去工作室住一段时间。」
在周宴点头如捣蒜地答应后,我拿出律师早已准备好的另一份协议。
「这是你工作室的《知识产权归属协议》,你签一下。」
我解释道。
「证明工作的画室存续期间,所有作品的版权,都暂时归属于我这个唯一的投资人,方便以后进行商业运作。」
周宴为表诚意,毫不犹豫地签了。
接下来半个月,他果真像变了个人。
每天下班都来给我送饭,周末陪我看电影,还会发信息汇报自己一天的行程。
那份放在抽屉里的离婚协议,渐渐落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