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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芬躺在病床上,被我砍伤的那只脚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看见我,她神色惊惶又怨恨。
警察同志,快把这个杀人犯抓起来!
我的儿啊!虎毒不食子啊,这个疯子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下得去手!
医院走廊听见动静的人一时都停下脚步,看向我的目光带着憎恶。
我却毫不在意,只问了一句话:我女儿呢。
中年警官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在我和张芬身上来回移动。
张芬的嚎叫声有片刻凝滞,随即指着我骂道:什么女儿!我看你是真疯了!你这个狠心的女人,警官你们还在等什么,赶紧把这个女人抓起来枪毙!我要让她给我儿子陪葬!
中年警官却没管她,像是想起什么,立马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把王齐君的DNA和王辉林梦的做个对比。
张芬闻言眼中流露出一抹慌乱。
她想要下地,却扯到了受伤的腿,疼得眼泪鼻涕全出来了,却还不忘喊道:警官,疯子的话不能信呐!
我的确是疯子。我嗤笑一声,想要抬手。
却被旁边看守的警员制止:别动!你想干什么!
中年警官看着我:你想做什么。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系得严严实实的衣领。
中年警官犹豫片刻,还是叫来一个女警,解开我的外套纽扣。
里面是件白色的贴身背心。
但没人在意,因为他们都被我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疤震住了。
这是......
中年警官张了张嘴,眼中对我的憎恶多了抹复杂情绪。
我笑了笑,看来即便是监狱里的罪犯也不像我这样,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找不出一块好地方。
这就是我在精神病院里得到的东西。
三年,因为我温柔又贴心的丈夫的关照,我无时无刻不在遭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