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闹剧,和公司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我和江敏忙里偷闲坐到咖啡厅里。
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那个夏天的记忆,似乎突然回荡。
你还记得吗我开口。
大一那年,我们骑车去学校的那天。
记得。她声音很轻,你摔倒了。
我点点头,咖啡的苦香在舌尖蔓延。
那天的画面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清晨的阳光,柏油路上细小的碎石,我和江敏并排骑着自行车。
她穿着浅蓝色的校服衬衫,马尾辫在风中扬起。
然后是一块凸起的石头。
我的车轮卡住,整个人摔进路边的荆棘丛。
尖锐的刺扎进小腿,血渍瞬间渗了出来。
江敏。我喊她。
她回头了,我清楚的记得那一瞬间。
她的眼睛睁大,嘴唇微张,握着车把的手指收紧。
她分明看到了我,甚至下意识捏了刹车。
但就在下一刻,前方巷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放开我。一个男生的声音传来,你们想干什么
江敏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转向声源处。
她的表情变了。
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猛的踩下踏板,朝前冲去。
而我躺在荆棘丛里,看着她越骑越远。
我扶起了李元辰。江敏拎着咖啡杯,声音有些哑。
他当时被几个混混围着要钱。
我沉默的听着。
我挡在他前面,那些人就散了。
她扯了扯嘴角,很老套的英雄救美,只不过......
只不过被救的不是我......我接上她的话。
江敏猛的抬头,眼眶发红,对不起。
这三个字像一块石头,重重砸在我的心上。
你知道吗她深吸一口气,我明明听到你喊我了,我甚至已经刹了车,但就是......
就是控制不住的往前去。我轻声说。
你怎么知道
我望向窗外,阳光依旧明媚,行人匆匆走过。
对于你而言,那一刻或者像被设定好的程序,你必须去救他。
江敏叹了口气。
所以那些弹幕......
或许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程序罢了。
我放下咖啡杯,潜移默化的告诉你该做什么,该相信什么,甚至把你未来的规划好了。
咖啡厅里安静下来,只有背景音乐轻柔的流淌。
过了很久,江敏突然笑了。
真可笑。她摇摇头,我们居然被这种东西牵着鼻子走了那么久。
不可笑。我看着她,至少我们挣脱了。
阳光在她脸上跳跃。
我忽然想起那天她抛下我后,最后回望的那一眼。
她站在李元辰身边,手还扶着他的肩膀,却回头看向我摔倒的地方。
那一刻,她的眼神里有挣扎。
其实后来我对你的疏远......
江敏犹豫的开口,是因为每次看到你,我就会想起那天的事。
愧疚
不全是。她抿抿唇,更像是一种自我厌恶。
我明明知道哪里不对,却控制不了自己的选择。
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年她总是若即若离。
时而像从前一样对我笑,时而又刻意保持距离。
又明白了弹幕为什么将我叫做备胎。
她被困在那个程序里,却又不甘心完全屈服。
但现在不一样了。江敏抬起头,眼神清明,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伸手,轻轻放在我的手背上。
温暖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离开咖啡厅时,夕阳已经西沉。
我们并肩走在街上,影子被拉的很长。
你说。江敏忽然问,如果那天我没有被程序影响会怎么样
我思考了一会。
大概会是你扶我起来,然后我们一起嘲笑李元辰的蹩脚演技。
她大笑一声,那我们现在会在哪
谁知道呢。我耸耸肩,也许你早就成了知名设计师,而我......
而你依然是那个让我追不上的家伙！她轻哼一声。
路灯一盏盏亮起,照亮前方的路。
不过现在也不晚。
她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我。
重新认识一下。
她伸出手,眉眼弯弯,一如初见。
我握住她的手。
荣幸之至。
夜风拂过,带着夏末的温柔。
谁的人生是男主,女主,谁又一定是配角呢
只要心智坚定,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里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