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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起飞时,林辰握住江窈冰凉的手：后悔吗
江窈望着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轮廓,摇了摇头。
有些爱情,注定只能停留在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刻。
深秋了,落地窗外的叶子落了满地,却根本就没有人收拾。
江婉没有心思去收拾,平时就已经忙的有些不可开交,照顾陆衍晟更是让她累得不行,她坐在餐桌旁,看着对面低头喝汤的陆衍晟。
这是他们同居的第三个月。
偌大的别墅里,永远弥漫着一种尴尬的寂静。
晚餐时,他会礼貌地问她汤咸吗,她会点头或摇头,然后是更长时间的沉默。
夜里,他睡主卧,她睡客房。
起初江婉还抱有幻想,在他生日那天换上新买的真丝睡裙,敲开他的房门时,却被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和疏离刺得遍体鳞伤,她也是有自尊心的女人,并不是任人践踏到一文不值的贱人。
有事吗
他倚在门框上,睡衣的领口系得一丝不苟,好像是刻意防着她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刻意避开她的肩膀。
江婉攥着睡裙的边角,指尖泛白。
我......今天是你生日。
他哦了一声,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谢谢,早点休息吧。
门在她面前轻轻合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江婉站在走廊里,听着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自己都忍不住想嘲笑自己。
这样的场景重复了无数次。
她学着做他爱吃的糖醋排骨,他会吃掉,却说味道和小窈做的不太一样。
她把他的衬衫熨烫得笔挺,他会道谢,却从不会像对江窈那样,笑着说还是你最懂我。
甚至有一次她故意崴了脚,他扶她坐下,转身就去叫家庭医生,全程没有碰过她的脚踝。
不碰,成了他们之间一条无形的鸿沟。
他会在她生病时叫医生,会在她失眠时递来温水。
可是他不愿意跟自己牵手,亲吻,拥抱。
所有爱人之间应该做的事情他永远都不对自己做,他心里有人,因此从来不把自己放心里,永远都是那样的疏离,相敬如宾。
她不想要这样,却也打不破这层关系。
江婉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柔声道。
明天有个晚宴,我们一起去吧你很久没露面了,外面都在传我们感情不和......
江婉。他打断她,声音低哑,我们之间,有过感情吗
空气瞬间凝固。
江婉的指尖微微发抖,她强撑着笑：你......你在说什么
你比谁都清楚,我从来没爱过你。
那又怎么样！江窈已经不要你了！她跟林辰在一起了！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陆衍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死寂。
我知道。他说。
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江窈已经彻底放下他,知道林辰才是她现在爱的人,也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走进她的世界。
江婉突然笑了,笑声尖锐刺耳：陆衍晟,你真可悲。
他没反驳,只是沉默地又倒了一杯酒。
是啊,他真可悲。
明明清醒着,却要装作浑噩地活着。
明明深爱着,却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雨声渐大,窗外的世界模糊成一片。
而他的心脏,早在三年前那个雨夜,就跟着江窈一起死去了。
她的声音带着酒意的颤抖。
衍晟,我们这样,算什么
陆衍晟抬起头,没有不耐烦,只是平静,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审视者那样审视着她。
看着她发疯,看着她癫狂,自己却依旧一言不发。
你是我的未婚妻,这是你说的。
江婉突然笑了起来,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
未婚妻哪个未婚妻会和未婚夫分房睡哪个未婚妻连碰一下对方的手都要鼓起勇气
他放下文件,身体微微前倾。
江婉,我的记忆还没恢复。对你做越界的事,是不尊重。
尊重你把我困在这座空房子里,用你的冷漠和愧疚折磨我,这叫尊重你每天对着江窈的照片发呆,却连看我一眼都觉得多余,这叫尊重
她指着书桌一角。
那里放着一个相框,是陆衍晟从旧物里翻出来的,照片上江窈笑得眉眼弯弯。他说过,这是他记忆里最清晰的画面。
陆衍晟的脸色沉了沉,站起身想扶她,手伸到一半又停住,最终还是收了回去：我知道你委屈,但我......
江婉打断他,泪水模糊了视线。
你不爱我,对不对就算你的记忆永远恢复不了,你也不会爱上我,因为你的心,早就被江窈占满了。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陆衍晟沉默的闸门。
他看着她,无比坦诚。
是。我试过,江婉。我告诉自己要对你负责,要忘了过去,但我做不到。看到你的脸,我会想起她；听到你的声音,我会拿你和她比较......这对你不公平,但我控制不住。
他顿了顿,补充道。
我不能假装爱你,更不能碰你,那是对她的背叛,也是对你的欺骗。
江婉瘫坐在地毯上,终于明白了。
他不是因为记忆错位才冷落她,而是从始至终,他的心就没给过她一席之地。她赢了名分,赢了婚姻,却输给了一个活在他记忆里的人。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敲打着玻璃,也敲打着江婉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她看着陆衍晟转身离开的背影,看着他轻轻带上书房的门,突然觉得无比可笑。
她从一开始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