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6
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不合时宜。但看到陆衍晟这样对你...我...我有危机感,我怕你原谅他,我怕你跟他走。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江窈突然笑了。
林辰,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你从来不会在我面前假装。不像某些人,明明心里装着别人,却还要装作深情款款。
林辰的喉结又滚动了一下：所以...
江窈向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所以,我答应你的告白。
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江窈：你...你说什么
我说好。江窈忍不住又笑了。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林辰突然一把抱住了她。
这个动作太过突然,以至于江窈一时没反应过来,鼻尖撞上了他的肩膀,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林辰立刻松开手,语无伦次地后退半步,。
对不起...我太...我太激动了...我...
江窈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在手术台上向来冷静到无人能敌的男人,此刻却因为她的一个点头而乱了方寸。
林辰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像是捧着什么易碎品。
夜风吹散了江窈的长发,有几缕拂过林辰的脸颊。
他下意识地伸手替她拨开,指尖却在触到她耳廓时像被烫到一般缩了回来。
我...我们可以慢慢来。不急。
江窈看着他红透的耳根,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这是你保护我的奖励。
林辰整个人僵成了雕塑,连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等他回过神来,江窈已经走到了天台门口,回头冲他眨了眨眼：明天见,我的未婚夫。
月光下,林辰摸了摸被亲吻过的脸颊,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他快走几步追上江窈,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牵住了她的手。
明天见,我的未婚妻。
走廊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而陆衍晟在楼下跪着不知道多久,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
被送往医院时,他嘴里还念着江窈的名字。
他在病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反复喊着江窈的名字。
何必呢
林辰来医院探望时,看着病床上形销骨立的男人,难得地叹了口气。
江窈正在查看陆衍晟的脑部CT,闻言轻轻合上文件夹。
有些错误,不是忏悔就能弥补的。
她曾经对他满腔的爱意,早已在时光中风干成一道微不足道的痕迹。
窗外阳光正好,可他眼神却格外落寞。
病房外,江婉拽住江窈。
这下你开心了所有人都围着你转,陆衍晟为了你跪在雨里像条狗,连医院的护士都在背后说你是苦尽甘来的女主角,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吗！
她神情有些扭曲。
江窈放下手,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
那眼神没有怜悯,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江婉,我从来没和你争过什么,是你一直......
没争过你敢说你没故意在陆衍晟面前装清高你敢说你离开时没设计让他以为你死了你现在回来,不就是看着他落难了,想回来当救世主吗！
江窈微微蹙眉,不是因为愤怒,只是觉得疲惫无奈,同样的话她重复过很多遍了,但是眼前的江婉还是不能理解她。
你看,你到现在还觉得这是一场比赛。我留在加州,是因为这里有我热爱的事业,有尊重我的同事,有平静的生活。我的出现,对你来说是打破平衡的变数,对我来说,他的出现只是一段需要彻底斩断的过去。
她顿了顿,看着江婉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的脸色。
你困在里面不肯出来,不代表别人也要陪着你。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江婉所有的防线。她猛地尖叫一声,扬起手就朝江窈的脸扇过去。
空气仿佛凝固了。
路过的护士发出一声低呼,有人甚至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江窈站在原地没有动,根本来不及躲。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落下。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攥住了江婉的手腕。江婉惊愕地转头,看到陆衍晟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他穿着一身病号服,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因为愤怒而抿成一条青紫色的直线。
微微掩盖住额头的刘海露出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走廊里炸开,回音久久不散。
江婉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颊上瞬间浮起五道清晰的指印。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陆衍晟,眼睛一点点睁大。
她的声音颤抖,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衍......衍晟你打我为了她......你打我
陆衍晟没有看她,他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落在江窈身上。
对不起。
他对江窈说,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江窈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陆衍晟这才转过头,重新看向还在发愣的江婉,眼神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