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妘歌坐在马车内,行了个揖礼,垂眸道:“世子万福。”
美人哪怕是碍于车马前行,行礼做得不端正,也依旧是美的。
只是美人却不见得一定能讨喜。
尤其是朝三暮四的美人。
“江四姑娘当真只是想吃果子?”裴砚修冷漠中带着意味深长道。
江妘歌有些吃不准裴砚修说这话的意思。
也觉得他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替你摘了果子,江四姑娘又想如何报答?”裴砚修清冷的话语中,直直地看向她。
这一句,里头的敲打意味就明显了。
江妘歌与他在床上都滚过多少回了,哪能不明白他是何意。
他这是认为她想以报答之名,套近乎呢。
江妘歌心中,都要被气笑了,宣王府又不是金子做的,王府中人大多精明,谁能占半分便宜,当谁都想进宣王府么
她故作听不懂他的深意,知客客气气地道:“若是替我摘果子,我自会以书画为谢礼报答。二公子不在,世子能不能帮帮忙?”
要是方才知道伴行的是他,她是绝不会开这个口的,可眼下既然已经开了口,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一会儿自有人给你们送来。”若她有心思,也该听明白了他的警告。裴砚修目的已达到,便疏远而又不失风度地淡道。
是你们,而不是你,也不知被多少女子倾慕过,才这般谨慎。
但她可不再是其中之一。
“那便谢过世子了。”江妘歌说完就放下了帘子。
片刻后,就有人送了满满一篮洗过的果子过来,江妘歌却没了吃果子的心思。
裴凝醒来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见窗外的人变成了裴砚修,兴高采烈道:“三哥,谢姐姐穿骑装的模样可好看了。对了,你替我将这些野果拿去给她吃吧。”
送果子是顺便,为他们创造见面机会才是真。
裴砚修看了看分毫未动的果篮,道:“江四姑娘不吃了?”
“突然没了胃口,世子送去给谢姐姐她们吃吧。”江妘歌客套笑道,心里在暗道不妙,方才还说想吃果子,眼下却动都没动,显得她说谎了一般,可她真是冤枉得很。
裴砚修走了以后,没再出现,否则接下来的路,就得如坐针毡了。
“三哥遇上谢姐姐,就把我这个妹妹忘了。”裴凝吐槽道,不过语气却无责怪。
江妘歌也才反应过来,为何裴砚修一直没有再回来,恐怕是谈情说爱去了。
她垂眸,没有言语。
到了稽林山脚,车马便停了下来,侍卫们开始安营扎寨。
“江四姑娘。”江妘歌刚下马车,就听见有人喊她。
江妘歌抬头,看见陆行之翻身下马,朝她走来。
分明他是十八年纪,江妘歌却能从他身上,看出一股熟男气息,周正而又俊郎。
熟妇看男人,也不禁是看外表,江妘歌觉得他大抵是“踏实肯干”那类,嫁过人,就知晓房中事有多重要了,夫妻可以没感情,却不能不做夫妻之事。
“陆公子。”江妘歌含笑行了个礼。
“采了些野果,不知江四姑娘可否喜欢。”陆行之将手中的布袋递给她,看着她道,“若是不想吃,也不必勉强。”
江妘歌其实不想吃了,可不舍得拒绝他,男子长得英俊,女子也会格外怜惜,她笑道:“谢谢陆公子,我正好想吃果子呢。”
她伸手接过,沉甸甸的一袋。
“陆公子是给每个女君都送了么?”江妘歌问。
陆行之摇头,道:“那日四姑娘送我的檀木宣纸我很喜欢,眼下特地来跟四姑娘道声谢。”言外之意,顺手带了点果子,并未给其他女君。
男女有别,陆行之不好久待,很快就走了。
江妘歌开始琢磨起来,他独独给自己送了果子,就算不说喜欢自己,也绝对是有些好感的。
陆家的家室不复杂,陆行之人品也不错,长得又俊俏,如果为人也专一,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