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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的滋味。
我穿上了自己喜欢的白色短裤。
我走进食堂,大大方方地点了一份早餐,坐在窗边,享受着阳光。
没有了无时无刻的监视,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手机很安静。
江柳的脚本显然起了作用。
我妈没有再发来质问和辱骂。
取而代之的,是几条温情脉脉的指示。
【小锋,看到你终于知道错了,妈妈很欣慰。】
【学习不要太累,注意身体。】
【生活费不够就跟妈妈说,不要委屈自己。】
我看着这些文字,只觉得无比讽刺。
原来,她喜欢的,从来不是真实的我。
而是一个由代码构成的,完全符合她控制欲的提线木偶。
下午,我按照约定,去了江柳的工作室。
那是在校外一个旧仓库改造的Loft,空间很大,摆满了各种我看不懂的设备。
「来了」
江柳从一堆服务器后面探出头。
「你的任务,把这些文件,按照标签分类整理好。」
她指了指墙角堆积如山的资料。
我点点头,开始工作。
这确实是打杂,枯燥,但让我心安。
至少,这是我凭自己的劳动,换来的自由。
我以为,这样的平静会持续很久。
但监控的失效,只是让我妈的魔爪,从线上伸到了线下。
一周后,她突然来了学校。
没有通知,直接出现在我的宿舍楼下。
她依旧打扮得光鲜亮丽,烈焰红唇,看不出半点寻常母亲的样子。
「小锋,妈妈想你了,来看看你。」
她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力道却大得像一把铁钳。
陈林跟在她身后,眼神里充满了得意。
我知道,这又是一场突击检查。
她们押着我,在校园里参观。
检查我的课堂笔记,询问我的任课老师,甚至突袭我的宿舍,翻看我的衣柜和抽屉。
江柳的脚本天衣无缝,她们没有找到任何破绽。
眼看一无所获,我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晚上,在宿舍里,她忽然开口。
「小锋,你爸的忌日快到了。」
我心里一沉。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怪我,怪我没照顾好他。」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
「但有些事,你不知道。你爸他......不是个好东西。」
「他生前在外面欠了一大笔赌债,那些人天天上门来要。我一个女人家,带着你,能怎么办」
她抓住我的手,声泪俱下。
「我这么对你,这么管着你,就是怕你学坏,怕你走上你爸的老路啊！」
我愣住了。
我爸在我心里,一直是个温和善良的人。
他会赌博还会欠债
我妈看着我动摇的表情,继续加码。
「不信我这里有他当年写的借条。我这些年,省吃俭用,就是为了替他还债。我容易吗我」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借条,甩在我面前。
我看着那张借条,以及上面熟悉的签名,脑子一片混乱。
这就是她控制我,羞辱我的理由吗
因为我爸,所以我就要替他赎罪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江柳。
她听完,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你信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不知道该信什么。
那张借条,白纸黑字。
「那就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