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秦若雪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我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她想追上去,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周围的人对她指指点点,她狼狈地逃离了画展。
接下来的几天,她像个疯子一样在巴黎寻找我。
她去了我可能去的每一个地方,美术馆,博物馆,塞纳河畔......
可巴黎那么大,她再也没有见过我。
直到一周后,她收到了一个没有署名的信封。
里面是一张婚礼请柬。
新娘：江知夏。
新郎：沈书言。
时间是明天。
秦若雪拿着那张红得刺眼的请柬,双手不住地颤抖。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
婚礼当天,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秦若雪没有打伞,像一个落魄的幽魂,站在古堡外。
她看着宾客们陆续走进那座象征着幸福的殿堂,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那笑容,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没有进去,她怕自己会当场失控,毁了他的婚礼。
她只是想站在这里,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古堡里响起了婚礼进行曲。
她知道,他正穿着挺拔的礼服,走向另一个女人。
她用力地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清晰地浮现出为他穿上礼服的模样。
那是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
可如今,她连站在台下看的资格都没有。
就在这时,两道苍老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是顾父和顾母。
他们比半年前更加苍老,两鬓斑白,脸上写满了憔悴和悔恨。
若雪......顾母看着她,老泪纵横,我们......我们只是想来看看他......
顾父则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沙哑：是我们对不起他......是我们亲手把他推开的......
秦若雪看着他们,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她恨他们,也恨自己。
是他们共同的愚蠢和自私,才造成了今天无法挽回的局面。
婚礼仪式结束,宾客们陆续走出古堡。
秦若雪终于看到了我。
我换上了一件深蓝色的礼服,挽着江知夏的胳膊,正在送别宾客。
我的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是她从未见过的。
江知夏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我,充满了爱意。
终于,我看到了他们三人。
我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朝他们走了过来。
书言......顾母颤抖着嘴唇,几乎要跪下去。
我却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顾先生,顾太太。我淡淡地纠正道,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转向秦若雪,眼神里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
秦总,也恭喜你,终于摆脱了我这个恶毒的男人。
秦若雪的心,被我的话刺得千疮百孔。
书言......我......
她想解释,想道歉,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我的冷漠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轻轻地笑了。
你们今天来,是想求我原谅吗
我环视着他们三人,一字一顿地说：
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在我被你们冤枉的时候,在我被你们伤害的时候,在我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原谅你们,是我养父在天之灵的不安,是我所受的那些苦难的背叛,更是对我身边这个女人的不公。
所以,我不原谅。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