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红楼重梦:袭人新生 > 第一章

第一章
寒窑梦醒,怡红重归
腊月的北风卷着雪沫子拍打窗棂,袭人猛地睁开眼,喉咙里还卡着鸨母灌下的那碗馊水的酸腐气。
姐姐这是魇着了旁边递过一杯温热的茶水,麝月圆圆的脸在烛火下泛着担忧,刚还好好的,怎么就攥着帕子直哆嗦。
袭人接过茶盏的手剧烈颤抖,青瓷杯壁传来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麻。眼前是熟悉的翡翠撒花帐,鼻尖萦绕着安神香与宝玉惯用的玫瑰露混合的气息,墙上的自鸣钟正滴答走向亥时——这分明是她在怡红院当大丫鬟的年月。
不是那间四面漏风的破窑,没有蒋玉菡被打断腿后整日的唉声叹气,更没有鸨母拿着皮鞭催她接客的狰狞嘴脸。她临死前咳出的血沫子还黏在喉间,那点残存的意识里,全是对过往的悔恨。
她错信了王夫人那句将来自然给你个名分,错把薛家那对母女的虚情假意当成真心相待,错在为了攀附主子,眼睁睁看着晴雯被撵、芳官被逐,最后落得个被贾府随手打发,嫁给蒋玉菡后又因家道中落被卖入娼门的下场。
姐姐麝月见她眼神发直,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我没事。袭人按住狂跳的心脏,哑声开口,指尖触到腕间那串贾母赏的银镯子,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这不是梦,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
窗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是秋纹端着热水进来:宝二爷刚在老太太那里用了点心,吩咐说今晚歇在怡红院,让咱们预备着。
袭人起身接过铜盆,水汽氤氲中,她看见自己映在盆沿的脸——虽不似晴雯那般明艳,却也是眉清目秀,带着几分温顺的福相。这张脸,曾让王夫人赞过稳重可靠,也曾让贾母觉得妥帖省心。
上一世,她总想着往王夫人跟前凑,觉得老太太年事已高,不如夫人掌权长久。如今才明白,贾母历经三朝,识人断事何等通透,王夫人那点笼络人心的手段,在老太太眼里不过是小儿科。
我去看看二爷的铺盖。袭人擦了擦手,径直走向里间。宝玉的床榻铺着厚厚的锦褥,叠着件石青刻丝的披风,那是前几日薛姨妈送来的。
上一世,她还拿着这件披风在王夫人面前夸薛姨妈周到,如今只觉得那石青色里藏着算计。薛家母女借着送衣送物,一步步拉拢人心,实则是想让宝钗登堂入室,占了宝二奶奶的位置。她们嘴上说着姑娘们一处热闹,暗地里却处处挑黛玉的错处,编排她小性儿、多病体。
袭人姐姐,春燕掀帘进来,手里捧着个锦盒,薛姑娘让人送了些新制的胭脂,说是给咱们姐妹分着用。
袭人看着那精致的锦盒,里面的胭脂红得刺眼。上一世,她就是用着这样的胭脂,帮着薛家在怡红院说好话,转头就听见宝钗在王夫人面前说黛玉素日里心高气傲,恐难容人。
搁着吧。袭人淡淡道,转身继续整理床铺,回头给老太太那边送去些,说是薛姑娘的心意。
春燕愣了愣,往常袭人见了薛姑娘送的东西,总要先挑些好的给宝玉留着,今日怎么……
老太太疼薛姑娘,该先紧着老太太。袭人语气平静,心里却已掀起惊涛骇浪。这一世,她要护住贾母看重的人,护住真正待宝玉好的黛玉,更要护住怡红院这些跟了自己多年的姐妹。
门吱呀一声开了,宝玉带着一身寒气进来,身后跟着个小丫鬟,手里提着个食盒。袭人,林妹妹让紫鹃送了些暖汤来,说是她亲手炖的冰糖雪梨,给我润润喉。
宝玉脸上带着笑意,眉眼间满是少年人的清朗。袭人看着他,眼眶忽然一热——这时候的宝二爷,还没经历抄家之痛,还没尝过人情冷暖,眼里的光还是亮的。
快趁热喝吧。袭人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青瓷碗里飘着几粒枸杞,雪梨炖得软糯,香气清甜。她想起上一世,自己总觉得黛玉身子弱、爱使小性子,常常在宝玉面前说林姑娘不如宝姑娘大方,如今才明白,黛玉的小性子里藏着多少不安全感,她的体弱多病,又何尝不是寄人篱下的郁结。
林妹妹有心了。袭人舀了一勺汤递到宝玉嘴边,看着他满足地咂嘴,轻声道,姑娘身子弱,反倒惦记着二爷,二爷也该多疼疼姑娘才是。
宝玉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自然疼她,前日她看《西厢记》哭了,我还寻了上好的鲛绡帕子给她呢。
袭人点点头,心里暗暗盘算。木石前盟,本是天定,却被薛家搅得风波不断。这一世,她不能再让那些闲言碎语钻进宝玉耳朵,更不能让王夫人和薛家得逞。
夜深人静,宝玉早已睡熟,袭人躺在外间的榻上,听着里屋均匀的呼吸声,一夜无眠。寒窑里的屈辱,临死前的悔恨,化作心头的烙印,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这一世,绝不能重蹈覆辙。
第二章
巧避拉拢,暗助颦卿
次日天刚蒙蒙亮,袭人就起身梳洗。刚换好一身月白绫子袄,就见贾母身边的鸳鸯来了。
袭人,老太太让你过去一趟,说是有话问你。鸳鸯性子直爽,说话向来干脆。
袭人心里一凛,上一世这个时候,贾母正是因为觉得她稳重,才特意叮嘱她多照看宝玉,尤其要防着那些不长进的人带坏了哥儿。当时她还以为老太太是指府里的小厮们,如今想来,老太太恐怕早就看穿了薛家的心思。
劳烦姐姐等我片刻,我这就去。袭人匆匆理了理鬓发,跟着鸳鸯往贾母的荣庆堂去。
贾母正坐在暖阁里吃早茶,见她进来,指了指旁边的绣墩:坐吧,昨日宝玉说你魇着了,今日瞧着精神好些了
谢老太太关心,已经好多了。袭人屈膝坐下,垂着眼帘,姿态恭谨。
你是个妥帖人,贾母呷了口茶,慢悠悠道,宝玉这孩子,看着机灵,实则纯良,容易被人哄骗。你在他身边,得多留心。
袭人心中一动,抬头道:老太太的话,奴才记在心里。只是奴才愚钝,若有哪里看不透的,还求老太太指点。
贾母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几分审视,随即笑道:你是个聪明人,只是有时候太想周全,反倒容易被表象迷了眼。就说薛家那丫头,看着温和,实则心思重,你往后少跟她走得太近。
果然如此!袭人暗暗庆幸自己及时转了念头,忙起身福了一福:奴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了。
明白就好。贾母点点头,递给她一个玉坠,这是我年轻时戴的,你拿着,往后行事,多想想自己的本分。
袭人接过玉坠,触手温润,知道这是老太太认她忠心的意思,眼眶一热:奴才谢老太太恩典,定不负老太太的托付。
从荣庆堂出来,袭人脚步轻快了许多。有了老太太这句话,她往后行事便有了底气。刚走到抄手游廊,就见宝钗带着莺儿迎面走来,脸上堆着笑:袭人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刚从老太太那里回来。袭人淡淡回应,目光落在宝钗手里的食盒上。
我做了些藕粉糕,想着给宝二爷和姑娘们尝尝。宝钗说着就要让莺儿递过来,袭人姐姐先拿去尝尝
上一世,她定会高高兴兴接过来,还会夸几句宝钗手巧。可现在,她只觉得那笑容背后藏着算计,忙侧身避开:多谢薛姑娘好意,只是我还要去看看二爷的书案,怕是没空。再说了,这些东西还是先给老太太和太太送去才是正理。
宝钗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笑道:姐姐说的是,我这就过去。
看着宝钗转身的背影,袭人冷哼一声。想借着小恩小惠拉拢人心,没那么容易。
回到怡红院,宝玉正趴在桌上练字,见她进来,忙举着纸:袭人,你看我写的这首诗怎么样是给林妹妹的。
袭人凑过去一看,纸上写着颦儿才貌世应稀,独抱幽芳出绣闺,字迹虽有些稚嫩,却透着真情。她笑道:二爷写得真好,林姑娘见了定会喜欢。只是……
只是什么宝玉抬头问。
只是这首诗若是被旁人看见了,怕是又要嚼舌根,说二爷偏心。袭人轻声道,不如等晚上林姑娘过来,二爷亲自念给她听,岂不是更好
宝玉眼睛一亮:还是袭人你想得周到!
正说着,黛玉的丫鬟雪雁来了,红着脸道:袭人姐姐,我们姑娘说身子不舒服,想请宝二爷过去看看。
宝玉一听,立刻就要起身,袭人忙拦住:二爷别急,我先去看看。若是姑娘真不舒服,咱们再过去也不迟,免得冒冒失失的,让姑娘烦心。
她跟着雪雁来到潇湘馆,刚进门就听见黛玉的咳嗽声。黛玉斜倚在榻上,脸色苍白,见她进来,勉强笑了笑:袭人姐姐来了。
姑娘这是怎么了袭人上前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冰凉,是不是又受了风寒
许是吧。黛玉咳了几声,就是想着宝玉,想让他过来陪我说说话。
袭人心里一软,黛玉这孩子,看着要强,实则孤单得很。她柔声说:姑娘放心,我这就去叫二爷过来。只是姑娘也要保重身子,别让二爷担心。
我知道了。黛玉点点头,眼里泛起一丝暖意。
袭人转身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见紫鹃端着药碗进来,低声道:袭人姐姐,方才薛姑娘来了,非要给姑娘送什么燕窝,说是补身子,我没敢收。
袭人皱眉:她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无非是说些好听的,想让姑娘在二爷面前多替她说好话。紫鹃撇撇嘴,姑娘不爱听,让她走了。
袭人点点头:做得对,往后她再来,就说姑娘身子不适,挡了便是。
回到怡红院,袭人把黛玉的情况跟宝玉说了,又叮嘱道:姑娘身子弱,二爷过去说话轻点,别惹姑娘生气。还有,方才薛姑娘去了潇湘馆,被紫鹃挡了回来,二爷若是见了薛姑娘,也别太亲近,免得姑娘多心。
宝玉虽有些懵懂,却也知道黛玉爱多心,忙点头:我知道了,我只去看林妹妹。
看着宝玉匆匆离去的背影,袭人松了口气。这一世,她定要护着这对有情人,让他们少受些委屈。
第三章
智退谗言,护佑姐妹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怡红院的回廊上,暖融融的。袭人正和麝月、秋纹她们一起拆洗被褥,忽然听见院外传来一阵争吵声。
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是来给宝二爷送东西的!是夏金桂的声音,尖利刺耳。
袭人心里一沉,夏金桂这泼妇,自从嫁入薛家,就没安生过,如今竟跑到怡红院来撒野了。她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道:我去看看。
刚走到门口,就见夏金桂叉着腰站在那里,指着小丫头的鼻子骂骂咧咧。旁边站着的薛蟠,一脸不耐烦,却又不敢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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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奶奶这是做什么袭人走上前,冷冷地问,怡红院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夏金桂见是袭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撇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袭人啊。怎么,宝二爷不在,你就想做主了
宝二爷在不在,怡红院也容不得外人放肆。袭人毫不退让,薛大奶奶若是有东西要送,交给我便是,何必在这里吵闹,惊动了老太太和太太。
夏金桂被噎了一下,随即又道:我送的东西,必须亲手交给宝二爷,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替宝二爷收东西
我是老太太派到二爷身边的大丫鬟,替二爷收东西,有何不可袭人挺直了腰板,再说了,薛大奶奶送来的东西,若是干净的,我自然会交给二爷;若是不干净的,我可不敢收。
夏金桂脸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害宝二爷不成
那可不好说。袭人淡淡道,前几日,我听说薛大奶奶在府里到处说林姑娘的坏话,说她克夫、多病,还说她配不上宝二爷。不知道这话是不是真的
夏金桂没想到袭人会提起这事,一时语塞,随即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是不是胡说,府里的人都知道。袭人提高了声音,林姑娘是老太太疼爱的外孙女,宝二爷心里也只有林姑娘,薛大奶奶若是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回禀老太太,让她老人家评评理!
夏金桂最怕的就是贾母,一听袭人要回禀老太太,顿时矮了半截,嗫嚅道:我……我就是随口说说,当不得真。
随口说说也不行!袭人寸步不让,林姑娘的名声,容不得你玷污。今日这事,我可以不告诉老太太,但你必须向林姑娘道歉,否则,我定不饶你!
夏金桂哪里肯道歉,可看着袭人坚定的眼神,又怕她真的告诉贾母,只好咬着牙道:好,我道歉。
袭人这才让开身子:进去吧,好好说话,别再惹事。
夏金桂哼了一声,悻悻地走了进去。
看着夏金桂的背影,麝月凑过来:姐姐,你真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她镇住了。
对付这种人,就得拿出点气势来。袭人笑了笑,她们就是欺软怕硬,你越是退让,她们越是得寸进尺。
正说着,宝玉和黛玉一起回来了。黛玉脸上带着笑意,看来心情不错。
袭人姐姐,方才多谢你了。黛玉轻声道,若不是你,夏金桂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姑娘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袭人笑道,姑娘和二爷快进屋歇着吧,外面风大。
宝玉拉着黛玉的手进了屋,袭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没过多久,王夫人派人来叫袭人。袭人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王夫人找她有什么事,难道是夏金桂去告状了
来到王夫人的正房,只见王夫人坐在炕上,脸色阴沉。旁边站着的,正是夏金桂和宝钗。
袭人,你可知罪王夫人冷冷地问。
奴才不知。袭人平静地回答。
你还敢说不知夏金桂立刻跳出来,你刚才在怡红院门口,不仅辱骂我,还威胁我,说要回禀老太太,你眼里还有没有主子
我没有辱骂薛大奶奶,也没有威胁她。袭人不卑不亢,我只是提醒她,不要在府里胡言乱语,玷污林姑娘的名声。林姑娘是老太太疼爱的外孙女,宝二爷心里也只有林姑娘,薛大奶奶这样做,不仅会惹老太太生气,也会让宝二爷伤心。
你……你强词夺理!夏金桂气得脸都红了。
袭人,王夫人开口了,夏金桂毕竟是薛家的奶奶,你一个丫鬟,怎么能对她如此无礼
回夫人,袭人道,奴才并非有意无礼,只是薛大奶奶的做法实在不妥。她在府里散布林姑娘的谣言,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议论,若是再让她这样闹下去,不仅会影响林姑娘的名声,也会损害咱们贾府的声誉。奴才这样做,也是为了咱们贾府好。
王夫人沉默了,她知道袭人说的是实话。虽然她不喜欢黛玉,但也知道黛玉是贾母的心头肉,若是真的让贾母知道夏金桂在背后说黛玉的坏话,肯定会生气的。
好了,这事我知道了。王夫人挥了挥手,袭人,你回去吧,以后做事注意点分寸。
是,奴才遵命。袭人福了一福,转身离开了。
看着袭人离去的背影,宝钗暗暗咬牙。她没想到袭人竟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还处处维护黛玉,看来以后要想拉拢她,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第四章
情定木石,风雨欲来
回到怡红院,袭人把事情的经过跟麝月她们说了,麝月听得直拍桌子:这夏金桂也太欺人太甚了!亏得姐姐能言善辩,不然还不知要被她编排成什么样。秋纹也跟着点头:就是,往后见了薛家的人,咱们可得加倍小心。
袭人看着姐妹们义愤填膺的模样,心里暖融融的。上一世她总想着往上爬,把这些真心待她的人抛在脑后,如今才明白,这份姐妹情谊比什么名分都珍贵。她笑着按住麝月的手:好了,别气坏了身子。咱们只要守好自己的本分,旁人再怎么蹦跶也掀不起大浪。
正说着,宝玉扶着黛玉回来了。黛玉脸上带着薄红,见了袭人便屈膝道:方才在太太那里,听说袭人姐姐替我解了围,妹妹在这里谢过了。
袭人忙侧身避开:姑娘折煞奴才了,这都是我该做的。她看黛玉气色好了许多,便笑着打趣,看来二爷陪着姑娘说说话,比什么药都管用。
宝玉脸一红,挠着头嘿嘿直笑。黛玉也低下头,指尖绞着帕子,眼底却漾着笑意。袭人看在眼里,知道这对有情人的情意又深了一层,心里暗暗欣慰。
自那日后,薛家倒是安分了些。宝钗不再日日往怡红院跑,夏金桂更是没再露面。只是袭人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趁着空闲,悄悄给黛玉送了些上好的人参,又叮嘱紫鹃:姑娘身子弱,补品不能断,若是缺了什么,尽管来跟我说,千万别让旁人知道了去,省得又被说三道四。
紫鹃感激地看着她:袭人姐姐,从前是我错看你了。以前,紫鹃总觉得袭人一心想攀高枝,对黛玉并非真心,如今见她事事为黛玉着想,才知自己误会了。
袭人苦笑一声: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她望着潇湘馆的方向,轻声道,只盼着姑娘和二爷能顺顺利利的,少受些苦。
转眼到了开春,园子里的桃花开得正艳。贾母特意在沁芳闸桥边摆了宴,让姑娘们和宝玉一起赏春。席间,贾母拉着黛玉的手,嘘寒问暖,又让鸳鸯给她夹了好些爱吃的菜,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宝玉坐在黛玉身边,一会儿给她剥荔枝,一会儿又指着远处的风筝说笑,眼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宝钗坐在对面,看着这一幕,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脸上却依旧挂着得体的笑。
袭人站在宝玉身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知道,贾母这是在向众人表明态度,木石前盟已是板上钉钉。只是薛家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往后的路怕是不会太平。
果然,没过几日,就传来薛姨妈在王夫人面前哭哭啼啼的消息,说什么我家宝钗哪里不如林丫头,凭什么就不能嫁给宝玉。王夫人虽没明说什么,却让人给宝钗送了不少东西,明里暗里透着安抚之意。
袭人听闻后,心里暗暗警惕。她找到鸳鸯,把这事悄悄说了,又道:我瞧着薛姨妈怕是不会就此罢休,姐姐在老太太身边,还请多留意些,别让她们背地里耍什么花招。
鸳鸯点头道:我晓得了。老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她们翻不出什么浪花。只是你在怡红院,也要多加小心,别被她们抓住把柄。
袭人谢过鸳鸯,心里稍稍安定。有贾母和鸳鸯在,薛家想耍花招也没那么容易。
这日,袭人正在给宝玉整理书房,忽然发现书桌上多了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支金步摇,上面镶嵌着硕大的珍珠,一看就价值不菲。她心里一动,这定是薛家送来的,想借此拉拢宝玉。
她正想把步摇收起来交给贾母,宝玉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袭人,你看我给林妹妹寻了个好东西!他手里拿着支梅花簪,簪头是用暖玉雕成的梅花,小巧玲珑,十分雅致。
袭人笑道:这支簪子真好看,林姑娘见了定会喜欢。她指了指桌上的锦盒,只是这步摇……
宝玉瞥了一眼,皱眉道:这是方才莺儿送来的,说是薛姨妈给我的,让我转交给林妹妹。我看了就觉得俗气,正想让你收起来呢。
袭人心里一松,看来宝玉对薛家的心思也有所察觉了。她拿起步摇:这东西太贵重了,林姑娘怕是不会收。我还是交给老太太吧,省得惹麻烦。
宝玉连连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袭人拿着锦盒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了宝钗。宝钗脸上堆着笑:袭人姐姐这是要去哪儿我刚让莺儿送了支步摇来,不知二爷喜欢不喜欢
袭人淡淡道:薛姑娘费心了,只是这步摇太过贵重,二爷不敢收,让我交给老太太处置。
宝钗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强笑道:不过是件小玩意儿,姐姐何必如此较真。
礼轻情意重,太过贵重的东西,怕是会折了二爷的福气。袭人不卑不亢,再说了,林姑娘素来不喜这些金啊玉的,二爷自然也不会喜欢。
宝钗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看着袭人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怨毒。她没想到袭人竟如此难缠,处处跟她作对,看来不动点真格的是不行了。
袭人把步摇交给贾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贾母听完,冷哼一声:哼,薛家倒是舍得下本钱。只是她们也太看轻我家宝玉和黛玉了,以为用这些东西就能收买人心吗她把步摇递给鸳鸯,收起来吧,别让这些俗物污了我的眼。
袭人回到怡红院,见宝玉正拿着梅花簪出神,便笑道:二爷怎么还不去给林姑娘送簪子再晚些姑娘该歇息了。
宝玉这才回过神,红着脸道:我……我有点不好意思。
袭人推着他往外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林姑娘盼着二爷去呢。
看着宝玉匆匆离去的背影,袭人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对有情人能早日修成正果,别再受那些闲气。只是她也知道,前路漫漫,风雨欲来,她们要面对的挑战还有很多。
第五章
抄家惊变,力保周全
夏日的午后,蝉鸣聒噪,怡红院的葡萄架下却透着丝丝凉意。袭人正和麝月她们一起做着针线活,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夹杂着哭喊声和打砸声。
她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正想出去看看,只见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色惨白:不好了!不好了!官……官兵来了!说要抄家!
什么袭人手里的针线掉在地上,浑身冰凉。她怎么忘了,贾府终究是躲不过抄家这一劫的。上一世,就是因为抄家,贾府才一败涂地,她也因此被打发出去,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姐姐,我们该怎么办啊麝月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抓住袭人的手。秋纹和春燕也面面相觑,眼里满是恐惧。
袭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经历过一次,知道现在慌乱也无济于事。她紧紧握住麝月的手:别怕,有我在。咱们先把院里值钱的东西收起来,尤其是那些不该有的东西,千万别被官兵搜出来。
她一边吩咐姐妹们收拾东西,一边快速思索着。上一世,贾府被抄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贾雨村等人的陷害,还有就是家里藏了些不该藏的东西。这一世,她一定要尽力保全大家。
她想起宝玉房里还藏着些忠顺王府的东西,忙不迭地跑去书房。刚把东西藏进炕洞里,就听见外面传来粗暴的踹门声。
都给我出来!不许动!官兵们拿着刀冲了进来,四处翻箱倒柜,嘴里还嚷嚷着奉旨抄家。
怡红院顿时乱作一团,丫鬟们吓得哭成一片。袭人强作镇定,挡在姐妹们身前:各位官爷,我们都是些丫鬟,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官爷手下留情。
一个为首的官兵瞪着她:少废话!赶紧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袭人知道硬顶是没用的,便顺着他的意思:官爷息怒,值钱的东西我们都收着呢,这就给您拿来。她示意麝月去取些银子来,又悄悄给秋纹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通知贾母和王夫人。
官兵们见她还算识相,便暂时停了手。麝月拿来一锭银子,递给为首的官兵:官爷辛苦了,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官兵掂了掂银子,脸色缓和了些:算你们识相。不过我们也是奉旨办事,该搜的还是要搜。
他们在院里翻了半天,也没搜出什么违禁品,只是拿走了些值钱的东西。为首的官兵看没什么油水可捞,便骂骂咧咧地带着人走了。
官兵走后,姐妹们才敢放声大哭。袭人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心里五味杂陈。虽然早有准备,可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还是忍不住心痛。
她强打起精神,安抚道:好了,别哭了。人没事就好,东西没了可以再置办。咱们赶紧收拾收拾,去看看老太太和太太怎么样了。
姐妹们这才止住哭声,跟着袭人去了荣庆堂。只见贾母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鸳鸯正给她顺气。王夫人和邢夫人坐在一旁,唉声叹气。宝玉和黛玉站在贾母身边,脸上满是担忧。
见袭人来了,贾母虚弱地挥了挥手:你来了就好。怡红院没什么事吧
袭人屈膝道:回老太太,没什么大事,只是丢了些东西。姐妹们都安好。
贾母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造孽啊!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袭人心里一酸,也跟着红了眼眶。她知道,这次抄家对贾府的打击太大了,怕是很难再恢复往日的荣光了。
老太太,您别太伤心了,保重身子要紧。袭人劝慰道,虽然家里遭了难,但只要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总会好起来的。
贾母叹了口气:难啊!这次抄家,把家里的积蓄都掏空了,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正说着,贾琏匆匆跑了进来:老太太,不好了!宫里传来消息,说皇上要治咱们家的罪,还说……还说要把咱们家的人发配到边疆去!
众人一听,顿时慌了神。王夫人和邢夫人当场就哭晕了过去。宝玉也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黛玉虽然没哭,脸色却白得像纸,紧紧抓住宝玉的手。袭人心里也是一沉,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她定了定神,走到贾母身边:老太太,事已至此,咱们也别慌。我记得先父曾说过,咱们家有个世交,在朝中当差,或许能帮上忙。不如咱们派人去求求他
贾母眼睛一亮:你说的是忠勇侯
袭人道:正是。先父曾受过他的恩惠,说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咱们不妨试试。
贾母想了想,点头道:也好,死马当活马医吧。贾琏,你就辛苦一趟,去求求忠勇侯。
贾琏领命而去。众人心里都捏着一把汗,不知道能不能成。
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的。终于,贾琏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喜色:老太太,成了!忠勇侯答应帮忙了!他说会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咱们家的罪或许能减轻些。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贾母激动得热泪盈眶:太好了!太好了!真是老天保佑啊!
虽然贾府的处境有所缓和,但经此一劫,已是元气大伤。袭人知道,往后的日子会更加艰难,她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能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
第六章
赎身离府,另觅良缘
抄家之事过后,贾府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艰难。往日里那些趋炎附势的亲戚朋友,如今都避之不及。府里的下人也走了大半,剩下的也都是些老弱病残。
袭人看着日渐消瘦的贾母,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老太太心里苦,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尽力把怡红院打理好,让老太太能少操点心。
这日,袭人正在给贾母捶背,贾母忽然叹了口气:袭人啊,委屈你了。跟着我们这一家子,受了这么多苦。
袭人忙道:老太太说的哪里话,奴才能跟着老太太,是奴才的福气。
贾母摇摇头:你是个好孩子,不该跟着我们受苦。如今贾府这光景,怕是也留不住你了。我已经让人给你家里捎了信,让他们来接你回去,给你赎身。
袭人一听,眼泪顿时涌了出来:老太太,奴才不想走!奴才想陪着您!
贾母拍了拍她的手:傻孩子,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还年轻,总不能一辈子当个丫鬟。回去找个好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袭人知道贾母是为她好,可心里还是舍不得。她在贾府待了这么多年,早已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把这些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可是……
贾母打断她:别可是了。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虽然不多,但也能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过去。她指了指桌上的一个箱子,你就听我的,回去吧。
袭人看着贾母慈祥的面容,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没用了。她屈膝跪下,给贾母磕了三个头:奴才谢老太太恩典。奴才会永远记着老太太的好。
贾母扶起她,眼里也泛起了泪光:好孩子,去吧。以后有空,常回来看看。
袭人点点头,强忍着泪水,转身离开了荣庆堂。她回到怡红院,把事情告诉了姐妹们。麝月她们一听,都哭了起来。
姐姐,你真的要走吗麝月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
袭人流着泪:是老太太的意思,我不能违抗。以后怡红院就交给你们了,你们要好好照顾二爷和林姑娘。
姐妹们泣不成声,纷纷点头。
没过几日,袭人的家人就来了。她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见了袭人,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袭人给他们磕了头,又跟贾母、王夫人等人辞了行,才跟着家人离开了贾府。
离开贾府的那一刻,袭人回头望了一眼那熟悉的大门,心里百感交集。有不舍,有留恋,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
回到家后,袭人过了几天安稳日子。父母见她回来了,心里很高兴,开始忙着给她张罗婚事。
媒人给她介绍了不少人家,袭人都没看上。她心里清楚,自己想要的不是什么富贵荣华,而是一个能真心待她、和她同甘共苦的人。
这日,媒人又来说亲,说的是邻村的一个秀才,名叫张青。为人老实本分,勤奋好学,只是家境有些贫寒。
袭人父母有些犹豫,觉得张青家境不好,怕袭人嫁过去受苦。可袭人却觉得张青是个可靠的人,便答应了这门亲事。
成婚那天,袭人穿着红嫁衣,坐在花轿里,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怎么样,但她相信,只要自己好好过日子,就一定能幸福。
花轿到了张家门口,张青穿着一身新衣,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他掀开轿帘,伸出手:娘子,跟我来吧。
袭人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里一暖,把手放进了他的手里。
婚后的日子,虽然清贫,却很温馨。张青待袭人很好,什么事都依着她。他白天去学堂教书,晚上就陪着袭人说话,给她读诗。袭人也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这日,袭人正在院子里晒被子,张青兴冲冲地跑了回来:娘子,我考上举人了!
袭人一听,高兴得跳了起来:真的吗太好了!
张青把她搂进怀里,笑着说:多亏了娘子平日里的支持,我才能有今天。
袭人靠在他怀里,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她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第七章
携手共进,白头偕老
张青中了举人后,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变得骄傲自满,反而更加勤奋刻苦。他知道,自己能有今天,离不开袭人的支持和鼓励。
他依旧每天去学堂教书,晚上回来就和袭人一起读书写字。袭人也跟着他学了不少字,渐渐地也能看懂一些简单的文章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青的名声越来越大,不少人家都愿意把孩子送到他的学堂里来。他的收入也渐渐多了起来,家里的日子也越过越红火。
这日,张青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神秘兮兮地递给袭人:娘子,你看这是什么
袭人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支玉簪,虽然不是很名贵,但做工很精致。她笑着问:这是给我的
张青点点头:嗯,我看你平日里总戴着那支旧银簪,就给你买了这支玉簪。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不值什么钱,你别嫌弃。
袭人眼眶一热,拿起玉簪簪在发间,对着铜镜照了照,笑道:很好看,我喜欢得很。上一世她见惯了金银珠宝,却从未有过这般踏实的欢喜。这支朴素的玉簪,比薛姨妈送的金步摇珍贵百倍。
张青见她喜欢,笑得眉眼都弯了:你喜欢就好。等我将来有了本事,再给你买更好的。
袭人握住他的手:我不要更好的,有你这份心就够了。
日子就这般不疾不徐地过着。张青教书认真,附近的乡亲们都敬重他;袭人持家有道,把小小的院落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在屋后开辟了块菜园,种满了青菜萝卜,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这日,袭人正在菜园里摘菜,忽然听见院外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擦了擦手出去一看,竟是麝月。
麝月妹妹!袭人又惊又喜,忙拉着她进屋,你怎么来了家里都好吗
麝月眼圈一红,握住袭人的手:姐姐,我是来给你报喜的!二爷和林姑娘成婚了!
袭人心里猛地一松,悬了多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太好了!他们……他们还好吗
好着呢!麝月笑着点头,虽然家里不比从前宽裕,但二爷如今也收了性子,跟着贾芸学做买卖,林姑娘身子也硬朗了许多,上个月还亲手绣了个荷包给二爷呢。
袭人听得眼眶发热,这对有情人终于苦尽甘来,她打心底里为他们高兴。
老太太呢身子还好吗
老太太身子骨还算硬朗,就是总念叨你,说你走了之后,怡红院都没从前热闹了。麝月从包袱里拿出个锦盒,这是老太太让我给你带的,说是她亲自挑的点心。
袭人打开锦盒,里面是几块桂花糕,还是熟悉的味道。她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带着桂花的清香,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替我谢谢老太太,等过些日子,我一定回去看她。
麝月又坐了会儿,说了些府里的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袭人送她到村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心里满是暖意。
转眼又是几年,张青考中了进士,被派到一个偏远的县城当县令。他带着袭人一起赴任,临走前,袭人特意回了趟贾府。
此时的贾府虽不复往日辉煌,却也安稳度日。贾母精神矍铄,见了袭人便拉着她的手不放,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笑得合不拢嘴:好孩子,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宝玉和黛玉也来了,黛玉怀里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是他们的儿子。宝玉见了袭人,感慨道:袭人,真羡慕你现在的日子。
袭人笑道:二爷和姑娘如今不也很好吗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临走时,贾母把那支当年送她的玉坠又拿了出来:这个你带上,就当是老太太给你肚里孩子的见面礼。
袭人接过玉坠,重重地点了点头。
到了县城,张青一心为民,清廉正直,深受百姓爱戴。袭人则在后方默默支持他,不仅把家里打理得妥妥帖帖,还常常拿出积蓄接济贫苦的百姓,县里的人都尊称她为张夫人。
这日,张青处理完公务回来,见袭人正坐在灯下缝补衣裳,肚子已经很大了。他走过去轻轻按住她的手:别累着,让丫鬟做就是了。
袭人笑道:没事,活动活动也好。你看,这是给孩子做的小衣裳。
张青拿起小衣裳,眼里满是温柔:辛苦你了。
不辛苦。袭人靠在他肩上,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没过多久,袭人顺利生下一个儿子,张青给孩子取名念安,希望他一生平安顺遂。
岁月流转,念安渐渐长大,聪慧懂事,很有张青当年的影子。张青官越做越大,却始终保持着初心,清廉自守。袭人也一直陪在他身边,夫妻二人相濡以沫,成为当地人人称颂的模范夫妻。
这年冬天,又下起了雪,和袭人重生那天一样大。张青陪着袭人坐在暖炉边,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念安带着孙子在院里堆雪人,笑声阵阵。
袭人拿起桌上的茶盏,看着里面倒映出的自己和张青的身影,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上一世的悔恨与痛苦,早已被岁月抚平。这一世,她守好了本心,护住了想护的人,更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原来真正的圆满,从不是攀附权贵的名分,而是柴米油盐的平淡,是执子之手的温暖,是历经风雨后,依旧能携手看细水长流的安稳。
雪还在下,炉火正旺,映着满室的温馨。这一世,她终于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