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张福眼里的得意,几乎要从眼眶里满溢出来。他晃了晃手里那张盖着县衙大印的公文,像晃动着许长青的催命符。在他看来,一个泥腿子,就算能打几个混混,在官府的威严面前,也只是一只待宰的鸡。
敬酒不吃吃罚酒!张福狞笑一声,将公文往怀里一揣,马鞭猛地向前一指,声音尖利得像刀子刮过铁皮,给我上!打断他的手脚,留口气就行!
他一声令下,身后那三十多名家丁护院,如狼群般呼啸而出。这些人与白天那帮混混截然不同,个个身形矫健,步伐沉稳,手中的钢刀在火光下泛着森森寒气。十几道刀光交织成一张死亡大网,瞬间朝着许长青当头罩下,映亮了他那张平静到可怕的脸。
村口,躲在暗处的李清泉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牙齿打着颤,几乎要喊出声来。
然而,许长青没退。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就在刀网临头的前一刻,他动了。不是后退,不是闪躲,而是如一头出笼的猛虎,悍然迎着刀锋,不退反进!
他身后一直背着的那个长条包袱,不知何时已经解开。随着他前冲的动作,一块粗布飞扬而起,露出的,是一柄长达七尺、刃宽如掌的巨刃——陌刀!
那不是白天他从狗腿子手里夺来的短刀,而是村长家后院那柄压箱底的、重逾百斤的镇宅凶器!
他......他什么时候拿的刀李清泉看得目瞪口呆。
没人回答他。
纪云站在许长青身后十步远,双手紧握着那根木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她的眼睛,却死死地锁着丈夫的背影,那双清冷的眸子里,跳动着一簇越来越旺的火焰。
找死!
最前方的两个刀手见许长青竟敢持着那么一把笨重的大刀硬冲,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双刀交错,封死了他所有去路。
许长青面无表情,脑海中【陌刀术】的奥义如同奔流的江河,每一个发力技巧,每一个劈斩角度,都化作了身体的本能。他双臂肌肉虬结,腰身猛地一拧,全身力道贯于刀身,对着那两名刀手,以最简单、最霸道的方式,当头劈下!
【陌刀术】——力劈华山!
唰——嗡!
空气仿佛被这一刀切开,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嗡鸣。那柄沉重的陌刀,在许长青手中却轻如鸿毛,划出一道死亡的弧线。
铛!
一声脆响,两名刀手手中的钢刀应声而断,如同两根脆弱的枯枝。
但刀势未尽。
噗嗤!
血光迸现。
那柄宽厚的陌刀,携着万钧之势,从第一个刀手的头顶劈入,破开颅骨,斩断胸膛,一直到小腹。紧接着,刀锋余势不减,横着扫过第二个刀手的腰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两个壮汉,下一秒,一个从中间被整整齐齐地分成了两半,滚烫的内脏和鲜血哗啦一下洒满一地。另一个则拦腰而断,上半身飞出数米远,下半身还直挺挺地站着,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血腥!暴力!
这已经不是打斗,而是屠宰!
整个战场瞬间死寂,所有扑上来的刀手,脚步全都僵在了原地,脸上布满了极致的惊恐。他们看着那个浑身浴血、宛如从地狱爬出的魔神般的许长青,握刀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高坐马上的张福,脸上的狞笑彻底凝固,变成了见鬼般的骇然。
魔......魔鬼......一个刀手失声尖叫,转身就想跑。
但许长青没给他机会。
一刀功成,他体内的血液仿佛都在沸腾,杀意与力量完美融合。他发现自己异常的冷静,冷静到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滴鲜血飞溅的轨迹,能听到每一个敌人因恐惧而加速的心跳。
唰!唰!唰!
他动了,如鬼魅般杀入人群。陌刀大开大合,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刀光如狱,笼罩全场。有人被拦腰斩断,有人被削掉头颅,有人连人带刀被劈成肉泥。惨叫声、骨裂声、兵器断折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三息。
仅仅三息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