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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长垣打断林新月的喋喋不休,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阴沉。
林新月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楚长垣的不对劲。
楚长垣的神色,太吓人了。
林新月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又换上了楚长垣最喜欢的那副楚楚可怜的神情。
夫君,新月说错什么了吗
楚长垣嗤笑一声,那笑声像砸在林新月心里,让她整个人都面色发白。
......谁告诉你,我厌恶初霁的
你以为你担着一个‘夫人’的名头,就能踩在初霁身上作威作福了吗!
林新月踉跄两步,被骇的花容失色。
夫君,别这样,妾身害怕!
妾身,妾身还怀着您的孩子呢,您别吓妾身。
楚长垣哈哈一声冷笑。
孩子
你将初霁的孩子打下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她怀的也是我的孩子
林新月听见楚长垣翻旧账,整个人都吓得瘫软再地。
夫君,我们多年的情分——
情分,什么狗屁的情分!
楚长垣眼珠通红,步步逼近林新月。
要不是要利用你来刺激初霁,想要看清她的心意,你以为你又算是个什么玩意儿!
供人喝酒取乐调笑的下贱皮子,也配和我的初霁相提并论!
真以为随手捧着你你就是王妃了吗放屁,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林新月的脸颊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楚长垣的意思是,她只是用来刺激宋初霁的一颗棋子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林新月声嘶力竭的哭喊起来。
夫君,你骗我,你明明是很心仪我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楚长垣看着惺惺作态、丑态百出的林新月,心里的情绪如汹涌海浪一样疯狂翻涌起来。
多可笑。
他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那样深深的伤害了他的初霁,他们甚至还因为这个下贱的女人丢掉了一个孩子。
他和初霁的孩子!
楚长垣脸色惨白,双眸却一片血红,再加上三天三夜滴米未进,颧骨高高耸起,在烛火的照应下如同修罗地狱。
夫君,你要做什么,妾身害怕!
楚长垣抽出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剑,一步步走向林新月。
手起剑落,林新月在无比的惊骇中被一剑封喉,了无生机!
楚长垣盯着林新月脖子上可怖的血痕与伤口,突然扬天哈哈大笑起来。
初霁死了,他们的孩子也没了,那就让林新月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给初霁陪葬吧!
林新月算个什么东西,他开心时逗一逗的小猫小狗而已,居然也敢拿自己和宋初霁相提并论,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心仪她。
笑话!
楚长垣回到榻上,重新抱住宋初霁的尸身,再度陷入无边的呆滞中。
他的心,只能是初霁一个人的。
他永远只爱着初霁。
副官被帅账中的动静惊动,硬着头皮闯进来,就看见那位据说在质子府受到盛宠的新月夫人已经咽了气,账内的地面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血液。
副官都快哭了。
殿下,末将知道您现在悲痛欲绝,可是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啊!
您已经失去王妃了,难道还要失去咱们得宏图伟业吗!
楚长垣听到最后一句话,如梦初醒般抬起头。
宏图伟业。
没有初霁,他要着宏图伟业有什么用
可是在前世,谢将时就是为了宏图伟业葬送了宋初霁的性命。
楚长垣想,他应该拿下秦国,用这个让初霁伤心的国家来祭奠他死去的爱人。
最不济,他也应该生擒了谢将时,让他为上辈子的忘恩负义和狼心狗肺付出应有的代价!
楚长垣沉默了很久,久到副官以为自己没法活着走出帅账,楚长垣在低声开口。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那是一个很多天没有进食和说话的人的粘稠的声带。
拿饭菜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