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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霁选他作为夫君,楚长垣是欣喜若狂的。
他爱了宋初霁两辈子,能娶到自己心爱的姑娘,楚长垣认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可是婚后,他和宋初霁举案齐眉,时间越久,楚长垣心里的阴暗念头就再也把持不住了。
没有人知道楚长垣看着宋初霁上辈子从未对他展露过的温柔笑容时,心里的千头万绪有多复杂。
上辈子,初霁也是这么对着谢将时笑的。
而每一次宋初霁与谢将时在所有人面前携手共进时,楚长垣都只能像个阴暗的老鼠一样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看着。
楚长垣是眼睁睁看着上辈子宋初霁有多爱谢将时的。
宋初霁为了谢将时,以女子之身谋定天下,殚精竭虑,丝毫不顾自己的脸面与名声,搭上整个宋家都要助谢将时登上皇位。
人人皆知宋初霁宏韬伟略,是谢将时身后最伟大的军师,她甚至三度救谢将时于水火,替他挡下无数暗杀,自己都差点几次丢掉性命,还落下了严重的病根,每到变季时身体就如锥心刺骨般疼痛。
那是一种近乎虔诚与忠诚的爱,让楚长垣无法忘怀的爱。
夜深人静,看着宋初霁沉睡在他身边的睡颜,楚长垣总是鬼使神差地想到一些让他胆战心惊的想法。
如果宋初霁对谢将时还余情未了呢
如果宋初霁嫁给他是为了和谢将时里应外合,将他死死按住不让他有任何冒尖的可能呢
上辈子楚长垣杀了谢将时一个措手不及,谢将时并不是没有能力的昏君,只是政权更迭,他又害怕宋家功高盖主,将这个绵延百年的名门武将屠戮殆尽,这才在楚长垣面前尽失先机。
楚长垣想到这个可能,浑身就恐惧的几欲颤抖。
他太怕宋初霁是在骗他。
他太怕宋初霁只是为了引诱他,让他一辈子碌碌无为,只能成为一个无能的楚国质子,永远也阻碍不了谢将时的宏图伟业。
被这样的恐惧与不自信催动下,楚长垣很快就断了宋初霁身为王妃的一切尊荣与用度。
那就让他看看,宋初霁口中说的爱,到底要到什么地步吧！
第一年,宋初霁不再有王妃和宋府嫡女的体面,日日在府中做粗活,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宋初霁都忍了,可是楚长垣觉得还不够。
宋初霁本就不是常人,上辈子随军的时候甚至和将士们同吃同住,这算什么问题
所以楚长垣又收下了同僚送来的舞姬,让舞姬搬进了他原本给宋初霁准备的院落中,还以舞姬的名字命名了这个院落,吃穿用度比起宋初霁这个正牌王妃来说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宋初霁不哭不闹,也接受了这一切。
楚长垣不知道自己心里什么滋味。
他宁愿宋初霁跟他大闹一场,不管是撒泼还是吃醋,起码这意味着宋初霁心里有他。
可是宋初霁一声不吭,将他的苛待全盘接受。
楚长垣心里蓦然涌上一股无法压抑的火气。
好,那他就看看宋初霁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他要亲自拆穿宋初霁虚伪的外表,揭穿她的一切谎言！
楚长垣像鬼迷心窍了一样,逼得宋初霁越来越狠。
直到后面,楚长垣已经成为了习惯。
他再也找不到刚成婚的时候和宋初霁柔情蜜意的样子,看见宋初霁那张清冷冠绝京城的脸,他就有一种难以压抑的惶恐和烦躁。
楚长垣越做越过分,他开始在不同女人中间左右逢源,讨好丞相的女儿,拼命抬高舞姬在府里的地位,变着法子羞辱宋初霁。
可是楚长垣等来的不是宋初霁的低头,而是宋初霁的以死相逼。
楚长垣心头的恶意与怒气更加汹涌。
宋初霁她凭什么！
前后两世,他这么爱她,为她付出了一切！
可是宋初霁,就是这么对待他的！
她居然,用自己的性命威胁他！
可是宋初霁身上的伤痕、她忍辱负重在敌国将领面前跳艳舞时的绝望、还有她那一句句决绝的话语都让楚长垣坐立难安。
如果这么久以来,都是他想错了呢
如果初霁对他,真的是真心的呢
如果......初霁是真的因为爱,才忍耐他对她所有的一切伤害呢
楚长垣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掀开被子下床。
他的雄途伟业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他很快就能迅速拿下秦国。
楚长垣认为,这个时候,他已经有和宋初霁对峙的资格,也是时候说明白所欲所有的一切了。
楚长垣想到衣衫淡薄的宋初霁缩在大帐里睡了一夜,忍不住吩咐手下的人。
准备一席热腾腾的菜,再热些马奶酒,准备一身得体的衣服,随我一同送进大帐里去。
楚长垣搓了搓手指,心头有些许不安。
两辈子了。
他终于......能问清一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