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反派王者帝国 > 第3章
纽约市,1988年3月。阁楼地板下那个隐秘的缝隙里,染血的微型磁带静静躺着。而此刻,他手中握着的,是另一份来自地狱的“馈赠”——那个从“大蛇”托尼身上搜刮出来的破旧钱夹。里面除了几张油腻的零钞,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被汗水浸得发软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行潦草的地址:**西42街437号地下室,后门,午夜。**
旁边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美元符号和一个模糊的蝎子图案。
“蝎子”。托尼临死前吐出的词,带着极致的恐惧。这是“铁拳帮”更上层的供货人?还是……海湾集团在纽约这滩浑水里的某个爪牙?雷恩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那个蝎子图案,冰冷的触感仿佛带着毒钩的寒意。无论是什么,这都是一条线,一条可能通向雨林血仇、通向马尔科斯·萨尔加多、通向五角大楼那只黑手的线。他不能放过。
但单枪匹马闯进一个未知的毒窝?尤其是在他伤口未愈、装备简陋、连身份都见不得光的情况下?那无异于自杀。他需要眼睛,需要耳朵,需要一些不起眼却能为他撕开黑暗缝隙的影子。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肮脏的街道上,几个半大孩子正围着一辆被卸掉轮子的报废汽车打闹,其中一个瘦小的身影尤为显眼——吉米,那个总在“幸运之星”咖啡馆附近晃荡、眼神机灵得像只小耗子的男孩。雷恩见过他几次,这小子手脚麻利,对街区里的风吹草动有着近乎本能的敏感,更重要的是,他够穷,够饿,也够聪明。这样的人,容易被驱动。
雷恩穿上那件宽大的旧风衣,遮住缠着绷带的右肩,压低帽檐,像一道沉默的影子滑下嘎吱作响的楼梯,融入了午后灰暗的街道。
吉米正试图从报废车的引擎盖缝隙里抠出最后一点值钱的铜线,脸上蹭满了油污。当他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挡在面前时,吓得差点跳起来,手里的破钳子都掉了。
“吉米?”雷恩的声音低沉沙哑。
男孩警惕地后退一步,眼神里充满了小兽般的戒备,打量着这个帽檐压得很低、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你是谁?想干嘛?”
雷恩没说话,只是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那是他从托尼身上搜刮来的几张零钞里,最大面额的一张十美元纸币。绿色的票子在灰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诱人。
吉米的眼睛瞬间亮了,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十美元!够他和他那个醉鬼老爹吃上好几天饱饭了!但警惕心还在:“就…就给我?”
“买点东西。”雷恩的声音没有起伏,像一块冰。“还有信息。”
“买…买什么?”
雷恩又从另一个口袋掏出几张皱巴巴的小额零钱,加起来大概两三块。“去‘拉兹电子垃圾店’,买几个最便宜的、还能出声的二手随身听磁带录音机。旧的,越不起眼越好。剩下的钱,买几卷空白磁带,还有……”他顿了顿,“口香糖。多买几包。”
吉米愣住了,录音机?磁带?口香糖?这要求太古怪了。但他看着那十美元,又看看雷恩帽檐下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最终用力点了点头:“行!我知道那家店!老板跟我熟!什么时候要?”
“现在。越快越好。”雷恩把十美元和零钱塞进吉米手里。“买好了,送到‘幸运之星’咖啡馆后面那个堆垃圾箱的死胡同。我在那儿等你。”他顿了顿,补充道,“别让人看见你买什么,也别告诉任何人。”
吉米攥紧了钱,用力点头:“明白!”转身就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窜了出去,消失在杂乱的街角。
雷恩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他需要另一样东西,一样在1988年的纽约街头相对容易搞到,却能在关键时刻发挥意想不到作用的小玩意儿。他穿过几条更破败的巷子,在一个挂着“山姆无线电修理”破旧招牌、橱窗里堆满各种废弃电子元件的店铺前停下。店里弥漫着松香、焊锡和灰尘混合的陈旧气味。
店主山姆是个头发花白、戴着厚厚眼镜的干瘦老头,正埋头在一台老式收音机里捣鼓。看到雷恩进来,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透过镜片打量了一下这个沉默的顾客。
“有什么能帮您的,先生?”山姆的声音带着老式收音机般的沙沙声。
雷恩的目光扫过柜台后面杂乱堆放的零件,最终停留在一排蒙尘的黑色小盒子上。“我需要一个监听器,”他声音压得很低,“无线电的,能扫描频道,最好能录音。简单,皮实,不容易被反追踪。”
山姆的镜片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慢吞吞地放下手中的烙铁,走到柜台后面,弯腰在一个落满灰尘的纸箱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比烟盒略大、外壳有些磨损的黑色设备。
“Realistic
Pro-2008,”山姆用布满老茧的手指摩挲着设备外壳,“老家伙了,80年代初的东西。六信道晶体扫描,调幅/调频覆盖,灵敏度不错。自带录音输出接口,接个磁带录音机就能录。”他熟练地打开后盖,换上一节9V方块电池,按下开关。设备屏幕亮起微弱的绿光,内部传来细微的、搜索频道的“沙沙”声。“还能用。就是笨重点儿,耗电快。”
雷恩接过来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充满工业时代的实在感。这正是他需要的。“多少钱?”
“八十块。不二价。”山姆报了个远高于实际价值的数字,浑浊的眼睛盯着雷恩,带着试探。
雷恩没有讨价还价。他从风衣内袋里掏出卷成一卷的钞票——那是他最后的积蓄,大部分来自托尼的钱夹——数出八张十元纸币,放在布满油渍的柜台上。动作干脆利落。
山姆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没再多说,默默收起了钱。
夜幕如同浓稠的墨汁,缓缓浸透了地狱厨房的街道。霓虹灯在污浊的空气里晕染开廉价而迷幻的光斑,掩盖着其下的肮脏交易和蠢动的罪恶。
西42街437号,一栋夹在廉价脱衣舞俱乐部和通宵洗衣房之间的破旧砖楼。它的地下室入口藏在一条堆满散发着酸腐气味的垃圾桶和废弃家具的后巷深处,一道锈迹斑斑、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铁门,就是唯一的入口。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经年累月的污垢和几道深刻的划痕,像某种野兽留下的爪印。
距离午夜还有一个小时。后巷深处,垃圾箱巨大的阴影里,雷恩如同融化的蜡像般一动不动。他换上了一件深色的连帽衫,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右肩的伤口在止痛药的作用下维持着一种麻木的钝痛,但高度集中的精神暂时压过了身体的不适。
他身边,是瘦小的吉米,还有另外两个吉米找来的男孩——一个是身材敦实、外号“砖头”的黑人少年,眼神有点木讷但力气不小;另一个是眼神闪烁、动作敏捷的拉丁裔小子“老鼠”。他们都穿着最不起眼的旧衣服,脸上带着紧张和一丝被十美元承诺点燃的兴奋。
雷恩蹲下身,借着远处霓虹灯投来的微弱光线,将山姆那里买来的Realistic
Pro-2008扫描监听器连接上一个吉米买来的二手索尼随身听录音机,用绝缘胶带将两者粗糙但牢固地绑在一起。他又拿出几块口香糖,剥开包装,快速咀嚼起来。
“听着,”雷恩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冰冷的目光扫过三个紧张兮兮的少年,“目标,那扇铁门后面。里面的人很危险,是真正的毒贩。你们的任务,不是打架,不是看热闹,是当我的眼睛和耳朵。”
他指了指“砖头”:“你,力气大。看到巷口那个坏掉、歪在墙边的消防栓了吗?旁边有块松动的水泥板。去把它搬开,下面应该有废弃的管道口。你躲进去,守着巷口方向。有人靠近,学三声短促的猫头鹰叫,间隔一秒,再来一次。”他做了个简单的手势。“记住,无论看到什么,不准出来,不准出声。”
“砖头”用力点头,眼神里带着被委以重任的紧张。
雷恩又看向“老鼠”:“你,灵活。看到那堆最高的垃圾箱没有?爬上去,趴好,藏好。你的眼睛,盯着这条后巷通向主街的那个拐角。如果有警车灯闪,或者任何看起来像条子(警察)的人往这边走,学耗子叫,连续急促的吱吱声,五秒。”
“老鼠”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冒险的兴奋,也点了点头。
最后,雷恩的目光落在吉米身上,递给他那个绑在一起的监听录音设备和一包新拆开的口香糖。“你,跟我来,靠近那扇门。动作要轻,像影子。”
他带着吉米,如同两道融入黑暗的烟雾,无声无息地贴近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很厚实,但门框与砖墙的连接处,以及门下那道微小的缝隙,是天然的声波通道。
雷恩嚼着口香糖,动作快而无声地将嚼软的口香糖捏成薄片,小心地粘在门框上方不起眼的角落里。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带着细细电线的微型驻极体麦克风(这也是他从山姆那堆“垃圾”里淘到的古董)。他用口香糖将麦克风牢牢粘在口香糖薄片上,位置正对着门缝。麦克风的细电线则沿着门框上方灰尘最厚的阴影,被他用更多嚼软的口香糖小心翼翼地粘住、固定,一直延伸到门旁一个废弃的、布满蛛网的旧电表箱后面。在那里,他将监听录音设备的麦克风输入口,接在了这根细电线上。整个过程,他动作稳定,呼吸平稳,仿佛在拆解一枚炸弹。
“蹲下,藏好。”雷恩对吉米低语,指了指电表箱下方一个凹陷的阴影角落。他将监听器的耳机塞进自己左耳,右手手指悬在录音机的录音键上方,身体紧贴在冰冷潮湿的砖墙上,与黑暗融为一体。监听器的“沙沙”声在他耳边响起,像无数只虫子在爬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午夜将近。后巷里弥漫着垃圾的腐臭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吉米蹲在角落里,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阵由远及近的、沉重而不规则的脚步声打破了后巷的死寂!还有醉醺醺的哼歌声和含糊不清的咒骂。
雷恩的左手无声地按在了腰间——那里别着从托尼那里缴获的弹簧刀,冰冷的刀柄带来一丝残酷的踏实感。他屏住呼吸,耳机紧贴耳廓。
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出现在巷口,手里还拎着个喝了一半的廉价威士忌酒瓶。是个醉汉,显然走错了路。他骂骂咧咧地踢开一个空罐头,叮当作响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跌跌撞撞地朝着铁门方向走来。
藏在管道口的“砖头”显然紧张了,他忠实地执行了命令,但学猫头鹰叫的声音因为紧张而走了调,变成了一声短促怪异的“咕!”,间隔一秒后,又是一声更怪异的“嘎!”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中异常突兀!
醉汉的脚步停住了,疑惑地朝“砖头”藏身的管道口方向张望。
雷恩的眼神瞬间冰寒!他耳机里听到铁门内部似乎也传来一点极其轻微的骚动!
就在这时,趴在垃圾箱顶的“老鼠”反应极快!他立刻发出了连续而急促的“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的耗子叫声,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充满了惊恐和混乱感,瞬间吸引了醉汉的注意力。
“操!死耗子!”醉汉被吓了一跳,骂了一句,似乎失去了探索的兴趣,悻悻地转身,摇摇晃晃地朝巷口主街走去。
危机暂时解除。雷恩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但眼神依旧锐利。他瞥了一眼垃圾箱顶,“老鼠”给了他一个紧张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眼神。
又过了几分钟,死寂再次降临。这一次,是真正的目标来了。
没有脚步声预警。巷口拐角处,两道黑色的影子如同凭空出现,悄无声息地滑入后巷。他们都穿着深色的长风衣,戴着压得很低的鸭舌帽,帽檐的阴影完全遮住了脸。他们的动作协调、安静、带着一种职业化的警惕。其中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像一堵移动的墙;另一个则相对瘦削,步伐轻盈,像一只在暗夜中潜行的猫。
两人径直走向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魁梧的那个停在门边,警惕地扫视着黑暗的后巷,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垃圾箱、废弃家具堆,甚至雷恩和吉米藏身的电表箱方向,停留了令人心悸的一秒。雷恩的呼吸几乎停止,身体每一块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握着弹簧刀柄的手指关节发白。吉米更是吓得缩成了一团,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好在,那目光并未发现异常,移开了。魁梧的男人像一尊沉默的门神守在门边。瘦削的那个则走到门前,没有敲门,也没有用钥匙,而是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电子装置,对准门锁上方某个位置,按了一下。装置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滴”声。接着,是门锁内部传来几声微弱的金属机簧滑动声。
咔哒。
门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里面透出昏黄的光线和一股更浓烈的、混合着劣质烟草、汗臭和某种化学品的刺鼻气味。瘦削男人闪身而入。魁梧男人最后扫了一眼后巷,也跟了进去。铁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地关上,仿佛从未开启过。
就在门关上的瞬间,雷恩悬在录音键上的手指,无声而坚定地按了下去。索尼随身听录音机内部,细小的马达开始转动,磁带缓缓移动。
耳机里,“沙沙”的背景噪音中,开始清晰地传来门内的声音。起初是模糊的走动声,拖动椅子的声音。然后,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浓重墨西哥口音西班牙语的男人声音响起,语气冰冷而傲慢:
“……货在路上,三天后到港。老地方,旧码头七号仓库。这次是‘白夫人’(可卡因俚语),纯度很高,老板很满意。”
短暂的沉默。另一个声音响起,更年轻,带着一丝刻意的恭敬,但雷恩瞬间就听出来了——是那个瘦削男人!他说的是英语,但带着难以掩饰的拉丁腔调:“‘蝎子’先生放心,渠道已经疏通好了。仓库安全,条子(警察)那边,这个月该‘孝敬’的已经加倍送过去了。只是……最近风头有点紧,阿什克罗夫特那个老家伙在国会叫得很凶,联合执法队像疯狗一样……”
“风紧?”被称为“蝎子”的男人嗤笑一声,那声音像砂纸摩擦着雷恩的耳膜,“那是华盛顿老爷们演戏给民众看的!钱照收,舞照跳。阿什克罗夫特?”他发出一声充满鄙夷的冷哼,“他女儿在华尔街玩得风生水起,真以为她那些‘金融天才’赚来的钱,每一分都那么干净?盯着点她,说不定……还能帮我们洗得更漂亮。”
雷恩的心脏猛地一缩!阿什克罗夫特?参议员理查德·阿什克罗夫特?那个在电视上高呼缉毒的参议员?他的女儿……在华尔街?还和洗钱有关?
“蝎子”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这批‘白夫人’上岸后,立刻散出去。价格按老规矩。另外……”他的声音压低了一点,带着一丝更阴冷的意味,“老板让我问你,上次处理那几个不听话的‘垃圾’,尾巴都扫干净了?特别是那个叫托尼的混混,听说死得有点难看?”
“扫干净了,‘蝎子’先生。尸体沉在哈德逊河最深的地方,保证喂鱼了。他手下几个小崽子吓得屁滚尿流,没人敢多嘴。只是……”瘦削男人犹豫了一下,“现场处理得匆忙,他随身的东西…可能被人捡走了…”
“废物!”“蝎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暴怒,“托尼不值钱,但他接触过的东西可能留下麻烦!给我查!谁最后见过他?谁去过那条巷子?挖地三尺也要把可能拿走东西的人找出来!宁可错杀,不能放过!明白吗?”
“明白!‘蝎子’先生!”瘦削男人的声音带着惶恐。
“还有,”
“蝎子”的声音恢复了冰冷,“老板对纽约这边的‘安全屋’有点意见。太显眼,太招摇。找新的地方。要干净,不起眼,最好……带点合法生意做掩护。听说东村那边有家快倒闭的小电影院?”
“是,我马上去办!”
“去吧。货到之前,别再来这里。用老频道联系。”
耳机里传来椅子拖动、脚步声,接着是铁门再次开启又关闭的声音。
录音键被雷恩轻轻弹起。磁带停止了转动。后巷里,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声和吉米压抑不住的、牙齿打颤的轻微咯咯声。
雷恩靠在冰冷的墙上,缓缓摘下耳机。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吓人,如同两点燃烧的寒星。托尼的钱夹、那张纸条……果然带来了麻烦。海湾集团这条毒蛇的触角,比他想象的更深、更毒!而那个参议员阿什克罗夫特……他的女儿……华尔街……洗钱……
冰冷的线索如同破碎的镜片,在他脑中飞速旋转、碰撞,试图拼凑出一个模糊却更加险恶的轮廓。复仇的目标,似乎不再仅仅是雨林里的刽子手和五角大楼的黑手。一张覆盖着政客伪善、金融资本贪婪和毒品暴利的巨大蛛网,正缓缓在他面前展开。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个简陋却记录了关键证据的录音机,又看了看身边吓坏了的吉米,还有远处阴影里紧张探头的“砖头”和“老鼠”。这几个街头少年,懵懂地成为了他撕开黑暗的第一批眼睛和耳朵。
“做得很好。”雷恩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却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温度。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十美元纸币,分给三个少年。“今晚的事,烂在肚子里。对任何人,包括你们自己,都忘掉。明白吗?”
三个少年攥紧了钱,用力点头,眼中既有后怕,也有完成一项“大任务”的兴奋和一种被这个神秘危险男人认可的奇异感觉。
雷恩收起录音设备和那卷宝贵的磁带,像来时一样,无声地融入更深的黑暗。他的脚步比来时更加沉重,却也更坚定。肩膀上伤口的疼痛似乎变得微不足道。新的风暴已经在他耳边咆哮,而他手中,终于握住了一缕能搅动风暴的蛛丝。
地狱厨房的夜色依旧污浊,但在某个不起眼的阁楼里,一场针对整个黑暗帝国的战争,已经悄然按下了录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