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代号“Gundam”！白色恶魔的初啼
轰——！！！
炽白色的光束，如同神明降下的惩戒之矛，裹挟着足以熔化钢铁的恐怖高温，精准无误地命中了那台刚刚屹立于大地的白色机体！
“基拉——！！！”
米莉亚莉亚的尖叫声，被瞬间吞没。
托尔和赛伊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到了极致！
完了！
然而，预想中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并未发生。
没有撕裂的装甲。
没有殉爆的火光。
那道致命的光束，在接触到白色机体胸甲的瞬间，就仿佛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墙壁！
嗡——！
一层绚烂的、如同彩虹般的光晕，在机体表面骤然流转，然后瞬间消散！
光束的能量，就像是砸入深海的石子，仅仅只是在那层诡异的光晕上，溅起了一圈微不足道的能量涟漪，便彻底归于虚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工厂，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的大脑，都因为眼前这完全超乎理解的一幕，而彻底宕机。
“什……什么？”
决斗高达的驾驶舱里，伊扎克·玖尔那张总是挂着精英式傲慢的脸，彻底扭曲了。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主显示屏。
屏幕上，所有的攻击反馈数据，都是冰冷的“无效”。
“不可能！”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变得尖锐刺耳！
“我的光束步枪……我的光束步枪竟然……竟然被弹开了？！”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那是什么装甲？！”
“哎呀呀，这可真是……”
暴风高达的驾驶舱里，迪亚哥·艾尔斯曼吹了个口哨，语气里充满了玩味的惊叹。
“真是给我们准备了一份大惊喜啊，地球军。”
另一边，圣盾高达的驾驶舱内，阿斯兰·萨拉同样目瞪口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台机体的技术含量。
“相转移装甲……”
他的嘴唇在微微颤抖。
“竟然……竟然真的启动了……”
“基拉……”
阿斯兰死死地盯着那台毫发无损的白色恶魔，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复杂与痛苦。
“你到底……做了什么？”
地面上。
玛琉·拉米亚斯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整个人都像虚脱了一般，靠在了冰冷的集装箱上。
她赌赢了。
她把整个队伍的命运，都压在了这个温柔少年的身上。
而他，创造了奇迹。
“挡……挡住了……”
托尔的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开玩笑的吧……”
赛伊的眼镜滑到了鼻梁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在喃喃自语。
“基拉……好厉害……”
米莉亚莉亚的眼中，早已没有了泪水，只剩下无尽的崇拜与震撼。
“基拉！”
阿斯兰的声音，通过公共通讯频道，在空旷的工厂里炸响，带着严厉的质问！
“回答我！你为什么会驾驶地球联合军的机体？！”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强袭高达的驾驶舱内。
基拉·大和的大脑，一片混乱。
刺耳的警报声，还在疯狂鸣叫。
朋友们那一张张期盼又恐惧的脸，显示在侧面的小屏幕上。
而主屏幕上，是挚友那台赤红色的、如同恶魔般的机体。
“阿斯兰……？”
他无助地嘶吼着，声音里充满了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委屈与愤怒。
“我怎么会知道！”
“我只是……我只是想保护大家啊！”
“保护？”
阿斯兰的声音，变得愈发冰冷。
“驾驶着那种杀人武器，你说保护？！”
“伊扎克！住手！”
他焦急地试图阻止已经失去理智的同伴。
但，太迟了！
“给我闭嘴！阿斯兰！”
“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叛徒！”
伊扎克已经彻底被那份无法理解的技术代差，和被“弹开”攻击的耻辱，冲昏了头脑！
他操控着“决斗高达”，猛地从背后拔出了闪烁着高热能量的光束军刀！
“既然光束枪没用！”
“那我就亲手把你这身乌龟壳给劈开！”
“给我变成宇宙的垃圾吧——！！！”
轰——！！！
决斗高达的推进器猛然喷射出耀眼的火光，整台机体化作一道苍白的闪电，不顾一切地朝着强袭高达猛冲而去！
“啊！”
基拉发出一声惊叫。
他完全是个战斗菜鸟！
他只能凭借着超级调整者那近乎本能的反应，胡乱地推动着操作杆！
强袭高达笨拙地向后退去，动作狼狈不堪！
驾驶舱内，剧烈地晃动着，各种警报声响成一片！
“不行！躲不开！”
决斗高达的速度太快了！
那柄闪烁着死亡光芒的光束军刀，在他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就在这混乱的时刻。
在另一侧，混杂在逃难平民中的姬千夜，揽着雪莉露的腰，仿佛被人群推挤着，“恰好”退到了正在焦急观战的玛琉身边。
他看着那场一边倒的、即将分出胜负的战斗，用一种只有他和玛琉才能听见的、仿佛自言自语般的惋叹语气，轻声说道。
“真是糟糕的OS。”
“连最基础的武器管制系统都没能解锁……”
“白白浪费了这台机体近战格斗的性能。”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了玛琉·拉米亚斯的脑海里！
武器管制系统？
OS？
近战格斗？
玛琉闻言如遭雷击！
她瞬间反应了过来！
对啊！这台机体，不可能只有光束步枪和火神炮！
它一定还有别的武器！
只是因为OS没有完全装载，所以被锁定了！
她不顾一切地冲到旁边一台还能使用的、布满了灰尘的通讯终端前，抓起话筒，对着强袭高达的驾驶舱疯狂地嘶吼！
“基拉·大和！听得到吗？！”
驾驶舱内，基拉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
“听……听得到！拉米亚斯上尉！”
“我该怎么办？！我躲不开了！”
“别放弃！”
玛琉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决断！
“强制调出你的武器清单！在系统底层！一定有被锁定的文件！”
“找到它！找到那个代号叫‘破甲者’（Armor
Schneider）的装备！”
“用你的能力！用你改写OS的能力！给我强制解锁它！”
“快——！！！”
玛琉的嘶吼，如同一道神谕，穿透了所有的混乱与恐惧，精准地砸进了基拉的耳朵里！
破甲者？
强制解锁？
基拉的眼神，瞬间变了！
那份属于超级调整者的、无与伦比的计算能力和执行力，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他的双手，再度在副控键盘上，化作了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幻影！
没有时间去思考！
没有时间去犹豫！
相信她！
就是现在！
决斗高达那致命的光束军刀，已经劈到了强袭高达的面前！
伊扎克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狰狞的、胜利的笑容！
然而！
就在那光束军刀即将斩断强袭高达头颅的前0.1秒！
叮！
一声清脆的、机械解锁的声音，在寂静的驾驶舱内响起！
强袭高达腰部两侧的装甲，猛然弹开！
两柄闪烁着冰冷寒光的折叠式格斗短刀，赫然出现在那里！
“就是这个！”
基拉甚至来不及去拔！
他下意识地，猛地将强袭高达的左臂向上抬起！
用整个手臂的装甲，去硬生生地格挡那致命的一击！
铛——！！！！！！
一声足以刺穿耳膜的、金属与能量剧烈摩擦的尖啸，响彻了整个工厂！
无数璀璨的火花，如同盛大的烟火，在两台机体之间轰然炸开！
强袭高达的左臂，被光束军刀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焦黑的伤痕！
但！
它终究是挡住了！
在最不可能的瞬间，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什么？！”
伊扎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家伙……竟然还有实体刀？！”
“成功了！”
地面上的托尔和赛伊，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基拉没有给伊扎克任何反应的时间！
他操控着强袭高达，右手闪电般地伸向腰间，拔出了那柄名为“破甲者”的格斗短刀！
然后，狠狠地，朝着决斗高达的驾驶舱，刺了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发起了攻击！
“你这个混蛋！！！”
伊扎克又惊又怒，连忙操控决斗高达后退，同时挥舞光束军刀格挡！
铛！铛！铛！
两台划时代的巨大兵器，就在这狭窄的工厂内部，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凶险万分的白刃战！
光束军刀划过地面，留下一道道熔化的沟壑！
破甲者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阵撕裂空气的厉啸！
巨大的机体，撞塌了墙壁，踩碎了地面！
飞溅的火花，爆炸的烟尘，让整个格纳库都变成了最危险的舞台！
所有人都看得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阿斯兰！你在干什么？！快来帮忙！”
伊扎克一边狼狈地格挡着基拉那毫无章法、却又招招致命的疯狂攻击，一边在通讯频道里怒吼。
阿斯兰的内心，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一边，是任务，是同伴。
另一边，是那个他发誓要守护的挚友。
就在这时！
一个冷静、优雅，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的声音，在ZAFT小队的公共频道里响起。
“所有单位，立刻撤退。”
是劳·鲁·克鲁泽。
“重复一遍，立刻撤退。”
“赫利奥波利斯的结构已经崩溃，将在十五分钟内彻底解体。”
“我不想把我的王牌们，都埋葬在这个垃圾堆里。”
伊扎克闻言，发出了不甘的怒吼。
“可是，队长！最后一台机体！”
“还有那个该死的驾驶员！”
“那是命令，伊扎克。”
克鲁泽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还是说，你想违抗我吗？”
伊扎克咬碎了牙。
“……是！”
阿斯兰如蒙大赦，他立刻操控着圣盾高达，变形为MA形态，用机翼上的光束炮向着强袭高达的方向，进行了一轮压制性的射击！
轰！轰！
光束擦着强袭高达的身体飞过，在它身后的墙壁上炸开了两个巨大的窟窿！
“我们撤！”
阿斯兰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
他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台白色的、伤痕累累的机体。
“基拉……”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带领着决斗、暴风、迅雷三台高达，冲破了工厂的穹顶，向着宇宙飞去。
敌人，终于撤退了。
强袭高达的驾驶舱内，那根紧绷到了极限的弦，终于断了。
嗡……
机体表面那层绚烂的PS装甲，如同潮水般褪去，露出了下方那暗淡的、灰白色的金属底色。
Phase
Shift
Down。
能源，耗尽了。
巨大的白色机体，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重量，在一阵刺耳的金属疲劳声中，无力地，单膝跪倒在地。
它低着头，仿佛一个耗尽了所有力气的、疲惫的巨人。
驾驶舱内。
基拉·大和瘫坐在座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顺着他的脸颊，不断地滴落。
他的精神与肉体，都濒临极限。
他缓缓地，抬起自己的双手。
那双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就是这双手……
刚才，操控着那台巨大的杀人兵器。
就是这双手……
刚才，挥舞着那柄冰冷的短刀，想要刺穿自己最好朋友的同伴。
“我……”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他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迷茫，与对自己深深的、无法言喻的怀疑。
工厂的另一端，阴影之中。
姬千夜揽着雪莉露的纤腰，看着那台跪倒在地的强袭高达，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走吧。”
他轻声对怀中的女王说道。
“暖场表演结束了。”
“我们的‘船’，差不多也该开了。”
“嗯。”
雪莉露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慵懒。
“希望船上的酒，不会让我失望。”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创造了奇迹又陷入迷茫的少年身上时。
姬千夜和雪莉露，就这么手牵着手，如同一对在战火中悠闲散步的情侣。
他们不紧不慢地，混在人群中，朝着大天使号B-2区的避难通道走去。
他们的从容与平静，与周围那些哭喊着、奔逃着、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绝望的人群，形成了无比荒诞、又无比鲜明的对比。
“所有人！快！”
玛琉·拉米亚斯带着残存的士兵，和基拉的朋友们，跌跌撞撞地赶往大天使号的所在位置。
“只要能登上那艘船，我们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然而，当他们冲过最后一个拐角，来到通往舰桥的主通道时。
所有人都绝望地停下了脚步。
前方的道路，已经彻底消失了。
一个巨大的、由扭曲的钢筋和破碎的混凝土组成的废墟堆，将主通道完全堵死！
那是刚才的战斗余波，引发了结构性坍塌！
“怎么会……”
赛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路……路被堵住了！”
“那我们怎么办？！”
米莉亚莉亚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前有断路。
后有即将彻底解体的殖民卫星。
他们，被困住了！
一股名为“绝望”的气氛，在幸存者中迅速蔓延。
就在这时。
一直沉默着、脸色苍白的托尔·格尼希，突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上衣的口袋。
指尖，触及到了那枚冰冷的、光滑的、带着奇特羽翼徽记的金属硬币。
他将硬币紧紧地攥在手心。
那冰冷的触感，仿佛给了他一股奇异的力量，驱散了他心中的部分恐惧。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那堆令人绝望的废墟，又回头看了一眼远处那台跪倒在地的白色高达。
他的眼神，仿佛在瞬间，下定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