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能一起回来吃饭也是好的。」
听说最近回来了个什么将军,和齐名政见相左,不会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吧......
刚准备出门打听,一行人回来了。
白绵绵手里拿着我的风筝,眼上还挂了泪痕。
齐名在一旁刮了下白绵绵的鼻子,轻声说道:
「还和小孩子一样。」
「风筝坏了,再买一个就是了。」
白绵绵破涕为笑,把风筝扔在地上。
齐名注意到我落在风筝上的眼神,猛地想起今日是我的生辰。
淡淡开口:「今日风大,绵绵刚和离心情不好,所以才一起去放的风筝。」
是啊,风很大,吹得我眼睛有些干,现在只觉得干涩的想哭。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捡起风筝,根本没有碰到白绵绵。
她却好像被空气打了一拳,尖叫着向后仰过去。
齐名将白绵绵护在身后,冷眼看向我。
「够了,冯麦穗,不过是个风筝而已。」
我怔在原地,他忘了,被困在记忆里的只有我。
七年前,他那时还是在乡下。
我把种的麦子钱都用来给齐名买书了。
那日,他站在我身边,溃不成声。
「穗穗,七年后我必高中,必还你一个最美丽的风筝。」
齐名轻声安慰,把一幅画举在白绵绵面前,白绵绵终于破涕为笑。
「风筝虽然坏了,但是我给你做的画确实永远定格了时间。」
画中女子清尘绝逸,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和我说的不擅丹青是假的。
他重重挥开我的手。
我腰间的袋子顷刻间撒到地上,密密麻麻的种子从袋子里滚落。
白绵绵装作恍然大悟:「逛街时,听见大家说,乌衣巷有个泥腿子,明明是显贵之地,她却每日都去郊外种地......该不会是......」
她看了眼我挽起的裤腿,还有沾着泥巴的鞋子。
「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泥腿子!」
她呵呵笑着。
我脸上不自然的红了,把脚往后缩。
齐名好像什么都没说,但是眼里的鄙夷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后来,我一个人一粒粒捡起那些种子,塞到口袋里。
一个人坐在桌边,那碗面条已经坨了。
我用筷子费力地拨拉开,吸了下鼻子,笑着对自己说:
「冯麦穗,生辰快乐!」
一个人过生辰,也要快乐。
一个人吃饭,也要吃干净。
种地真的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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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名敛下神色,声音发苦:「穗穗,以前是我不好,跟我回家吧。」
我躲过他伸出的手。
我正在田间插秧,裤腿上都是泥。
擦了擦手,越擦越脏,索性直接后退。
「脏。」
齐名的眼中闪过心疼,不管不顾将我揽在怀里,我看了眼他洁白的华袍,想要推开的手还是顿住了。
他一直有洁癖,现在我俩也没什么关系,如果衣服脏了,肯定是要让我赔的。
我可赔不起。
我就这样呆呆站在那儿。
结果下一秒,齐名就被摔倒在地。
我开心地走向周霆深:「你看见放在你桌上的字帖了吗我写得如何」
周霆深什么都没说,只是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执拗地擦干我的脸,还有手。
暗自用力。
「嘶——」
听到我的声音,周霆深又放柔了动作。
「现在知道疼了,刚才被搂的喘不过气,怎么不知道躲」
齐名躺在地上,捂着肩膀。
在看见来人正脸后,脸色铁青地起身。
「穗穗,你是故意气我。」
「才和他厮混在一起的吧」
齐名咬牙切齿:「你说呢」
「周霆深」
我愣在原地,想了想。
周霆深,这个名字确实有点熟悉。
我拍了拍脑袋,当初齐名每天骂得最多的,好像就是镇北将军——
周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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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霆深闻言,脸不自然地偏了过去。
这时,齐名在一边拉住我的手。
「穗穗,周霆深他根本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他勾引你,也不过是为了让我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
我想了想,点点头,转头问周霆深。
「你是镇北将军」
周霆深颔首,刚想解释什么,被我打断。
「那你应该很有钱吧」
周霆深一脸懵地点点头,得到了肯定。
「行,那我就放心了。」
抄起还满是泥的铁锹,砸向齐名。
「他的衣服你肯定赔得起。」
齐名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结结实实挨了我一铁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