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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醒之这段时间一直在积极配合。
医生说他的恢复时间可能比想象中快。
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提前离开。
出门适应太阳光对眼睛恢复有帮助。
晏家有处庄子在郊外的山里,是个旅游胜地。
我想带着晏醒之出门转转,走动走动,说不定有帮助。
三天后,我们整装好开车前往那座山。
庄子里什么都有,缺的东西也可以临时置办。
所以这次出来我们身上都没带多余的物资。
本打算从庄子那回来后,就跟晏姨说离开的事。
人算不如天算。
这片山头弯弯绕绕,我们已经打了好几次圈。
当初为了图静才买的那座庄子,所以这片几乎无人居住。
山里头信号不好,电话拨不出去。
偶尔拨出去两秒又自动掐断。
车子开到一半,轮胎卡在巨大的石头缝里。
司机下车查看,检查一圈回来对我说：没办法了,得找人来帮忙。
我本打算和他一起下山,想到还有个瞎了眼的,开车门的手又收回来。
司机独自下山去了。
正值凛冬,海城没下雪,但温度低得惊人。
天色渐晚,车里的暖气越来越稀薄,电池电量即将耗尽。
继续待在车里不是个好主意。
我披上厚重的外套去附近转转有没有临时歇脚的地方。
晏醒之能听见我在做什么,车门刚打开,他扯过我的手。
羽绒服往我怀里一塞。
他身上只剩下件单薄的毛衣。
我不用,你自己穿。我推拒。
脚刚一落地,寒风吹过来冻得我打了个喷嚏。
晏醒之还是那副死人样,戴着墨镜,懒懒散散地开口,不怕冻死就别穿。
我无语至极。
关上车门走了。
绕一圈发现有个类似于守林员的小房子,看样废弃了很久了。
起码砖墙瓦砾,不至于冻死在车上。
我在周边抱了一堆柴火堆在墙角,一会儿生火用。
看这个样子,怎么也得在这熬过一晚上。
思索两秒,我将那些细小的木柴收集起来,在四处挑挑拣拣粗壮一点的大木头。
忙活差不多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晚上的温度更甚。
我回去接晏醒之的时候,他脸上有明显的错愕。
愣愣地看着某个方向。
拽他拽不动,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别磨蹭,快点下车。
他不解,去哪
找到个小房子,能生生火。
夜晚山间风呼啸而过,卷起大量的沙尘积土。
天空忽地一道闪电,照亮了一小片土地,空气潮湿。
要下雨了。
我没忍住咳嗽,拉着晏醒之就要走。
他还不动。
紧抿着唇,面上的烦躁遮不住。
他也明显感觉到了,天气的变化。
赶紧走吧时窈。
山路危险,雨下起来更难走,带着我你走不动。
晏醒之好像有病,雨要是真下起来在山里汇聚起泥石流,那不就是找死。
我没了耐心,拉了他一把：
废话真多,有这功夫早到了。
晏醒之的顾虑是对的,就算有盲杖,但山路难走,我只能紧紧牵着他。
他整个人贴在我身上。
我差一点站不稳。
纵然心急火燎,但我们的行进速度依然慢。
开始有细小的水滴落下。
渐渐地,雨势加大,噼里啪啦地打在泥土里。
眼前模糊不清,连路也看不清楚,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泥里。
期间因路滑我还摔了两次。
晏醒之始终沉默不语,雨水模糊了他的面色。
生好火后,我拿屋子里仅有的破家具堵住门,仅有的雨丝从门缝里飘进来。
车子估计报废了,后备箱还有些日用品,我有点后悔怎么没先把那些东西拿来。
救援今天是到不了了,起码要等雨停。
时窈。晏醒之突然出声。
干嘛
说完这一句,晏醒之没再出声。
我搓着手围在火堆旁,疑惑地睨他一眼。
气氛越来越冷凝,晏醒之突然打破沉默。
你那男朋友,怎么不见他来找你
我一愣,陷入回忆里,忽而垂眼。
分了呗。
晏醒之说的是那天来接我的那个男生。
叫江誉。
分手之前,我都以为他也是在逢场作戏。
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那时候我要飞新加坡,工作定在那,临走前我才跟他说。
江誉那时才知道我从一开始就打算分手。
待机的时候,他气喘吁吁跑过来,站在我面前。
我没想到他会追来。
为了防止隐患,这次我正式地跟他说了遍分手,男生一直沉默地听。
懂了。
就玩玩呗。
江誉抬眼直视我,漆黑的眼珠让我有点不太敢看他。
没别的好说的,我只能轻轻抱歉。
过了登机口,我转身看到他还站在那,像一尊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