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灶房里蒸着红薯,香味飘进院子里。
休息的时候,沈小妹跑去灶房里拿了几个出来,一家人坐着吃。
沈清棠吃完了继续染布。
晾半干的红布该染第二遍了。
沈清棠把布重新按进茜草汁,这次加了把盐,手指在布面上反复摩挲,直到每一寸都浸得透透的。
这红布要染几遍沈老大吃完了过来问。
三遍。沈清棠道,最后一遍加苏木,颜色才够正。
她把第三个木盆洗干净,倒进黄檗碎末,浇上热水搅拌。
黄色慢慢晕开,像掺了蜜的水。
姐姐,这是染啥色沈小妹凑过来。
明黄,做裙子好看。沈清棠道,等红布染完就弄这个。
日头爬到头顶时,第二遍红布染好了。
沈清棠把布挂在竹竿上,风一吹,红得像团小火苗。
沈小妹眼睛亮晶晶的:好漂亮,颜色比山里的小红花还好看!
李秀兰也走出来看,笑着点头,确实好看,等拿去城里卖,肯定很多准备做嫁衣的人家来买。
沈清棠没停手,又开始煮苏木。
深褐色的木块在水里翻滚,渐渐煮出暗红的汁。
她把晾到半干的红布放进去,这次泡的时辰更长,直到布料变成深沉的绛红。
最后,沈清棠把染好的红布晾起来。
阳光底下,红布泛着光,和旁边的蓝布摆在一起,像两抹鲜亮的色带。
傍晚时,四个木盆都空了,竹竿上挂满了布料——绛红、淡紫、明黄,还有新染的蓝布。
沈小妹踮着脚数:一、二、三......好多布!
沈清棠捶了捶腰,累得直喘气:明天再染两匹绿的,用艾草煮汁就行。
艾草也能染布沈老大惊讶。
嗯,能染出青绿色。沈清棠道,颜色多了,买的人才能更多。
李秀兰端来水:快歇歇,晚饭好了,炖了骨头汤。
院子里飘着肉香,大黄蹲在一旁,尾巴扫着地面,时不时抬头看竹竿上的布,像是在守护这些鲜亮的颜色。
沈清棠喝着热汤,看着满院的布料,嘴角扬起笑。
......
天没亮,沈清棠就去屋后割了一捆艾草。
叶片上还挂着露水,闻着有股清苦的味。
姐姐,这草真能染出绿布沈小妹跟在后面,手里攥着片艾叶。
试试就知道了。沈清棠把艾草扔进大锅里,添水没过半指,生火煮起来。
火苗舔着锅底,咕嘟咕嘟响了半个时辰,水渐渐变成了黄绿色,像掺了胆汁。
沈清棠舀了一勺,稠得能挂住木勺。
成了。她把汁倒进木盆,撒了把盐,得趁热染。
沈老大把白布递过来:我帮你按。
两人合力把布按进染液,双手在布面上反复揉搓。
黄绿色的水漫过手腕,染得指缝都发绿。
这色看着清爽。沈老大甩了甩手上的水,来年夏天应该好卖。
沈清棠没说话,专注地翻着布。
第一遍染出来的布是浅黄,晾到半干,又放进重新煮过的艾草汁里。
这次加了把明矾,染出来的颜色深了些,变成了青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