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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的禁制令,冻结了陈建军和林晚秋的一切。
这天下午,护士推开病房门,神色为难。
苏女士,你别激动。她压低声音,你公婆......在楼下,带着记者。
哥哥脸色一沉,快步走到窗边掀开百叶窗。
再回头时,他眼神黑得骇人。
别看。
我推着轮椅过去,从缝隙里看到了楼下的丑剧。
陈建军的父母,正瘫在医院门口,哭天抢地。
他妈对着镜头拍着大腿哭号:我儿子冤枉啊!他娶了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是她自己害死我孙女,现在反咬我们建军,说他家暴,说他转移财产!
我们农民斗不过城里人啊!
他爸捶着胸口,用浓重的乡音控诉:天理何在!儿媳逼死孙女,还要诬告我儿子!
记者们把话筒递到他们嘴边,闪光灯闪个不停。
畜生!哥哥气得发抖,我下去撕了他们!
哥。我叫住他,声音很静。
他回头,看到我的眼神,愣住了。
那里面没有眼泪,也没有恨,只有一片空洞。
别去,我说,我们不跟狗咬。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帮我联系电视台,要最有影响力的法制栏目。
哥哥怔住:倩倩,你......
我要接受采访。我扯了下嘴角,他们爱演,我陪他们演。
两天后,法制栏目来了。
哥哥想为我换件新病号服,梳梳头,被我拒绝了。
我就这样,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地坐在镜头前。
女记者语气轻柔:苏女士,感谢您,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我对着镜头摇头。
这不是勇气。
这是一个母亲,在为她惨死的女儿,讨还公道。
我的声音沙哑,却很稳。
我的丈夫,陈建军,长期家暴我。
我撩起袖子,露出胳膊上深浅不一的伤痕。
又指了指肋骨。
法医鉴定,三根陈旧性骨裂。
镜头给了伤痕一个特写,我看到女记者的手在抖。
他说,打我是因为爱我。
他说,转走家里的钱,是为了‘扶贫’。
他还说,我女儿星星的死,是个意外。
我看着镜头,嘴角扯出冰冷的弧度。
现在,请大家听一段录音。
我从衣领里,摸出那个微型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林晚秋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建军哥,她不会跑出来吧
陈建军:放心,门窗都钉死了。饿她几天,看她还疯不疯。
林晚秋:那孩子的事......警察会不会查到我们
陈建军冷笑:怎么查陈浩就说他和星星玩捉迷藏,是星星自己掉下去的。一个傻子,一个小孩,死无对证。等房子一卖,钱到手,我们就出国!
录音结束,病房里一片死寂。
记者和摄像师的脸上,满是震惊。
我平静地看着镜头。
我的女儿叫星星。
她不是意外,是蓄意谋杀。
节目播出,全城哗然。
网络舆论彻底引爆,陈建军和林晚秋的社会性死亡,来得又快又猛。
节目播出不到一小时,陈建军单位就发了声明,将其开除。
愤怒的网友扒出,林晚秋是个惯三,专挑已婚男人下手。
第二天,哥哥给我看新闻视频。
陈建军父母撒泼的小区门口,聚满了愤怒的市民,无数鸡蛋、烂菜叶和红油漆劈头盖脸地泼向他们。
林晚秋家的门上,也被喷上了血红的大字——杀人犯,偿命。
倩倩,哥哥握住我的手,这只是开始。
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