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兄战死后,我做了长公主的面首
举家遭难的那日,我被当作质子送给了敌国长公主。
北疆皇宫的四角,四杆银枪上插着的,是父亲和三位哥哥的头颅。
长公主孟央晚将烧红的铁球掷在地上,催促着我赤脚走过,我疼得脸色发白,浑身是汗。
“西州赫连家的男子,不过如此,废物而已。”
到后来,她病入膏肓,药石无灵。
在床边拉着我的手,让我扶植皇太女登基,看顾好北疆的江山。
“往后再没有什么北疆了,有的只是西州赫连式的天下。”
一、
父亲死在战场上。
大哥扛着他的尸首回营,途中遭遇埋伏被敌军围困,信号弹炸响在天际。
二哥和三哥脸色一沉。
我披上战甲,要同他们去营救大哥。
“小四,你年纪最小,武功最弱,母亲和姐姐还在府里等你回家。”
那年我十六岁。
与从小跟在身边的阿衡一起,驮着四具尸体回到西州,我背着大哥,胸前抱着二哥。
阿衡年纪更小,只得拉了个板车,将父亲的尸体放上去,背上驮着三哥的尸体。
母亲出来迎接时,头发都白了。
可我们还没来得及安葬父亲和兄长,西州国君降罪的旨意便已传来。
“赫连氏抗敌不力,着令将功补过。”
“北疆国君提出止战条件,只要将赫连老将军和三位少将军的尸首交出,便愿意鸣金收兵。”
“除此以外,赫连家幼子需以质子身份前往北疆皇宫。”
他们上前来抢夺父亲和哥哥们的尸首,母亲扑上去阻拦,却被一刀斩断脖颈。
姐姐跪在地上痛斥国君无情。
“赫连一族,为西州鞠躬尽瘁,何罪之有!何罪之有!”
“当今天子,庸碌无能,国将不国,何以为家?”
她重重地叩首,直到额头冒出鲜血,我扑在哥哥们的尸首上,任凭鞭子抽打也绝不退让半步。
直到力竭。
姐姐被带回来的时候,衣衫不整发丝散乱,口中满是鲜血,浑身青紫没有一块好肉。
他们以新尸累赘为由,一把火烧了姐姐和母亲的尸首,将父亲四人的头颅斩下带回北疆。
而那时的我,正被碗口粗的铁链拴在马车后面,口里含着铁球,连愤怒的嘶吼都发不出声。
阿衡扑在我的身边,拼死也要为赫连家留住最后一点血脉。
“四少爷,赫连家只剩你一个了,你绝不能去北疆,北疆女帝残暴不仁,你会死的。”
我握紧他的手,目光灼灼。
大哥的眼睛被火药炸瞎,二哥的握枪的被齐根斩断,最惨的是三哥。
三哥与我年纪相仿,是最疼我的。
他答应过我的,回来后要教我骑马射箭,可那柄寒月弓却勒在了他的脖颈上。
他手脚皆被硬生生踩断,脊梁仍挺得笔直,直到被弓弦勒得断气,脖颈处只剩一层皮连接。
我不能说话,但阿衡与我主仆多年,理应明白我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