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眨眼间十日过去,在玑衍的指导下,钟歧顺利地突破到了筑基中期,但正如之前念阳子所言,不到金丹期不宜学习法术,所以玑衍同样没有教他法术。
玑衍每日只教导一个时辰,余下时间则尝试破解主殿位置的结界。
这十日里,陆续有弟子不辞而别,到最后包括钟歧在内只有五人选择留在山上接受玑衍的庇护。
钟歧从早修炼到晚,不曾有一刻松懈,他现在已经知道,想要下山探索,必须具备足够的实力。
在山上虽然安全得以保障,但是却有一个问题——没有食物能够充饥。
钟歧尝试过去向玑衍求取食物,但对方表示,他的境界已经达到一个月不需进食饮水的地步,所以身上并未带有吃食,让钟歧他们自行想办法解决。
一位师兄告诉钟歧,往常念阳子在的时候,每隔七天会为他们准备饭食,虽不足以果腹,但能保证他们不被饿死。
无可奈何之下,众人只得采摘树叶充饥,饮水的话则可从山涧挑水回来。
也有能以法力变化出水流的,可这水实际是由灵力化成,虽然可以饮用,但起不到解渴作用。
连着吃了几天叶子,钟歧觉得胃中不适,总是进入不了修炼状态,便走出山门,去寻找其他可以食用的东西。
山中空气清新不少,兴许因为之前下过雨的缘故,到处仍还弥漫着湿润的气息。
沿着山涧下到密林,钟歧很快注意到了师姐的坟墓。
这坟本就不大,经过暴雨的冲刷,如今已然垮塌,甚至连师姐的道袍都从土里冒出一角。
钟歧叹一口气,从附近挖取泥土,一捧接一捧的替师姐拢坟。
坟里冒着浓烈的尸臭,惹得钟歧一阵阵犯呕,但仍强忍着不适,心中默怀对师姐的歉意与哀思,坚持将坟墓修整完好。
在此过程中,钟歧发现土里有个木盒子,这才想起大师兄鹿蓬曾在这里留了东西,只因前些日子内心杂乱,又只顾修炼,竟把这事给忘却了。
木盒埋得不深,稍一用力便可取出。
盒子很是普通,没有特别的花纹与图案,也没有上锁,轻轻一掀便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条被叠得四四方方的布匹,看其材质像从衣服上裁剪下来的。
展开布匹,发现在上面用暗红色墨汁写着一段文字。
钟歧稍一寻思,立刻想到那并非墨汁,而是干涸后的血液,这莫非是大师兄写的血书
仔细阅读其中内容,这才明白鹿蓬为何要留下这么一样东西。
我名为鹿蓬,于天元二千一百八十九年、魔历八十九年上山学艺,期间从未归家,而家中尚有父母弟妹,不知是否安好。万望看到此书者已取得下山资格,好替我返回家乡照看亲人。我家住东洲鹿原,门前有株百年桑树的便是。我知修仙之路漫长且险,本不应以此等俗事相扰,但念及家中老小无人照拂,实难安心。若能代我尽孝,鹿蓬纵是身死道消,亦含笑九泉。至于替我达成心愿的谢礼,可将此书示于我父母观看,老人家会将祖传的一颗宝玉赠送。
钟歧读完血书,心中五味杂陈,仿佛能感受到大师兄在写下这些字句时内心的悲痛与不舍。
如今结界被破,大师兄应该已经逃下山去,凭他的本事,肯定能够安全返回家乡,和家人团聚。
钟歧收好血书,继续替师姐拢坟,一直忙到下午。
山上不知何时开始,偶尔会有飞禽掠过或停留,想来是因为结界撤消,外界的动物可以自由进入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