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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寻溪是被疼醒的。
消毒水的气味呛得刺鼻,她微微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有些不畅。
你终于醒了。护士正在换药,见她睁眼,松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过敏吗,差一点就没命了。
江寻溪的嗓子干涩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艰难地开口问道:
送我过来的人呢
就在这时,楚轻舟拿着缴费单匆匆赶了回来,看到江寻溪醒来,满是欣喜,快步走到她的床边:溪溪,你终于醒了。
眼前的楚轻舟显得有些憔悴,黑眼圈很重,眼眸中透着一丝颓废。
一旁的护士羡慕地说:这是你丈夫吧,感情真好,他可是守了你一天一夜呢。
江寻溪刚想开口问一下徐眠眠的下场,却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
楚轻舟急忙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怀川......眠眠妈妈肚子疼,好,我马上回家。
他挂断电话,转身就要离开,护士连忙拦住他:这个病人情况还不稳定,身边需要人看着。
楚轻舟一脸歉意,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溪溪,眠眠出事了,我回去一趟,一会忙完就回来。
徐眠眠肚子疼,比她快要死了还要严重。
江寻溪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她目送着楚轻舟匆忙离开的背影,那背影在她眼中变得越来越模糊,她的心中满是失望和愤怒,那些曾经的誓言和承诺,如今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想要伸出手挽留,可是渐冻症的折磨让她几乎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如今,她整个手只剩下一个手指勉强能动。
她看着自己残缺的身体,那种无力感和绝望如潮水般涌来,让她的心里一阵荒凉。她多么希望能像从前一样,紧紧握住他的手,告诉他不要离开,可如今,她连这样的奢望都无法实现。
楚轻舟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而这一别,就是整整一天。
江寻溪独自躺在病床上,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偶尔传来。
她艰难地打开手机,手指微微颤抖。
深吸一口气,她拨通了110。
您好,我要报警。
再次睁开眼,江寻溪是被一杯冰水泼醒的。
冰冷的水瞬间浸透了她的头发和衣服,所有东西都粘在身上,让她全身冷得发抖,她微微颤抖着,试图从湿漉漉的被单中坐起身来。
是楚怀川泼的。
他叉着腰,怒目而视,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愤怒。
坏女人,都是因为你,眠眠妈妈被警察叔叔带走了。
楚轻舟站在身后,一身黑色西装,眉眼冷峻,眼底却压着一丝怒意。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冽。
是你报的警告眠眠蓄意伤人
是。江寻溪直视他的眼睛,语气中没有一丝动摇,故意杀人,够判她几年了。
她又不是故意的,只是猪肉清洗的时候和牛肉放在一起,她也不知道你过敏这么严重。
楚轻舟试图为徐眠眠辩解。
而且眠眠知道你住院了,已经内疚得哭了一天了。
江寻溪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笑得全身都在疼,我过敏差点都要死了,她就哭了一天,你就替我原谅她了!
楚轻舟眸色一沉,眉眼不悦。
这件事我替眠眠给你道个歉就过去了。
江寻溪死死攥着被单,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想要愤怒地质问,可是身体的无力却在告诉她,她已经时日不多了。
江寻溪凄惨一笑。
我同意撤案,但是我想要你们陪我最后二十八天,只有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