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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姜珩躺在病床上,瘦得几乎脱了形。
见到我,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心月我是不是......又在做梦......
我去见了沈棠宁。我平静地说,告诉她你要死了。
姜珩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她......什么反应
很激动。我嘲讽地看着他,她说你答应过要照顾她到老。
我确实......答应过沈家父母......姜珩艰难地喘着气,但我更欠你和孩子们......
我注意到他的床头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我们一家四口唯一的一张全家福。
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三天。姜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你能来......我很高兴......
我伸手抚上他枯瘦的脸颊,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颤抖着握住我的手。
姜珩,我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等你到了下面......别去认我们的孩子。
你不配叫他们平平、安安。你不配做他们的父亲。
姜珩的瞳孔剧烈收缩,监护仪上的心电图瞬间变成一条疯狂的曲线。
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床单,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记住,我直起身,冷眼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样子,黄泉路上,离我的孩子们远一点。
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我被推到一旁。
心肺复苏的按压声、电击的嗡鸣声、各种仪器的警报声混杂在一起。
心率归零！
准备肾上腺素！
在一片混乱中,我看到姜珩的嘴唇蠕动着,似乎在重复着三个字。
对......不......起......
当医生宣布死亡时间时,我转身走向窗前。
雨后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疼,可我却没有流泪。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