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包括那位不可一世的马主任,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看着那身笔挺的军装,看着那颗闪亮的将星,看着那份红章的清单,再看看眼前这个穿着一身普通工装、手里还沾着酱萝卜汁儿的......
老头子。
一个荒诞到让他们怀疑人生的念头,同时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这......
到底......
是谁在给谁“特供”啊?
那辆挂着特种军牌的绿色吉普车,像一头沉默的钢铁巨兽,静静地停在那里。
它不鸣笛,不闪灯,却自有一股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敬畏和恐惧的无形气场,将整个场面死死地镇住。
马国栋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他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骇然。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年轻少校肩膀上那颗闪亮的、刺目的将星,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人扼住了。
少校!
一个活生生的、能调动特种军牌车辆的少校,竟然对着一个卖茶叶蛋的老头子,行了一个标准到可以写进教科书的军礼,还用那种下级对上级汇报工作般的口吻,称呼他为“江师傅”?
这世界,彻底疯了!
而站在他身旁,那个刚刚还得意洋洋、以为大局已定的瘦猴,此刻已经彻底傻了。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竟直接跪在了地上,裤裆里,一股骚臭的液体,瞬间洇湿了一大片。
他看着那身军装,那辆车,再看看那个他一心想要置于死地的江建国,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连“踢到铁板”这种形容词,都不配用了。
他这是一头撞上了从天而降的、足以将他碾成齑粉的陨石!
在这片死一般的寂静中,江建国动了。
他脸上那抹让人看不懂的微笑,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没有去看马国栋,也没有理会地上那个已经吓尿了的瘦猴。
他只是对着那位少校,平静地,点了点头。
“辛苦了,同志。”
他的声音,不带半分谄媚,倒像是一个长辈在慰问晚辈,“来了就好。”
然后,他转过身,对着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的苏婉清和李秀兰,用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语气,吩咐道:“婉清,秀兰,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首长们在等吗?”
“把咱们给疗养院准备好的那一份‘特供’,拿出来,让这位同志带走。”
“哎!哦哦哦!好!”
李秀兰这才如梦初醒,她和苏婉清两人连忙手忙脚乱地,从柜台下面,抬出了一个用柳条精心编制的、盖着干净厚布的大竹篮。
那名少校上前一步,一丝不苟地,接过江建国递过来的清单,对着竹篮里的东西,开始清点。
“特级灵泉五香蛋,二十颗,没错。”
“特级秘制酱萝卜,五斤,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