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修真小说 > 皇中皇 > 第10章
朝阳刚漫过皇城的琉璃瓦,城主府就炸开了惊天动地的灵压。
青金色的光芒从静思苑冲天而起,像根贯穿天地的光柱,将云层都染成了鎏金。曹飞站在梅林边缘,身后的灵影已与本体融为一体,青金色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掌心的墨玉与青铜令牌共鸣,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好强的气息……”张静握紧短刀,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这股灵压远超金丹期,甚至隐隐触碰到了元婴期的壁垒,却比寻常修士的威压更温润,像初春的融雪漫过大地,“是你和……他们合二为一了?”
曹飞点头时,识海里掠过无数画面:师父在青云宗种下第一棵银杏,玄在皇城梅林埋下第一粒花种,两人在醉仙楼分饮一壶女儿红,灵陨之战时背靠背抵挡七大宗门的剑雨……这些记忆不再割裂,像串成线的珍珠,在他心头温润流转。
“朱厉来了。”曹飞抬头望向东南方,那里有团暴躁的青鸾火灵息正飞速逼近,带着焚山煮海的气势,“还有影阁阁主。”西北方的灵息则像深潭,看似平静无波,底下却藏着翻涌的暗流。
张静突然按住他的手臂,袖中滑出枚黑色令牌,上面刻着完整的“影”字:“这是阁主的令牌,我偷来的。”她的声音带着决绝,“影阁早就被玄的旧部渗透,阁主三年前就被架空了,现在的影阁,就是朱厉的帮凶。”
话音未落,两道身影已落在梅林外。东边的朱厉穿着执法堂的玄色蟒袍,颔下短须根根倒竖,掌心的青鸾火燃得几乎凝成实质,将周围的空气都烤得扭曲;西边的影阁阁主则披着件灰袍,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能看到露出的下颌线条紧绷,指间转动着枚与张静同款的“影”字玉。
“逆灵脉果然合二为一了。”朱厉的笑声像淬了火的铁,带着灼人的恶意,“赵玄藏了三十年的底牌,终于还是亮出来了!”
影阁阁主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身后突然浮现出数十道黑影,都是影阁的核心弟子,手里的短刀泛着幽蓝的毒光——竟是玄旧部的标志。
“果然是你。”张静的声音带着冰碴,“当年害死我父母的,就是你!”
阁主终于掀起兜帽,露出张与假秦舵主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眼角多了道狰狞的疤痕:“小姑娘记性不错。”他的指尖在玉佩上摩挲,“你父母发现了我与玄旧部的交易,自然留不得。倒是你,被那老东西(指真秦舵主)护得严实,让我好找。”
曹飞向前踏出一步,青金色的灵息在他周身流转,形成道半透明的屏障。朱厉的青鸾火撞上来,竟像被投入寒潭的火星,瞬间熄灭了大半:“你们想要的,不过是逆灵脉的力量。”他的声音在灵压中回荡,带着种奇异的穿透力,“今日,便让你们看看,这力量究竟意味着什么。”
朱厉眼神一狠,率先动手。青鸾火在他掌心凝成柄巨剑,带着破空的锐啸直劈曹飞面门,剑风扫过梅林,光秃秃的枝桠瞬间被烧成焦炭。曹飞却不闪不避,灵影在他身前化作面盾牌,青金色的光纹流转间,竟将青鸾火剑硬生生弹开,震得朱厉后退三步,虎口发麻。
“不可能!”朱厉满眼惊骇,“逆灵脉怎么可能克制青鸾火?”
“因为你不懂。”曹飞的灵影突然分出三道分身,呈品字形围住朱厉,“青鸾火本是玄的伴生灵息,被你朱家偷去后强行炼化,根基早就歪了。”
三道分身同时结印,青金色的灵息化作锁链,将朱厉的青鸾火层层缠住。那火焰在锁链中疯狂挣扎,却像被捆住的野兽,越挣扎勒得越紧,最终渐渐黯淡下去,露出里面浑浊的黑气——竟是玄旧部的邪术污染了灵息。
朱厉这才惊觉不对,脸色煞白:“你……你对我的灵息做了什么?”
“没什么。”曹飞淡淡道,“只是把不属于你的东西,还给它真正的主人。”
锁链突然收紧,黑气被强行从青鸾火中剥离,化作道黑影惨叫着冲向影阁阁主。阁主伸手去接,却被黑影里蕴含的狂暴力量震得连连后退,袖中突然掉出半块墨玉——竟是与玄那半块成对的“蛇尾”玉!
“原来你才是玄旧部的首领。”曹飞终于看清了全局,“朱厉只是你借刀杀人的棋子,影阁是你渗透七大宗门的幌子,连玄的残魂都被你利用来搅乱五域。”
阁主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变得疯狂:“那又如何?”他将半块蛇尾玉按在胸口,黑气从他七窍涌出,与周围的影阁弟子连成片,“今日就算同归于尽,也要夺取逆灵脉的传承!”
黑气中突然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都是被玄旧部吞噬的修士残魂,发出凄厉的哀嚎,朝着曹飞扑来。张静立刻挥刀迎上,短刀在她手中化作道银光,将靠近的残魂一一斩碎,却被源源不断的黑气逼得连连后退。
“别硬拼。”曹飞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带着安抚的力量,“这些残魂本是无辜者。”
他结出噬魂印,却没有吞噬黑气,反而将青金色的灵息注入其中。原本狂暴的黑气突然安静下来,扭曲的人脸渐渐舒展,露出平静的神情,像找到了归宿的旅人。那些被黑气控制的影阁弟子也纷纷倒地,眼神恢复清明,茫然地看着四周。
“不可能……逆灵脉怎么会有净化之力?”阁主的声音带着绝望,他体内的黑气正被青金色灵息一点点剥离,露出底下干瘪的躯体——他早已用邪术将自己与残魂融为一体,此刻被净化,无异于自取灭亡。
曹飞没有给他继续挣扎的机会。青金色的灵影与本体合一,化作道流光,穿透黑气直取阁主眉心。那半块蛇尾玉从他胸口飞出,与曹飞怀中的墨玉彻底融合,玄纹亮起,在空中拼出完整的青鸟衔星图。
随着玉合璧的瞬间,阁主的身体化作飞灰,黑气中的残魂在青金光中消散,露出点点星光,融入皇城的灵脉。朱厉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瘫倒在地,面如死灰,气绝身亡——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朝阳已升至半空,金色的光芒洒满梅林。幸存的影阁弟子跪在地上,对着曹飞叩首;张静收起短刀,走到他身边,发间不知何时别上了朵刚开的白梅;远处传来金龙卫的脚步声,却在看到青金色的灵息时停住了脚步,纷纷单膝跪地。
曹飞低头看着掌心合二为一的墨玉,上面的青鸟蛇尾图正缓缓流转。识海里,师父与玄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温柔而坚定:“路还长,好好走下去。”
他抬头望向五域的方向,青金色的灵息冲天而起,化作道贯通天地的光柱,像在告知世间万物。
张静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短刀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梅林的枝桠上,竟有新的绿芽破土而出,带着勃勃生机,而这一次,路的前方,是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