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首富夫人在线打脸 > 第一章

哎,你,干什么的!
我刚从垃圾桶里捞出一个脉动瓶子,身后就传来保安不耐烦的呵斥。
午后的太阳毒辣辣地烤着地面,我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都顾不上擦。我把刚到手的瓶子塞进旁边的大塑料袋里,回头冲保安挤出一个笑脸。
大哥,我女儿学校要搞环保手工,我来捡点瓶子当材料。
学校保安上下打量我,那眼神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这里是君悦酒店,五星级的!你看看你这身打扮,赶紧走,别影响我们酒店的形象。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T恤,牛仔裤,帆布鞋,手上还沾着刚才翻垃圾桶留下的污渍。确实,跟进出这里的人比起来,我像个异类。
可女儿霍小糖果的幼儿园老师说了,这次的环保作业,要用五十个塑料瓶做个城堡,会评奖的。小糖果昨天晚上拉着我的手,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拿第一名。
我这袋子里,还差最后一个。
大哥,就一个,我再捡一个就走,行吗我好声好气地商量。
不行!赶紧走!保安开始推搡我。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平稳地停在了酒店门口,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走了下来。他身形挺拔,面容英俊,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是许君寒。
七年了,他还是那副人模狗样的精英派头。
我下意识地想躲,可已经晚了。他身边的女人——林诗雅,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也看见了我。
林诗雅是时下正红的小明星,一身香奈儿最新款的白色连衣裙,衬得她清纯又高贵。她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傍上了大款,整个人都快挂在许君寒身上了。
我刚想转身,把那个空了的矿泉水瓶子捡起来就溜。可一只红色高跟鞋,精准地踩在了瓶子上。
哎哟,君寒,你看这是什么林诗雅的声音娇滴滴的,却透着一股子刻薄,怎么君悦酒店门口还有捡垃圾的乞丐啊真是晦气。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周围等车和进出酒店的富豪们都听见了。
瞬间,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
我攥紧了手里的塑料袋,袋子发出哗啦的响声。
许君寒的视线终于落在我身上,他先是皱眉,随即像是认出了我,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苏暖暖
他叫出了我的名字,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仿佛我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干这个
我还没开口,他身边的林诗雅就夸张地捂住了嘴,天呐,君寒,你认识这个乞丐她不会是你的什么穷亲戚吧
乞丐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我耳朵里。
许君寒的脸色更难看了,他觉得丢人。
苏暖暖,我们已经分手七年了。他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用这种方式出现在我面前,是想干什么博取同情还是想告诉我你过得有多惨,好让我回头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不是许氏集团的许总吗他今天不是来参加霍先生的午餐拍卖会的吗
那个捡垃圾的女人是谁许总的前女友
我的天,前女友混成这样,还追到这里来,也太掉价了吧。
我听着这些议论,心里一片平静,甚至有点想笑。
跟踪他他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许君寒,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站直了身体,平静地看着他,我只是路过。
路过林诗雅笑出了声,路过到五星级酒店的垃圾桶里翻东西苏小姐,你这路过的范围还挺别致的啊。我知道了,你是听说君寒今天要来参加‘华人投资之王’霍景深先生的午餐拍卖会,特意等在这里的吧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你想让君寒看看,你为了他,过得有多么凄惨真是好一招苦肉计啊!
许君寒显然很吃这一套,他看着我的眼神里,那点仅存的同学情谊,已经变成了浓浓的讥讽。
苏暖暖,收起你那套廉价的把戏。就算你今天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看着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懒得再理他们,弯腰就想去捡林诗雅脚下的那个瓶子。这是最后一个了,捡完我就能回家给我的小公主交差。
不许捡!林诗雅尖叫一声,脚下用力,直接把那个瓶子踩得粉碎。
清脆的破裂声,在安静的酒店门口显得格外刺耳。
你这种人,也配碰我们走过的地方她扬着下巴,像一只得意的孔雀。
我看着那堆碎片,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我不是为我自己生气,我是气她毁了我女儿的作业材料。
就在这时,许君寒身边一个油头粉面的富商凑了过来,色眯眯地打量着我,许总,这就是你那个不识抬举的前女友啊虽然穿得寒酸了点,但这脸蛋,这身段,啧啧,还真不错。妹妹,别捡垃圾了,跟了哥哥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
许君寒的脸色瞬间铁青。
不是因为我被骚扰,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觊觎了,哪怕是他不要的东西。
他冷冷地开口,声音像是淬了冰,苏暖暖,七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下贱。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许君寒那句下贱,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猛地捅开了我尘封七年的记忆。
那年我二十岁生日,还在上大学。
我满心欢喜地在宿舍等他,他是我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结果他电话不接,信息不回。直到晚上十点,他才和一群朋友出现在我宿舍楼下,手里拎着一个蛋糕盒。
我当时还傻乎乎地以为是惊喜。
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打开了蛋糕盒。
一股酸腐的气味扑面而来,蛋糕上长着绿色的霉斑。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了。他说:苏暖暖,你也就配吃这个。这是我家佣人忘在冰箱角落的,扔了可惜,正好给你过生日。
周围是同学们的哄笑和指指点点。
而我,就像今天一样,站在人群中央,成了一个笑话。
七年了,他还真是一点没变。永远那么自以为是,永远那么喜欢用羞辱别人来抬高自己。
怎么,被我说中了,无话可说了许君寒见我发呆,脸上的讥讽更浓了,苏暖暖,我给你指条明路。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你来我们许家当个佣人,我每个月给你开一万块工资,总比你在这里捡垃圾强。
他身边的林诗雅立刻娇笑着附和:君寒,你就是心太软了。这种女人,给她三千都嫌多呢。
我简直要被他这番话气笑了。
佣人一个月一万
我家里光是负责给小糖果打理玩具房的阿姨,月薪都不止这个数。霍景深那个狗男人,前两天还抱怨我给园丁的奖金发少了,说那几棵他从荷兰空运回来的郁金香要是养不好,就要扣我的零花钱。
我这是……被一个破产公司的总裁,可怜了
许君寒,我看着他,觉得他脑子可能真的有点问题,你是不是觉得,给我一份佣人的工作,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不然呢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苏暖暖,别给脸不要脸。你现在这个样子,除了我,谁还会要你
话音刚落,旁边那个油头粉面的富商又凑了上来,一双小眼睛在我身上滴溜溜地转,那眼神黏腻得像沾上了苍蝇。
许总,既然你不要,那就让给我嘛。他搓着手,笑得一脸猥琐,妹妹,别听他的,当什么佣人。跟了哥哥,哥哥给你买包买车,一个月给你十万零花钱,怎么样
他说着,竟然伸出手想来摸我的脸。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胃里一阵翻搅。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
但不是我打的。
是许君寒。
他一巴掌扇在那个富商的脸上,眼神阴冷:王总,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碰。
那个王总捂着脸,有点懵,但一看许君寒的脸色,立刻怂了,灰溜溜地躲到了一边。
许君寒转过头,看着我,下巴微微抬起,像一只宣示了主权的公鸡。
看到了吗苏暖暖,没有我,你在这里只会被人欺负死。现在,马上跟我道歉,然后跟我走。
他以为他在演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吗
我只觉得恶心。
他打那个王总,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他那点可怜的男性自尊。就好像一件他扔掉的旧衣服,他可以踩在脚下,但别人不能捡。
许君寒,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七年前就分手了。我冷冷地看着他,我现在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没关系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苏暖暖,你为了引起我的注意,都追到这里来捡垃圾了,还跟我说没关系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来找你的。我的耐心快要耗尽了。
那你来干什么别告诉我说你真是为了捡瓶子。
对,我就是来捡瓶子的。我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决定彻底打碎他的幻想,而且,许先生,我已经结婚了,孩子都五岁了。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许君寒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
林诗雅夸张地叫了起来:结婚了还有孩子苏暖暖,你编瞎话也编个像样点的吧你要是结婚了,你老公能让你出来捡垃圾除非你嫁了个窝囊废!
许君寒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在我脸上盯出个洞来。
你老公是谁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是谁不重要。
说!他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他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是不是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废物,所以才要你出来抛头露面
手腕被他捏得生疼。
我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
这个男人,可以羞辱我,但他不能羞辱霍景深,更不能羞辱我的家庭。
霍景深是废物
那个掌控着全球经济命脉,一句话就能让许氏集团这种小公司灰飞烟灭的男人,是废物
那个每天不管多晚回家,都要先去女儿房间看看,亲亲她额头才安心的男人,是废物
那个会笨拙地给我吹头发,会因为我多看了一眼橱窗里的项链就默默买下来,会在我生理期给我煮红糖姜茶的男人,是废物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我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他的手,反手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了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上。
啪!
这一巴掌,比刚才他打那个王总的,响亮多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包括许君寒自己。他捂着脸,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许君寒,你听好了。
我老公,他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许君寒捂着脸,那双总是盛满傲慢的眼睛里,此刻全是震惊和屈辱。
我甩了甩发麻的手掌,还好,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没白费。
你……你敢打我他好像才反应过来,声音都在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惊的。
我往前走了一步,直视着他。
许君寒,这一巴掌,是替我老公打的。他没你那么闲,没空搭理你这种疯狗,我这个做老婆的,只好代劳了。
周围的人群彻底炸了锅。
疯了吧这个捡垃圾的女人竟然敢打许总
许总可是许氏集团的继承人,她不要命了
林诗雅尖叫一声,冲过来扶住许君寒,那架势好像他马上就要碎了一样。君寒,你没事吧天啊,你的脸都肿了!苏暖暖,你这个疯子!你竟敢动手!
她转过头,对着保安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把这个疯女人抓起来!
酒店的保安早就懵了,这会儿才如梦初醒,几个人围了上来。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西装,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从酒店里快步走了出来,胸前的铭牌写着大堂经理。
他先是点头哈腰地对许君寒说:许总,实在抱歉,是我们酒店安保工作的疏忽,惊扰到您了。
然后,他脸一板,转向我,那张油腻的脸上写满了鄙夷和不耐烦。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我们君悦酒店是你能来的地方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一身穷酸味,弄脏了我们酒店的地毯你赔得起吗
他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保安,把她给我轰出去!以后记住了,这种人,不准她靠近我们酒店一百米之内!
许君寒拦住了他。
王经理,别急。
他的声音冷得掉渣,一双眼睛死死地锁着我,那里面翻涌的情绪,比刚才复杂多了。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种被冒犯的、扭曲的占有欲。
我倒想看看,她那个比我好一万倍的老公,到底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林诗雅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帮腔:君寒,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了。她就是故意这么说来气你的。她老公要真有本事,还能让她出来捡破烂我看啊,八成是个工地搬砖的,或者干脆就是个没工作的酒鬼,天天打老婆的那种!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我懒得再跟他们纠缠,捡起地上的塑料袋,转身就想走。
够了,五十个瓶子,齐了。我的小公主还在家等我,我没时间在这里跟疯狗浪费。
站住!
许君寒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用力挣扎,手腕上的衣袖被他拽得向上滑去,露出了一截皓腕。
以及手腕上那条细细的,在阳光下流转着清冷光辉的白金手链。
那条手链的设计很简约,就是一条极细的链子,上面坠着一颗碎钻拼接成的小星星。不张扬,甚至可以说很低调。
但林诗雅的眼睛,却像是被强光刺了一下,猛地定格在我的手腕上。
等一下!她的声音又尖又利,你手上戴的……那不是宝格丽的‘星河之恋’吗
她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手链上。
什么星河之恋
就是那个全球限量十条,据说每一条的设计都有细微差别,专门为顶级VIP客户定制的系列!我听说上一条在欧洲拍卖,拍出了一个亿的天价!
一个亿!
林诗雅死死地盯着我的手链,眼睛里全是嫉妒和贪婪。她快步走到我面前,伸手就要来抓我的手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条手链我上个月托了好多关系想买,人家理都不理我!你怎么可能会有你一个捡垃圾的,浑身上下加起来都不到两百块,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把手抽回来,护在身前。
这条手链,是上个月我和霍景深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礼物。
那天晚上,他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就是这条手链。
我当时还嫌弃他,说这么细,都不如小糖果用橡皮筋编的好看。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哦,他说:你懂什么,这叫低调的奢华。上面的每一颗碎钻,都是用我赚的钱买的,代表我爱你。链子断不了,代表我们的感情也断不了。
肉麻死了。
可现在,这条被我吐槽过的手链,却成了我被攻击的靶子。
我知道了!林诗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你一定是偷的!对!你肯定是在哪个富婆那里当保姆,或者在哪个商场里当清洁工,趁人不注意偷的!
这个罪名,可比捡垃圾要严重多了。
酒店经理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这可是个在许总面前表现的好机会。
偷东西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偷这么贵重的东西!这还得了!他义正言辞地看着我,小姐,请你立刻把手链交出来,跟我们去一趟保安室,把事情说清楚!
许君寒的脸色,却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古怪。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在重新评估我的价值。
苏暖暖,他终于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一丝他自以为是的宽宏大量,我真没想到,你堕落到了这个地步。
他顿了顿,仿佛在给我思考和忏悔的时间。
这样吧,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你现在,跪下来,给诗雅道个歉,承认手链是你偷的。然后,跟你那个废物老公离婚,来我们许家当佣人,签十年合同。
他微微扬起下巴,那副样子,仿佛是救世主降临。
只要你答应,今天这件事,包括你打我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这条手链,我也可以帮你赔偿。
我简直要笑出声了。
让我跪下让我离婚让我去他家当佣人
他脑子里的水,是太平洋吗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清脆又稚嫩的声音,像一颗小石子,突然投进了这潭浑水里。
坏蛋!不许你们欺负我妈妈!
我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只见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正举着一把亮黄色的水枪,气鼓鼓地站在不远处。
是我的小糖果!
她怎么会在这里
小糖果身后,跟着我们家的司机老王,老王一脸焦急,手里还拎着她的Hello
Kitty小水壶。
夫人,对不起,我……老王想解释。
我顾不上听,我的眼里,心里,现在只有我的女儿。
小糖果迈开小短腿,哒哒哒地朝我跑过来,像一颗冲锋陷阵的小炮弹。
她跑到我面前,张开小小的手臂,把我护在身后,用那把水枪对准了面前的许君寒和林诗雅。
你们都是大坏蛋!不许欺负我妈妈!她奶声奶气地喊着,脸颊因为生气而涨得通红。
林诗雅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嗤笑:哟,哪来的野孩子苏暖暖,这就是你那个窝囊废老公生的女儿长得倒是……挺土的。
许君寒的目光也落在了小糖果身上,他的表情很复杂,有惊讶,有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苏暖暖,管好你的孩子。他冷冷地说。
我蹲下身,把小糖果紧紧地搂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奶香味,刚才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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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果,你怎么来了我柔声问她。
王叔叔说妈妈来捡瓶子,很久都没回去,糖果担心妈妈。她把小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委屈地撇了撇嘴,妈妈,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糖果帮你打他们!
说着,她又举起了水枪,扣动了扳机。
滋——
一股水柱,不偏不倚,正好射在了林诗雅那身昂贵的香奈儿白裙子上。
裙摆上,瞬间晕开一小片水渍。
空气安静了三秒钟。
啊——我的裙子!林诗雅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你这个小杂种!你知不知道我这条裙子多少钱!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她疯了一样,伸手就要来抓小糖果。
你敢!
我猛地站起来,一把将小糖果护到身后,眼神冰冷地迎上林诗雅。
我的女儿,我的心肝宝贝,霍景深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小公主,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试试
许君寒也皱起了眉,他上前一步,抓住了林诗雅的手。
跟个孩子计较什么,丢不丢人。
我以为他良心发现了。
结果他下一句话,让我彻底明白了,什么叫狗改不了吃屎。
他看着我,居高临下地开口:苏暖暖,孩子没教养,就是大人的错。既然你那个废物老公教不好,我今天,就替他管教管教。
他说着,竟然真的朝小糖果伸出了手。
你给我滚开!
我像一只被惹怒的母狮,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许君寒,我警告你,你敢动我女儿一下,我跟你拼命!
就在许君寒那只脏手快要碰到我女儿的瞬间,一阵巨大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像是要把整片天空都撕开。
嗡——嗡嗡——
那声音越来越大,压过了林诗雅的尖叫,压过了所有人的议论,甚至连地面都开始微微震动。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望天。
我也愣住了,抱着小糖果,茫然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天边,出现了一排整齐的黑点。
黑点迅速放大,变成了……直升机
不是一架,不是两架,而是一支庞大的编队,像一群黑色的铁鸟,遮天蔽日地朝着君悦酒店飞来。
我脑子有点懵。
这是什么情况拍电影吗
酒店门口的富豪们都傻了,一个个张着嘴,像是被集体施了定身术。
我……我没看错吧那是阿帕奇
领头那架,好像是西科斯基S-92的定制款,全球就那一架,在霍先生名下!
霍先生哪个霍先生
还能是哪个霍先生!帝都霍景深!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许君寒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精彩。他仰着头,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狂热和崇拜,那是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神情。
林诗雅也忘了她的裙子,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兴奋,天呐,是霍先生!真的是霍先生来了!
她好像忘了自己刚才还是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这会儿又变回了那个端庄优雅的小明星,拼命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和裙摆,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完美。
我心里咯噔一下。
霍景深
他怎么来了还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这个狗男人,昨天晚上还因为我没给他留最后一块排骨,抱着枕头要去睡沙发的,今天就玩起了霸道总裁空降的戏码
我看着酒店那片刚修剪过的草坪,心想,完蛋了,这下老王那个园丁亲戚的奖金,估计要泡汤了。
一百零一架直升机,在酒店上空盘旋,巨大的气流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林诗雅那身轻飘飘的裙子被吹得胡乱飞舞,露出了里面的安全裤,她尖叫着捂住裙子,狼狈不堪。
我下意识地把小糖果的脸按进我怀里,用后背替她挡住风沙。
很快,领头的那架黑色直升机,精准而平稳地降落在了酒店正门前的草坪上。螺旋桨卷起的狂风,把许君寒精心打理的发型吹成了鸡窝。
舱门打开。
一条擦得锃亮的黑色手工皮鞋,踩在了柔软的草地上。
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高定西装的男人,从机舱里走了出来。
他身形修长,肩膀宽阔,一张脸像是上帝最杰出的作品,每一分都恰到好处。他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就成了全世界的焦点,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正是霍景深。
他看都没看周围那些谄媚又敬畏的脸,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我身上。
还有我怀里的小糖果。
他迈开长腿,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
他走得很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酒店经理早就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腰弯得快要折断了,霍……霍先生,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霍景深理都没理他,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就好像他是一团空气。
经理的笑脸僵在脸上,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一座三室一厅。
许君寒也终于回过神来,他激动得满脸通红,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想像那个经理一样套近乎。
霍先生!您好!我是许氏集团的许君寒,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霍景深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他停下脚步,高大的身影将我和小糖果完全笼罩在他的保护圈里。
他没说话,先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小糖果从我怀里接过去,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糖果,有没有被吓到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小糖果看见爸爸,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搂着霍景深的脖子,奶声奶气地告状:爸爸!有坏蛋欺负妈妈!他们还想打我!
霍景深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抱着小糖果站起身,那双深邃的眼睛缓缓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人。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还保持着伸手姿势的许君寒身上。
谁要替我管教女儿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块冰,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许君寒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他看看霍景深,又看看霍景深怀里的小糖果,再看看我,脑子像是彻底宕机了。
霍景深抱着女儿,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揽住了我的腰。
他低下头,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我:手疼不疼
我摇摇头,心里却在骂他。
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非要来什么午餐拍卖会,我用得着在这里跟疯狗打架吗
霍景深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在我腰上轻轻捏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再次看向许君寒,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我家钱是很多,但女儿的爹,只有一个。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好像还轮不到许总,来代劳吧
整个世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霍景深、许君寒之间来回转动。
如果说刚才他们还只是猜测,那么现在,霍景深的这句话,就像是一记重锤,把真相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所有人的脸上。
这个捡垃圾的女人,是霍景深的妻子
这个被他们嘲笑的野孩子,是霍景深的女儿
那个传说中神秘莫测,从不在任何公开场合露面,把霍景深迷得神魂颠倒的首富夫人,就是眼前这个穿着T恤牛仔裤,浑身汗味,手里还拎着一袋子塑料瓶的……女人
轰的一声,人群彻底炸了。
天啊!她就是霍太太
许君寒刚才……是不是说要让霍太太给他当佣人
他好像还打了霍太太一巴掌……哦不,是霍太太打了他一巴掌!
他还说霍先生是……废物
一道道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许君寒。那里面有震惊,有鄙夷,有幸灾乐祸。
许君寒彻底石化了。
他像一尊雕像,傻傻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最崇拜的偶像,他做梦都想巴结上的商业帝王,他今天花了三个亿才求得一见的大人物……的老婆,就是被他百般羞辱,被他踩在脚下,被他骂作下贱的女人
他刚才,还想替霍景深管教他的女儿
一想到这里,许君寒的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
林诗雅的脸色比他还难看,她那张精心化妆的脸,此刻白得像一张纸。她看看我,又看看我身上那条被她诬陷是偷来的手链,再看看霍景深,嘴唇抖得说不出一句话。
她完了。
她刚才,骂了霍先生的女儿是小杂种。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个酒店经理。
他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抱着霍景深的大腿就开始哭嚎:霍先生!霍太太!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狗眼看人低!我不知道这位就是霍太太啊!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
有了他带头,刚才那些围观看热闹,跟着起哄嘲笑我的富豪们,也瞬间变了脸。
霍太太,对不起!我们刚才都是被许君寒蒙蔽了!
是啊是啊,我们怎么会嘲笑您呢您这叫勤俭持家,是美德!
许君寒真是瞎了狗眼!放着您这样的珍珠不要,偏要去捡林诗雅那颗鱼眼珠子!
林诗雅听到这话,身体晃了晃,差点晕过去。
许君寒那张惨白的脸,此刻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往前挪了两步,声音都在抖:霍……霍先生,误会,天大的误会!我跟暖……跟霍太太是老同学,我们……
霍景深甚至没正眼看他,只是低头,用手指轻轻刮了刮小糖果的鼻子。
我女儿,叫霍小糖果。他抬起眼,目光终于落在了许君寒身上,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太太,叫苏暖暖。你可以称呼她霍太太。我们,跟你不熟。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进许君寒的心窝。
我看见他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林诗雅眼看就要大难临头,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一把推开旁边的许君寒,整个人扑了上来,目标是我。
霍太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他!是许君寒骗我的!他说您是跟踪他的疯子,我……我只是想帮他解围!我真的不知道是您啊!
她哭得梨花带雨,伸手就想来抓我的胳膊,上演一出姐妹情深的忏悔戏码。
我抱着胳膊,往后退了一步,直接靠在霍景深怀里。
别碰我。我冷冷地开口,我嫌脏。
林诗雅伸出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霍景深似乎对这场闹剧失去了耐心,他朝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递了个眼色。
立刻,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径直走到还跪在地上的酒店经理面前,声音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王经理,霍先生让我通知你,君悦集团已经正式将你解雇。另外,霍氏旗下的所有产业,以及所有与霍氏有合作关系的企业,将永久把你列入黑名单。
那个经理的哭嚎声戛然而止,他张着嘴,像是被人抽走了魂,最后咚的一声,瘫软在地,彻底晕了过去。
处理完杂鱼,霍景深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手腕那条细细的链子上。
就是为了这个他问我。
林诗雅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尖声叫了起来:对!就是那条手链!宝格丽的‘星河之恋’!价值一个亿!她一个捡垃圾的怎么可能买得起肯定是……
她的话头,在霍景深看过来的眼神中,猛地刹住了。
我以为霍景深会生气,会发怒。
可他居然笑了。
他牵起我的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颗由碎钻组成的小星星。
哦一个亿他侧过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我记得你当时还嫌它太细了,说不如小糖果用皮筋给你编的好看。
我脸一热。这个狗男人,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他转过头,对着已经石化的众人,慢悠悠地开了口。
这条链子,是我送给我太太的结婚五周年礼物。上面的钻石,是我亲自挑的。至于价格……他顿了顿,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林诗雅和许君寒的脸,确实是一个亿。怎么,我霍景深的太太,戴我送的礼物,有问题
全场死寂。
一个亿。
从霍景深嘴里说出来,云淡风轻得就像在说一块钱。
许君寒的嘴唇开始哆嗦,他死死地盯着我手上的链子,眼神里全是崩溃和绝望。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在霍景深面前,都成了笑话。他骂我下贱,可我随手戴的,就是他奋斗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君寒……林诗雅还想说什么。
许君寒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悔恨。
可惜,太晚了。
就在这时,那个金丝眼镜的助理又快步走到霍景深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霍景深听完,点了点头。
他抱着小糖果,揽着我,转身就准备走,路过许君寒身边时,他脚步停了一下。
许总。
许君寒猛地抬头,眼里竟然燃起一丝希望。
我听说,许氏集团的股价,最近不太稳定。霍景深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下,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看许君寒一眼,带着我和女儿,径直走向那架黑色的直升机。
我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手机落地的脆响,紧接着,是许君寒歇斯底里的咆哮和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
不可能……怎么会跌停……全线跌停……完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
许君寒瘫坐在地上,像一条被抛弃的狗。而林诗雅,正一脸惊恐地,一步一步地,悄悄地,远离他。
刚才还围着他们阿谀奉承的富豪们,此刻都像避瘟神一样,躲得远远的。
真是,树倒猢狲散。
螺旋桨的轰鸣声隔绝了地面上的一切。
我抱着小糖果,她的小脸蛋埋在我的颈窝里,大概是被刚才的阵仗吓到了,又或许是找到了爸爸,安心了。
霍景深的手一直没离开我的腰,他将我们母女俩护在怀里,那姿态,像是在守护什么绝世珍宝。
金特助,就是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已经恭敬地为我们拉开了机舱门。
临上飞机前,霍景深停下脚步,他甚至没回头,只是对着身后那群已经呆若木鸡的所谓上流人士,声音平淡地宣布:
今年的午餐拍卖会取消了。
人群中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
我太太不喜欢人多,他继续说,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每一个字都砸得人心里发慌,我要回家陪她数瓶子。
说完,他揽着我,头也不回地登上了直升机。
舱门缓缓关闭,将那些或震惊、或悔恨、或恐惧的嘴脸,彻底隔绝在外。
我最后一眼,是透过舷窗看到的。
许君寒还瘫坐在地上,他身边散落着一部屏幕碎裂的手机,上面似乎还亮着,一片刺眼的绿色。
林诗雅早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我听说,就在我们离开后不到五分钟,她就发了一条微博,言辞恳切地表示自己是被许君寒蒙骗,才误会了某位女士,并宣布与许君寒即刻分手,从此再无瓜葛。
真是好一出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他们连夫妻都算不上。
飞机平稳地爬升,城市的轮廓在脚下越来越小。
机舱里很安静,小糖果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呼吸均匀。
我看着身边这个男人,他正低头,小心翼翼地帮女儿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睡姿,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很难想象,就是这双手,刚刚才让一个上市公司瞬间蒸发了不知道多少个亿。
霍景深。我轻轻叫他。
嗯他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已经没了刚才的冰冷,只剩下柔和。
你是不是有病
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问。
一百零一架直升机你以为你是来阅兵的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君悦酒店草坪的养护费很贵的,你知道吗老王那个园丁亲戚的年终奖,我看是没了。
霍景深听完,居然笑了。
他伸出另一只手,把我散落在脸颊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不多。本来想调一个师的,金特助说太夸张,会造成交通堵塞,我才算了。
我:……
我竟无言以对。
这个男人,脑回路有时候真的异于常人。
妈妈,怀里的小糖果动了动,揉着眼睛,奶声奶气地问,我们捡的瓶子呢瓶子也坐飞机了吗
霍景深立刻接话:坐了,在后面的飞机上,专机。
我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你别教坏孩子!
什么专机,那袋子瓶子明明被金特助一脸嫌弃又不敢不从地拎上了我们这架飞机,就放在脚边。
回家的路,好像特别快。
直升机直接降落在我们家后院的草坪上,管家早就带着佣人等候在一旁。
霍景深抱着睡眼惺忪的小糖果,我拎着那一大袋子战利品,一家三口,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客厅。
客厅里铺着从伊朗手工定制的地毯,墙上挂着我叫不出名字的画,任何一件摆设,可能都比许君寒整个公司值钱。
而我,把那个沾着污渍和灰尘的塑料袋,哗啦一声,全都倒在了那张据说价值千万的地毯上。
五十个瓶子,有矿泉水瓶,有可乐瓶,还有几个酸奶瓶,骨碌碌滚了一地。
其中一个,瓶身已经严重变形,上面还有一个清晰的红色高跟鞋印。
管家和佣人们都看傻了,但没人敢说话。
小糖果却兴奋地从霍景深怀里挣脱下来,光着小脚丫在地毯上跑来跑去。
哇!好多瓶子!妈妈好厉害!
我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许君寒而泛起的波澜,彻底平息了。
来,我们数数,看够不够五十个。我盘腿坐在地毯上,开始分拣。
我来帮忙。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一抬头,就看见霍景深,那个刚刚还在天上呼风唤雨的男人,此刻正慢条斯理地解开袖口的钻石袖扣,挽起笔挺的白衬衫袖子,露出了结实的小臂。
然后,他就在我对面,学着我的样子,盘腿坐了下来。
一个身价无法估量,跺跺脚就能让全球经济震三震的男人,此刻,正一脸认真地,坐在地上,帮他女儿数捡来的破烂。
这画面,要是让外面那些人看见,下巴估计都要掉下来。
这个,脉动的,算一个。他拿起一个。
这个,农夫山泉,也算一个。
这个……他拿起那个被林诗雅踩碎的瓶子,皱了皱眉,这个还能用吗
不能!我和小糖果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个是坏女人踩的!不能要!小糖果气鼓鼓地说。
霍景深点点头,直接把那个瓶子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好,那我们还差一个。他煞有介事地总结。
我看着他笨拙又认真的样子,忽然就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七年前,许君寒当着所有人的面,递给我一个发霉的蛋糕,他说,苏暖暖,你也就配吃这个。
七年后,霍景深陪着我坐在地上,捡我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瓶子,他说,我来帮忙。
遇到对的人,到底有多重要
大概就是,他能让你觉得,你所有的不堪和狼狈,在他眼里,都是值得被珍视的宝贝。
我们三个,数了半天,最后发现,加上那个被踩碎的,刚好五十个。
爸爸,我们还差一个城堡!小糖果抱着霍景深的脖子撒娇。
霍景深想都没想:买。
不行!我立刻否决,老师说了,要亲手做。
霍景深看着我,又看了看地上的瓶子,脸上露出了一个比谈几千亿合同还凝重的表情。
这个……亲手做,有难度啊。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真的在地毯上,用胶水和剪刀,笨拙地搭建那个所谓的环保城堡。
霍景深的手指很长,很好看,但显然不适合干这种精细活,胶水弄得到处都是,还把自己的手指跟一个可乐瓶子粘在了一起,最后还是我用吹风机才给他弄开。
小糖果成了总指挥,一会儿指挥爸爸把那个瓶子粘高一点,一会儿又嫌弃妈妈剪的窗户不够圆。
客厅里,回荡着我们的笑声。
很晚的时候,小糖果终于睡着了,怀里还抱着她那个歪歪扭扭的城堡。
我把她抱回房间,盖好被子。
回到客厅,霍景深已经把地毯收拾干净了,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手里还拿着一个没用上的矿泉水瓶。
我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
今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转过身,把我圈在怀里,谢我把你的瓶子都吹飞了
不是。我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我好像,把七年前的委屈,都还回去了。
他没说话,只是抱着我,过了很久,才低头,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头发。
他举起手里那个空瓶子,对着月光看了看。
在我眼里,许君寒连这个瓶子都不如。
我抬头看他。
瓶子还能回收,他呢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又郑重,苏暖暖,他们看的是钱,我看的是你。
遇见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