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每月给我1000块生活费,却要求我记账到小数点后两位。
结婚第五年,我终于在账本里看清这段婚姻的真相——他计算柴米油盐的斤两,我计算尊严被蚕食的次数。
当儿子指着橱窗里的蜘蛛侠T恤说爸爸答应过时,我捏着仅剩的35元硬币突然清醒：这根本不是婚姻,是场慢性绞杀。
那天他甩出十张百元钞说省着花,转头就为游戏机充值648元。
我攥着发皱的记账本,在7月23日：浩浩退烧药38.5元的条目下,偷偷补了行小字：今日损耗：爱情余额已归零。
1
周雅琴站在超市货架前,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购物清单,眼睛不断在商品价格标签和自己的钱包之间来回扫视。购物车里已经堆满了生活必需品：一袋十公斤的大米、两桶食用油、几包盐和酱油,还有儿子浩浩最爱吃的草莓味饼干。
一共是三百六十八元五角。收银员机械地报出数字。
雅琴从钱包里抽出四张百元钞票,手指微微发抖。这是张强上周给她的生活费——整整一千元,号称是全家一个月的生活费。而现在才第七天,已经花去了近一半。
妈妈,我想吃那个。五岁的浩浩指着收银台旁边货架上的巧克力,眼睛亮晶晶的。
雅琴咬了咬嘴唇,快速心算着剩下的钱。浩浩乖,今天先不买巧克力好不好妈妈下次给你带。
可是爸爸说可以买...浩浩撅起小嘴,眼眶开始泛红。
雅琴感到一阵心酸。她知道张强每次都会在儿子面前充大方,说什么想要什么爸爸都给你买,可实际上钱都在他手里攥着,一分也不多给。
这样吧,妈妈给你买个小点的。雅琴最终妥协,从货架上拿了一颗最便宜的巧克力球,价值五元。浩浩立刻破涕为笑,而雅琴心里却沉甸甸的——这意味着晚饭的预算又少了五元。
走出超市,七月的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头顶。雅琴一手提着沉重的购物袋,一手牵着蹦蹦跳跳的浩浩,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她想起家里的电费单还没交,水费也快到期了,还有煤气...这些加起来至少又要两三百。
回到家,雅琴把购物袋放在厨房地上,立刻开始整理。她把大米倒进米缸,油盐酱醋归位,然后从冰箱里取出昨天买的半颗白菜和一小块猪肉——这是今晚的晚餐。
妈妈,我饿了。浩浩趴在厨房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她。
再等一会儿,妈妈马上做饭。雅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手上的动作加快。
正当她准备洗菜时,手机响了。是张强发来的微信：晚上有应酬,不回家吃饭。
雅琴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几秒,然后默默把原本准备做给张强的那部分肉又放回了冰箱。这样也好,能省一点是一点。
晚饭后,雅琴一边洗碗一边盘算着剩下的钱。六百三十二元五角,要撑过剩下的二十三天。水电煤大概三百,浩浩的幼儿园材料费一百五,还有...
她的思绪被手机铃声打断。是闺蜜林小美。
雅琴,周末同学聚会,你来吗AA制,每人两百。
雅琴的手指在水龙头下僵住了。两百元,相当于她三天的菜钱。
我...可能去不了,浩浩没人带。她找了个借口。
哎呀,带你儿子一起来嘛！大家都很久没见你了。小美热情地说。
雅琴咬了咬嘴唇：真的不行,下次吧。
挂断电话,雅琴感到一阵委屈涌上心头。自从结婚后,她几乎断绝了所有社交活动。一开始是因为怀孕不方便,后来是带孩子没时间,而现在...纯粹是因为没钱。
晚上九点,哄睡浩浩后,雅琴坐在客厅沙发上,拿出一个小本子开始记账。这是她结婚五年来养成的习惯——每一分钱的去向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因为张强随时可能查账。
7月7日：超市购物368.5元,巧克力5元...她一笔一划地写着,字迹工整得像个小学生。
正当她专注记账时,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张强回来了,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
还没睡张强瞥了她一眼,径直走向冰箱拿出一瓶啤酒。
雅琴合上账本：在记账。
记什么账,搞得跟我克扣你似的。张强嗤笑一声,拉开啤酒拉环,这个月给你一千,还剩多少
雅琴深吸一口气：今天花了373.5元,还剩...
什么张强突然提高音量,才一个星期你就花了快四百你买什么了这么贵
雅琴感到一阵窒息,但还是平静地回答：买了米面油盐,还有浩浩的零食...
零食张强冷笑,我就知道！你肯定又乱花钱买些没用的东西！
雅琴的手指紧紧攥住账本：我没有乱花,每一笔都记在这里...
少来这套！张强一把抢过账本,胡乱翻看着,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都记了说不定私藏了钱呢！
雅琴的眼眶瞬间红了：张强,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一千块钱要管全家吃喝拉撒,我...
闭嘴！张强猛地将啤酒罐砸在茶几上,铝罐变形,啤酒溅得到处都是,我每天在外面累死累活赚钱,回家还要听你抱怨钱不够用你知道现在经济多差吗
雅琴僵在原地,不敢再说话。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张强会开始数落她不上班不赚钱,会说他一个人养家多么不容易,会说她是个不知感恩的妻子...
果然,张强开始了他熟悉的演讲：你看看人家王经理的老婆,自己开网店月入过万！你呢整天在家带个孩子还喊累！我给你的钱都够别人家花两个月了！
雅琴低下头,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想起上周在小区门口遇到王经理老婆,对方羡慕地说你真幸福,能全职陪孩子成长。当时她还苦笑了一下,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张强骂累了,摇摇晃晃地走向卧室：明天给我看看剩下的钱,别想糊弄我！
雅琴呆坐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这不是第一次了,每次给钱后的第七八天,张强都会这样大发雷霆,仿佛她是个挥霍无度的败家女。
她擦干眼泪,起身收拾溅出的啤酒。在清理茶几时,她看到被啤酒浸湿的账本,上面工整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雅琴突然觉得,被模糊的不只是账本上的数字,还有她在这段婚姻中的所有付出和价值。
2
第二天清晨,雅琴早早起床为张强准备早餐。煎蛋、白粥、咸菜,简单却热腾腾的。这是她五年来的习惯,无论前一天晚上吵得多凶,第二天早上她都会像个没事人一样做好早餐。
张强洗漱完毕,看到桌上的早餐,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他坐下来吃饭,全程没有看雅琴一眼,也没有提起昨晚的争吵。
今天要交电费了。雅琴小心翼翼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张强喝粥的动作顿了一下：多少钱
上个月用了两百三十度,大概一百二十元左右。雅琴迅速回答,这些数字她早已烂熟于心。
张强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百元钞票扔在桌上：给你两百,把水电煤都交了,剩下的买点菜。
雅琴默默收起钱,心里盘算着：电费120,水费50,煤气80,加起来250。张强给了200,意味着她又得从所剩无几的生活费里贴50。
张强吃完早餐,拎起公文包准备出门,临走前突然回头：对了,周末我爸妈要来,你准备一下。
雅琴的心一沉。公婆每次来都会挑剔家里不够整洁、饭菜不够丰盛,而张强从不会为她说话,反而跟着一起数落她。
好的。她轻声应道,脸上挤出一个微笑。
张强离开后,雅琴长舒一口气,开始收拾餐桌。这时浩浩揉着眼睛从卧室走出来：妈妈,我饿了。
马上给你做早餐。雅琴亲了亲儿子的额头,突然注意到浩浩的裤腿已经短了一截,露出纤细的脚踝。
浩浩,裤子是不是小了雅琴蹲下身检查。
浩浩点点头：老师说我长高了。
雅琴心里一酸。孩子长得快,衣服鞋子几乎每个月都要换新的,这笔开支她还没算进本月预算里。
早餐后,雅琴带着浩浩去了附近的菜市场。这里的菜比超市便宜些,能省一点是一点。
青菜两块五一斤,西红柿四块...雅琴一边挑选一边默算价格。最后她买了三样蔬菜和一小块豆腐,总共花了十八元五角。
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家童装店,橱窗里展示的夏季童装让雅琴驻足。浩浩的裤子确实短了,需要买新的,但店里最便宜的一条也要五六十。
妈妈,我想要那个蜘蛛侠的衣服。浩浩指着橱窗里一件印有蜘蛛侠图案的T恤。
雅琴看了看价格标签：89元。她蹲下来对浩浩说：宝贝,妈妈下次带你来买好不好今天钱不够。
浩浩懂事地点点头,但眼中的失望让雅琴心如刀割。
中午,雅琴做了简单的青菜豆腐汤和米饭。吃饭时,她发现浩浩的鞋子也小了,脚趾在鞋尖处顶出一个小鼓包。
浩浩,脚疼吗雅琴心疼地问。
浩浩摇摇头,但雅琴知道他是在逞强。这双鞋是三个月前买的,当时特意买大了一码,没想到孩子长得这么快。
下午哄浩浩午睡后,雅琴翻出家里的药箱,发现常用的感冒药、退烧药都快用完了。夏季是儿童感冒高发期,这些药必须备齐。粗略一算,又得七八十。
雅琴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计算器开始算账：
生活费剩余：632.5元
张强今早给：200元
总计：832.5元
支出预算：
水电煤：250元
幼儿园材料费：150元
浩浩裤子：60元
浩浩鞋子：120元
家庭常备药：80元
总计：660元
剩下172.5元要维持接下来三周的日常饮食和日用品...
雅琴感到一阵眩晕。这还不包括周末公婆来的额外开支,以及任何可能的突发情况。
正当她发愁时,手机响了,是幼儿园老师发来的消息：浩浩妈妈,下周三幼儿园组织亲子郊游,每位家长和孩子收费150元,自愿参加。
雅琴盯着这条消息,手指颤抖。150元,相当于她三天的菜钱。但浩浩一直期待能和爸爸妈妈一起出去玩...
她犹豫再三,回复道：老师,请问可以只交孩子的费用吗
老师很快回复：可以,孩子单独参加是80元,但需要其他家长代为照看。
雅琴松了口气,至少能省下70元。她回复确认参加,并转账80元。
傍晚,雅琴带着浩浩去交水电费。营业厅里人不多,她很快办完了缴费手续。电费118元,水费52元,煤气费85元,总共255元。果然超出了张强给的200元。
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家药店,雅琴进去买了必备的儿童药品：退烧药、感冒冲剂、创可贴...结账时,收银员报出价格：86元。
雅琴咬了咬牙,还是付了钱。这些药不能省,万一孩子半夜发烧,临时买不到就麻烦了。
晚上张强准时回家吃饭。雅琴做了他爱吃的红烧茄子和青椒炒肉,虽然肉量少得可怜。
周末我爸妈来,你准备做什么菜吃饭时张强突然问。
雅琴心里一紧：我打算做红烧鱼、白切鸡、蒜蓉粉丝虾...
就这些张强皱眉,我爸爱吃牛肉,我妈喜欢海鲜,你多准备几样。
雅琴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一条鱼至少四五十,半只鸡三四十,虾更贵...再加上牛肉和别的海鲜,少说也得两三百。她哪来这么多钱
吃完饭,张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雅琴在厨房洗碗。透过厨房门缝,她看到张强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钞票数了数,然后又塞了回去。那个钱包看起来鼓鼓的,至少有两三千。
雅琴突然感到一阵委屈。张强明明有钱,却只给她那么一点,让她天天为柴米油盐发愁。她想起结婚前,自己也有份不错的工作,工资虽然不高,但至少花自己的钱不用看人脸色。
洗完碗,雅琴鼓起勇气走到客厅：张强,周末你爸妈来,买菜的钱...
不是刚给了你两百吗张强头也不抬地说。
那钱交了水电煤和药费,已经用完了。雅琴小声解释。
张强终于转过头看她,眼神里满是怀疑：这么快你确定没乱花
雅琴感到一阵血气上涌：每一笔支出我都记了账,你可以检查！
行了行了,张强不耐烦地摆摆手,明天再给你三百,够了吧
雅琴想说不够,但看到张强的脸色,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晚上,等张强睡着后,雅琴悄悄起身,从衣柜深处拿出一个铁盒。这是她的应急基金,里面是她平时省吃俭用攒下的零钱,总共五百多元。她数出两百放进钱包,准备明天给浩浩买裤子和鞋。
看着熟睡的儿子,雅琴轻轻抚摸他露出裤脚的脚踝,暗自发誓一定要让孩子过得好一点,哪怕自己不吃不喝。
3
周六早晨,雅琴早早起床准备迎接公婆。她用昨晚从应急基金里取出的钱买了浩浩的新裤子和鞋——一条打折的牛仔裤和一双透气运动鞋,总共花了175元。虽然都不是名牌,但至少合身舒适。
妈妈,新鞋子好舒服！浩浩开心地在客厅里蹦跳。
雅琴微笑着看儿子,心里却为即将见底的应急基金发愁。剩下的钱要撑到月底几乎不可能,但她别无选择。
上午十点,张强的父母准时到达。婆婆一进门就挑剔地板不够干净,公公则抱怨天气太热空调开得不够低。
雅琴啊,怎么还穿这件旧衣服婆婆上下打量着她,女人要懂得打扮自己,不然老公会嫌弃的。
雅琴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勉强笑道：妈,在家带孩子穿这样方便。
就是太惯着孩子了,婆婆摇头,我当年带张强的时候,家里家外一把抓,也没见这么邋遢。
雅琴默默咽下委屈,转身去厨房准备午餐。她花了大价钱买的菜一样样摆好：一条鲈鱼、半只土鸡、一斤基围虾、一块牛腩...这些几乎花光了张强给的三百元和她的部分应急基金。
正当她在厨房忙碌时,婆婆跟了进来：哟,买这么多菜,很贵吧
还好...雅琴含糊地回答,手上不停切着配菜。
张强赚钱不容易,你要懂得节约。婆婆语重心长地说,我听说现在很多媳妇都会网购省钱,你也学学。
雅琴手上的刀顿了一下。她何尝不想省钱但菜市场的价格就摆在那里,再省也不能让孩子和老人吃得太差。
午餐时,公婆对菜品的味道还算满意,但席间不断提起别人家的媳妇多么能干,有的自己开网店赚钱,有的在单位升职加薪,言外之意就是雅琴一无是处。
张强全程没有为她说一句话,反而附和父母：是啊,雅琴就是太懒了,整天喊累。
雅琴低着头扒饭,食不知味。她每天从早忙到晚,洗衣做饭带孩子,一刻不得闲,在张强眼里却成了懒。
午饭后,公婆坐在客厅看电视,雅琴收拾餐桌洗碗。这时她听到婆婆对张强说：儿子,你最近瘦了,是不是太累了
工作压力大啊,张强叹气,现在公司效益不好,我们部门可能要裁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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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得小心,公公插话,现在工作不好找。对了,你们家开销大吗
张强立刻抱怨：大得很！每个月给雅琴一千生活费,她总说不够用。
一千婆婆惊呼,这么多我当年持家时,五百块能过一个月！
雅琴在厨房听得一清二楚,手中的碗差点滑落。一千元要管全家吃喝拉撒加孩子开销,在公婆口中竟成了这么多
收拾完厨房,雅琴借口带浩浩午睡躲进了卧室。她抱着熟睡的儿子,眼泪无声地流下。这种不被理解、不被认可的感觉太痛苦了。
下午三点,公婆准备离开。临走前,婆婆塞给张强一个红包：儿子,买点补品吃,别太累。
张强推辞了几下就收下了。雅琴站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公婆从未给过她一分钱,却总担心儿子钱不够用。
送走公婆后,张强坐在沙发上数红包里的钱：五百块,我妈真大方。
雅琴默默收拾客人用过的茶杯,没有接话。
对了,张强突然说,下周我表弟结婚,要随礼五百。
雅琴的手一抖,茶杯差点掉在地上：五百我们...
怎么有问题张强皱眉。
雅琴深吸一口气：这个月的生活费已经用完了,再加上五百礼金...
生活费又用完了张强猛地站起来,你到底怎么花的我给了你一千三,这才半个月！
雅琴感到一阵眩晕：水电煤255,幼儿园材料费150,亲子活动80,浩浩的裤子鞋子175,药品86,今天买菜280...
停！张强大吼,谁让你给孩子买新衣服的旧衣服不能穿吗药品买那么多干嘛等着过期吗
浩浩被吵醒,揉着眼睛走出卧室：爸爸,妈妈...
回房间去！张强对儿子吼道。
浩浩吓得哭了起来,雅琴赶紧过去抱住他。
你看看,张强冷笑,都是你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雅琴终于忍无可忍：张强！你讲讲道理好不好孩子长高了衣服小了,难道让他光着药不备齐,万一孩子生病怎么办
还敢顶嘴张强一把抓住雅琴的手腕,我每天在外面累死累活,回家还要听你教训
雅琴挣脱不开,手腕生疼：你放手！你根本不知道持家有多难！一千块钱要管全家,你试试看！
放屁！张强猛地推开她,我同事老婆八百块能过一个月,还经常给老公买礼物！你呢除了要钱还会什么
雅琴踉跄着后退,撞到了茶几。腰部一阵剧痛,但她顾不上,先把吓哭的浩浩护在身后。
张强,你太过分了！雅琴声音颤抖,你同事老婆不用管水电煤,不用管孩子开销,当然够用！你有本事去问问,谁家一千块要管这么多事！
少找借口！张强指着她鼻子骂,我看你就是私藏了钱！把钱包拿来我检查！
雅琴气得浑身发抖：你查！随便查！
她拿出钱包扔在沙发上。张强粗暴地翻找,最后只找到皱巴巴的三十五元零钱。
剩下的钱呢他质问。
都用完了！每一笔我都记了账！雅琴从抽屉里拿出账本摔在沙发上。
张强翻看账本,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上面写着还剩172.5元,钱呢
雅琴咬了咬嘴唇：我...我用了应急基金给浩浩买衣服...
应急基金张强眯起眼睛,你果然藏了私房钱！
那是我平时省下来的！雅琴辩解,不然根本不够用！
贱人！张强突然暴怒,一巴掌扇在雅琴脸上,竟敢背着我藏钱！
雅琴被打得眼前一黑,跌坐在地上。浩浩吓得大哭,扑过来抱住她：不要打妈妈！
张强似乎也愣住了,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恼羞成怒地抓起外套摔门而出：好好反省！下周的五百礼金你自己想办法！
门砰地关上,留下满脸泪痕的雅琴和吓坏的浩浩。
雅琴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夫妻吵架,这是家暴。而更可怕的是,她竟然忍受了这么久。
妈妈不疼...浩浩用小手轻轻摸她的脸,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雅琴紧紧抱住儿子,泪水决堤。这一刻,她下定决心：这种消耗型婚姻,她再也不要忍受了。
4
张强离家后的第三天,雅琴脸上的淤青变成了黄绿色。她用粉底液勉强遮盖,却遮不住心里那道裂痕。那天晚上的暴力像一把刀,彻底划破了她对婚姻的最后一丝幻想。
妈妈,还疼吗浩浩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雅琴摇摇头,挤出一个微笑：不疼了,宝贝。
她打开冰箱,里面只剩下半颗白菜、两个鸡蛋和一小块豆腐。张强离家时带走了钱包,没留下一分钱。雅琴翻遍所有角落,只凑出十八元硬币——这是她全部的家当了。
浩浩,今天我们去小美阿姨家玩好不好雅琴拨通了闺蜜的电话。
真的吗浩浩眼睛一亮,我想小美阿姨做的蛋糕！
林小美是雅琴大学同学,也是她为数不多还保持联系的朋友。结婚前她们约定要做对方孩子的干妈,但随着雅琴陷入婚姻的泥潭,这个约定渐渐被淡忘了。
一小时后,雅琴牵着浩浩站在小美公寓门前。门一开,蛋糕的甜香就扑面而来。
天啊！你的脸怎么了小美一看到雅琴就惊呼出声。
雅琴下意识侧过脸：不小心撞到门了...
少来！小美一把将她拉进屋,是张强打的这个混蛋！
浩浩怯生生地躲在雅琴身后。小美立刻蹲下身,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浩浩宝贝,阿姨给你准备了巧克力蛋糕,让妈妈和阿姨说会儿话好吗
等浩浩兴高采烈地跑向厨房,小美立刻沉下脸：到底怎么回事
雅琴终于崩溃,将多年的委屈一股脑倒了出来：张强的经济控制、公婆的刁难、自己如何精打细算却仍被指责挥霍...
一千块小美瞪大眼睛,现在物价这么高,一千块连基本生活都保障不了,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雅琴苦笑：他说别人家八百就够...
放屁！小美气得爆粗口,我同事一个人生活费都要两千起步！他这是经济控制,是家庭暴力的一种！
雅琴愣住了：经济控制
对！小美拿出手机搜索给她看,你看,通过控制金钱来限制对方自由,这就是经济虐待。还有他打你,更是赤裸裸的家暴！
雅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解释,感到一阵眩晕。原来这些年她经历的,不是普通的婚姻矛盾,而是法律定义的虐待行为。
雅琴,你必须离开他。小美握住她的手,这种消耗型婚姻会把你啃得渣都不剩。
可我...没有工作,没有收入...雅琴声音发抖。
先找份工作,小美斩钉截铁地说,我认识几家公司在招兼职,时间灵活,适合你这种情况。
雅琴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五年家庭主妇生活让她几乎忘记了职场技能。但为了浩浩,她必须重新开始。
好。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坚定。
午饭时,小美做了浩浩最爱的巧克力蛋糕。看着儿子开心的笑脸,雅琴心中的决心更加坚定。她偷偷拍下自己脸上的淤青,并在小美的指导下开始记录张强的经济控制行为——这些都是未来离婚诉讼的重要证据。
傍晚回家时,雅琴的心情轻松了许多。但一推开门,她的心又沉了下去——张强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去哪儿了张强头也不回地问。
带浩浩去小美家玩了。雅琴尽量平静地回答。
张强这才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的淤青上,表情有一瞬间的愧疚,但很快又变得强硬：以后少往外跑,像什么样子。
雅琴没有争辩,默默带浩浩去洗澡。她注意到张强的钱包随意扔在茶几上,鼓鼓囊囊的。趁他上厕所时,雅琴快速翻开看了一眼——厚厚一叠百元大钞,至少四五千。
她的心一阵刺痛。张强明明有钱,却让她和儿子挨饿,还口口声声说经济困难。
晚上,等张强睡着后,雅琴悄悄起身,从衣柜深处摸出一个旧笔记本,开始记录：
7月25日,张强钱包里有约4500元现金。本月给我1300元生活费,声称是全部收入...
写到这里,她的手开始发抖。这些数字冰冷地揭示了一个事实：张强在故意控制她的经济自由,这不是无心的疏忽,而是有意的虐待。
第二天一早,张强临出门前丢下两百元：省着点用,月底了。
雅琴默默收下钱,心中已无波澜。等张强一走,她立刻拨通了小美的电话。
小美,你上次说的兼职...还招人吗
两小时后,雅琴站在一家少儿英语培训机构的前台。校长李女士是小美的朋友,正翻看雅琴的简历。
英语专业八级,不错啊。李女士点点头,虽然你有五年空窗期,但我们正好缺课后辅导老师,时薪40元,每天下午4点到7点,你觉得怎么样
雅琴心跳加速：可以带小孩吗浩浩四点幼儿园放学...
李女士犹豫了一下：特殊情况可以通融,但孩子得安静,不能影响其他学生。
谢谢！我一定不会影响工作！雅琴激动得声音发颤。
回家的路上,雅琴的脚步轻快了许多。每天三小时,一周五天,一个月能赚2400元！虽然不多,但至少是她独立的第一步。
下午接浩浩时,雅琴蹲下身认真地对儿子说：宝贝,妈妈要开始工作了,有时候你得跟妈妈一起去上班,要乖乖的,好吗
浩浩似懂非懂地点头：像爸爸一样去上班吗
对,像爸爸一样。雅琴鼻子一酸,以后妈妈也能给浩浩买新衣服和玩具了。
那爸爸呢
雅琴沉默了一下：爸爸...还是爸爸。
她还没准备好告诉儿子关于离婚的决定。五岁的孩子不会明白,为什么爸爸妈妈不能生活在一起。
晚上,雅琴做了简单的炒饭。吃饭时,张强突然说：下个月公司安排我去广州出差一周。
雅琴筷子一顿：什么时候
8月10号左右。张强扒拉着饭,你一个人带浩浩没问题吧
没问题。雅琴低头吃饭,掩饰眼中的光芒——这是她收集证据、咨询律师的绝佳机会。
睡前,雅琴悄悄在笔记本上记下新发现：张强8月10日出差一周。然后她打开手机,搜索离婚律师咨询和家庭暴力证据收集。
屏幕的蓝光映照着她坚定的脸庞。婚姻的牢笼已经出现裂缝,自由的曙光就在前方。
5
八月初的太阳毒辣辣的,雅琴牵着浩浩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她的包里多了一份文件——离婚诉讼的初步咨询报告。
妈妈,那个叔叔是谁呀浩浩好奇地问。
一个...帮妈妈解决问题的叔叔。雅琴含糊地回答,摸了摸儿子的头。
律师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经济控制加上肢体暴力,胜诉几率很大。关键是收集足够证据,还有你要有稳定收入...
雅琴看了看手表——三点四十,再过二十分钟就要去培训机构上班了。这是她工作的第二周,已经逐渐上手。李校长夸她认真负责,甚至暗示下个月可能加薪。
宝贝,我们去上班啦。雅琴带着浩浩坐上公交车。
车上,浩浩靠在她怀里昏昏欲睡。雅琴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思绪飘回两天前的发现。
那天她整理衣柜时,无意中在张强旧外套口袋里发现了一张银行卡和一张消费小票——某高档餐厅,消费688元,日期是张强声称加班的那天晚上。
雅琴当时浑身发冷。张强一边克扣她和孩子的生活费,一边在外挥霍。她悄悄拍下小票作为证据,然后第一次动了离婚的念头。
终点站到了,请乘客带好随身物品下车...
广播声打断了雅琴的思绪。她轻轻摇醒浩浩,下车走向培训机构。
下午的辅导课很顺利。雅琴负责五个小学生的英语作业辅导,而浩浩安静地在角落画画。下班时,李校长叫住了她。
雅琴,下个月开始想给你加十元时薪,每天再多排一小时班,有兴趣吗
雅琴眼睛一亮：当然,谢谢校长！
别客气,你教得好,家长们都夸呢。李校长笑着说,对了,周末有个试听课,50元一小时,你来主讲怎么样
雅琴连连点头。这样算下来,她月收入能接近四千,虽然不多,但足够她和浩浩租个小房子开始新生活。
晚上回到家,张强破天荒地已经在厨房做饭——如果泡面加火腿肠能算做饭的话。
今天这么早雅琴有些意外。
张强头也不抬：公司停电,提前下班。他瞥了眼雅琴手中的教材,你拿的什么
雅琴心跳漏了一拍：给浩浩买的英语绘本。
她迅速把工作资料藏进卧室,然后接手厨房。张强从不关心她和浩浩的生活,所以至今没发现她已经开始工作。
晚饭后,张强突然说：广州出差改到下周了,12号走。
雅琴点点头,暗自记下这个日期——这是她实施计划的关键时间点。
夜深人静时,雅琴悄悄检查了她收集的所有证据：照片、录音、账本、律师咨询报告...这些都将成为她摆脱婚姻牢笼的武器。
第二天是周六,雅琴趁张强出去打球,带浩浩去了小美家。
我决定了,她一进门就说,等张强出差时,我就搬出来。
小美激动地抱住她：早该这样！我帮你找房子。
两人立刻开始规划细节：找律师正式提交离婚申请,找搬家公司,联系幼儿园转学...
钱够吗小美关切地问。
雅琴咬了咬嘴唇：工作这半个月攒了两千,加上之前藏的应急基金,总共三千多。租房押金应该够了。
不够的我先借你,小美坚定地说,别拒绝,这是投资你新生活的第一桶金。
雅琴眼眶湿润了。这些年她孤立无援,原来真正的朋友一直都在。
周日试听课很成功,雅琴拿到了额外的两百元报酬。回家的路上,她给浩浩买了一个小汽车玩具——这是她五年来第一次用自己赚的钱给儿子买礼物。
谢谢妈妈！浩浩开心地亲了她的脸。
雅琴鼻子一酸。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花自己挣的钱,不用看人脸色,不用精打细算到每一分钱。
周一晚上,雅琴正在备课,张强突然提早回来了,脸色阴沉。
怎么了雅琴合上笔记本。
张强摔上门：公司裁员,我被列入了观察名单。
雅琴不知该说什么。按理说她应该安慰丈夫,但多年的伤害让她无法产生同情。
现在经济这么差,工作不好找。张强烦躁地抓头发,要是真被裁了,房贷车贷怎么办
雅琴这才想起,他们住的房子、开的车都在张强名下,她甚至不清楚具体负债多少。这种经济上的不对等,也是律师指出的关键问题。
会好的。她机械地安慰道。
张强突然盯着她：要是真失业了,你得出去工作。
雅琴心跳加速——他不知道她已经找到工作了。
我...能做什么呢她假装犹豫。
超市收银员、餐厅服务员,总有人要吧张强不耐烦地说,总不能我一个人扛。
雅琴默默点头,心中却冷笑。原来在他眼中,她只配做最底层的工作。
周二,张强上班后,雅琴立刻联系了小美找的搬家公司,预约了12号下午的车辆。然后她和小美去看了几处出租房,最终选定了一间离培训机构不远的小两居。虽然简陋,但干净安全,月租1800元。
先过渡一下,小美说,等离婚手续办完,抚养费判下来,再换好的。
雅琴已经非常满足。这是她新生活的起点,再小也是自由的。
晚上,雅琴收拾了一些必需品和浩浩的衣物,悄悄打包好藏在小美家。她只等张强一出差,就正式搬离这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家。
周三早上,张强临出门前突然说：广州那边疫情有点反复,出差可能取消。
雅琴手中的碗差点掉在地上：取消了
还在等通知。张强皱眉看她,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雅琴强作镇定：就是担心你安全...
张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拎包出门了。
雅琴立刻给小美打电话：怎么办出差可能取消...
别慌,小美安慰她,就算不取消,我们也按原计划进行。这种日子你一天都不要多过！
雅琴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是的,她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都要离开,出差与否只是时间问题。
中午,雅琴接到了培训机构的电话：雅琴老师,明天有个临时试听课,你能来吗酬劳80元。
没问题。雅琴立刻答应。多攒一分钱,她和浩浩的未来就多一分保障。
下午接浩浩时,幼儿园老师叫住了她：浩浩妈妈,下个月要交下学期学费了,3800元。
雅琴心里一沉。这笔钱她目前还拿不出来,但如果离婚成功,抚养费里应该包含教育费用。
好的,我会准备的。她勉强笑道。
回家的路上,浩浩蹦蹦跳跳地说着幼儿园的事,而雅琴心不在焉地应着,满脑子都是即将到来的风暴。
晚饭时,张强宣布：出差确定了,明天下午走。
雅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几天回来
一周左右。张强扒拉着饭,冰箱里没什么菜了。
雅琴明白这是让她去买菜的意思。但这次,她不会再用自己的钱贴补家用了。
生活费已经用完了。她平静地说。
张强皱眉,不情不愿地从钱包里抽出两百元：省着点用。
雅琴默默收下钱,心中毫无波澜。这是张强给她的最后一笔生活费,也是这段消耗型婚姻即将终结的标志。
晚上,等张强收拾好出差行李睡下后,雅琴最后一次检查了自己的准备：租房合同、搬家预约、律师联系方式、收集的证据...一切就绪。
她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月光。明天这个时候,她将带着浩浩永远离开这个牢笼。恐惧和期待同时撕扯着她的心,但更多的是解脱的预感。
五年了,她终于要找回自己的人生。
6
周四早晨,雅琴比平时醒得更早。她轻手轻脚地起床,为张强准备了最后一次早餐——煎蛋、白粥和咸菜,和过去五年里的每一天一样。
张强洗漱完毕,看到桌上的早餐,难得地说了句谢谢。他匆匆吃完,拎起行李准备出门。
我走了,一周后回来。他在门口说,语气平淡得像往常任何一次出差。
雅琴点点头：路上小心。
门关上的那一刻,雅琴双腿一软,靠在墙上深呼吸。她看了看手表——上午八点二十,距离搬家公司来还有六个小时。
妈妈,爸爸走了吗浩浩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
嗯,爸爸出差了。雅琴蹲下身抱住儿子,宝贝,今天我们要搬去新家了,开心吗
浩浩歪着头：新家为什么呀
因为...新家离妈妈工作的地方更近。雅琴暂时无法向五岁的孩子解释离婚这么复杂的事。
她迅速行动起来：先给幼儿园打电话请了假,然后开始收拾最重要的物品——证件、照片、浩浩的成长记录、几件换洗衣物。其他家具家电她一概不要,只带走真正有纪念价值的东西。
十点钟,小美按约定来了,手里拿着两杯热咖啡：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雅琴接过咖啡,手微微发抖：有点紧张...
正常,小美拍拍她的肩,我离婚那天抖得像筛糠一样。
雅琴惊讶地看着她：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离过婚...
你也没问啊。小美笑了笑,前夫是个控制狂,和你家那位差不多。不过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也会的。
这番话给了雅琴莫大的安慰。原来她不是一个人,有那么多女性经历过类似的困境并成功走了出来。
两人迅速打包好剩余的物品。雅琴在茶几上留下了一封信和离婚协议书,简单说明了自己的决定和要求。
中午十二点,搬家公司准时到达。两个壮硕的小伙子麻利地把箱子搬上车。雅琴最后环视这个生活了五年的房子,心中百感交集。
这里有过新婚的甜蜜,浩浩出生的喜悦,但更多的是为柴米油盐发愁的日子,是深夜独自哭泣的绝望,是脸上火辣辣的巴掌印...
走吧。小美轻声说。
雅琴点点头,牵着浩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新家虽然简陋,但阳光充足。小美帮忙布置了基本家具,还贴心地准备了新床单和洗漱用品。
先凑合住,周末我带你去买些必需品。小美说。
雅琴感激地抱住她：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傻丫头,朋友是干什么的小美笑着揉揉她的头发,对了,律师约了明天上午十点,别忘了。
下午四点,雅琴准时出现在培训机构上班。生活还要继续,工作不能停。李校长听说她搬了新家,热情地介绍了附近的超市和菜市场。
下班回家路上,雅琴用自己赚的钱买了菜和肉,准备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庆祝新生。浩浩兴奋地在小小的新家里跑来跑去,把玩具摆得到处都是。
妈妈,我喜欢新家！浩浩边吃晚饭边说。
雅琴鼻子一酸：为什么呀
因为...妈妈笑了。浩浩天真地回答。
雅琴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很久没有真心笑过了。
晚上,哄睡浩浩后,雅琴坐在窗前,拨通了张强的电话。意料之中,他没接。雅琴发了条短信：我已搬出并决定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律师明天会正式联系你。
发完消息,她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第二天上午,雅琴和小美一起见了律师。律师看完她收集的证据,信心十足：经济控制证据充分,加上那次家暴的照片,抚养权和财产分割都会倾向你这边。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雅琴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张强。
你什么意思电话一接通,张强的怒吼就传了出来,谁准你搬出去的还敢提离婚
雅琴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我已经决定了。
贱人！张强破口大骂,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把儿子给我送回来！
浩浩跟我,雅琴声音坚定,律师会联系你谈抚养权问题。
你等着！张强威胁道,我马上回来,看我不打死你！
雅琴挂断电话,手微微发抖。小美握住她的手：别怕,他不敢怎样。
下午,雅琴正在新家整理物品,门铃突然响了。透过猫眼,她看到张强涨红的脸,心头一紧。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张强用力捶门,把我儿子交出来！
雅琴立刻拨打了110：有人在我家门口威胁我...对,有家暴史...
然后她给小美发了求救信息。做完这些,她紧紧抱住吓哭的浩浩,躲在卧室里。
门外,张强的叫骂声越来越响,还伴随着踹门的巨响。雅琴浑身发抖,但抱着儿子的手臂坚定有力。
警察！不许动！外面突然传来喝止声。
雅琴这才松了口气。警察的到来制止了张强的暴力行为,并警告他远离雅琴母子。
周女士,需要申请保护令吗一位女警关切地问。
雅琴点点头：麻烦您了。
看着张强被警察带走时狰狞的表情,雅琴知道这场战斗还没结束。但这一次,她不再是孤军奋战。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而充实。雅琴每天接送浩浩上学,然后去培训机构工作。周末,她带着浩浩去公园、图书馆,享受难得的亲子时光。
张强通过律师发来了各种威胁和要求,但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他最终不得不接受离婚的现实。法院判决准予离婚,浩浩归雅琴抚养,张强每月支付3000元抚养费,并分割部分共同财产。
拿到离婚证那天,雅琴请小美来家里吃饭。她做了红烧鱼、白切鸡和蒜蓉粉丝虾——曾经为公婆准备的菜式,现在用来庆祝自己的新生。
敬新生活！小美举起果汁杯。
敬友谊！雅琴碰杯,眼中闪着泪光。
饭后,小浩浩兴奋地展示他的新玩具——一套完整的消防车模型,是雅琴用第一个月完整工资买的。
妈妈现在赚钱了,以后浩浩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妈妈。雅琴摸着儿子的头说。
那...我想要爸爸回来。浩浩突然说。
雅琴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小美赶紧解围：爸爸还是爸爸,只是不和妈妈住在一起了。但他会经常来看你的,对吧雅琴
雅琴点点头,心中明白这是一个漫长的解释过程。离婚伤害的不仅是夫妻,还有无辜的孩子。但至少,浩浩不会再看到爸爸打妈妈,不会再生活在压抑和恐惧中。
夜深人静时,雅琴坐在窗前,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从结婚时的甜蜜,到浩浩出生的喜悦,再到后来痛苦的日子...这些都将成为过去。
她打开一个新的相册,命名为新生,然后把今天拍的照片导入：浩浩在餐桌旁大笑的样子,她和闺蜜的合影,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简陋却温馨的新家...
窗外,一轮新月挂在天空,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脸上。雅琴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气,嘴角微微上扬。
明天太阳升起时,她和浩浩的新生活将继续。这一次,没有经济控制,没有精神虐待,没有消耗型婚姻的阴影。只有她自己挣来的钱,自己选择的路,和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番外：张强的末路
1
张强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半天,最终狠狠砸了下去。
操！
邮件是HR发来的,简短而冰冷：鉴于公司近期架构调整及您个人情况,很遗憾......
他被裁员了。
离婚才三个月,工作也没了。张强抓起桌上的咖啡杯想摔,又想起这是办公室,硬生生忍住了。周围同事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
张哥,别太难过,现在经济形势不好......隔壁工位的小王试图安慰。
张强冷笑一声：用不着假惺惺。你们不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吗
小王脸色一变,讪讪地转回自己的工位。自从张强和前妻那场闹得沸沸扬扬的离婚官司后,办公室里的风言风语就没停过。
听说他每个月只给老婆一千块生活费......
家暴啊,真看不出来......
连孩子抚养费都讨价还价......
茶水间、厕所、吸烟区,张强总能捕捉到这些窃窃私语。曾经称兄道弟的同事,现在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异样。
收拾个人物品时,市场部的李经理正好路过,拍了拍他的肩：老张啊,做人不能太抠,特别是对老婆孩子......
张强一把甩开他的手：关你屁事！
走出公司大门时,天已经黑了。张强站在写字楼前抽了根烟,手机突然响了,是大学同学群的聚会通知。他刚想回复参加,就看到下面已经有人@他：
张强最近心情不好,这次就别叫他了。
对啊,让他冷静冷静。
听说他前妻现在过得挺好......
张强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最终一个字也没回,默默退出了群聊。
回到家——现在只能叫房子了,空荡荡的三居室冷得像冰窖。张强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半罐啤酒和过期三天的剩菜。他这才想起,以前每天下班回家,桌上总有热腾腾的饭菜等着。
妈的......他骂了一句,却不知道在骂谁。
洗完澡,张强习惯性地喊：把我睡衣拿来！喊完才意识到,再也没人回应他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鬼使神差地打开前妻周雅琴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一张雅琴和儿子的合照,两人在某个儿童乐园笑得灿烂。配文是：新生活,新开始。
张强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点开照片放大。雅琴变了,不再是那个憔悴的家庭主妇,而是容光焕发,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自信。她穿着一条他从没见过的淡蓝色连衣裙,看起来至少值七八百。
贱人！张强把手机摔在床上,拿着老子的钱买新衣服！
他完全忘了,离婚时法院判给雅琴的财产,还不到他们共同积蓄的三分之一。
2
失业第三周,张强的存款已经见底。他翻遍所有银行卡,最后凑出不到两万块——这是他全部的积蓄了。
操,钱都去哪了他对着空荡荡的钱包发愣。
过去五年,他月薪两万五,按理说至少该有几十万存款。可现在一算账,他才惊觉钱都花在了哪里：最新款手机、名牌手表、高尔夫会员、酒局应酬......给家里的那一千块生活费,在他眼里根本不算钱。
张强打开电脑,开始认真做预算。按照失业金标准,他每月能领两千左右,加上存款,必须精打细算才能熬到找到新工作。
柴米油盐......他在Excel表上敲下这几个字,突然愣住了。
他从来不知道大米多少钱一斤,鸡蛋什么价,水电费怎么算。以前这些都是雅琴操心的事,他只需要按月施舍那一千块,然后指责她花得太快。
我倒要看看,一千块是不是真的不够用。张强自言自语,决定做个实验。
第二天一早,他拿着1000元现金去了超市。推着购物车在货架间穿梭时,张强第一次认真看价格标签。
一袋米要98食用油65他瞪大眼睛,这他妈是抢钱吧！
转了一圈,购物车里只放了最便宜的大米、挂面和几样蔬菜,就已经花了近三百。经过生鲜区时,他看着35元一斤的猪肉犹豫了半天,最终只买了半斤。
收银台前,张强遇到了同事老刘一家。老刘老婆热情地打招呼：张经理,自己来买菜啊
嗯。张强尴尬地应着,把购物袋往身后藏了藏——里面寒酸的内容与他昔日的经理形象太不匹配。
老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听说你离婚了一个人不容易吧
张强勉强笑笑：还好。
我老婆管钱,每月给我两千零花。老刘炫耀似地说,男人嘛,在外面总要有点面子。
张强没接话,匆匆结账离开了。走出超市,他看了看小票：372元。这才买了最基本的主食和一点菜,连肉都没敢多买。
接下来几天,张强严格按照预算生活。早餐白粥咸菜,午餐一碗素面,晚餐炒个青菜配米饭。第三天他就受不了了,去楼下小馆子点了个红烧肉,一顿花了48元。
操,这么贵！付钱时他忍不住抱怨。
老板奇怪地看他一眼：一直都是这个价啊。
到第七天,张强的1000元已经所剩无几。冰箱里空空如也,最后一包挂面也在早餐吃完了。他瘫在沙发上,终于明白雅琴当年的处境。
一千块......真的不够。他喃喃自语。
手机突然响了,是猎头的电话。张强一个激灵坐起来,结果对方一听说他离婚官司的事,立刻支支吾吾地挂了电话。
妈的！张强把手机摔在沙发上,都是那个贱人害的！
他完全没意识到,毁掉他名声的不是离婚本身,而是他在婚姻中的所作所为。
3
失业两个月后,张强终于找到一份工作——小公司的销售主管,薪水只有之前的一半。他不得不退掉原来的房子,租了间简陋的一居室。
搬家那天,他在储物间翻出一个旧相册,里面是他和雅琴的结婚照。照片上的两人笑得那么甜,那时的雅琴眼里全是对未来的憧憬。
张强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突然狠狠合上相册,塞进了垃圾桶。
装什么纯情,还不是为了老子的钱！他自言自语,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痛。
新工作并不顺利。公司里都是年轻人,没人买他这个前经理的账。更糟的是,关于他吝啬和家暴的传言似乎长了翅膀,连新同事都知道了。
听说他前妻现在跟了个CEO......茶水间的窃窃私语飘进耳朵,张强握紧了拳头。
下班后,他独自去了酒吧。几杯烈酒下肚,视线开始模糊。朦胧中,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酒吧——雅琴。
她穿着精致的职业套装,化着淡妆,身边是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两人有说有笑,男人体贴地为她拉开椅子,动作自然又亲密。
张强的酒瞬间醒了一半。他缩在角落的阴影里,死死盯着那对璧人。雅琴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她已经很久没对他那样笑过了。
......公司刚融了B轮,估值两个亿......断断续续的对话飘过来。
CEO两个亿张强的心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他猛地灌下剩下的酒,跌跌撞撞地离开了酒吧。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张强没带伞,很快就被淋透了。但他不在乎,酒精和嫉妒在血管里燃烧,让他感觉不到冷。
凭什么......他在雨中踉跄前行,贱人......
路过一家便利店时,张强又买了一瓶廉价白酒,边走边喝。雨水混着酒精流进眼睛,火辣辣的疼,但他停不下来。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以前住的小区门口。保安认出了他,警惕地问：张先生你没事吧
张强摆摆手,继续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也许是想看看雅琴和儿子,也许只是想发泄怒火。
转过一个拐角,张强突然停住了。路灯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匆匆走过——林小美,雅琴的闺蜜,那个在离婚官司上作证指控他的女人。
酒精、愤怒和欲望在瞬间冲垮了理智。张强咧嘴一笑,悄悄跟了上去。
雨越下越大,林小美加快了脚步。她刚参加完朋友聚会,正赶着回家。转过一条僻静的小路时,她突然感到有人从背后逼近。
谁——她刚转身,就被一股大力推到了墙上。
贱人......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林小美这才认出眼前的人,你和那个婊子毁了我......
张强你疯了吗放开我！林小美奋力挣扎,但男人的力量大得惊人。
你们不是喜欢到处说我的坏话吗张强狞笑着,一只手捂住她的嘴,让你尝尝真正的坏人是什么样......
雨水混合着泪水流进林小美的衣领,她拼命踢打,但反抗只让身上的男人更加兴奋。当撕裂般的疼痛传来时,她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充满了口腔。
不知过了多久,压在她身上的重量终于消失了。林小美蜷缩在湿冷的地上,听到张强踉跄离去的脚步声和含糊不清的咒骂。
她颤抖着摸出手机,拨打了110。
4
法庭上,张强木然地听着检察官陈述他的罪行。酒精早已代谢干净,但那天晚上的记忆却像噩梦一样清晰。
被告人张强,涉嫌强奸罪......
旁听席上,林小美面无表情地坐着,身边是紧紧握着她的手的周雅琴。两个女人的眼神同样冰冷,再没有一丝恐惧。
当法官宣布判处有期徒刑五年时,张强突然抬头看向旁听席。他以为会看到愤怒或仇恨,但雅琴的眼神里只有怜悯——那种看失败者的怜悯。
雅琴......他鬼使神差地喊出声,我知道错了......
法警立刻制止了他。在被带出法庭前,张强最后看了一眼曾经深爱的女人。她穿着那件淡蓝色连衣裙,美丽而自信,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
只是这一次,她的眼里再也没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