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老王。
今天刚到公司楼下。
手机就炸了。
我妈在电话里哭得惊天动地。
你个白眼狼！翅膀硬了是吧！
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
就为了个女人断我活路
我懵了三秒才反应过来。
是昨天停副卡的事。
上周六晚饭。
李梅把账单摔在桌上。
这个月又超支五千！
她手指戳着保健品化妆品那几行。
你妈买的这些破药丸能当饭吃
你妹三天两头买包。
咱们儿子明年的择校费怎么办
我看着她通红的眼眶。
心一下子就软了。
结婚八年。
她总说要为这个家精打细算。
我点头说行。
听你的。
第二天一早就去了银行。
把我妈和我妹的副卡全停了。
当时还觉得自己挺爷们。
能为老婆分担。
现在看来。
我就是个傻子。
妈你听我解释。
李梅也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她家吧！
我妹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尖锐得像指甲刮玻璃。
哥你给我出来！
我就在你公司楼下！
我挂了电话往楼下跑。
远远就看见我妹叉着腰站在大厅。
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
王建军你还是人吗
她上来就推我一把。
我昨天看上的那款表。
付账的时候卡居然刷不了！
是不是李梅那个毒妇让你干的
我被她吼得脸发烫。
想拉她到一边说。
她偏不。
嗓门更大了。
大家快来看啊！
这人娶了媳妇忘了娘！
连亲妹妹都坑！
同事们三三两两从电梯里出来。
指指点点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不容易把我妹塞进出租车。
她还在车窗里骂。
你不停卡是吧
行！我现在就去跟妈说！
让她死给你看！
回到办公室。
屁股还没坐热。
微信提示音就没停过。
我点开一看。
是家族群。
我妈发了条长语音。
点开免提。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养儿子不如养条狗……
以后你们谁也别管我了……
下面跟着我姑我舅一堆附和。
建军你太不懂事了。
再怎么说那是你妈。
让你媳妇给你妈道个歉。
我盯着屏幕。
脑壳突突直跳。
这时候李梅发来条消息。
老公别生气。
妈和妹妹就是一时转不过弯。
晚上我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我盯着那行字。
心里稍微暖了点。
还是老婆疼人。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
一进家门。
李梅就迎上来。
接过我手里的包。
累坏了吧
我给你炖了汤。
她把一碗热汤塞到我手里。
蒸汽模糊了眼镜片。
妈下午给我打电话了。
我跟她解释了。
她说让你明天回家一趟。
我嗯了一声。
喝着汤没说话。
其实妈也不容易。
李梅坐在我旁边。
轻轻拍着我的背。
要不……
她欲言又止。
算了。
还是先紧着儿子的学费。
等下个月发了工资。
我给妈买套新衣服赔罪。
我心里一酸。
觉得自己娶对了人。
这么通情达理的媳妇。
去哪找。
晚上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
手机又亮了。
是我妈发来的短信。
明天不回来是吧
行。
我就当没生过你。
我盯着那几行字。
胸口像堵了块石头。
正想回点什么。
李梅翻了个身。
迷迷糊糊地说。
别理她。
睡吧。
凌晨三点。
我被尿憋醒。
下床的时候。
看见客厅还亮着灯。
李梅坐在沙发上。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
手指飞快地戳着。
我走过去想叫她。
她突然像受惊的兔子。
猛地按灭了屏幕。
你怎么醒了
声音有点发紧。
起夜。
我揉着眼睛说。
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
哦。
她站起来。
把手机往口袋里塞。
看了下儿子的作业群。
老师发了新通知。
我没多想。
打了个哈欠往厕所走。
经过垃圾桶的时候。
眼角余光瞥见个东西。
是个快递单。
上面写着XX奢侈品专营店。
我当时没在意。
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刷牙。
突然想起那快递单。
李梅的工资卡我见过。
每个月也就四千多。
还不够买个奢侈品的零头。
我漱了口。
问正在煎蛋的李梅。
昨天买什么了
她手一顿。
鸡蛋滋啦一声糊了。
没……没买什么啊。
她把鸡蛋盛出来。
不敢看我的眼睛。
可能是楼下超市的宣传单吧。
我哦了一声。
没再问。
但心里那点疑惑。
像发了芽的种子。
悄悄拱了起来。
到了公司。
刚打开电脑。
我妹的电话又来了。
哥！你快看朋友圈！
李梅她妈昨天戴了个新镯子！
金灿灿的！一看就不便宜！
我手一抖。
鼠标差点掉地上。
你看错了吧
我亲眼看见的！
我妹在那头喊。
我同学跟她妈跳广场舞。
拍了视频发群里了！
那镯子最少值五万！
五万
我脑子嗡的一声。
我们这个月刚停了卡。
说要省钱给儿子交学费。
她妈怎么突然买了这么贵的镯子
我哆哆嗦嗦点开微信。
找到我妹说的那个同学。
申请加好友。
备注写的是我是王建军。
那边很快通过了。
我没说话。
直接点开她的朋友圈。
最新一条是昨天晚上发的。
视频里一群大妈在跳舞。
最前面那个。
确实是我丈母娘。
手腕上那个金镯子。
在太阳底下闪得刺眼。
我盯着视频。
手指冰凉。
李梅昨天还说。
要省钱给我妈买新衣服赔罪。
转头就给她妈买了五万的镯子
不可能。
一定是我想多了。
也许是丈母娘自己买的呢
我拼命安慰自己。
可心里那点怀疑。
像藤蔓一样疯长。
缠得我喘不过气。
中午吃饭的时候。
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妈。
我下午回去一趟。
我妈在那头冷哼一声。
回来干嘛
看我死了没有
不是。
我吸了口气。
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聊什么聊
我妈突然哭了。
你媳妇都把你哄得团团转了。
还回来跟我聊
我告诉你王建军。
今天你不把副卡给我开通。
就别认我这个妈！
电话啪地挂了。
我握着手机。
站在食堂门口。
来来往往的人撞得我东倒西歪。
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李梅。
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我刚把手机揣回兜里。
办公室的玻璃门就被推开了。
我妈拄着根拐杖。
一步一挪地闯了进来。
后面跟着我妹。
叉着腰跟门神似的。
王建军！
我妈一开口就带着哭腔。
拐杖往地上一顿。
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周围同事哗啦一下围了过来。
手机镜头对着我们咔咔响。
我头皮瞬间炸了。
赶紧冲过去想扶我妈。
她一甩胳膊躲开了。
别碰我！
我可受不起你这大老板的礼！
她往地上一坐。
拐杖扔到一边。
拍着大腿就嚎。
大家快来看啊！
这就是我养了三十年的好儿子！
娶了媳妇就忘了本！
连亲妈都不管了啊！
我妹在旁边帮腔。
嗓门比我妈还大。
我哥就是被那个女人灌了迷魂汤！
停了我们的卡就算了！
还想吞我送我嫂子的项链！
那可是我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
那项链明明是我妹戴旧了不想要。
硬塞给李梅的。
现在居然成了抢。
你们能不能别在这闹！
我压低声音吼。
有什么事回家说！
回家
我妈从地上爬起来。
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吗
我告诉你王建军！
今天不把副卡开通！
我就死在你公司门口！
正在这时。
李梅突然出现在人群外。
她手里拎着个保温桶。
脸色煞白。
妈这是干什么啊
她挤到我身边。
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您别气坏了身子。
我妹冷笑一声。
少在这装好人！
把我项链还给我！
不然这事没完！
项链我收起来了。
李梅咬着嘴唇。
声音发颤。
但那是小妹当初说送给我的。
现在怎么能算抢呢
我送你是看在我哥面子上！
我妹冲过去就要拽李梅的头发。
现在你撺掇我哥停卡！
还配戴我的项链
我赶紧把李梅拉到身后。
被我妹的指甲划了胳膊。
一道红印子立马冒了出来。
够了！
我吼了一声。
周围瞬间安静了。
项链我明天让李梅给你送过去。
副卡不能开。
这是原则问题。
原则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
你的原则就是不孝是吧
行！我不逼你！
她突然抓起桌上的保温杯。
就要往墙上砸。
李梅眼疾手快拦住了。
妈您别冲动！
我现在就去拿项链！
她说着就要往外跑。
我一把拉住她。
不用。
我的声音哑得厉害。
今天这事。
必须说清楚。
那天最后是保安把我妈和我妹劝走的。
但公司里的风言风语已经传开了。
有人说我凤凰男娶了城里媳妇就忘本。
有人说李梅厉害,把老公拿捏得死死的。
我坐在工位上。
连敲键盘的力气都没有。
李梅中午没回来。
发消息说回娘家躲躲。
我看着那条消息。
心里堵得慌。
下午五点。
她终于回来了。
眼睛红红的。
像是哭过。
我妈打电话骂我了。
她往我身边一坐。
肩膀微微发抖。
说我不该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可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啊。
我没说话。
从抽屉里拿出创可贴。
贴在上午被划伤的胳膊上。
李梅看见了。
伸手想碰。
我下意识躲开了。
她的手僵在半空。
眼圈又红了。
你还是信她们是吧
在你心里。
我永远比不上你妈和你妹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叹了口气。
我就是累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
儿子突然指着李梅的嘴说。
妈妈的嘴巴红红的。
我抬头一看。
李梅确实涂了口红。
颜色很亮。
不是她平时用的那种豆沙色。
什么时候买的
我随口问了一句。
李梅夹菜的手顿了一下。
上周公司发的福利。
说是业绩好的奖励。
我哦了一声。
没再追问。
但我记得她公司这个月业绩垫底。
哪来的什么奖励。
吃完饭。
李梅说要去洗碗。
我看见她把手机落在了沙发上。
屏幕亮着。
是和她闺蜜的聊天记录。
那支‘斩男色’真好用。
回头再去买支新的。
下面跟着闺蜜的回复。
你老公没发现吧
放心。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妈和他妹。
哪有空管我。
我盯着那几行字。
手指冰凉。
李梅端着碗从厨房出来。
看见我盯着她的手机。
脸唰地一下白了。
你看我手机干什么
她几步冲过来把手机抢了过去。
王建军你什么意思
查岗吗
我就是不小心瞥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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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那口红……
你果然是怀疑我！
李梅突然拔高了嗓门。
是不是我妈说什么了
还是你妹又嚼舌根了
我在你家受够了气！
现在连买支口红的自由都没有了
儿子被她的声音吓哭了。
我赶紧把孩子抱起来。
拍着他的背哄。
我没别的意思。
就是觉得颜色挺好看的。
好看有什么用
李梅眼圈红了。
在你心里。
我还不如你妈一根头发重要。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当初我就不该嫁给你。
她越说越激动。
最后直接冲进了卧室。
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抱着哭个不停的儿子。
站在客厅里。
感觉整个屋子都在转。
第二天我请假去了银行。
想打一份停卡后的流水。
看看到底省下了多少钱。
也好让我妈和我妹心服口服。
银行柜员把单子递给我的时候。
顺便多嘴说了一句。
先生您太太真厉害。
上个月刚提升了信用卡额度。
我愣了一下。
提升额度
她什么时候办的信用卡
就是您名下那张主卡的副卡啊。
柜员笑着说。
尾号6789那张。
上个月刚提到五万。
我脑子嗡的一声。
我根本不知道还有这张卡。
你确定是我的主卡
确定。
柜员把系统里的信息调出来给我看。
您看。
申请日期是三年前。
持卡人是李梅。
三年前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拿着流水单。
手指抖得厉害。
上面显示这张卡近一个月有三笔大额消费。
一笔两万。
两笔一万五。
消费地点都是市中心的奢侈品商场。
我捏着那张单子。
走出银行。
阳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我给李梅打电话。
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什么事
她的声音冷冰冰的。
你是不是有张尾号6789的信用卡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传来李梅的吼声。
王建军你有病吧！
你是不是查我账了
我就知道是你妈挑唆的！
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好！
我没别的意思。
我深吸一口气。
我就是想知道那些钱花在哪了。
花在哪了关你什么事
李梅的声音更尖了。
那是我自己挣的钱！
我花我自己的钱怎么了
你管天管地还管我花钱
我看你就是找事！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再打过去。
已经关机了。
我捏着手机。
站在马路牙子上。
来来往往的车鸣笛声刺耳。
可我什么都听不见。
脑子里只有那几笔大额消费。
和李梅刚才的吼声。
晚上我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
李梅背对着我。
呼吸均匀。
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
我悄悄起身。
想去客厅喝口水。
刚走到卧室门口。
就听见李梅在打电话。
声音压得很低。
但我还是听清了。
妈你放心。
那按摩椅下周肯定送到。
钱都准备好了。
王建军那边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妈和他妹。
根本顾不上我。
再说了。
他欠我的还少吗
这点东西算什么。
我站在门口。
浑身的血都凉了。
按摩椅
她不是说要省钱给儿子交学费吗
怎么还有钱给她妈买按摩椅
我轻轻推开门。
李梅吓得赶紧挂了电话。
你怎么还没睡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给谁打电话呢
我盯着她的眼睛问。
没……没谁。
她避开我的目光。
就是个推销电话。
推销电话能聊这么久
我往前走了一步。
还提到了按摩椅
李梅的脸一下子白了。
你……你都听见了
听见什么了
我追问。
听见你说要给你妈买按摩椅
还是听见你说我欠你的
李梅突然从床上坐起来。
是又怎么样
她破罐子破摔似的吼。
我给我妈买个按摩椅怎么了
我嫁过来八年。
给你们家当牛做马。
买个按摩椅怎么了
你妈能买保健品。
我妈就不能买按摩椅了
可你说过要节约的。
我的声音哑得厉害。
你说要省钱给儿子交学费的。
我是说节约。
李梅冷笑一声。
但没说要委屈我妈吧
你妈那些保健品才是没用的东西。
我妈那是正经需要按摩椅。
能一样吗
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突然觉得很陌生。
她的道理一套一套的。
可每一句都透着自私和双标。
所以你的节约。
只是针对我妈和我妹
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
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李梅没回答。
只是别过头。
看着窗外。
月光照在她脸上。
一半明一半暗。
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思。
我躺在床上。
睁着眼睛到天亮。
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边是李梅那些自相矛盾的话。
一边是那张满是大额消费的流水单。
还有丈母娘手腕上那个晃眼的金镯子。
这些碎片拼在一起。
像一张网。
把我困在中间。
喘不过气。
第二天早上。
我去厨房倒水。
看见李梅正在给她弟打电话。
笑得一脸灿烂。
放心吧。
那游戏机下周就给你寄过去。
最新款的那个。
钱不是问题。
你哥那边我搞定了。
我端着水杯的手一抖。
水洒了一地。
李梅吓得赶紧挂了电话。
你怎么起来了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多睡会儿
我盯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问。
你给你弟买游戏机了
李梅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张了张嘴。
却没说出一个字。
我看着她那副样子。
心里最后一点侥幸。
也彻底没了。
我盯着李梅发白的脸。
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了。
她刚才打电话的语气。
那种轻松又得意的样子。
根本不是在说假话。
你说话啊。
我把水杯重重放在桌上。
水溅出来打湿了手背。
冰凉的感觉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
李梅嘴唇哆嗦着。
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我弟他非要……
他说同学都有那个游戏机。
我不买他就不去上学。
我也是没办法啊。
她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看起来委屈极了。
换作以前。
我肯定早就心软了。
可现在看着她这副样子。
我只觉得心里发寒。
没办法
我冷笑一声。
没办法就能用我的钱给他买游戏机
没办法就能一边让我停掉我妈和我妹的卡。
一边给自己娘家买奢侈品
李梅你告诉我。
这就是你说的节约
我没有！
她猛地抬起头。
眼泪糊了一脸。
那些都是我自己的钱！
我做兼职挣的！
我没花你的钱！
自己的钱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银行流水单。
甩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
尾号6789的信用卡。
是我名下的副卡吧
这三笔大额消费怎么解释
奢侈品商场
你告诉我这是你兼职挣的
李梅的眼睛瞪得溜圆。
盯着那张单子。
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
像纸一样。
我……
她张了张嘴。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突然扑过来想抢那张单子。
你还给我！
你凭什么查我！
你这个混蛋！
我侧身躲开。
她扑了个空。
重重摔在地上。
呜……呜……
她趴在地上。
哭得撕心裂肺。
我就知道你不信任我。
你从来都不信任我。
在你心里。
我永远比不上你妈和你妹。
我嫁给你八年。
为你生儿育女。
到头来就落得这个下场。
儿子被哭声吓得从房间跑出来。
抱着我的腿直哭。
爸爸妈妈你们别吵了。
我害怕。
我摸着儿子的头。
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清醒。
我不是不信任你。
我是不明白。
你为什么要骗我。
李梅从地上爬起来。
突然不哭了。
她抹了把脸。
眼神变得有些怨毒。
骗你
我不骗你能行吗
我要是告诉你我给我妈买了镯子。
你妈不得闹翻天
我要是告诉你我给我弟买了游戏机。
你妹不得跑到我公司去闹
王建军你摸着良心说。
这个家里有谁真心对我好过
那你就能双标吗
我的声音忍不住发抖。
只许你给娘家花钱。
就不许我妈买点保健品
就不许我妹买点化妆品
他们花的钱比你少多了！
他们能跟我妈比吗
李梅突然拔高了嗓门。
我妈养我多不容易！
她现在老了。
我给她买点好东西怎么了
你妈有退休金。
你妹有工作。
她们缺那点钱吗
她们就是故意花我们的钱！
想把我们榨干！
我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
突然觉得特别陌生。
这个女人。
我跟她过了八年。
居然从来没看清过她的真面目。
我累了。
我摆了摆手。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我不想再吵了。
说完我就走进了书房。
反锁了门。
儿子在外面拍着门哭。
爸爸你出来。
妈妈也哭了。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可我不能出去。
我怕一出去。
又会忍不住跟李梅吵起来。
那天晚上。
我在书房的沙发上坐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
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老婆在跟她闺蜜商量。
怎么把你的房子过户到她弟弟名下。
说是先假离婚。
让你净身出户。
再复婚。
你自己小心点。
我盯着那条短信。
脑子嗡的一声。
假离婚
净身出户
这些词像冰锥一样扎进我的心里。
我赶紧回拨那个号码。
已经打不通了。
是关机。
是谁发来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看着那条短信。
手忍不住抖了起来。
突然想起前几天在公司楼下。
好像看到过我妹的同学。
就是那个说看到我丈母娘戴金镯子的女生。
难道是她
不管是谁。
这条短信像一盆冷水。
浇得我彻底清醒了。
李梅之前的那些眼泪和委屈。
全都是装的。
她根本不是一时糊涂。
她是早就计划好了。
我深吸一口气。
打开书房门。
李梅正坐在沙发上吃早餐。
看到我出来。
她愣了一下。
然后挤出一个笑容。
你醒了
我给你煮了粥。
我没理她。
径直走到卧室。
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箱子。
那是我穿越过来的时候。
原主留下的东西。
我记得里面有个录音笔。
是原主以前采访用的。
我翻了半天。
终于找到了那个录音笔。
还能用。
我把它揣进兜里。
走出卧室。
李梅还在吃早餐。
眼神时不时往我这边瞟。
看起来有点心虚。
我今天要去趟我妈家。
我说。
把项链给我妹送过去。
李梅的眼睛亮了一下。
你想通了
嗯。
我点点头。
总不能一直僵着。
李梅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最明事理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
我拿起外套。
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走出家门。
没有去我妈家。
而是去了市中心的奢侈品商场。
我记得流水单上的消费地点。
是一家某奢侈品专卖店。
我走进那家店。
里面的店员都穿着精致的套装。
看我的眼神带着点打量。
我走到一个柜员面前。
拿出手机里存的李梅的照片。
请问这个人上个月是不是在这里买过东西
柜员看了看照片。
点了点头。
是的。
她买了一个包。
还有一条围巾。
总共七万多。
七万多
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张信用卡的额度才五万。
她哪来的钱
她是刷卡还是付现金
我问。
刷的卡。
柜员说。
刷了两张。
一张是您名下的副卡。
还有一张是她自己的主卡。
自己的主卡
我愣了一下。
她还有别的卡
她那张卡是什么银行的
我追问。
柜员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
我们不能透露客户的信息。
我走出某奢侈品专卖店。
心里乱成一团麻。
李梅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她的钱到底是从哪来的
难道她一直在骗我
她的工资根本不止四千多
我正想着。
手机突然响了。
是李梅打来的。
你到妈家了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
还没。
我说。
路上有点堵车。
哦。
她顿了一下。
那你快点。
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问你什么时候到。
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
心里冷笑一声。
她倒是挺会演戏。
还跟我妈打电话。
不知道又在说什么好话。
我没有去我妈家。
而是去了李梅的娘家。
我想看看。
她到底给她妈买了多少东西。
李梅的娘家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
我以前很少来。
每次来。
丈母娘都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说我没本事。
赚不到大钱。
让她女儿跟着我受苦。
我走到她家楼下。
正好看到丈母娘从外面回来。
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
看起来沉甸甸的。
她看到我。
愣了一下。
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她的语气很不好。
梅梅呢
她没来。
我说。
我有点事想问问您。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丈母娘转身就要走。
我赶紧拦住她。
您等一下。
我就问一个问题。
您那个金镯子。
是李梅给您买的吧
丈母娘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
我盯着她的眼睛。
就是想知道。
她花了多少钱。
你管她花了多少钱！
丈母娘突然激动起来。
我女儿给我买个镯子怎么了
天经地义！
不像你。
娶了我女儿。
连点东西都舍不得给她买！
我看你就是个窝囊废！
她骂得很难听。
我却一点都不生气。
反而觉得很可笑。
她给您买镯子的钱。
是用我的副卡刷的。
我说。
她还停掉了我妈和我妹的副卡。
说要节约。
您觉得这合适吗
丈母娘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张了张嘴。
却说不出一句话。
过了半天。
她才哼了一声。
那是你们家的事。
跟我没关系。
她说着就要走。
我一把拉住她。
等等。
李梅是不是还有一张信用卡
额度很高的那种。
丈母娘猛地甩开我的手。
我不知道！
她说着就快步走进了楼道。
我看着她的背影。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肯定知道。
说不定那张卡就是她让李梅办的。
我转身离开小区。
刚走到门口。
就看到李梅的弟弟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手里拿着一个最新款的游戏机。
正兴高采烈地打着电话。
放心吧妈。
游戏机我拿到了。
是啊。
我姐给我买的。
她说哥那边没事。
他傻呵呵的什么都不知道。
等过段时间。
再让我姐把房子过户给我。
到时候看他还怎么嚣张。
我站在原地。
浑身的血都凉了。
房子
他们居然还惦记着我的房子
那是我爸妈留给我的唯一遗产。
他们怎么敢
我拿出录音笔。
按下了录音键。
然后慢慢走过去。
李梅的弟弟挂了电话。
看到我。
愣了一下。
然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哥……你怎么在这
他把游戏机往身后藏了藏。
我来看看阿姨。
我说。
刚巧碰到你。
这是什么
我指了指他身后的游戏机。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
没……没什么。
是同学借给我玩的。
是吗
我笑了笑。
我怎么听说。
是你姐给你买的
他的脸更红了。
张了张嘴。
没说出话来。
我盯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问。
你姐是不是还跟你说。
要把我的房子过户给你
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你……你怎么知道
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赶紧捂住嘴。
脸色惨白。
我关掉录音笔。
把它揣进兜里。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
我说。
重要的是。
你们的美梦。
该醒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他慌乱的叫声。
哥你等等！
你听我解释！
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我手里有录音。
有银行流水。
还有那条陌生短信。
足够了。
回到家。
李梅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我回来。
她赶紧站起来。
你回来了
妈那边怎么样了
挺好的。
我说。
项链我给我妹了。
那就好。
李梅笑了起来。
我就说妈和妹妹会理解的。
晚上我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我看着她虚伪的笑容。
心里一阵恶心。
李梅。
我说。
我们谈谈吧。
她的笑容僵了一下。
谈……谈什么
谈离婚。
我说。
我什么都知道了。
李梅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像纸一样。
她张了张嘴。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过了好一会儿。
她突然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
你听我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
都是我妈和我弟逼我的！
我是被逼的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
跟早上在地上哭的样子一模一样。
可我这次。
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晚了。
我轻轻推开她的手。
李梅。
我们之间。
完了。
我把李梅的手甩开。
她愣在原地。
眼泪还挂在脸上。
像断了线的珠子。
离婚
她像是没听清。
又问了一遍。
声音发飘。
对。
我从兜里掏出录音笔。
放在茶几上。
你弟刚才说的话。
我都录下来了。
还有你给你妈买镯子。
给你弟买游戏机。
用我的副卡刷奢侈品。
这些我都有证据。
李梅的眼睛死死盯着录音笔。
脸色白得像纸。
嘴唇哆嗦着。
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突然。
她扑过来想抢录音笔。
我早有准备。
一把把她推开。
她摔在沙发上。
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老公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再也不敢了！
都是我妈和我弟逼我的！
他们说你老实。
好欺负。
我一时糊涂才……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打断她。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你说节约。
其实是想把钱都给你娘家。
你说爱我。
其实是想算计我的房子。
李梅。
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我没有！
她哭得更凶了。
我是真心爱你的！
我只是……只是太孝顺了。
我妈养我不容易。
我不能不管她啊。
孝顺不是让你骗我。
更不是让你算计我。
我站起身。
明天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
房子是我婚前财产。
跟你没关系。
存款我们平分。
但你用副卡刷的那些钱。
必须还给我。
那是给儿子的抚养费。
李梅听到儿子两个字。
哭声停了。
她抬起头。
眼睛通红。
儿子怎么办
你想让他从小就没有妈吗
我不想。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但我更不想让他活在谎言里。
跟着你这样的妈。
他能学好吗
李梅的脸抽搐了一下。
突然不哭了。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
眼神变得冰冷。
好。
离婚可以。
但儿子必须跟我。
否则我就去法院告你。
说你家暴。
说你出轨。
我看谁能争得过谁！
我盯着她。
突然觉得很可笑。
这就是那个曾经跟我说要一辈子好好过日子的女人。
为了达到目的。
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你可以试试。
我拿起外套。
我手里的证据。
足够让法官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到时候谁能拿到抚养权。
还不一定呢。
李梅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她死死咬着嘴唇。
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王建军。
她一字一句地说。
你别后悔。
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我拉开门。
我今晚回我妈那住。
明天上午九点。
民政局门口见。
说完。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李梅歇斯底里的尖叫。
还有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我走到楼下。
夜风一吹。
脑子清醒了不少。
抬头看了看家里的窗户。
灯还亮着。
但那个家。
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第二天早上。
我准时到了民政局门口。
李梅已经在了。
她穿着一身黑衣服。
脸上没化妆。
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她的爸妈和弟弟也来了。
站在她身后。
脸色都很难看。
我妈和我妹也来了。
我妈拉着我的手。
眼圈红红的。
建军。
想好了吗
毕竟夫妻一场。
妈。
我拍了拍她的手。
我想好了。
这样的日子。
我过够了。
我妹瞪着李梅。
哼了一声。
早该离了。
这种女人。
谁娶谁倒霉。
李梅的妈突然冲过来。
指着我的鼻子骂。
王建军你个没良心的！
我女儿跟你八年。
为你生儿育女。
你说离就离
你必须赔偿我们！
否则这事没完！
赔偿
我冷笑一声。
她用我的钱给你们买奢侈品的时候。
怎么不说赔偿
她算计我的房子的时候。
怎么不说赔偿
阿姨。
做人不能太双标。
李梅的弟弟也冲过来。
我姐嫁给你就是最大的牺牲！
赔点钱怎么了
信不信我揍你！
他说着就要动手。
我妹赶紧把我拉到身后。
你敢！
这里是民政局！
你想坐牢吗
李梅的弟弟被我妹吼住了。
愣在原地。
李梅的妈还在撒泼。
大家快来看啊！
这个男人没良心！
要抛弃我们母女啊！
周围很快围了一群人。
指指点点的。
我深吸一口气。
从包里拿出那些证据。
高高举起来。
大家看清楚！
这个女人一边让我停掉我妈和我妹的副卡。
说要节约。
一边用我的钱给她娘家买奢侈品。
还想算计我的房子。
这样的女人。
你们觉得我该要吗
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我的天。
还有这种人
太过分了吧。
这男的也太惨了。
李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拉着她妈的手。
妈我们走！
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想走
我拦住她们。
离婚协议还没签呢。
签就签！
李梅瞪着我。
谁怕谁！
我们走进民政局。
工作人员看着我们这架势。
有点懵。
但还是按流程给我们办了手续。
签字的时候。
李梅的手一直在抖。
眼泪掉在纸上。
晕开了一片墨迹。
走出民政局。
手里拿着离婚证。
感觉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阳光照在身上。
暖洋洋的。
我妈拉着我的手。
以后有妈在。
不怕。
我妹也说。
哥以后我养你。
我笑了笑。
我还没那么惨。
李梅她们一家人走在前面。
她妈还在骂骂咧咧。
她弟也时不时回头瞪我。
只有李梅。
低着头。
一句话也没说。
我没再理她们。
带着我妈和我妹。
往公交站走去。
路上。
我妈突然说。
其实。
以前是妈不对。
不该总用你的副卡。
以后妈自己有钱。
不用你的。
我妹也说。
哥。
以前是我不懂事。
总乱花钱。
以后我不这样了。
我看着她们。
心里一阵暖流。
也许这场风波。
也不是全无好处。
至少让我们一家人。
都看清了很多东西。
过了几天。
李梅把她用副卡刷的钱还给了我。
不多不少。
正好是流水单上的数目。
她没给我打电话。
是通过银行转账的。
附言里写着对不起。
我没回复。
有些伤害。
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
我搬回了我妈家。
虽然房子小了点。
但很温馨。
每天下班回家。
都能闻到我妈做的饭菜香。
我妹也经常买水果回来。
给我儿子吃。
儿子刚开始还总问妈妈去哪了。
我没告诉他我们离婚了。
只说妈妈去很远的地方出差了。
他还小。
不懂这些。
等他长大了。
再慢慢告诉他吧。
周末的时候。
我会带儿子去公园玩。
看着他在草地上跑。
笑得像朵花。
我的心里就暖暖的。
所有的烦恼。
好像都烟消云散了。
有一次。
在公园里。
碰到了以前的同事。
他看着我和儿子。
笑着说。
老王。
你现在看起来比以前轻松多了。
我愣了一下。
然后笑了。
是啊。
我确实轻松多了。
没有了那些算计和谎言。
日子虽然简单。
但很踏实。
我终于明白。
家不是一个冷冰冰的房子。
也不是银行卡里的数字。
家是亲人之间的理解和包容。
是真诚相待。
是有难同当。
是有福同享。
以前的我。
总想着讨好所有人。
结果却委屈了自己。
现在我才知道。
人活着。
最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
对得起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至于李梅。
听说她后来又嫁了一个男人。
还是跟以前一样。
总想着贴补娘家。
没过多久。
又离婚了。
我没觉得幸灾乐祸。
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如果她能早点明白。
家不是用来算计的。
也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日子一天天过。
我努力工作。
好好照顾儿子。
有空就陪我妈和我妹聊聊天。
生活虽然平淡。
但很安稳。
我知道。
未来的路还很长。
也许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
但我不怕。
因为我有家人的支持。
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这就够了。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