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我借了林悦的手机。
拨通陈默的电话。
响了很久,他才接。
背景音很嘈杂,有音乐,有女人的笑声。
「喂」他不耐烦。
我压着心里的火,声音尽量平静。
「你下午,去医院了」
电话那头明显一顿。
随即,他语气更不耐烦了。
「是啊,帮一个重要客户代办个体检,你能不能别疑神疑鬼的我这边正忙着呢！」
入职体检。
需要本人到场。
这个谎言,他甚至懒得去圆。
我捏紧手机。
「哪个客户」
他像是被点燃了,声音陡然拔高。
「你是不是有病女儿在医院躺着,你还有心情查我岗我赚钱养家我容易吗你能不能懂
点事！」
嘟嘟嘟。
电话被他挂断了。
我看着黑下去的屏幕,气得浑身发抖。
他为了一个谎言,竟然能如此理直气壮地攻击我。
手机还没放下,婆婆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是陈默让她打的。
我划开接听,没出声。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她尖利的咆哮。
「你个丧门星！克星！我儿子在外面为这个家拼死拼活,你还打电话去烦他！我告诉你苏晴,西西生病就是你这个当妈的没照顾好！现在还想来讹我们家的钱,门都没有！」
我沉默地听着。
那些刻薄的、侮辱性的词语,像不要钱的垃圾一样,从听筒里倾倒而出。
骂我好吃懒做,骂我扫把星,骂我当年就不该进他们陈家的门。
好像我这些年的付出,都是一场笑话。
她骂累了,喘着粗气,开始下命令。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现在就滚回你娘家去,让你爹妈把他们养老的棺材本拿出来给你女儿治病！」
我依旧没说话。
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她。
「哑巴了苏晴我告诉你,这二十万,是给你弟弟结婚买房的！一分都不能动！你要是敢搅黄了我小儿子的婚事......」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狠毒。
「我不仅要让陈默跟你离婚,还要把你,还有你那个半死不活的病痨鬼女儿,一起从我的房子里赶出去！」
「......你的房子」
我终于出声,轻轻重复了这四个字。
然后,笑了。
「好。」
我说。
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
陈默,陈家。
真好啊。
好得让我,想毁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