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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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白炽灯在头顶晃。
我看见很多间病房里来来去去的人。
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人这辈子,有个家只是让自己觉得安全的幻想概念。
人是没有家的,或者说。
只有自己脚下站着的地方,才会是自己的家。
我是笑着回答江睢的,像大学时期那个永远把她丢在机场不回头的男人。
永远朝气,热情洋溢。
我说,会的。
我会回到我本该去的地方。
去西藏的机票定在江睢婚礼那天。
我收拾家里时才发现,自己要带的行李是不多的。
我可以随时抛下身边所有的事物,出门旅行。
江睢还在医院住院。
假期可以一直延长到婚假结束。
她给我发了消息。
傅然,假期这么长,要不我们抽个时间出国玩一趟
那时候我正在做去西藏的攻略。
我有安排了。
没有她的安排。
回复之后便也没了下文。
江睢不是那种会自讨没趣的女人。
她有她的骄傲,跟我的态度不一致时,她只会沉默。
反正结了婚也就一切如常。
反正我最终也会听家人的话跟过去一样。
婚礼管家群里不断回复消息的人成了齐笙。
我成了名副其实的甩手掌柜。
江睢出院那天,全家都出动去接她。
我不在,去逛户外店,选哪种帐篷最轻便,适合露营。
从下午等到天黑,江睢始终没看到我发的任何一条消息。
终于等不住打电话了过来。
她开口的第一句是。
傅然,小米我买回来了。
我安静的听着,也安静的在手机上编辑消息。
【洗干净,三杯水,你一人喝不了太多,只需要半筒米。】
我说,江睢,你该试着自己一个人做这些了。
电话那头,她久久沉默。
那我明天要去的饭局,该穿什么配什么首饰。
朋友聚会穿浅色,不会太沉闷,配饰就选蓝色或者波点就行。
这些齐笙也......
她突兀的打断我,语气强硬。
他做不到的。
傅然,我要嫁的人是你。
从齐笙在我眼里长成根刺的那天起。
我好像就一直在等这句话。
等江睢一句确定的答复。
可真在日常的闲篇里听到这些时,我脑子里只冒出一句话。
那只是他跟你相处的时间不够长。
只有有心,谁都能做到这些。
但帮她做这些的人,不会再是我了。
我要挂断电话前,提醒江睢。
以后别因为这种小事来找我了。
那样真的会让我觉得,你很废物。
......
两周时间很快过去。
一直到婚礼当天,我都没在家人朋友前露面。
直至江睢的电话不断打到手机上。
关机、戴上耳机听歌、洗澡,一气呵成。
等晚上八点我听到快震响耳膜的敲门声时。
终于施施然,拉开了门。
门外是一脸疲倦的江睢。
她身上还穿着定好的新娘敬酒服,眼里全是密布的红血丝。
傅然,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你知道你爸妈跟我爸妈在婚礼现场有多丢脸吗
我撑手站在门口,房间里是收拾好要去西藏的行李。
飞机将在两个小时后起飞。
接机的车子在十分钟后会到酒店楼下。
我实在没什么耐心,也没什么时间跟江睢解释。
我说过了婚礼取消。
只是你们所有人都没把这当回事,不是吗
江睢揉着太阳穴,眼底满满是不可置信。
就因为我给别的男人拍了几张照片,就因为那一个朋友圈点赞
如果不是做了发型。
我甚至怀疑江睢会在我面前歇斯底里。
我说,不是的,江睢。
是因为你不爱我了。
她整个人僵住的那几瞬里。
我拉出行李箱,推开她挡在门前的手。
十年,我不想跟你闹的太难看。
但江睢,别让我真的看不起你。